第005章 捉大蛇的小女孩
前世从谢衡媳妇的口中，黄笃听说过她和姐姐完整的故事。
因为她们的父亲重男轻女，非要生儿子，但却运气极差，连生四个女儿，就这，两准备生第五个……
胡芹作为长姐，承担了母亲的责任，用瘦小的身体，拖拽着三个妹妹，艰难的活着。
她不但会照顾妹妹，还会帮爷爷奶奶做饭、砍柴、喂猪、干农活，更会想方设法的搞钱。
她挖山货，捡田螺，抓青蛙，挖黄鳝，反正只要山上田里能卖的东西，她都敢抓去卖。
她甚至会抓蛇去卖，有一次她拖着一条3米多的大蛇回家，用蛇皮袋装起来送到镇里的饭店，卖了70块钱。
那一年她才十岁，身高大概一米二，又黑又瘦。
黄笃虽未亲眼见到这一幕，但仅凭她妹妹的描述，就能感受到那画面有多匪夷所思了。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去把一条比她长一倍多的大蛇拖回家……
然而尽管如此，四姐妹一个学期将近2000元的学费，她还是不可能凭自己凑齐。
加上父母偶尔给的，或者其他亲戚支援的，也还是远远不够。
这年头，2000块可不是小数目。
每年她们四姐妹，都要因为交不起学费而难堪至极，老师会斥责她们，同学会嘲笑她们，即便二十年之后，胡芹的妹妹回想起来还是难以忘怀。
而姐姐胡芹显然是受难最深重的那一个，因为她有钱的话，总是会给妹妹们先交。
如果学习成绩差的话，可以跟方兰一样，直接不读书出去打工了。
偏偏她成绩还不错，虽然比不上谢衡和林芙，但比黄笃还要好不少，很有机会考上普通高中，发挥好了甚至能考上二中……
所以她一直都不甘心，哪怕每学年都要受难，还是希望能坚持下去。
因为她一直听人说，要好好读书，穷人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她始终在和命运抗争，没有放弃……
不过后来，她还是被迫放弃了，因为她母亲的精神病加重了，求神拜佛花了好多钱也没痊愈，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辍学打工，当时距离中考只有两个月。
再后来，她结婚了，丈夫是个踏实人，两人一起开了个早点摊，靠着勤奋，生活也还过得去。
只是她妹妹总是为她惋惜，幻想如果当年她没辍学，考上高中，上大学，那应该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吧……
至于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妹妹说她从来不愿意提过去的事情。
……
前世黄笃与她没多少交集，同桌的时间应该并不长，可能很快就调座位调开了。
加上胡芹沉默寡言，一般同学都不知道她家里的具体情况。
而前世黄笃又是一个比较神经大条的人，所以并没有深刻体会到她的困境……
再说，即便他体会到了，以当时他的身份，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陷下去。
但这一次，再世为人的他，决定做点什么。
倒不是他想当救世主，而是作为重生者，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何况好歹她也是谢衡未来媳妇的姐姐，看在前世谢衡那五万多块钱的份上，也该帮一下。
终于轮到他交学费了，他走到讲台，对班主任倪有德说：“倪老师，我们出去谈谈。”
闹哄哄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你小子想挨揍是不是？”倪有德愣了一下，随即瞪眼说。
从来没有一个学生，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黄笃却丝毫不慌，不卑不亢的继续说：“没有，倪老师，我是真的有事和你说，在这里不方便，所以想请你出去说。”
目光对视，依然不避不让。
“好！我还真想看看你要跟我说啥！”倪有德很是意外，站起来说。
两人一起走出教师，来到走廊旁边僻静处。
“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我时间！”倪有德说。
“倪老师，我觉得没带学费就罚站，这事不太好，比如胡芹家里是真的困难，你就算这样逼她，她也交不出来学费。”黄笃说。
“……你懂个屁！要是交不出来就不用交，那老师们喝西北风啊！”倪有德骂说。
心里却是对这个学生有点佩服，这个年纪，敢为了别人的事情找老师理论，那是相当有种的。
尤其是面对他这样凶名在外的老师，很多学生在他面前话都说不利索。
“我懂，老师你压力也很大，要是不这么做，让学生回家哭闹，会有一些能交得起学费的家庭也会拖着学费不交，尤其是初三下学期，只要拖到学生一毕业，基本就不用交了。”黄笃说。
“哟呵……你还真懂……那你还废什么话！”倪有德嘴上仍然骂说。
心里却是相当意外，因为一般的学生根本不会想到这些，要么只知道看热闹，要么单纯从道德上觉得不应该这样，根本不会想到现实的难处。
他不同情那些交不起学费的学生吗？他不知道交不起学费是学生家长的责任不是学生的责任吗？他不知道胡芹家里是真的困难交不起学费吗？
但是校长昨天开会下了死命令，哪个班学费收不齐，就从班主任工资里扣！
这也不是校长故意为难人，是学校现在也真的经济困难，学校民办老师都欠薪好几个月了，就等新学期开学的学费给他们发工资，这时候，肯定要心狠一点。
要是心不够狠，以后再收学费，会更难。
如果因为胡芹家庭困难就可以不交，那其他人也可以说自己家庭困难啊，这年头，在桐安县这样偏僻的内地农村，四百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如果两个小孩就是九百，很多家庭都是咬牙挤出来的。
这些事情，他自然从来没跟学生说过，说了他们不懂，也不理解。
“老师，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不让你难做，这样吧，等下我交的学费，你先给胡芹算上，你就跟她说，有好心人给她交了，就别让她罚站了，至于我自己的学费，我保证一星期之内交给你，到时候如果失言，你再罚我也不迟。”黄笃态度十分诚恳的。
