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走自己的路
在这一天傍晚时分，仙鹤极不寻常地再次飞回，背上坐了二个人。
守卫修士远远看到那二个人影，慌忙站起来身来，恭敬行礼。“见过二位圣人！”
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修士从仙鹤背上走下来，径直进入拱形门庭。长旭朝那守卫修士点点头，笑着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人进去过吗？”
“除了霍星河，没有人进去过。”
长旭低头思索一下，匆匆进了拱形门庭。
日光穿过树叶缝隙透入，把这一片静谧空间照亮，她快步赶上去，看到苍夜正伏在水潭边，伸手入水，轻轻掬起一把，放在眼前细细地看。
长旭四处察看一番，这里确实有点怪，除了霍星河，还有一种陌生气味。
苍夜小小尝了一口圣水，闭目细细地品味。
长旭忍不住问道：“仙鹤应该没有搞错。你有什么发现吗？”
“好像是……魂灵兽？”
“这……怎么可能！”
苍夜皱起眉头，这的确不太可能。整个山谷都没有魂灵兽，更何况灵树泉眼？
苍夜慢慢咽下圣水，又说：“不，不是真正的魂灵兽，好像是……混血兽？”
长旭不知该不该相信。“那只是个传说。”
“不可大意。派人暗地里搜查整个山谷。”
“师哥，至于吗？那会惊动很多人的。”
苍夜不答，只是仰头看着光之琴弦，凝神思索什么，随口说了一句。“去做吧。”
长旭走到他身边，并肩站着，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就依你。”
她把头轻轻靠在苍夜肩膀，静静地欣赏光之琴弦的颤动。“我们有多久没有到这儿来了？我都快想不起来了。这儿可是我们的福地。”
苍夜显然没有在听她说这些喃喃细语，而是思索心里的事。
长旭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回应，抬起头看他。“师哥，你在想什么？”
“混血兽的出现，不是一个好兆头。两河流域的魂灵兽，似乎越来越多了。仙门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削减魂灵兽的数量，是不是有人开始不满了？”
长旭笑道：“百姓当然希望能够永远拔除魂灵兽这个恶瘤，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仙门能做的，就是维持平衡罢了。”
“我怕的就是维持不了平衡啊！”
“师哥，你不会是赞同霍既明的改革吧？他想要广开学堂，广收仙徒，那样的话倒是可以大大增加两河流域的修士数量。”
苍夜冷笑。“霍既明那是自掘坟墓。平衡一旦被打破，神明会降灾的，谁也逃不了！”
长旭点头，神明是扎在二人心中的一枝荆棘，谁也不去碰，但谁都知道它就在那儿。只要它在那儿，谁也不敢乱动。
灵虚镇里一座旅游纪念品小商城旁边，挤着许多当地人的老房子，略微粉刷之后拿来当做旅馆民宿，招待远道而来的游客。
其中一个小院子位于巷子深处，招牌老旧掉落，少有人光顾。院子里有几间平房，其中一间门打开，小灰端着一桶刚洗好的床单走出来，在院子中央的晾衣绳上铺开。洁白的床单上赫然出现几个大洞，显然是被烧焦的。
霍星河在灵虚圣地的时候，青蛇与灰鸽不允许同入，只得替他们在镇上找了个房子住下。
吱呀，霍星河推开院门走进来，手上提了几个购物袋。“早啊！她起来了吗？”
“哥！”小青从一旁跑出来，化作青蛇滋溜一声钻进他领口。
小灰没好气地白了霍星河一眼：“当然起了！再不起，这屋子都要烧没了！你看看这床单，我昨天刚买的！”
霍星河看了看烧破洞眼的床单，笑道：“没事，我一会儿再去买新的，正好你也省点力气不用洗了。”
他走进另一间平房，晏云兮正坐在光秃秃的床铺上，低头握着自己的手腕。
房间里的所有用具，桌、椅、水杯、碗筷上面全都是斑驳的烧焦痕迹。
他挨着晏云兮在床边坐下，搂住她的细腰，歪头看她的眼睛。“怎么了，不高兴啊？”
晏云兮移开自己的手臂，刚才被遮住的裙子下摆，也有几个烧焦的洞眼。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连穿衣服，都要小灰姐帮忙。”
青蛇从领口钻出来，忙不迭道：“我也可以帮忙的！”
霍星河一把将他塞回去，拿出购物袋里的衣服放在床上。“这些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见晏云兮兴趣缺缺的样子，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想了想，还是把手放在她膝盖上。“别担心，我们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控制你体内的温度。”
“魂灵兽的血液就是这么烫，这还能控制吗？”
“我也不确定。但是从我们修行中人的经验来说，修炼大罗天寰宇本来就是控制自身的过程。一元二气三魂七魄原本处于原始状态，所以普通人无法发挥出太大的能量，就连比自己重的石头都举不起。但是经过修炼之后，不仅自身各项机能得到强化，还能自由控制天地灵气在体内的运转，从而重塑真元肉身和魂魄。你虽然无法修炼大罗天寰宇体系，但是也许有自己特殊的一条路要走。”
“自己的路？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也没有旁人可以借鉴，更不会有学堂或者师门。”晏云兮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犯愁。
霍星河拉了她盘腿坐在床铺。“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闭上眼睛，用心感受你身体里流动的血液。”
二人相对而坐，闭目敛神，屋里落针可闻。
