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众人心事
燕青终于把烟抽完了，一脸的严肃，与现在轻松惬意的晚间时光格格不入。
宋江开了口说道：“给我一根烟……”
燕青熟练的抽出一根，递了过去，宋江却没有接稳，烟掉到了地上，他一只脚踩在了拖鞋上，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烟，搓了搓烟嘴海绵，叼到了嘴里，啪的一声：点火、深吸、吐烟、一气呵成。
燕青的声音透过迷雾一样的烟传来：“今天你也看到了，黄信把他的一个老乡介绍给我了。”
宋江说道：“挺好啊，那小红裙子……啧啧！”
燕青一个鄙视的眼神，继续说道：“挺好的姑娘，和沈佺一个系的！”
宋江故做惊讶的答道：“哇，那不是狼多肉少的爷们系吗？话说回来，最近怎么不见他来了，还挺想他的，他……”
宋江还没说完，燕青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的事呢，他的事先放放。”
宋江一笑说道：“好！好！那么呢？”
燕青说着，春潮泛到了脸上：“她说我也挺不错，然后就在一起了，不过……”
宋江抢答道：“李师师？”，燕青一怔点点头。
其实此刻他想到的是赵元奴，只不过能说出来的就不叫心事了。
宋江接着问道：“你感觉，能走多远？”
宋江不是很了解燕青高中的事，虽然两个人同校，同一届，对于他的事也是耳闻而已。
“来，你说一说今天的感受，我帮你分析一下。”
燕青又点了一根烟，一下子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他笑着说道：“我挺喜欢她的，跟她在一块，就忘了她。”
燕青说的模糊，宋江听的糊涂，也不多问，燕青继续说下去：“跟她在一起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是在和男生谈恋爱，而自己却成了女生，这种感觉很真实，很享受，这么多年……”
“等等等等……”
宋江比划着双手打断了他：“你说的什么呀！你越说我越害怕，你能正常一点吗？”
燕青嘿嘿一笑：“哦，嘿嘿……就是说，跟她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可能是她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我才会有那样的错觉吧。”
此刻的燕青没有了严肃的表情，宋江不知道他是不是佯装开心，毕竟再好的朋友，有时候也会有所保留，这不是坦诚问题，而是生存本能，就像是夏天再热，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脱的一丝不挂，这不只是羞耻心，更多的是，总该有些东西不愿和不能被别人了解。
然而燕青是真的开心，哪怕想起赵元奴和李师师，还是会有一些难受，毕竟一个求之不得，一个两难选择。再想一想新人粉色的脸和软软的手，还是笑的很明确。
宋江很欣慰，问道：“今天都干什么了？”
燕青很想抑制住自己的表情，然而没办法，还是笑逐颜开，这样的表情，其实做起来很难受，宋江看的却觉得很好，为什么用好呢？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说来尴尬，今天逛了逛街，结果啥都没给人家买，吃了个饭还是她付的钱……”
说到这里，燕青有一些尴尬的神色，宋江只说了一个字：“昂……”
燕青也回了一个字：“嗯……”
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宋江说道：“时候到了一起吃个饭，叫上沈佺。”
燕青点点头，其实他完全是被女色冲昏了头，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隐隐的感觉不是踏实而是不安，只不过他产生了错觉。
大一新生，还是被支使的角色。合唱团里的配角、实验楼里的环卫、还有各种晚会上的观众。
燕青带着新女朋友一起去看系里的晚会，这种晚会通常从七点多开始，到九点多结束。
本来诸如如此场景，多少会触动女生的兴奋神经，虽然晚会全程都是尿点，然而燕青看到满场基本没什么笑容的女朋友，还是有些落寞。
