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该来的总会来
不止生活会一天比一天更糟糕，遇到的猫也会一天比一天更糟糕。
刘逾明悲伤难耐的在车前站了一会儿，看了看沿街的这几家店面，最终难以抉择，走入了一家面馆。
旁边的蛋糕店里走出一对恩爱的夫妻，捧着巨大的蛋糕向着刚刚那辆车走去。
刘逾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愤怒诅咒他家买的蛋糕有猫不宜食用的材料，到时候他们全家人一起快乐享用美味的时候那猫只能在一边看着。
不过话说回来，开着那种车，买了那么大蛋糕的家庭说不定是会给猫过生日的那种呢。
算了，别想了，吃一碗面权当祭奠自己失去的半根香肠吧！
『鱿鱼炒面。』
“……求求了，不要让我在这充满鱿鱼食品的城市找不到饭吃。”
『……炸鱿鱼圈。』
这面馆自有卤味在卖，但炸鱿鱼圈属实没有。对于系统异想天开的报菜名，刘逾明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来一碗肥肠面加面。”
扫码付款十一块，刘逾明内心快乐无比。这碗面要是在省会，少说得花十八块钱。
等饭的时间是漫长且无趣的，刘逾明打开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默默点了消息免打扰的傅家宝又发来四十多条消息。
他刚点开上翻，傅家宝又发来一条将屏幕拉回最下。
［2号/排：马上就要开始了！激动死了！］
［2号/排：可恶的广告！！！我死也不会买的！］
［2号/排：10］
［2号/排：9］
［2号/排：1］
中间傅家宝大约走神了，平白使阿拉伯数字消失了七个。
［2号/排：太帅了，帅死了！］
［2号/排：刘哥我们见面的时候能不能教我两招啊，我学武只为强身健体，绝不会滥用师门绝学。］
［六号桌客人说：……6］
［六号桌客人说：对梦想要坚定执着，你不是说要开美术馆？什么都想做只会害了你。］
［2号/排：受教！］
刘逾明放心地嗦了口面。
［2号/排：果然还是学武更重要一点啊！］
“咳咳咳！咳咳——”
［六号桌客人说：？］
［2号/排：好纠结啊！艺术与体育实在是难以抉择！］
傅家宝每天使用的感叹号一定比他吃的盐还多，刘逾明暗自吐槽道，这世界上有的是人可以文体两开花，但傅家宝属实不太适合走上兼容并存的道路。
［六号桌客人说：再跟你说一遍吧，我真的不会什么武术，更不会打架。］
［2号/排：明白。］
［2号/排：为了我坚定此刻的梦想，刘哥居然说了这么大谎，我以后不会再提出这样的问题了！］
刘逾明疯狂抓头。
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假如傅家宝的信息他在下午广场时收到了，他一定不会觉得自己行了的。
傅家宝是他人生的照妖镜！跟他说两句话就能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六号桌客人说：你知道就好。］
……发完这句话，刘逾明立刻又要用脑袋撞墙。
没错，刘逾明是一个兼具自恋与自卑，社恐与社牛，平等的替每个人尴尬的人。
不会真的有人每次吹完牛被人信了以后都臊得慌吧，不会吧？
傅家宝果然源源不断又发来一些赞美的话，倘若将他从二人相识以来说过的这种话换算成钱，刘逾明已不仅可以赎身，还能资助百来个书生进京赶考了。
当然，以他看人的眼光，估计这辈子等不到怒沉百宝箱就完结了。
面馆里人烟稀少，因正逢饭点，多数人家都燃起自家灶台，抽油烟机呼呼作响，空气中到处飘扬着香味。而该在外解决餐食的工人们也还没到下班时候。
小饭馆里的加面总是显得良心大大的好，刘逾明碗里还剩下莽大一堆，他已经显得有点饱了。
可惜系统对吃本身似乎并无太大兴趣，他对鱿鱼的执着只是为了满足某种心理需求。
简单来说，高低是个变态。
“这里如果有外星人的话，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系统并非全能。』
“但是那个外星人却知道你，”虽然只是猜测，但不妨碍他拿来撩拨系统，“独孤小龙也一来就发现了你。”
『……宇宙中有的是全能的生命。』
刘逾明吃面的动作慢了下来，神思飞到广袤的星海之中。
