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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瘟疫

    拉革塔西南方向,色雷克托堡。

    守卫甲咳嗽两声,踏出脚踩死一只肥老鼠,“奇了他妈的怪了,怎么突然之间多了这么多老鼠?”他讽刺地说:“咳!咳!我敢赌雅赫维肯定是喝了巴旦杂种的葡萄酒才能创造出老鼠这种狗屎玩意儿,真是有够创意的。”

    旁边的同伴咳得像是肺里真的进了老鼠,在一旁虚弱地坐下:“我肯定要病死了,妈的,我感觉——咳咳!”他咳得乱抖,“感觉有块抹布填满了我的肺,你看一下我的肚子,起床时我看见上面有很多斑点。”

    守卫乙边说边掀开皮革甲给守卫甲看。甲倒吸一口凉气,看到了同伴苍白的腹部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斑点像是反色的星空,密布在一起静静地看着你。

    乙很了解朋友的性子,对于甲的惊诧他感觉到不妙,低头一看,顿时傻在原地:“这不可能啊!明明早上还只有那么一点的!哇哇哇啊,这是雅赫维对我的惩罚啊!”

    甲哆嗦着站起身,他们置身高塔要塞天台,放眼望去,整座色雷克托堡的守卫都在咳嗽,不断有人倒下,手里的火把坠落、翻滚,毒病交攻,咳嗽声像不断磨损的铁砧,从剧烈咳嗽逐渐变成痛苦和千疮百孔。

    越过城垛,望向塔楼下今天运来的粮食马车,成群的老鼠伏在谷袋上爬行,驱赶老鼠的后勤士兵病怏怏地挥舞藤条和扔石头驱赶,但几乎无济于事。作为前线军事城堡,色雷克托堡要堤防来自瓦兰迪亚和巴旦尼亚的第一波前线进攻,现在这座森防严密的堡垒彻底病了,两百多人士兵和民兵近半已经覆没。

    城堡塔楼高层军务室里,雅思提翁焦急地围着地图桌打转,踩得脚下的木地板吱吱响,他甚至没有脱下身上昂贵的铁甲。

    旁边的端水侍从开始咳嗽。

    “出去!”雅思提翁大吼。

    侍从战战兢兢出去了,军务室就剩下一位孤独的领主。雅思提翁郁闷地坐下,一手敲打着桌上的木杯一手玩弄着自己干巴的山羊胡,他麾下的骑士全都病倒了,如今该作何决策只能自己去想。

    一切是从中午开始的,城堡里无缘无故爆发了急性的瘟疫,速度快得恐怖,快得以至于雅思提翁反应过来并派出信使求助前,已经有不少人身上长出成片霉色的斑点。霉斑严重者在高烧中痛苦地扭曲和抽搐,肤色惨白得像是死人,恐惧的乌云笼在了色雷克托堡每一个人头上,情况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是老鼠。

    雅思提翁从父亲阿庇斯那继承了一贯的狡诈智慧,很快他就意识到疾病是从那些粮车里的老鼠身上传播而来,然后不断地人传人,永远也不会停下来,但他无法解释这些疾病为什么会人传人。

    “来人。”

    没有人应他。

    “来人啊!”雅思提翁大喊。

    他想喊:把粮食都推出去倒掉烧掉!严令禁止生病的士兵进入塔楼,无论那是哪个骑士家的兵。

    所谓“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战争才刚结束,色雷克托的新堡主还不知道躲在哪个世界角落里睡大觉,雅思提翁很清楚,这里的大骑士死了小骑士也不会听他指示,最多是堡主民兵还能多少使唤,自己只能让自己的兵做点微不足道的来对抗瘟疫。

    但是等待许久,只听见外面的乌鸦凄凉刺骨地叫,声音沉沉抑抑,塔下的火烟袅娜四散。

    “我的士兵呢?啊?我的侍从呢?还有我派出去的信使怎么还没回来?不会都死了吧?”他咬牙切齿咒骂,眼前的烛火忽然映出人影。

    雅思提翁要拧过头冲这个不禀报就闯进来的混蛋咆哮,父亲阿庇斯告诉他能用吼叫表达的一切,你是绝对不需要用行动的,这是作为一名智士最重要的一点。

    来者的黑色兜帽下是烧焦的羊头骨面具,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攻城弩。

    “啊?”

