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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远略和信任

    护卫军心中早就生了怯意,强撑着腿肚子的那股子颤劲儿,真正让他们畏惧的不是眼前的“恶狼”,而是他们的背后....

    他们效忠的王上,他们用血守护的国土,他们尚未长大的孩子,在多年后会不会也像崔家军一般,被主上猜疑,被皇室忌惮,被同袍....背叛和杀戮?!

    夜逸风的话像种子一般扎在他们的心里,怀疑一点点的生根发芽,看着崔家军将士们一张张愤恨的脸一点点的变化,眼前出现的是自家欢跳的儿女。

    手中挥舞着小木剑,口中还在质问着娘亲,爹爹何时归来?口中还吵着自己长大后要跟爹爹一样,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家呢?

    哪里还有家?

    “将军,崔家军不能杀啊!”有人忍不住求情,他们得到的军令是崔家军叛国,就地缴杀!

    可如今再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得知真相的他们,面对着一张张同袍的脸,手中的刀分外的沉重。

    眼看着人心浮动,护卫军首领手起头落,一刀割开为崔家求情之人的喉管,恶狠的对着已经并肩作战的东武军和崔家军下令道:“崔家乃是叛军,叛国、动摇军心者,这就是下场!!!”

    夜逸风眸色一沉,抬手做出进攻的事态。

    崔青山安顿好已经中毒昏迷的崔玄,踏马前来,眼仁猩红的高喊着:“木什海下毒害我父帅是旧恨,今日你们杀我崔家军兄弟是新仇,新仇旧恨血海深仇,今日来了,便留下你们的性命来偿还吧!”

    “崔家军,报仇的时候到了!”

    “杀--”

    “杀--”

    夜逸风口中吹响铁哨,崔家军的愤恨自胸腔喷薄而出,杀势猛狠,每一刀下去都带着斩断着自己的过往的情绪,他们恨自己的忠,更恨自己的蠢!!

    鲜红腥甜的刺激和......

    奋发士气的鼓舞,耳边只留下风声和刀剑割开皮肉的声音,要活的信念支撑着每个人,两军厮杀的如两只饥饿已久的困兽,奋命的啃食着对方身上每一寸骨血,不为饱腹,只为活命!

    夜逸风快马疾驰口中的铁哨吹去极为高亮的音调,东武军纷纷朝着自家皇帝的身影看去,听令有序的散开,夜逸风、李少博、西城王、月少堂四人一马当先的疾驰在队伍的最前面,如同一面面旗帜有序的散开。

    崔青山恍惚看到戎狄兵败的原因,君主臣子勠力同心,在戎狄是没有的!

    东武军不怕死,因为他们的君主一直与他们奋战在第一线,生死与共。而木什海,如今只会龟缩在云京城中搅弄风云,将他们推往生死线上。

    随着崔家军的舍命拼杀勇不可挡,护卫军中生了怯意的草草应战只求归降后能得一条生路,护卫军首领见大势已去一手攥成拳头高喊着撤退勒马回头,等主力部队援驰后再杀回来。

    看着护卫军狼狈逃窜崔家军的将领却没有丝毫的解恨,提缰上马想再杀上一个回马枪。

    “站住!”

    回头,崔青山的内衣上便是血迹,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少帅!难道不能放虎归山啊!”

    放?

    他崔青山不会!!

    放在今日之前,崔家军孤立无援只能拼上一条性命才能挣得一丝活路,崔青山就算是拼个两败俱伤也断不会放过一个残杀崔家军的刽子手,可今日...

    今日,崔家军有盟有友,即便他深知东武皇帝今日的援手会成为将来要挟的筹码,崔青山心中仍是感激。

    “父帅之毒未解,木什海卷土重来之时必是一场死战,当下崔家军兄弟们更需要的是整顿休养。传令下去,快速清扫战场,原地休整!更何况,这次他们也逃不了!”

    “逃不了?”众人不解,“少帅的意......

    思是说...”

    “不错,东武皇帝不会放过他们!”崔青山心中暗服夜逸风的远略,“东武军分四路撤退,观其队形规整有序,他们口中的暗哨应是在传递军令,我断定东武军定断了护卫军的后路与崔家军的正面攻击形成合围之势!一战,吞下护卫军!”

    这样的战术需要的不仅仅是远略,更多的是信任!

    夜逸风相信以崔家军的军力可以击溃木什海的护卫军,更相信崔家军的忠义不会做出反攻东武大营,以怨报德之事。

    这样的信任是木什海不曾给予的,崔青山感动之余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忍不住的悲凉。

    可即便他的心被两股势力拉扯到裂开,崔青山脸上依旧要保持着一份冷静和坚忍,此时崔家军数万双眼睛都在看着他,指着他,他悲同悲,他喜同喜。

    希望是愈伤最好的良药,崔青山只能托举着崔家军带着希望一路向前,从前的任性妄为恣意洒脱再与他没有任何瓜葛。

    “传我令,原地休整!”崔青山拿出崔家主帅的气势,说一不二。

    众将看着自己的少主,仿佛看见了主帅年轻时的模样,心中更加坚定要护住着崔家军的枝丫,眼中泛泪的齐应道:“是!末将遵令!”

    *

    夜深,月轻玉站在城楼上越发的站不住脚,手扶着桌几边缘,缓缓坐下,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战况如何?

    “咳咳...”月轻玉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轻抚着高隆的肚子。

    “娘娘,夜深了回去歇息吧,陛下若是知道您夜不能寐会担心的。”傅孟节道。

    “傅叔...”月轻玉抬眸看向傅孟节。

    傅孟节连称不敢。

    “不论是母妃也好,逸风也罢,这深宫几十年是您一直在照料他们母子,我知道这其中是有情义二字的。今日,轻玉按辈分唤您一声叔父,不光是......

    因为陛下,还有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没有您日夜看护这孩子怕是....”

    “照顾娘娘是老臣的职责,更何况陛下对娘娘情深义重,老臣不愿看到陛下忧心,更不能让娘娘和龙子有损。”傅孟节说的字字真心。

    月轻玉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怅然,“一个月后瓜熟蒂落,今日我想请傅叔答应我一件事!”

    傅孟节心明月轻玉深夜嘱托定是为了生产之时保子一事,抢白道:“娘娘,老臣定当拼尽一生医术护您母子平安。”

    “我说的不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