晏云兮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慢，似乎想要聆听血管里汩汩流动的血液声音，但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转而又体会血液的温度，似乎想要触摸到那种奇特的滚烫，但她什么都没有摸到。
她又在黑暗中重现金红的颜色，似乎想要看到那种鲜艳耀眼的光泽，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晏云兮有些沮丧，鼻子里透出轻轻的叹气声。
霍星河听到了，伸手轻轻放在她的手背，灼热传至掌心，但他没有收回。
他睁开双眼，瞳孔中一圈金色渐渐亮起，心神天眼射出朦胧微光，照射在晏云兮的眉心。
屋内仍旧寂静无声，但晏云兮清晰地听到了霍星河的声音。
“云兮，相信自己一次，你一定能行的！如今只有你能帮助自己，谁都帮不了你。所以，请你一定不要放弃！只要努力就好，其他的交给时间！”
霍星河的声音逐渐远去，化作无数星光，点缀在眼前的一片漆黑当中，晏云兮清晰地看见了整个苍穹，星汉灿烂，天河浩荡。
我真的能行吗？她扪心自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行不行，努力过才不会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仿佛如同宇宙一样漫长广阔，晏云兮渐渐地听到耳中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什么东西正在流动。
她侧了侧头想要听得更真切一点，发现那流动的声音转移到耳后。再转动脖子，流动的声音又转移到后颈。眼珠在眼皮下不停来回滚动，流动的声音源源不绝。试着动了动手指，那里也传来流动的声音。
晏云兮心头一喜，立即顺着那声音追寻，直到跑遍全身各处细微的血管，终于在心宫之下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点小小的滚烫，似乎是那一颗进入她身体的魔心石碎片。
碎片已经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开枝散叶，与她的心、血、肉体、骨骼融为一体。
她细细感受那点滚烫，眼前逐渐出现一片金红的颜色，如同水彩晕染在一片清澈的水中。
那一点滚烫暖融融地化开，遍布全身，金红之色也汇聚成一个完整的人体。
“我看到了！”她在心里微笑。“也听到了！触摸到了！”
“我知道。”霍星河的声音在遥远的星际苍穹回应。“不要停，接下去试试看，能不能控制住它？”
晏云兮再次深长呼吸，用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去感受血液的奔流不息、灼热滚烫、鲜艳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约束其中的巨大能量。
我一定能行的！她不停地对自己说。
守卫修士远远看到那二个人影，慌忙站起来身来，恭敬行礼。“见过二位圣人！”
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修士从仙鹤背上走下来，径直进入拱形门庭。长旭朝那守卫修士点点头，笑着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人进去过吗？”
“除了霍星河，没有人进去过。”
长旭低头思索一下，匆匆进了拱形门庭。
日光穿过树叶缝隙透入，把这一片静谧空间照亮，她快步赶上去，看到苍夜正伏在水潭边，伸手入水，轻轻掬起一把，放在眼前细细地看。
长旭四处察看一番，这里确实有点怪，除了霍星河，还有一种陌生气味。
苍夜小小尝了一口圣水，闭目细细地品味。
长旭忍不住问道：“仙鹤应该没有搞错。你有什么发现吗？”
“好像是……魂灵兽？”
“这……怎么可能！”
苍夜皱起眉头，这的确不太可能。整个山谷都没有魂灵兽，更何况灵树泉眼？
苍夜慢慢咽下圣水，又说：“不，不是真正的魂灵兽，好像是……混血兽？”
长旭不知该不该相信。“那只是个传说。”
“不可大意。派人暗地里搜查整个山谷。”
“师哥，至于吗？那会惊动很多人的。”
苍夜不答，只是仰头看着光之琴弦，凝神思索什么，随口说了一句。“去做吧。”
长旭走到他身边，并肩站着，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就依你。”
她把头轻轻靠在苍夜肩膀，静静地欣赏光之琴弦的颤动。“我们有多久没有到这儿来了？我都快想不起来了。这儿可是我们的福地。”
苍夜显然没有在听她说这些喃喃细语，而是思索心里的事。
长旭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回应，抬起头看他。“师哥，你在想什么？”
“混血兽的出现，不是一个好兆头。两河流域的魂灵兽，似乎越来越多了。仙门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削减魂灵兽的数量，是不是有人开始不满了？”
长旭笑道：“百姓当然希望能够永远拔除魂灵兽这个恶瘤，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仙门能做的，就是维持平衡罢了。”
“我怕的就是维持不了平衡啊！”
“师哥，你不会是赞同霍既明的改革吧？他想要广开学堂，广收仙徒，那样的话倒是可以大大增加两河流域的修士数量。”
苍夜冷笑。“霍既明那是自掘坟墓。平衡一旦被打破，神明会降灾的，谁也逃不了！”
长旭点头，神明是扎在二人心中的一枝荆棘，谁也不去碰，但谁都知道它就在那儿。只要它在那儿，谁也不敢乱动。
灵虚镇里一座旅游纪念品小商城旁边，挤着许多当地人的老房子，略微粉刷之后拿来当做旅馆民宿，招待远道而来的游客。
其中一个小院子位于巷子深处，招牌老旧掉落，少有人光顾。院子里有几间平房，其中一间门打开，小灰端着一桶刚洗好的床单走出来，在院子中央的晾衣绳上铺开。洁白的床单上赫然出现几个大洞，显然是被烧焦的。
