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费力不讨好的老妈
想当初，我们老庄家好歹也曾辉煌过，不过渐渐的，“庄四爷”的名头因“聿皇帝”的出现而被人慢慢遗忘掉了。
名声、资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爷爷给败光的，可见我爷爷就是这么一个不守家也不顾家的人，他分到的那些山场、土地，自然也根本不会花任何心思在上面。
但是，我老妈她不忍心我们老庄家的东西被外人给霸占去。我爷爷去常荣市里打工的那段时间，因为他人不在北山，所以山场一直由四户中的一户把持着。说来也巧，那四户中另外的两户都举家搬离了梅江，我爷爷人不在家，我大爷和我老叔则都不住在庄家堡，至于我老爸，他最不受我爷爷的待见那是远近闻名，所以另一户才敢明目张胆地霸占着。
老妈说，别人的事儿咱们不想管也不能管，但本该属于老庄家的那份租金是不是得给咱老庄家送回来，自己的东西由外人说了算，钱也白白给人，是不是有点儿傻了？
老妈透过我老姑打听我爷爷是否知道此事，我老姑反馈回来的结果是，我爷爷根本就不想管这些。
也许是因为，这户人家的那个老太太跟我爷爷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爷爷给人家老头子戴了绿帽子，总要给点儿补偿吧。
但这个想法就大错特错了，假如那户的老头子、老太太都去世了之后，山场被那户的儿子继承了，到时候山场归人家所有早就成了既定事实，再想要回来人家儿子不承认，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在我们家那边，法制观念淡薄、凡事靠人情是基本的处理事情的方式。因此，但凡有点儿远见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我老妈是真的很有先见之明的。
于是，老妈让我老爸出面去那户人家，将几年的租金一齐都要了回来，送到了我老姑家去，让我老姑代我爷爷先收着。
这是山场，土地当然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自我爷爷去了常荣后，他名下的地都留给了我大姑家经营。从这里面也能看出我爷爷对我们家是有多不好，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住在庄家堡，他却把自己分到的那份地给我大姑家，而不是给我们家。最可气的是我大姑和我大姑夫压根儿就不种地，我爷爷的那份地是由我大姑夫的兄弟、也就是我大姑的小叔子种，而且还是白种。
我大姑夫名叫王斌，他爹王士诚只有两个儿子，我大姑夫是老大。按照我们家那边的规矩，这个王士诚是要由我大姑夫的弟弟王亮来养老的。可是，王亮家里比起我大姑家确实有些困难，为了让王亮两口子能安心给王士诚养老，我大姑夫就将自己家的地全部租给了他弟弟王亮，因为王亮的媳妇想要多承包些地来种，正愁租不到呢。
我大姑夫主动把地租给王亮家之后，王亮的媳妇仍然不太满意，养了老人几年后又提出了新的条件，想要我大姑家再给点儿什么，这可把我大姑夫愁坏了。正好这时候，我爷爷的那块地暂时给了我大姑处置，我大姑夫这便把那部分地临时白送给了王亮耕种。
这个如意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妙，我大姑夫用我爷爷的地收买了王亮两口子，老人养老的问题轻松解决了不说，兄弟关系也更好了，而他自己却并无任何多余的花费。
话又说回来，我爷爷吵着嚷着让我爸妈给他养老，面对我们家这种困难条件，比之王亮家尚且不如，怎么他们任何一家就不能拿出我大姑夫对待王亮的这种手腕来宽待一下我家呢？
别人的东西，自己用的时候肯定不如用自己的那般精心，所以王亮耕种我爷爷那块地的几年里，他根本就是什么都不在乎：邻居侵占了就侵占了，他也不会像别人占了他的地那样去据理力争；地旁的水沟压根儿就没疏通过、修理过，任凭大水将地里的土冲走也不心疼；采用“老种”的方式种玉米，从不为这块地的未来考虑……
对于农民来说，地就是宝贝，对待每一寸土地都得格外精心，否则便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老妈她真的看不惯王亮的种种行为，地虽说不是你的，但你既然种了就不能这么祸害别人啊：那些被人侵占了的地你不及时找回来，再过几年真的就无处可找了；水沟不通也不修，土都流失了，将来还拿什么种东西；年年“老种”，那地里的土即便不被水冲走，养分也快耗尽了……
老妈去找王亮的媳妇一说，他媳妇倒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爷爷的地让他们家白种着，还如此得不精心经营，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答应我老妈按照她的意思赶忙改。