人类总爱畅享地外生命，有的想象无情的侵略者，有的想象无私的保护者，或是不可名状的神，或是满腹欲望的人。
而他所见的地外生命，那位独孤小龙——
刘逾明唯一感知到的是怪异。
对方如此像一个人类，却又与人类又相差甚远，仿佛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片面之物。
『人类真是奇怪。』
“……干什么，不要在我思考的时候插话来显摆你能看见所有旁白。”
『无缘由的恶可以被理解，天生的善却要被揣测。』
“……”
『地球的生物大都如此吗？』
“你再开地图炮我要戒鱿鱼一年，”刘逾明戳着碗底，恶狠狠地说，“难道他没有加入那个什么……什么新联盟，不是因为宇宙生物的偏见吗？”
『新联盟只会收录种群和集团。』
刘逾明哽住，他想起来独孤小龙的自我介绍，他是某个种族的末裔。看来这末裔是真的末，末到只剩下一个，不算种群，因为自己和自己无法自由交配，也不算集团，因为团不起来。
『宇宙中多得是只剩一个的种族，他们有的会聚集在一起形成新的集团，有的会像……他那样。』
『来处已经毁灭的种族如今聚集成的最大集团名为黑巢。』
“哦！是他说，给他银河系坐标的那个地方！”
刘逾明兴奋起来，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黑巢有什么标识吗？”
『……真遗憾，虽然都叫黑巢，但适宜生存的惑星相隔太远，即使都称作黑巢也会发展出截然不同的文化。』
“反正还有三次机会，你猜猜看嘛，会和那个什么九多少的行星交互的？”
『……』
系统沉默着给出了一个连线方式，粗略看来，那像是一只鸟。
外星人有眼睛他可以理解，怎么地外还有鸟啊？这种演化结果是必然的吗？
［你还可以解锁2次］
刘逾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微微叹了口气，赶紧把剩下的面嗦了个精光，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逃避是不会有结果的。』
“哈，那中午解锁失败以后就跑了的是谁啊。”
系统不作声。
但手机作声了。
刚出饭馆，冷气搅得刘逾明一哆嗦，视频电话铃声也适时响了起来。
刘逾明狠狠搓了搓脸，对着待接界面简单拾掇了下发型——然后戴上了帽子。
“小明哥哥，”电话一接，那头就迫不及待传来了妹妹甜甜的声音，“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他被放在妹妹的桌面上，面前摆着的两张卷子上印着他熟悉又陌生的题目，看一眼就让他眼前发昏。
而他的妹妹——一个九岁的四年级生明明在质问他的隐瞒，却依然乖巧的沉迷在作业中，只句尾才抬起头，用那双仿佛永远盛着水光的眼睛直勾勾地控诉着他。
“这不是也没什么大事嘛……”刘逾明看起来心虚极了。
“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办？我都不知道小明哥哥你回今泉了，要是最后才让我知道这事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刘逾明还能怎么办，他只能迅速找了个空隙拐角，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敬礼，郑重承诺决不再犯。
“哥哥说话从来都不算数。”
“怎么，怎么是从来都不算数！”
妹妹抽了抽鼻子，鼓着脸颊，委屈地开口：“你说过的，你说每年都会陪我放烟花看的。”
这当然是在控诉他两年没回家过年的恶行，但刘逾明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不是禁止燃放烟花了嘛。”
“我要生气了，”妹妹的脸鼓得像小河豚，“就算是不回来，也应该向家里汇报……也应该向我汇报情况啊。所以说，哥哥你最会骗人了！”
刘逾明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有下次，我保证。”
『你保证不了，』系统语气略带疑惑，『你明明现在也在骗人。』
刘逾明在脑内狠狠给了系统一顿鞭子。
“花花！出来吃饭了！”
那边的背景里传来一个典型的南方口音男人的呼唤，妹妹赶忙应了，对着手机纠结了一阵，还是放弃了把他带出去见见世面。
