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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逃亡 下

    士兵禀报王族九人走投无路进入监狱时,波隆脸上还是带笑的,带着儿子来到宴厅后的窗前欣赏花园月色,刚好看见二层的监狱墙壁被撞踏,四个人嗖嗖往下跳。

    “混账啊!快杀了他们!”波隆有些失态地大喊,吓了萨拉提一跳。

    因为他看到白逸把柚子放在了自己心爱的玫瑰纯血阿拉伯马上,看到自己的士兵竟然被一个人挡住了!

    一个巴旦尼亚战士!

    光线昏暗的环境,长矛的威胁程度远超其他武器,更何况是训练有素的帝国士兵。这些人身上的训练痕迹足以看出波隆的野心,巴尔此时冲到前面,早已积蓄力量的三四根长矛穿破冷风刺向他。

    如果巴尔身处的脚下是冰冷的石制土地,那么此刻他已经死了。草坪被铲起,巴尔低身急刹,双腿虬转发力,迅速踢出一团泥巴糊向前排的士兵,长矛差一点就刺中他的身体。

    白逸竭尽全力把柚子放到波隆的马屁股上,回头望一眼,巴尔正在避开长矛沿着帝国士兵的攻击线绕行,这样的操作吸引了一部分帝国士兵的仇恨,但另一边的就挡不住了。

    无数根长矛刺向巴尔,巴尔一一避,避不开的就用剑鞘弹开,他在花园的水池和雕像里翻越、攀爬,踢水干扰士兵,捡起墙破后掉落的石头砸人,嘴里大声地笑骂:“帝国猪!”要砍他的士兵都被激怒了,一个个扔掉火把翻进池水里,结果身上的夹克浸水了变重走都走不稳。

    场面此刻无比惊险,稍有一丝一毫的偏差战斗就结束了,巴尔的身手敏捷得像猫,三两下爬到水池中央波隆三米高的雕像上,甩了甩浸湿的头发,注意到塔楼上望着他的波隆和萨拉提,他拍拍肚子哈哈大笑。拍肚子,在巴旦文化中寓意着嘲讽和挑衅。

    波隆大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士兵竟然烂到搞不定一个野人,旁边的萨拉提眼睛发亮,来了一句“爹地,那个就是你说的戏耍瓦兰迪士兵的巴旦战士吗?”

    “扔长矛啊!蠢货!指挥官呢?”波隆大骂。

    指挥官害怕投掷长矛会把波隆心爱的马弄死,于是他把指令转向雕像上的巴尔:“投掷长矛!”‘

    巴尔举起手里的石头扔向指挥官,把他砸倒,接着躲到雕像后面。

    水池外拿火把的士兵看不清目标在哪,扔的长矛要么歪了要么被雕像摊开,剩下的要么看不清不敢扔要么挤在队伍里花园里小小一块伸不出手,进入水池的士兵朝巴尔扔长矛,身上的水沉得他们扔出去的尿五米长矛全给巴尔接着了,巴尔哈哈大笑,回头望见兄弟们一个个跳了下来,他大声喊:“哥哥们!接着!”把长矛准确地掷到马嗣前。

    这会儿白逸已经骑上了马,巴罗和巴树也从上面跳下来,见到弟弟陷入包围,巴树抄起长矛冲上去,巴罗把地上的长矛扔给白逸,随后也奔向这场激烈的战斗。

    “别管那个野人了!他们要跑了!”波隆见到自己的雕像被一矛杆子插掉了鼻子,他气得要发疯,“别挤在那啊,射箭啊!”

    “不要乱!重整队形!”指挥官刚爬起来又被水滑倒,见领主大人也不忌惮自己的马了,他在地上转着圈嗷嗷下着愚蠢的命令,“箭手编队到前排!步兵向前方投掷长矛!”

    本来都快冲到白逸面前的士兵又被迫退回去等射手和有长矛的士兵,长矛扔完了他们也只能后退拔剑等指令,花园里一半是水池本来就小,一时间军队乱成一锅粥,还有人的火把掉在地上烧到了人,后排射手刚挤到前排还没来得及拉弓,巴树巴罗大吼冲上前把他们扎了个串串,巴尔也跳下水翻出水池加入战斗,三个人,竟然打得上百名帝国军队被塞在一个小小的花园隘口里!