等我爷爷从常荣回来以后，他最后定居在了我大爷家，由王亮种的那块地也被他收回给我大爷了。或许是王亮还地的时候多了句嘴，我爷爷和我大爷对我老妈当时的这些做法非但没有一丝认同，反而嫌我老妈多事儿了。所以说老妈她怎能不感到委屈，不管怎么说，她也为了我们这个大家啊。
“妈，你还有我啊！”我劝老妈，“别哭了，他们都欺负你，以后我给你做主！”
老妈看了看我，说：“我真的只有你一个指望了。小宇啊，我不瞒你说，要不然因为你，我早就离开他们老庄家了，老老少少的都可我一个人欺负。但我是真怕我走了之后，你会受伤害受委屈，要知道在后妈手底下不好过啊。”
“他们确实很可恨，即便你和我爸很少在我面前提这些，毕竟我也这么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啥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那些才算什么啊，我心里面没说出来的够写两本书的。”老妈说。
“嗯，妈，我知道我所了解的不过九牛一毛，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别生气，生气是最不合适的，因为你生气气的永远是自己，惹你生气的那个人却一点儿也不知道，根本不受任何的影响。”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没办法接受，为什么我费力还不讨好，为什么他们都要跟我过不去？”
“你费力没讨到好那是他们狼心狗肺，至于他们想要跟你过不去那是他们的想法，我们没有权利干涉他们，也管不了他们。”我说，“他们要是愿意这样，那就让他们作、让他们闹去吧，反正咱们自己可千万别中计了。他们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慌乱，更不能生气，他们见我们没生气，兴许该气急败坏的人就是他们了。”
老妈点点头，“你说得有理，我尽量不跟他们生气了。”
“这就对了嘛，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这就够了，管他们做什么？用庄有烨家我大娘的话来说，没有了他们，我们一家三口照样还要活下去。”我说。
老爸看着我开导老妈有了效果，感慨说：“还得是念书的人会说话，我这水平是真不行啊。”
名声、资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爷爷给败光的，可见我爷爷就是这么一个不守家也不顾家的人，他分到的那些山场、土地，自然也根本不会花任何心思在上面。
但是，我老妈她不忍心我们老庄家的东西被外人给霸占去。我爷爷去常荣市里打工的那段时间，因为他人不在北山，所以山场一直由四户中的一户把持着。说来也巧，那四户中另外的两户都举家搬离了梅江，我爷爷人不在家，我大爷和我老叔则都不住在庄家堡，至于我老爸，他最不受我爷爷的待见那是远近闻名，所以另一户才敢明目张胆地霸占着。
老妈说，别人的事儿咱们不想管也不能管，但本该属于老庄家的那份租金是不是得给咱老庄家送回来，自己的东西由外人说了算，钱也白白给人，是不是有点儿傻了？
老妈透过我老姑打听我爷爷是否知道此事，我老姑反馈回来的结果是，我爷爷根本就不想管这些。
也许是因为，这户人家的那个老太太跟我爷爷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爷爷给人家老头子戴了绿帽子，总要给点儿补偿吧。
但这个想法就大错特错了，假如那户的老头子、老太太都去世了之后，山场被那户的儿子继承了，到时候山场归人家所有早就成了既定事实，再想要回来人家儿子不承认，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在我们家那边，法制观念淡薄、凡事靠人情是基本的处理事情的方式。因此，但凡有点儿远见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我老妈是真的很有先见之明的。
于是，老妈让我老爸出面去那户人家，将几年的租金一齐都要了回来，送到了我老姑家去，让我老姑代我爷爷先收着。
这是山场，土地当然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自我爷爷去了常荣后，他名下的地都留给了我大姑家经营。从这里面也能看出我爷爷对我们家是有多不好，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住在庄家堡，他却把自己分到的那份地给我大姑家，而不是给我们家。最可气的是我大姑和我大姑夫压根儿就不种地，我爷爷的那份地是由我大姑夫的兄弟、也就是我大姑的小叔子种，而且还是白种。