“那，我要吃饭了，哥哥你晚上吃了吗？吃的什么？”
刘逾明将手机一转，照到面馆支楞出来的霓虹招牌：“吃了肥肠面。”
“嘿嘿，”得到了回复的妹妹十分开心，“那我也要吃饭了，拜拜！”
“拜拜。”
妹妹将桌面上的卷子整理好，又对着屏幕傻笑了一会儿。
“小明哥哥，你好帅啊。”
说完这句，像是害羞似的飞快挂断了视频。刘逾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来得及瞥见卷子的一角。
妹妹的字迹工整，卷头一笔一划地写着她的名字。
花幼菡。
一个听着就会让人只在人生前半段呼唤的名字。
刘逾明还记得当初这个名字和其他四个一起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没意识到给女孩儿单选可爱的字会害了她……
“还是我们逾明有眼光啊！”
取出了五个名字叫他来选的那位花叔叔乐得眼镜都快掉下来了，被人整天叫着老花，果然戴上老花镜的时间也比别人早得多。
那时候的他刚花钱买了本畅销的言情小说。
那位署名文芳的作者在其中以隽永细腻的文笔描绘了一个受继父虐待的宇航员男主角如何在女主角……的父亲开导下逃离了童年阴影，与女主角修成正果的。
他越看越觉得胃里翻腾。
眼前迎接新生命的快乐景象与他毫不相干，他好像真的被关在地下室里，与一切幸福隔离。
而现在他面前阻隔的终于不再是透明的墙壁，而是真实的空间壁垒。
系统说他搞不明白人类。
人类自己有时候也搞不明白人类。
总之，刘逾明很喜欢丰沅，这里的书店只摆着学生必读名著和如山如海的各类练习册、试卷集，就开在学校门口。
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在过路时瞧见什么宣传易拉宝，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了。
『你为什么会害怕幼生体的人类？看起来你们的交流不会对宿主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
“真扫兴啊你这系统！”
『？』
刘逾明悲伤难耐的在车前站了一会儿，看了看沿街的这几家店面，最终难以抉择，走入了一家面馆。
旁边的蛋糕店里走出一对恩爱的夫妻，捧着巨大的蛋糕向着刚刚那辆车走去。
刘逾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愤怒诅咒他家买的蛋糕有猫不宜食用的材料，到时候他们全家人一起快乐享用美味的时候那猫只能在一边看着。
不过话说回来，开着那种车，买了那么大蛋糕的家庭说不定是会给猫过生日的那种呢。
算了，别想了，吃一碗面权当祭奠自己失去的半根香肠吧！
『鱿鱼炒面。』
“……求求了，不要让我在这充满鱿鱼食品的城市找不到饭吃。”
『……炸鱿鱼圈。』
这面馆自有卤味在卖，但炸鱿鱼圈属实没有。对于系统异想天开的报菜名，刘逾明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来一碗肥肠面加面。”
扫码付款十一块，刘逾明内心快乐无比。这碗面要是在省会，少说得花十八块钱。
等饭的时间是漫长且无趣的，刘逾明打开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默默点了消息免打扰的傅家宝又发来四十多条消息。
他刚点开上翻，傅家宝又发来一条将屏幕拉回最下。
［2号/排：马上就要开始了！激动死了！］
［2号/排：可恶的广告！！！我死也不会买的！］
［2号/排：10］
［2号/排：9］
［2号/排：1］
中间傅家宝大约走神了，平白使阿拉伯数字消失了七个。
［2号/排：太帅了，帅死了！］
［2号/排：刘哥我们见面的时候能不能教我两招啊，我学武只为强身健体，绝不会滥用师门绝学。］
［六号桌客人说：……6］
［六号桌客人说：对梦想要坚定执着，你不是说要开美术馆？什么都想做只会害了你。］
［2号/排：受教！］
刘逾明放心地嗦了口面。
［2号/排：果然还是学武更重要一点啊！］
“咳咳咳！咳咳——”
［六号桌客人说：？］
［2号/排：好纠结啊！艺术与体育实在是难以抉择！］