    白逸知道自己再不跑就再也跑不掉了,这时巴克巴尔贝尔莱莎全身是血也跳了下来,所有人在冲着他大喊,喊白逸你快跑啊!这些人所做的一起不都是为了自己吗?多么忠愚,多么义气,明明都是自己的错啊......

    花园另一边连接着拉格塔南边的贵族小型斗技场和城外,此刻驻守在南侧的四名看门守卫跑过来支援。

    看着手里的帝国长矛,白逸狠下决心,他鼓起勇气翻身骑上马,意外之中地平稳,面前是守卫。

    “一定要逃出去啊!”白逸颤抖着说,这话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别人说的,也拉起小希上马。

    手里的帝国长矛对于骑枪而言长度和重量还不够捧杯的资格,但对于白逸这样没锻炼过的体型足够了。

    他举起长矛刺向冲上来的守卫,守卫也举起长矛,但见到的是波隆的马,纷纷犹豫了。

    这是波隆花了五年时间才挑选出的最高大的玫瑰色阿塞莱马,骑乘时风驰电掣,身上留下的汗渍会折射出奇异的紫色光,波隆把这匹马养在花园里,平时也很少骑,曾有护工不小心喂了这匹马馊的胡萝卜,波隆就毫不犹豫砍了那个人的头。

    “驾!”白逸喊完才意识到这是欧洲马,大镖客里亚瑟骑马时喊的啥来着?呀?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胯下这匹古代“布加迪”长长一声嘶鸣,猛地爆发起步!

    眼前突然一片动态模糊,疲惫的视网膜让白逸产生了低配电脑玩虚幻4的错觉,从黑暗到光明,再从光明到黑暗,一眨眼功夫面前就是大出口,城塔上的弓箭手射来密密麻麻的箭,没有一支命中他,或者说怕命中那匹马。

    这些人就这样鼓着眼珠子“放了”白逸过去,城门大开,三人一马瞬间消失在夜幕深处。

    对于波隆而言,死一百匹阿塞莱马都没有逃掉一个柚子心疼,他愤怒地咆哮,砸烂身边能看到的一切东西。

    ......

    黑幕黯暗,依然可辨的只有淡紫色天空下一点点淡淡的地平线轮廓。

    白逸紧紧把小希搂在怀里,伏在马背上,手里抓着柚子手上的铁链。

    阿拉伯马似乎很久没有自由自在地疾驰了,白逸紧紧闭着眼,倾听这匹马强壮的心跳与飞出哈喇子的喘气,颠簸中祈祷着结束的到来。不知道骑了多久,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一小时,这匹高贵的坐骑终于跑累了,在一处水溪边慢慢停下,低头喝起水。

    白逸僵硬地跳下马,把小希放下来,小希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一抽一抽的。柚子自己跳下了马,她哆嗦着清理身上的稻草,好一会才抬起头,对白逸说:“嗯……恩人,我可能需要一件衣服,谢谢你了。”

    白逸机械式地脱下毛衣扔给她,拿上马背上的瓦罗斯家族毛毯披上。

    “谢谢你了,恩人,或者说是英雄,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柚子低声说,她受了不少惊吓,身体还很虚弱,不过对白逸的恩情依然铭记于心。

    “白逸。”白逸回答。

    柚子愣在原地。

    顺着溪流来到一处树林浅水滩,白逸找到一堆木棍混搭堆成的泥巴洞,一进去就扑出几只獾一样的动物,白逸用长矛插死两只,动物纷纷跑掉,原来是河狸洞。

    他带着柚子和小希来到洞口,扔掉长矛,把马拴好,挤进这个半人高的洞里,然后麻木地坐下,柚子呆了呆,小声询问你还好吗,他已经听不清了,他现在才有那么点脆弱的力气去面对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他想说点什么,可是无语凝噎,眼泪簌簌地流下了。

    夜空划过流星,浅滩起了片隐隐稀薄的雾,细水涓涓流淌,苔石依偎在湿地歪扭的树根下,宁谧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