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夏天过去了，西瓜也要退出市场了
1
提起来我的爷爷，印象里是陌生又亲人的。
年少时候，因为早年的一些事情，我的爸爸被送走了，于是我和我的亲爷爷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是卖西瓜的，经常开着拖拉机在我们周边几个村落售卖西瓜，十里八村的人都熟知我的爷爷。
有时候他会偷偷塞给我们几个西瓜告诉我：小声点，你爸你们吃，别给你爷爷讲。
每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都很孤单，但是好在我有两个伯伯，对爷爷甚是好，这点还算欣慰了一些。
他住在离我们不过300米的拐角那座老房子里，很小的时候我还不懂这层关系，总是蹦蹦跳跳的去他家玩耍。
总觉得他是那个爱给我甜甜的西瓜吃的和蔼爷爷，因为他总是会给我最甜的那一块。
说到这里，我二伯家有个男孩比我小两岁，甚是调皮，同等对比之下，我几乎成了两家里最听话懂事的孩子。
堂弟初二之前一直都在东北生活，爸妈离婚后就一直跟着婶婶了，但是却发现比起跟伯伯生活，好像跟婶婶生活更能拉近我们的关系。
偶尔妈妈会去看望婶婶，因为婶婶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爷爷也很心疼婶婶，很多时候会骑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去市区给婶婶和堂弟送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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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于是夏日午后的周末，我会和妈妈一起去婶婶家吃西瓜唠嗑，那段时间是最惬意的。
翻开英语课本来看，因为东北的教材和河南教材不一样，所以有时候我便兼职成了堂弟的小小家教老师。
堂弟对伯伯的感情似乎没有那么深，可能就像我和我爸是一样的情感，但是我知道堂弟心里是一直有伯伯的。
西瓜最甜的部分是心里那一块，堂弟说之前在东北可做不到西瓜自由，那边西瓜多少也要四块一斤的。
回了河南后炎热的夏季越发的燥热，堂弟说让人躁动不安，除了天气，还有他的学习。
婶婶一直担心堂弟的学习，觉得回到河南后，教材的大转变会让堂弟的学习吃不消，从东北的年级前20到现在的200多名。
堂弟也曾多次在被窝里偷偷啜泣，他甚至也在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给母亲再好一点的生活。
因为房租便宜，租住着狭小又潮湿的一楼，只有一间卧室，婶婶睡在床上，堂弟睡在飘窗上。
客厅的灯总是亮到凌晨2点多，堂弟才可以把自己准备的卷子做完，看着熟睡的妈妈，他给我发信息：姐，你知道多少次我都不敢踏进卧室吗。
我开始抽各种有空的时间去婶婶家给堂弟补课，那一年堂弟初三，我高二，升学的压力给到堂弟，也给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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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听说伯伯又去找了婶婶说是想要儿子的抚养权，可是嗜赌成性的伯伯很难受到婶婶的授权，甚至都不让见堂弟。
伯伯开始砸门嘴里并骂骂咧咧，说自己的儿子都不能见面这是什么鬼世道。
或者伯伯开始变老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晚年没人照料，也可能是自己没钱了，开始惦记以后有出息的堂弟。
他可能忘记了自己喜欢上别的女人抛妻弃子的事情，也忘记了当着舅舅的面踢打婶婶的事。
时光会忘记一些事情，但记忆不会。
我本是这世间最平凡的一棵小草，风吹，草动，我没有自己的立场。我像一个被踢来踢去没人喜爱的皮球。
那一场闹事之后，婶婶的精神状态越发的崩溃，时不时会有昏倒的迹象，甚至说着话会突然发疯开始砸东西。
爷爷很是担心，给我说这周日去婶婶家送西瓜，让我也顺便给堂弟补课，大家中午一起吃个饭。
十点多我就到堂弟家了，我们聊了好久，他压力很大，担心自己的学习又担心妈妈，可是他才16岁，他也知道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道理。
我们学到下午一点多，等待爷爷的到来，给爷爷打电话说是自行车轮胎坏了出发晚了，估计要两点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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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或许是心灵感应，或许是血浓于水，某时某刻，我总觉得爱意难抵身边。
下午三点半了，爷爷还是没来，我和堂弟有些许的担心，又拨打了爷爷的电话，爷爷说快了快了，到路口了。
我和堂弟由于时间渐晚便出发去了学校，这周还有月考，卷子还没有写完，甚至吃饭都要跑的比别人快。
晚间自习，我像往常一样拿出手机悄悄浏览，却看到了堂弟发的说说：夏天过去了，西瓜也要退出市场了。
一时间我没有意会到这句话的意思，紧接着就看到了堂弟发表的一篇日志，爷爷走了，因为车祸。
我的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抑制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手抖到控制不住。
因为，也就是说，爷爷给我们送西瓜，出了，车祸。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堂弟呢？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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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堂弟和婶婶是那么胆小又善良的人，生怕给爷爷带来麻烦，回到老家后甚至没向爷爷告伯伯的任何状。
婶婶只是想独自一人不依靠任何伯伯家的亲戚来把堂弟抚养成人，供上大学，她有苦都往肚子里咽。
她是那么那么善良的人啊，可是善良又有什么用呢？你说呢？
是妈妈接到的电话，婶婶病发了，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倒下没有醒过来。
时光啊，你说要有多坚强才能承受得住这样，要有多善良才可以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那一天，我再也没忘记堂弟的朋友圈：子欲养而亲不待。
提起来我的爷爷，印象里是陌生又亲人的。