我大姑夫名叫王斌，他爹王士诚只有两个儿子，我大姑夫是老大。按照我们家那边的规矩，这个王士诚是要由我大姑夫的弟弟王亮来养老的。可是，王亮家里比起我大姑家确实有些困难，为了让王亮两口子能安心给王士诚养老，我大姑夫就将自己家的地全部租给了他弟弟王亮，因为王亮的媳妇想要多承包些地来种，正愁租不到呢。
我大姑夫主动把地租给王亮家之后，王亮的媳妇仍然不太满意，养了老人几年后又提出了新的条件，想要我大姑家再给点儿什么，这可把我大姑夫愁坏了。正好这时候，我爷爷的那块地暂时给了我大姑处置，我大姑夫这便把那部分地临时白送给了王亮耕种。
这个如意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妙，我大姑夫用我爷爷的地收买了王亮两口子，老人养老的问题轻松解决了不说，兄弟关系也更好了，而他自己却并无任何多余的花费。
话又说回来，我爷爷吵着嚷着让我爸妈给他养老，面对我们家这种困难条件，比之王亮家尚且不如，怎么他们任何一家就不能拿出我大姑夫对待王亮的这种手腕来宽待一下我家呢？
别人的东西，自己用的时候肯定不如用自己的那般精心，所以王亮耕种我爷爷那块地的几年里，他根本就是什么都不在乎：邻居侵占了就侵占了，他也不会像别人占了他的地那样去据理力争；地旁的水沟压根儿就没疏通过、修理过，任凭大水将地里的土冲走也不心疼；采用“老种”的方式种玉米，从不为这块地的未来考虑……
对于农民来说，地就是宝贝，对待每一寸土地都得格外精心，否则便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老妈她真的看不惯王亮的种种行为，地虽说不是你的，但你既然种了就不能这么祸害别人啊：那些被人侵占了的地你不及时找回来，再过几年真的就无处可找了；水沟不通也不修，土都流失了，将来还拿什么种东西；年年“老种”，那地里的土即便不被水冲走，养分也快耗尽了……
老妈去找王亮的媳妇一说，他媳妇倒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爷爷的地让他们家白种着，还如此得不精心经营，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答应我老妈按照她的意思赶忙改。
等我爷爷从常荣回来以后，他最后定居在了我大爷家，由王亮种的那块地也被他收回给我大爷了。或许是王亮还地的时候多了句嘴，我爷爷和我大爷对我老妈当时的这些做法非但没有一丝认同，反而嫌我老妈多事儿了。所以说老妈她怎能不感到委屈，不管怎么说，她也为了我们这个大家啊。
“妈，你还有我啊！”我劝老妈，“别哭了，他们都欺负你，以后我给你做主！”
老妈看了看我，说：“我真的只有你一个指望了。小宇啊，我不瞒你说，要不然因为你，我早就离开他们老庄家了，老老少少的都可我一个人欺负。但我是真怕我走了之后，你会受伤害受委屈，要知道在后妈手底下不好过啊。”
“他们确实很可恨，即便你和我爸很少在我面前提这些，毕竟我也这么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啥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那些才算什么啊，我心里面没说出来的够写两本书的。”老妈说。
“嗯，妈，我知道我所了解的不过九牛一毛，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别生气，生气是最不合适的，因为你生气气的永远是自己，惹你生气的那个人却一点儿也不知道，根本不受任何的影响。”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没办法接受，为什么我费力还不讨好，为什么他们都要跟我过不去？”
“你费力没讨到好那是他们狼心狗肺，至于他们想要跟你过不去那是他们的想法，我们没有权利干涉他们，也管不了他们。”我说，“他们要是愿意这样，那就让他们作、让他们闹去吧，反正咱们自己可千万别中计了。他们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慌乱，更不能生气，他们见我们没生气，兴许该气急败坏的人就是他们了。”
老妈点点头，“你说得有理，我尽量不跟他们生气了。”
“这就对了嘛，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这就够了，管他们做什么？用庄有烨家我大娘的话来说，没有了他们，我们一家三口照样还要活下去。”我说。
老爸看着我开导老妈有了效果，感慨说：“还得是念书的人会说话，我这水平是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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