“……我凭什么信你，四百五十块钱可不是小钱，你一个初中生一个星期哪里能搞到这么多钱！”倪有德说。
要是四百五十块钱这么好挣，每年就不会有那么多拖欠学费的了……
“因为我英语学得好，我姑姑奖励给我的，她帮我存着，得星期天找她取，我姑姑就是林芙的妈妈，她一家公司当总经理，老有钱了，不信你可以问林芙。”黄笃说。
他没想到，自己重生回来，竟然跟林芙一样学会说谎了……
“林芙的妈妈？我好像听说过……”
这年头交通不发达，家访什么的基本没有，家长会也没有，所以倪有德也不知道林芙的家庭情况。
“等等，你英语学得好？？？你骗老子玩呢！你去年期末考试英语考了几分你以为我不知道？”
黄笃摇头，认真的说：“倪老师，不能带有色眼镜看人，人是可以进步的，你知道吴下阿蒙的故事吗？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艹，你哪学来这一套一套的！”倪有德被他气笑了，爆粗说。
“老师，我知道你不太信，我给你背首诗吧：
Makemethylyre，evenastheforestis，
Whatifmyleavesarefallinglikeitsown!
Thetumultofthymightyharmonies
Willtakefrombothadeep，autumnaltone，
Sweetthoughinsadness.Bethou，Spiritfierce，
Myspirit!Bethoume，impetuousone!
Drivemydeadthoughtsovertheuniverse
Likewither'dleavestoquickenanewbirth!
And，bytheincantationofthisverse，
Scatter，asfromanunextinguish'dhearth
Ashesandsparks，mywordsamongmankind!
Bethroughmylipstounawaken'dearth
Thetrumpetofaprophecy!OhWind，
IfWintercomes，canSpringbefarbehind?”
因为她们的父亲重男轻女，非要生儿子，但却运气极差，连生四个女儿，就这，两准备生第五个……
胡芹作为长姐，承担了母亲的责任，用瘦小的身体，拖拽着三个妹妹，艰难的活着。
她不但会照顾妹妹，还会帮爷爷奶奶做饭、砍柴、喂猪、干农活，更会想方设法的搞钱。
她挖山货，捡田螺，抓青蛙，挖黄鳝，反正只要山上田里能卖的东西，她都敢抓去卖。
她甚至会抓蛇去卖，有一次她拖着一条3米多的大蛇回家，用蛇皮袋装起来送到镇里的饭店，卖了70块钱。
那一年她才十岁，身高大概一米二，又黑又瘦。
黄笃虽未亲眼见到这一幕，但仅凭她妹妹的描述，就能感受到那画面有多匪夷所思了。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去把一条比她长一倍多的大蛇拖回家……
然而尽管如此，四姐妹一个学期将近2000元的学费，她还是不可能凭自己凑齐。
加上父母偶尔给的，或者其他亲戚支援的，也还是远远不够。
这年头，2000块可不是小数目。
每年她们四姐妹，都要因为交不起学费而难堪至极，老师会斥责她们，同学会嘲笑她们，即便二十年之后，胡芹的妹妹回想起来还是难以忘怀。
而姐姐胡芹显然是受难最深重的那一个，因为她有钱的话，总是会给妹妹们先交。
如果学习成绩差的话，可以跟方兰一样，直接不读书出去打工了。
偏偏她成绩还不错，虽然比不上谢衡和林芙，但比黄笃还要好不少，很有机会考上普通高中，发挥好了甚至能考上二中……
所以她一直都不甘心，哪怕每学年都要受难，还是希望能坚持下去。
因为她一直听人说，要好好读书，穷人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她始终在和命运抗争，没有放弃……
不过后来，她还是被迫放弃了，因为她母亲的精神病加重了，求神拜佛花了好多钱也没痊愈，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辍学打工，当时距离中考只有两个月。
再后来，她结婚了，丈夫是个踏实人，两人一起开了个早点摊，靠着勤奋，生活也还过得去。
只是她妹妹总是为她惋惜，幻想如果当年她没辍学，考上高中，上大学，那应该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吧……
至于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妹妹说她从来不愿意提过去的事情。
……
前世黄笃与她没多少交集，同桌的时间应该并不长，可能很快就调座位调开了。
加上胡芹沉默寡言，一般同学都不知道她家里的具体情况。
而前世黄笃又是一个比较神经大条的人，所以并没有深刻体会到她的困境……
再说，即便他体会到了，以当时他的身份，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陷下去。
但这一次，再世为人的他，决定做点什么。
倒不是他想当救世主，而是作为重生者，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何况好歹她也是谢衡未来媳妇的姐姐，看在前世谢衡那五万多块钱的份上，也该帮一下。
终于轮到他交学费了，他走到讲台，对班主任倪有德说：“倪老师，我们出去谈谈。”
闹哄哄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你小子想挨揍是不是？”倪有德愣了一下，随即瞪眼说。