从晚会现场出来，两个人走在还算幽静的校园里，拉手已经很平常了，燕青除了拉手却也不敢越雷池一步，酒足饭饱，暖风荡漾，实在让人心猿意马。
一连几天，燕青都在想怎么开口，他给这个想法定义为“破冰计划”。
一到五月，气温骤然上升，午后校园里开始涌现出一大批喜温厌寒的女学生。
“满目的白晃晃”张青说道。
宋江扑哧一声，燕青斜了他一眼：“早晚给你捅到孙二娘那里去。”
张青也不看他，继续看着美女，嘴巴却也不饶人：“你那是吃不到葡萄嫌酸呢，你可不知道，葡萄可甜了，哈哈……”
宋江开了口道：“快走吧，都快打铃了！”
吃过晚饭，陈世美和展昭来找宋江喝酒。周五的下午是最美妙的，图书馆闭馆，他无处可去，不拘于心，更不拘于人，可以一醉方休，也可以狠吹牛逼。
功利心不是人人都有，作为一班之长和班长的狗腿子（张青的定义），陈世美和展昭都有十分重的功利心。本来还有卢俊义，只不过这里不谈。
一个多学期的相处，陈世美发现宋江是个人物，与自己志趣相投，不是因为宋江也很功利，而是因为喝酒时候也很能吹牛。
任何一行都有佼佼者，无奈的是孤独求败。
吹牛自古也是一行，有人吹了一个大牛，就平步青云，坐拥一生荣华。如果有人不相信，建议学习一下宋江，没事多泡一下图书馆。
陈世美和展昭带了一瓶45度高粱酒，宋江和燕青抬了一筐啤酒，张青粗略的准备了一些诸如花生、瓜子、辣条等零食，五个人便你推我让的互相筛酒，吃了起来。
天还没有完全黑，几个人吃了一回，觉得近来无牛可吹，张青提议玩个十点半助助酒兴，宋江一大口酒下肚后开口道：“不如玩十五二十吧！”
几个人的眼光都黯淡了下来，陈世美举起了食堂顺回来的黄色塑料小碗，开了口：“先干一个，来！”
几个人一口喝光了各自碗里的酒，宋江掏出半包烟，给每个人分发，到了燕青跟前，他却一改往日嗜烟如命的模样，冲宋江摆了摆手。
四个人吐出的烟，如云如雾，陈世美比别人多喝了两碗已然微醺，话匣子便打开了，讲了一件很少有人知道内幕的事。
“这件事你们肯定知道，上学期末，计算机系的一个师兄，在系大楼顶楼发生意外，失足落下摔成了重伤，大家听说的应该都是这个版本：活动教室不小心锁了门，他为了图方便，便从旁边教室窗户迂回，一不小心摔了下去，以至于重伤。”
几个人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也都默默点点头。
“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那样的，他是为了一份期末考卷的答案！”
“不会吧，听别人扒扒，他可是系里的好学生，怎么会为了一份答案，大冬天的翻窗户啊！”
陈世美顿了顿说道：“他不是给自己取答案，是帮女朋友，他女朋友是他们系里学生会的干部，因为各种活动荒废了学业，计算机系又是一堆混乱的代码，对于女生来说确实让人头疼，虽然他成绩很好，一对一辅导效果却不大，为了不让女友挂科补考，于是，他在期末活动筹备工作结束，同学们都回去的时候，冒险翻窗户，结果不小心酿成一场悲剧。”
说完之后，陈世美抽了一口烟，谈了一口气。
“那么后来呢？”
“后来听说人没死，摔断了腰椎，好在下面有个冬夏常青的松树，虽然小了些，毕竟还是救了命。只不过听说，女朋友去到病房一通埋冤，算是跟他吹了。”
几个人都感觉酒喝的压抑，本来场子就冷，这一下更让人感觉很糟糕，陈世美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什么神经。
吃了几回，酒量比较浅的张青，爬到了上铺，去跟女朋友聊天了。
燕青酒壮怂人胆，决定趁势破冰。宋江此刻怀念起了卢俊义，不禁有些伤感。
“走吧，回去吧，打游戏！”陈世美招呼展昭。
“着什么急，这不还有我呢吗？今天喝的不尽兴，才八点而已，走，滨河公园继续喝！”宋江拍拍肚皮说道。
在大学生涯唯一一次喝酒没有对哪个女生评头论足的夜晚，陈世美讲了一个冷场的故事，激起每个人心中不同的涟漪，张青、燕青相继离场，宋江提议剩下的三个人去到滨河公园继续。
所谓的滨河公园，不过就是文柔河边，开发区建设修建的一条地势较低的路，每隔一两百米，会有一处水泥斜梯，上去便是一条宽阔的柏油路，路的对面就是山城大学的北门，而河的对面便是连绵不绝的山。