傅家宝每天使用的感叹号一定比他吃的盐还多，刘逾明暗自吐槽道，这世界上有的是人可以文体两开花，但傅家宝属实不太适合走上兼容并存的道路。
［六号桌客人说：再跟你说一遍吧，我真的不会什么武术，更不会打架。］
［2号/排：明白。］
［2号/排：为了我坚定此刻的梦想，刘哥居然说了这么大谎，我以后不会再提出这样的问题了！］
刘逾明疯狂抓头。
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假如傅家宝的信息他在下午广场时收到了，他一定不会觉得自己行了的。
傅家宝是他人生的照妖镜！跟他说两句话就能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六号桌客人说：你知道就好。］
……发完这句话，刘逾明立刻又要用脑袋撞墙。
没错，刘逾明是一个兼具自恋与自卑，社恐与社牛，平等的替每个人尴尬的人。
不会真的有人每次吹完牛被人信了以后都臊得慌吧，不会吧？
傅家宝果然源源不断又发来一些赞美的话，倘若将他从二人相识以来说过的这种话换算成钱，刘逾明已不仅可以赎身，还能资助百来个书生进京赶考了。
当然，以他看人的眼光，估计这辈子等不到怒沉百宝箱就完结了。
面馆里人烟稀少，因正逢饭点，多数人家都燃起自家灶台，抽油烟机呼呼作响，空气中到处飘扬着香味。而该在外解决餐食的工人们也还没到下班时候。
小饭馆里的加面总是显得良心大大的好，刘逾明碗里还剩下莽大一堆，他已经显得有点饱了。
可惜系统对吃本身似乎并无太大兴趣，他对鱿鱼的执着只是为了满足某种心理需求。
简单来说，高低是个变态。
“这里如果有外星人的话，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系统并非全能。』
“但是那个外星人却知道你，”虽然只是猜测，但不妨碍他拿来撩拨系统，“独孤小龙也一来就发现了你。”
『……宇宙中有的是全能的生命。』
刘逾明吃面的动作慢了下来，神思飞到广袤的星海之中。
人类总爱畅享地外生命，有的想象无情的侵略者，有的想象无私的保护者，或是不可名状的神，或是满腹欲望的人。
而他所见的地外生命，那位独孤小龙——
刘逾明唯一感知到的是怪异。
对方如此像一个人类，却又与人类又相差甚远，仿佛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片面之物。
『人类真是奇怪。』
“……干什么，不要在我思考的时候插话来显摆你能看见所有旁白。”
『无缘由的恶可以被理解，天生的善却要被揣测。』
“……”
『地球的生物大都如此吗？』
“你再开地图炮我要戒鱿鱼一年，”刘逾明戳着碗底，恶狠狠地说，“难道他没有加入那个什么……什么新联盟，不是因为宇宙生物的偏见吗？”
『新联盟只会收录种群和集团。』
刘逾明哽住，他想起来独孤小龙的自我介绍，他是某个种族的末裔。看来这末裔是真的末，末到只剩下一个，不算种群，因为自己和自己无法自由交配，也不算集团，因为团不起来。
『宇宙中多得是只剩一个的种族，他们有的会聚集在一起形成新的集团，有的会像……他那样。』
『来处已经毁灭的种族如今聚集成的最大集团名为黑巢。』
“哦！是他说，给他银河系坐标的那个地方！”
刘逾明兴奋起来，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黑巢有什么标识吗？”
『……真遗憾，虽然都叫黑巢，但适宜生存的惑星相隔太远，即使都称作黑巢也会发展出截然不同的文化。』
“反正还有三次机会，你猜猜看嘛，会和那个什么九多少的行星交互的？”
『……』
系统沉默着给出了一个连线方式，粗略看来，那像是一只鸟。
外星人有眼睛他可以理解，怎么地外还有鸟啊？这种演化结果是必然的吗？
［你还可以解锁2次］
刘逾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微微叹了口气，赶紧把剩下的面嗦了个精光，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逃避是不会有结果的。』
“哈，那中午解锁失败以后就跑了的是谁啊。”
系统不作声。
但手机作声了。
刚出饭馆，冷气搅得刘逾明一哆嗦，视频电话铃声也适时响了起来。
刘逾明狠狠搓了搓脸，对着待接界面简单拾掇了下发型——然后戴上了帽子。