从来没有一个学生，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黄笃却丝毫不慌，不卑不亢的继续说：“没有，倪老师，我是真的有事和你说，在这里不方便，所以想请你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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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还真想看看你要跟我说啥！”倪有德很是意外，站起来说。
两人一起走出教师，来到走廊旁边僻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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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老师，我觉得没带学费就罚站，这事不太好，比如胡芹家里是真的困难，你就算这样逼她，她也交不出来学费。”黄笃说。
“……你懂个屁！要是交不出来就不用交，那老师们喝西北风啊！”倪有德骂说。
心里却是对这个学生有点佩服，这个年纪，敢为了别人的事情找老师理论，那是相当有种的。
尤其是面对他这样凶名在外的老师，很多学生在他面前话都说不利索。
“我懂，老师你压力也很大，要是不这么做，让学生回家哭闹，会有一些能交得起学费的家庭也会拖着学费不交，尤其是初三下学期，只要拖到学生一毕业，基本就不用交了。”黄笃说。
“哟呵……你还真懂……那你还废什么话！”倪有德嘴上仍然骂说。
心里却是相当意外，因为一般的学生根本不会想到这些，要么只知道看热闹，要么单纯从道德上觉得不应该这样，根本不会想到现实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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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心不够狠，以后再收学费，会更难。
如果因为胡芹家庭困难就可以不交，那其他人也可以说自己家庭困难啊，这年头，在桐安县这样偏僻的内地农村，四百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如果两个小孩就是九百，很多家庭都是咬牙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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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不让你难做，这样吧，等下我交的学费，你先给胡芹算上，你就跟她说，有好心人给她交了，就别让她罚站了，至于我自己的学费，我保证一星期之内交给你，到时候如果失言，你再罚我也不迟。”黄笃态度十分诚恳的。
“……我凭什么信你，四百五十块钱可不是小钱，你一个初中生一个星期哪里能搞到这么多钱！”倪有德说。
要是四百五十块钱这么好挣，每年就不会有那么多拖欠学费的了……
“因为我英语学得好，我姑姑奖励给我的，她帮我存着，得星期天找她取，我姑姑就是林芙的妈妈，她一家公司当总经理，老有钱了，不信你可以问林芙。”黄笃说。
他没想到，自己重生回来，竟然跟林芙一样学会说谎了……
“林芙的妈妈？我好像听说过……”
这年头交通不发达，家访什么的基本没有，家长会也没有，所以倪有德也不知道林芙的家庭情况。
“等等，你英语学得好？？？你骗老子玩呢！你去年期末考试英语考了几分你以为我不知道？”
黄笃摇头，认真的说：“倪老师，不能带有色眼镜看人，人是可以进步的，你知道吴下阿蒙的故事吗？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我艹，你哪学来这一套一套的！”倪有德被他气笑了，爆粗说。
“老师，我知道你不太信，我给你背首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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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ifmyleavesarefallinglikeits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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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takefrombothadeep，autumnaltone，
Sweetthoughinsadness.Bethou，Spiritfierce，
Myspirit!Bethoume，impetuous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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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kewither'dleavestoquickenanewbirth!
And，bytheincantationofthisverse，
Scatter，asfromanunextinguish'dhearth
Ashesandsparks，mywordsamongmankind!
Bethroughmylipstounawaken'dea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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