宋江开了口说道：“给我一根烟……”
燕青熟练的抽出一根，递了过去，宋江却没有接稳，烟掉到了地上，他一只脚踩在了拖鞋上，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烟，搓了搓烟嘴海绵，叼到了嘴里，啪的一声：点火、深吸、吐烟、一气呵成。
燕青的声音透过迷雾一样的烟传来：“今天你也看到了，黄信把他的一个老乡介绍给我了。”
宋江说道：“挺好啊，那小红裙子……啧啧！”
燕青一个鄙视的眼神，继续说道：“挺好的姑娘，和沈佺一个系的！”
宋江故做惊讶的答道：“哇，那不是狼多肉少的爷们系吗？话说回来，最近怎么不见他来了，还挺想他的，他……”
宋江还没说完，燕青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的事呢，他的事先放放。”
宋江一笑说道：“好！好！那么呢？”
燕青说着，春潮泛到了脸上：“她说我也挺不错，然后就在一起了，不过……”
宋江抢答道：“李师师？”，燕青一怔点点头。
其实此刻他想到的是赵元奴，只不过能说出来的就不叫心事了。
宋江接着问道：“你感觉，能走多远？”
宋江不是很了解燕青高中的事，虽然两个人同校，同一届，对于他的事也是耳闻而已。
“来，你说一说今天的感受，我帮你分析一下。”
燕青又点了一根烟，一下子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他笑着说道：“我挺喜欢她的，跟她在一块，就忘了她。”
燕青说的模糊，宋江听的糊涂，也不多问，燕青继续说下去：“跟她在一起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是在和男生谈恋爱，而自己却成了女生，这种感觉很真实，很享受，这么多年……”
“等等等等……”
宋江比划着双手打断了他：“你说的什么呀！你越说我越害怕，你能正常一点吗？”
燕青嘿嘿一笑：“哦，嘿嘿……就是说，跟她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可能是她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我才会有那样的错觉吧。”
此刻的燕青没有了严肃的表情，宋江不知道他是不是佯装开心，毕竟再好的朋友，有时候也会有所保留，这不是坦诚问题，而是生存本能，就像是夏天再热，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脱的一丝不挂，这不只是羞耻心，更多的是，总该有些东西不愿和不能被别人了解。
然而燕青是真的开心，哪怕想起赵元奴和李师师，还是会有一些难受，毕竟一个求之不得，一个两难选择。再想一想新人粉色的脸和软软的手，还是笑的很明确。
宋江很欣慰，问道：“今天都干什么了？”
燕青很想抑制住自己的表情，然而没办法，还是笑逐颜开，这样的表情，其实做起来很难受，宋江看的却觉得很好，为什么用好呢？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说来尴尬，今天逛了逛街，结果啥都没给人家买，吃了个饭还是她付的钱……”
说到这里，燕青有一些尴尬的神色，宋江只说了一个字：“昂……”
燕青也回了一个字：“嗯……”
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宋江说道：“时候到了一起吃个饭，叫上沈佺。”
燕青点点头，其实他完全是被女色冲昏了头，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隐隐的感觉不是踏实而是不安，只不过他产生了错觉。
大一新生，还是被支使的角色。合唱团里的配角、实验楼里的环卫、还有各种晚会上的观众。
燕青带着新女朋友一起去看系里的晚会，这种晚会通常从七点多开始，到九点多结束。
本来诸如如此场景，多少会触动女生的兴奋神经，虽然晚会全程都是尿点，然而燕青看到满场基本没什么笑容的女朋友，还是有些落寞。
从晚会现场出来，两个人走在还算幽静的校园里，拉手已经很平常了，燕青除了拉手却也不敢越雷池一步，酒足饭饱，暖风荡漾，实在让人心猿意马。