“小明哥哥，”电话一接，那头就迫不及待传来了妹妹甜甜的声音，“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他被放在妹妹的桌面上，面前摆着的两张卷子上印着他熟悉又陌生的题目，看一眼就让他眼前发昏。
而他的妹妹——一个九岁的四年级生明明在质问他的隐瞒，却依然乖巧的沉迷在作业中，只句尾才抬起头，用那双仿佛永远盛着水光的眼睛直勾勾地控诉着他。
“这不是也没什么大事嘛……”刘逾明看起来心虚极了。
“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办？我都不知道小明哥哥你回今泉了，要是最后才让我知道这事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刘逾明还能怎么办，他只能迅速找了个空隙拐角，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敬礼，郑重承诺决不再犯。
“哥哥说话从来都不算数。”
“怎么，怎么是从来都不算数！”
妹妹抽了抽鼻子，鼓着脸颊，委屈地开口：“你说过的，你说每年都会陪我放烟花看的。”
这当然是在控诉他两年没回家过年的恶行，但刘逾明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不是禁止燃放烟花了嘛。”
“我要生气了，”妹妹的脸鼓得像小河豚，“就算是不回来，也应该向家里汇报……也应该向我汇报情况啊。所以说，哥哥你最会骗人了！”
刘逾明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有下次，我保证。”
『你保证不了，』系统语气略带疑惑，『你明明现在也在骗人。』
刘逾明在脑内狠狠给了系统一顿鞭子。
“花花！出来吃饭了！”
那边的背景里传来一个典型的南方口音男人的呼唤，妹妹赶忙应了，对着手机纠结了一阵，还是放弃了把他带出去见见世面。
“那，我要吃饭了，哥哥你晚上吃了吗？吃的什么？”
刘逾明将手机一转，照到面馆支楞出来的霓虹招牌：“吃了肥肠面。”
“嘿嘿，”得到了回复的妹妹十分开心，“那我也要吃饭了，拜拜！”
“拜拜。”
妹妹将桌面上的卷子整理好，又对着屏幕傻笑了一会儿。
“小明哥哥，你好帅啊。”
说完这句，像是害羞似的飞快挂断了视频。刘逾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来得及瞥见卷子的一角。
妹妹的字迹工整，卷头一笔一划地写着她的名字。
花幼菡。
一个听着就会让人只在人生前半段呼唤的名字。
刘逾明还记得当初这个名字和其他四个一起摆在他面前时，他还没意识到给女孩儿单选可爱的字会害了她……
“还是我们逾明有眼光啊！”
取出了五个名字叫他来选的那位花叔叔乐得眼镜都快掉下来了，被人整天叫着老花，果然戴上老花镜的时间也比别人早得多。
那时候的他刚花钱买了本畅销的言情小说。
那位署名文芳的作者在其中以隽永细腻的文笔描绘了一个受继父虐待的宇航员男主角如何在女主角……的父亲开导下逃离了童年阴影，与女主角修成正果的。
他越看越觉得胃里翻腾。
眼前迎接新生命的快乐景象与他毫不相干，他好像真的被关在地下室里，与一切幸福隔离。
而现在他面前阻隔的终于不再是透明的墙壁，而是真实的空间壁垒。
系统说他搞不明白人类。
人类自己有时候也搞不明白人类。
总之，刘逾明很喜欢丰沅，这里的书店只摆着学生必读名著和如山如海的各类练习册、试卷集，就开在学校门口。
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在过路时瞧见什么宣传易拉宝，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了。
『你为什么会害怕幼生体的人类？看起来你们的交流不会对宿主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
“真扫兴啊你这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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