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蝴蝶

    程玉衣之前来过苏铂家。苏铂这家伙，长得像假小子，性格也像男人。有时候甚至会像男人一样喝二锅头。所以她并不避讳程玉衣到他家来。一想到待会儿有可能会有同僚的尸体映入自己的眼帘，心理作用下总是有些排斥。苏铂的住处是一栋旧楼，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一楼的防盗门只要抵着门边踹一脚就能拉开，楼道里还保留着破旧的很陡的楼梯。她的房间在二楼，一路上程玉衣一直感觉寒气侵体。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他感觉空气中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虽然空气中真的没有什么味道。等到了苏铂家门口的时候，虽然空气中没有明显的腥臭味，但他几乎心脏都要停跳了。

    门没锁，开了一道细细的缝。程玉衣神经质一般地用踢的方式将门推开了。他总有种会有人突然间跳出来袭击他的感觉，但一路上什么都没看到。程玉衣留意到客厅的桌子上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像是苏珀在这里接待过什么人。

    程玉衣心中一寒，那种红茶是他买给苏珀的。因为苏珀家的茶他喝不惯，就买了自己喜欢的茶放在她家。以后来玩的时候苏珀就用这种茶招待他。

    这件事貌似只有萧洛知道，这种茶在此之前应该只用来招待过程玉衣一个人。

    他想不出谁还有这等“殊荣”。几近神经过敏的他感觉越接近卧室的门那种血腥的意味越重。他走过去，一把推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是一副巨幅尸体照片，材质貌似是挂历纸，四个角被固定在了天花板和地板上。特写的内容就是程玉衣手机里照片的内容。特写的对面有个被三脚架固定的手机。因为手机像素有限所以拍摄特写的效果跟拍实物很是相似。为了防止挂历纸表面反光整个卧室的都被调暗了。特写一旁的桌子上录音机还在运作着，很难想象到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使用这种老式的录放机。可能是因为老式录放机的杂音跟电话信号不稳定时的声音很是相似，反倒更容易蒙蔽人的蒙蔽人的耳朵吧。

    那么血腥味是从哪儿来的？

    程玉衣走过去一把扯掉尸体特写，发现后面竟然是一大滩血迹。确切的说是一大滩血迹勾勒出一个人的形状。如果将照片中的尸体放上去那与照片的场景是一模一样！

    血迹还没完全干，能看出不久之前有人在这里杀过人。只不过尸体被挪走了，凶手还大费周章打印了一张尸体特写？而且从血迹上看，尸体刚被挪走不久。挂历纸彩喷比相片纸更快更廉价，比普通纸张更不透光，但时间上也说不通。只有一种可能，尸体特写是提前做好的。况且拍特写和直接拍尸体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用手机拍下来发送，除非是为了隐藏什么。但肯定不是怕苏珀通过无线电信号找到他……

    想到这里打了个寒战——苏珀已经死了。如果那具尸体真的像看上去的那样真的是苏珀，尸体哪儿去了？

    从上楼到进入卧室一路上程玉衣确认没有可疑的人跟踪他，也没有看到刻意躲藏的人。应该不会有突然出来袭击他。他蹲下身检查了胶带，发现上面没有指纹，却留有一些黑色的毛线碎屑。似乎是从毛衣或毛手套上掉下来的。

    程玉衣心想这个凶手真够狡猾的，戴着手套就留不下指纹了？不过上个月他好像刚买了一个黑色的……毛手套。

    他打了一个无名寒战，总感觉似乎有些记忆从脑海里浮现了出来。没错，自从二一三连环杀人案前后他就开始精神不振，他总感觉脑海中有个人影在摇摇晃晃的，但很快又被嘈杂的声音盖过去。有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向自己走来？不对，声音又变得嘈杂了，四周黑了下来。

    空气中血腥味变得僵硬，似乎是凝结了一般。程玉衣察觉到自己因为头疼保持蹲下的姿势已经二十多分钟了，腿早就麻了。这时，他听到一阵沉重的警靴的额脚步声，而且是好几个人！他一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冲了进来，举起手枪对准了他。跟在中年警察身后的是萧洛。

    “齐……”

    “不必多说了，现在你被捕了。程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