一连几天，燕青都在想怎么开口，他给这个想法定义为“破冰计划”。
一到五月，气温骤然上升，午后校园里开始涌现出一大批喜温厌寒的女学生。
“满目的白晃晃”张青说道。
宋江扑哧一声，燕青斜了他一眼：“早晚给你捅到孙二娘那里去。”
张青也不看他，继续看着美女，嘴巴却也不饶人：“你那是吃不到葡萄嫌酸呢，你可不知道，葡萄可甜了，哈哈……”
宋江开了口道：“快走吧，都快打铃了！”
吃过晚饭，陈世美和展昭来找宋江喝酒。周五的下午是最美妙的，图书馆闭馆，他无处可去，不拘于心，更不拘于人，可以一醉方休，也可以狠吹牛逼。
功利心不是人人都有，作为一班之长和班长的狗腿子（张青的定义），陈世美和展昭都有十分重的功利心。本来还有卢俊义，只不过这里不谈。
一个多学期的相处，陈世美发现宋江是个人物，与自己志趣相投，不是因为宋江也很功利，而是因为喝酒时候也很能吹牛。
任何一行都有佼佼者，无奈的是孤独求败。
吹牛自古也是一行，有人吹了一个大牛，就平步青云，坐拥一生荣华。如果有人不相信，建议学习一下宋江，没事多泡一下图书馆。
陈世美和展昭带了一瓶45度高粱酒，宋江和燕青抬了一筐啤酒，张青粗略的准备了一些诸如花生、瓜子、辣条等零食，五个人便你推我让的互相筛酒，吃了起来。
天还没有完全黑，几个人吃了一回，觉得近来无牛可吹，张青提议玩个十点半助助酒兴，宋江一大口酒下肚后开口道：“不如玩十五二十吧！”
几个人的眼光都黯淡了下来，陈世美举起了食堂顺回来的黄色塑料小碗，开了口：“先干一个，来！”
几个人一口喝光了各自碗里的酒，宋江掏出半包烟，给每个人分发，到了燕青跟前，他却一改往日嗜烟如命的模样，冲宋江摆了摆手。
四个人吐出的烟，如云如雾，陈世美比别人多喝了两碗已然微醺，话匣子便打开了，讲了一件很少有人知道内幕的事。
“这件事你们肯定知道，上学期末，计算机系的一个师兄，在系大楼顶楼发生意外，失足落下摔成了重伤，大家听说的应该都是这个版本：活动教室不小心锁了门，他为了图方便，便从旁边教室窗户迂回，一不小心摔了下去，以至于重伤。”
几个人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也都默默点点头。
“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那样的，他是为了一份期末考卷的答案！”
“不会吧，听别人扒扒，他可是系里的好学生，怎么会为了一份答案，大冬天的翻窗户啊！”
陈世美顿了顿说道：“他不是给自己取答案，是帮女朋友，他女朋友是他们系里学生会的干部，因为各种活动荒废了学业，计算机系又是一堆混乱的代码，对于女生来说确实让人头疼，虽然他成绩很好，一对一辅导效果却不大，为了不让女友挂科补考，于是，他在期末活动筹备工作结束，同学们都回去的时候，冒险翻窗户，结果不小心酿成一场悲剧。”
说完之后，陈世美抽了一口烟，谈了一口气。
“那么后来呢？”
“后来听说人没死，摔断了腰椎，好在下面有个冬夏常青的松树，虽然小了些，毕竟还是救了命。只不过听说，女朋友去到病房一通埋冤，算是跟他吹了。”
几个人都感觉酒喝的压抑，本来场子就冷，这一下更让人感觉很糟糕，陈世美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什么神经。
吃了几回，酒量比较浅的张青，爬到了上铺，去跟女朋友聊天了。
燕青酒壮怂人胆，决定趁势破冰。宋江此刻怀念起了卢俊义，不禁有些伤感。
“走吧，回去吧，打游戏！”陈世美招呼展昭。
“着什么急，这不还有我呢吗？今天喝的不尽兴，才八点而已，走，滨河公园继续喝！”宋江拍拍肚皮说道。
在大学生涯唯一一次喝酒没有对哪个女生评头论足的夜晚，陈世美讲了一个冷场的故事，激起每个人心中不同的涟漪，张青、燕青相继离场，宋江提议剩下的三个人去到滨河公园继续。
所谓的滨河公园，不过就是文柔河边，开发区建设修建的一条地势较低的路，每隔一两百米，会有一处水泥斜梯，上去便是一条宽阔的柏油路，路的对面就是山城大学的北门，而河的对面便是连绵不绝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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