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桥弦（三）

    之后发生了什么，老妖也就不知道了。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谢过老妖，一蹦一跳地去找流桥者了。

    流桥者在劈竹子做屋子，她想去帮忙，被拒绝了。

    有点难过。

    刚刚跑开，流桥者又叫她回来。

    她不解地回去，流桥者给了她一把桃树种子，让她去种树。

    她又欢喜了起来，扛着锄头去种树了。

    几天后去采茶的时候，她问起了这个故事的后半截。

    流桥者摸她的头，说：“小孩子不要听恐怖的故事。”

    “我不是小孩了……”她嘀咕着，嘴里的糖块嘎嘎作响。

    “你几岁了。”流桥者问她。

    “二十有了吧？”她掐算着年纪，“跟着流桥哥哥有六年了。”

    “我几岁了。”流桥者又问她。

    “三……三百？”她随口掐了个数。

    “我不记得了。”流桥者说。

    “我帮你算一下，流桥哥哥什么时候出生的啊？”她来了兴致。

    “酒仙最后一年。”流桥者细细想了想，道。

    “也就是玉丹成国那年啊……流桥哥哥有二百六十四岁了。”她算的很快，吐着舌头笑道，“好善良的老妖怪。”

    流桥者不置可否。

    公孙弦的魔族资质五五开，不好不差，能修炼但达不到大成就。流桥者测完她的资质后陷入深思，就让她修了鬼道。

    鬼道在很多年前就存在了，但是在酒仙时期，它的所有功法卷轴都被冥文仙君封印在地府里，也渐渐失传了。

    不过流桥者在鬼门关呆了四十八年还是有收获的，就比如他把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功法封印破了，修了鬼道。

    这也是他为什么出了冥门后可以被称为“尊者”的原因之一。

    “万物皆有灵，有灵就有精气，精气可转换为法力，这是鬼道的基础。”两人落座在桃树下，流桥者掂起一片绿叶，开始举例子，“好比这片叶子，它虽然有灵，但无法自动，只能随风而动。它的精气一被吸干，灵便消散，叶子会变成枯叶，没有生机。”

    公孙弦道：“那这精气是否可以理解为寿元？”

    “不可。若是将人的精气吸干，他并不会死，只是一具残躯。精气万物皆有，有一些是被吸干后就会死，有一些则还能继续存活。还有一种最为特殊，精气吸干会再生，可称之为‘无灵物’。”

    “‘无灵物’？好奇怪的名字，是指灵可以无限产生精气吗？”

    “对。”

    “那无灵物是哪些东西啊？”

    “譬如，鬼。”

    公孙弦思索，了悟。流桥者解释道：“鬼已无肉体，并不会有残躯，他们的精气都是可以再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此道名‘鬼道’的缘由。”

    “那如何提取精气？”

    “这是实践的问题，我们现在要学理论。”

    “哦……”

    妖界不算平静，各大妖王你挣我抢的抢地盘。但公孙弦在他们师徒住的小山沟里完全没有感受到战火纷飞，只道岁月静好。

    流桥者教了她许多，她想着也该报答报答，但自己会的东西好像都对流桥者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帮助……

    左思右想，她在又一个春天时采下了桃花，做成了花酿，埋在树底下，等来年桃花再开时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