霍星河在灵虚圣地的时候，青蛇与灰鸽不允许同入，只得替他们在镇上找了个房子住下。
吱呀，霍星河推开院门走进来，手上提了几个购物袋。“早啊！她起来了吗？”
“哥！”小青从一旁跑出来，化作青蛇滋溜一声钻进他领口。
小灰没好气地白了霍星河一眼：“当然起了！再不起，这屋子都要烧没了！你看看这床单，我昨天刚买的！”
霍星河看了看烧破洞眼的床单，笑道：“没事，我一会儿再去买新的，正好你也省点力气不用洗了。”
他走进另一间平房，晏云兮正坐在光秃秃的床铺上，低头握着自己的手腕。
房间里的所有用具，桌、椅、水杯、碗筷上面全都是斑驳的烧焦痕迹。
他挨着晏云兮在床边坐下，搂住她的细腰，歪头看她的眼睛。“怎么了，不高兴啊？”
晏云兮移开自己的手臂，刚才被遮住的裙子下摆，也有几个烧焦的洞眼。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连穿衣服，都要小灰姐帮忙。”
青蛇从领口钻出来，忙不迭道：“我也可以帮忙的！”
霍星河一把将他塞回去，拿出购物袋里的衣服放在床上。“这些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见晏云兮兴趣缺缺的样子，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想了想，还是把手放在她膝盖上。“别担心，我们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控制你体内的温度。”
“魂灵兽的血液就是这么烫，这还能控制吗？”
“我也不确定。但是从我们修行中人的经验来说，修炼大罗天寰宇本来就是控制自身的过程。一元二气三魂七魄原本处于原始状态，所以普通人无法发挥出太大的能量，就连比自己重的石头都举不起。但是经过修炼之后，不仅自身各项机能得到强化，还能自由控制天地灵气在体内的运转，从而重塑真元肉身和魂魄。你虽然无法修炼大罗天寰宇体系，但是也许有自己特殊的一条路要走。”
“自己的路？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也没有旁人可以借鉴，更不会有学堂或者师门。”晏云兮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犯愁。
霍星河拉了她盘腿坐在床铺。“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闭上眼睛，用心感受你身体里流动的血液。”
二人相对而坐，闭目敛神，屋里落针可闻。
晏云兮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慢，似乎想要聆听血管里汩汩流动的血液声音，但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转而又体会血液的温度，似乎想要触摸到那种奇特的滚烫，但她什么都没有摸到。
她又在黑暗中重现金红的颜色，似乎想要看到那种鲜艳耀眼的光泽，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晏云兮有些沮丧，鼻子里透出轻轻的叹气声。
霍星河听到了，伸手轻轻放在她的手背，灼热传至掌心，但他没有收回。
他睁开双眼，瞳孔中一圈金色渐渐亮起，心神天眼射出朦胧微光，照射在晏云兮的眉心。
屋内仍旧寂静无声，但晏云兮清晰地听到了霍星河的声音。
“云兮，相信自己一次，你一定能行的！如今只有你能帮助自己，谁都帮不了你。所以，请你一定不要放弃！只要努力就好，其他的交给时间！”
霍星河的声音逐渐远去，化作无数星光，点缀在眼前的一片漆黑当中，晏云兮清晰地看见了整个苍穹，星汉灿烂，天河浩荡。
我真的能行吗？她扪心自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行不行，努力过才不会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仿佛如同宇宙一样漫长广阔，晏云兮渐渐地听到耳中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什么东西正在流动。
她侧了侧头想要听得更真切一点，发现那流动的声音转移到耳后。再转动脖子，流动的声音又转移到后颈。眼珠在眼皮下不停来回滚动，流动的声音源源不绝。试着动了动手指，那里也传来流动的声音。
晏云兮心头一喜，立即顺着那声音追寻，直到跑遍全身各处细微的血管，终于在心宫之下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点小小的滚烫，似乎是那一颗进入她身体的魔心石碎片。
碎片已经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开枝散叶，与她的心、血、肉体、骨骼融为一体。
她细细感受那点滚烫，眼前逐渐出现一片金红的颜色，如同水彩晕染在一片清澈的水中。
那一点滚烫暖融融地化开，遍布全身，金红之色也汇聚成一个完整的人体。
“我看到了！”她在心里微笑。“也听到了！触摸到了！”
“我知道。”霍星河的声音在遥远的星际苍穹回应。“不要停，接下去试试看，能不能控制住它？”
晏云兮再次深长呼吸，用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去感受血液的奔流不息、灼热滚烫、鲜艳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约束其中的巨大能量。
我一定能行的！她不停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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