    雅思提翁只觉得困惑,大脑高速地运转,古今历史上哪个刺客会用这种大型器械刺杀呢?他有意识地去拔剑,但是冰冷的弩口已经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他闻到了刺客身上一股奇异的香味,这种香味能让人忘记瘟疫和死亡。

    ……

    这是在拉革塔发家的第七天中午。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希赤着脚跪在小桌上慢吞吞抄写信件。女孩写得很认真,羽毛笔上的墨水没有撒出一滴,午后的光晕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白逸眯着眼静静欣赏了很久。

    至少从前天写信开始,白逸的高调家族瞬间就在城里出了名,教堂、酒馆、牌室等等地方甚至包括监狱里的老大都在对这个新家族大夸特夸——每封信上一百第纳尔的友情,而且一百第纳尔多半都被人拿去照顾酒馆的生意了,酒馆老板也乐啊,还有缮写室的文书也乐呵,虽然这帮人连这个家族住哪都不清楚,不过好歹知道王族有一家葡萄厂,于是海量祝贺和巴结的信件刷刷往厂前的木桶里扔。

    解决完工厂的事后莱莎就是最忙的人,财务和信件都由她负责,这些信件里还夹杂了一些想要寻求庇护和工作的镇民书信。

    巴克巴比和巴树巴罗轮流换岗位去卖葡萄酒,白逸瞅着这几个兄弟这么壮,干脆请木匠定做了个可以背着走的摊子来试试二十一世纪的网红移动摊套路,结果巴克一背上去就不小心把刚斟的酒洒了,低头去捡皮带还断了,白白亏了几百多第纳尔。

    七天时间,家族里的收入愣是靠着卖葡萄酒和饮料和巴克兄弟们轮流殴打竞技场老农民达到了一天近千收入,这笔钱比卡拉迪亚九成的人收入都要多,但远远少于剩下一成的贵族。

    白逸揉揉眼睛坐起身,打出一个穿越后最舒适的哈欠。

    “哥哥,说‘我想要工作’的信件都抄上第三条了。”小希擦擦额头晶莹的汗,咧嘴甜笑:“还有这些我看不懂的在这边,帮哥哥工作,最开心了。”

    白逸摸摸小希的头,他给小希的“第三条”模版指的是“请到滨水区面试。”这个年代几乎没人识字,寄来的信八成都是文书那的模版,小希就按照白逸提供的模版照着写回复,这些信就交给新应聘的信使去送。

    “真是辛苦莱莎了,好像什么事都丢给她做,家族新人、财务、其他大大小小的事宜,她好像任劳任怨的。”

    “哥哥......”

    “还有你呢,”白逸笑嘻嘻趴在小希背后,拿起一封她看不懂的信念起来:“我期待王族兴起的光辉,雅赫维会拥抱你们,署名……波什么波伊波罗蜜陶器商,这种祝福的信今天之内就这么写,”白逸摸摸小希的头,接过羽毛笔写起来,“谢谢先生回信,今天的练习比赛,我们家族的巴克兄弟依然会夺得冠军,唔……请先生前来观看。”

    “哥哥写的字很好看。”小希憧憬地笑着,这个可爱的孩子三句话都不离白逸的爱称。

    白逸拿起一封领主盖章的信,“哇!波隆邀请我们去参加城堡的宴会,今天就不忙活这个那个了,我再看看......他还说强烈邀请贝尔前来,想看看那天偷袭他的人是谁,哈!哈!原来是贝尔的手下败将,看上去还不服气呢。”

    小希感到哪里不对,“哥哥,阿庇斯已经死了,波隆也是瓦罗斯家族的人,他为什么不出去参加俄尔堤西亚的葬礼?”

    “可能去过了吧?”白逸听完也觉得有点奇怪,这几天也不见有人在拉革塔举行葬礼,按照他所了解的古欧洲,如果一个家族族长去世,贵族和领主应该回去参加葬礼,就是不去最起码也保持半个月悼念吧,还有仪式演讲阅读神圣经文以及唱诗班献唱什么的。

    难不成波隆已经火速和葬礼车队赶回俄城办完丧事,火速搞完再回来开宴会?这么跌宕不羁的举动不会被其他人诟病吗?

    游戏里的阿庇斯家族有一大堆负狡诈属性的领主,似乎也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