年少时候，因为早年的一些事情，我的爸爸被送走了，于是我和我的亲爷爷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是卖西瓜的，经常开着拖拉机在我们周边几个村落售卖西瓜，十里八村的人都熟知我的爷爷。
有时候他会偷偷塞给我们几个西瓜告诉我：小声点，你爸你们吃，别给你爷爷讲。
每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都很孤单，但是好在我有两个伯伯，对爷爷甚是好，这点还算欣慰了一些。
他住在离我们不过300米的拐角那座老房子里，很小的时候我还不懂这层关系，总是蹦蹦跳跳的去他家玩耍。
总觉得他是那个爱给我甜甜的西瓜吃的和蔼爷爷，因为他总是会给我最甜的那一块。
说到这里，我二伯家有个男孩比我小两岁，甚是调皮，同等对比之下，我几乎成了两家里最听话懂事的孩子。
堂弟初二之前一直都在东北生活，爸妈离婚后就一直跟着婶婶了，但是却发现比起跟伯伯生活，好像跟婶婶生活更能拉近我们的关系。
偶尔妈妈会去看望婶婶，因为婶婶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爷爷也很心疼婶婶，很多时候会骑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去市区给婶婶和堂弟送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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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夏日午后的周末，我会和妈妈一起去婶婶家吃西瓜唠嗑，那段时间是最惬意的。
翻开英语课本来看，因为东北的教材和河南教材不一样，所以有时候我便兼职成了堂弟的小小家教老师。
堂弟对伯伯的感情似乎没有那么深，可能就像我和我爸是一样的情感，但是我知道堂弟心里是一直有伯伯的。
西瓜最甜的部分是心里那一块，堂弟说之前在东北可做不到西瓜自由，那边西瓜多少也要四块一斤的。
回了河南后炎热的夏季越发的燥热，堂弟说让人躁动不安，除了天气，还有他的学习。
婶婶一直担心堂弟的学习，觉得回到河南后，教材的大转变会让堂弟的学习吃不消，从东北的年级前20到现在的200多名。
堂弟也曾多次在被窝里偷偷啜泣，他甚至也在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给母亲再好一点的生活。
因为房租便宜，租住着狭小又潮湿的一楼，只有一间卧室，婶婶睡在床上，堂弟睡在飘窗上。
客厅的灯总是亮到凌晨2点多，堂弟才可以把自己准备的卷子做完，看着熟睡的妈妈，他给我发信息：姐，你知道多少次我都不敢踏进卧室吗。
我开始抽各种有空的时间去婶婶家给堂弟补课，那一年堂弟初三，我高二，升学的压力给到堂弟，也给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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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伯伯又去找了婶婶说是想要儿子的抚养权，可是嗜赌成性的伯伯很难受到婶婶的授权，甚至都不让见堂弟。
伯伯开始砸门嘴里并骂骂咧咧，说自己的儿子都不能见面这是什么鬼世道。
或者伯伯开始变老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晚年没人照料，也可能是自己没钱了，开始惦记以后有出息的堂弟。
他可能忘记了自己喜欢上别的女人抛妻弃子的事情，也忘记了当着舅舅的面踢打婶婶的事。
时光会忘记一些事情，但记忆不会。
我本是这世间最平凡的一棵小草，风吹，草动，我没有自己的立场。我像一个被踢来踢去没人喜爱的皮球。
那一场闹事之后，婶婶的精神状态越发的崩溃，时不时会有昏倒的迹象，甚至说着话会突然发疯开始砸东西。
爷爷很是担心，给我说这周日去婶婶家送西瓜，让我也顺便给堂弟补课，大家中午一起吃个饭。
十点多我就到堂弟家了，我们聊了好久，他压力很大，担心自己的学习又担心妈妈，可是他才16岁，他也知道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道理。
我们学到下午一点多，等待爷爷的到来，给爷爷打电话说是自行车轮胎坏了出发晚了，估计要两点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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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心灵感应，或许是血浓于水，某时某刻，我总觉得爱意难抵身边。
下午三点半了，爷爷还是没来，我和堂弟有些许的担心，又拨打了爷爷的电话，爷爷说快了快了，到路口了。
我和堂弟由于时间渐晚便出发去了学校，这周还有月考，卷子还没有写完，甚至吃饭都要跑的比别人快。
晚间自习，我像往常一样拿出手机悄悄浏览，却看到了堂弟发的说说：夏天过去了，西瓜也要退出市场了。
一时间我没有意会到这句话的意思，紧接着就看到了堂弟发表的一篇日志，爷爷走了，因为车祸。
我的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抑制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手抖到控制不住。
因为，也就是说，爷爷给我们送西瓜，出了，车祸。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堂弟呢？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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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和婶婶是那么胆小又善良的人，生怕给爷爷带来麻烦，回到老家后甚至没向爷爷告伯伯的任何状。
婶婶只是想独自一人不依靠任何伯伯家的亲戚来把堂弟抚养成人，供上大学，她有苦都往肚子里咽。
她是那么那么善良的人啊，可是善良又有什么用呢？你说呢？
是妈妈接到的电话，婶婶病发了，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倒下没有醒过来。
时光啊，你说要有多坚强才能承受得住这样，要有多善良才可以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那一天，我再也没忘记堂弟的朋友圈：子欲养而亲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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