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顶个红包
庄申禄又说：“就是不知道对方之中有没有一个明白事儿的人，有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老头儿和老太太貌似都是知识分子，应该是明白事儿的。”老妈说，“不过好像还是撞小宇那人的姑舅哥帮他们家办事儿。”
“二婶，你感觉这个肇事司机的姑舅哥怎么样？”庄申禄问。
“我也看不出来啊，好像那家的什么事儿都是他来给跑。”老妈说，“不过这个人的眼力见儿还行。”
那天晚上，肇事司机的家属来医院“看”我，我老妈不乐意了，还确实就是肇事司机的这个姑舅哥第一个看出来，提议改天再来。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他还是挺有眼力见儿的。
“二婶，我问你这些其实也是涉及到事情办理的难易程度的。”庄申禄说，“跟明白人才能办明白事儿。像我们这种从事和法律相关工作的人，特别是直接参与到当事人的事情当中，面对那些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时是最困难的时刻。如果这个人什么都不懂但是却能听明白话，这还会好上一些，事情稍微好办一点儿，就怕那种既什么都不懂又听不明白话的人，这种人就是一根筋，什么都以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根本不管法律法规是怎么规定的，你好言相告他还不乐意，办事儿那叫真难！”
“你说的那不就是无赖嘛。”
“对我们而言，也可以这么说。”庄申禄笑着说。
“我看这家的老头儿老太太应该不会什么都不懂。”老妈说，“要是他们什么都不懂的话，我估计也就不会来找我们了。”
“这样吧，小楠，你到时候看看情况，如果觉得对方不太懂这些，你就想办法建议他们去找个律师。跟律师沟通，都明白事情该怎么办，那就容易得多了。”庄申禄说。
“行，没准儿那家会自己找律师的。”江楠笑笑说。
“那可就太好了，双方都有律师来办，肯定事半功倍！”庄申禄说。
庄申禄和江楠两个又和我老爸老妈小聊了几句，眼瞅着越来越晚便离开医院回家去了。
果然这晚晚些时候，老妈的肚子饿得咕咕乱叫，老爸买的牛奶面包算是派上了用场。老妈说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要不然，这大半夜的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买来吃的。
又一日，这天早上大夫上班后来查房，看着我艰难地转动着手腕，他告诉我说平时可以轻轻地练习动一动胳膊和手；至于吃的上面，他建议我可以尝试着喝些牛奶、稀粥或者骨头汤之类的，尽量不再打葡萄糖了。
这天得空的时候，老妈搁老爸两个兜里分别揣了五百块钱和一千块钱，让老爸按照庄申禄的意思去试着向大夫问问我的一些具体情况。老妈嘱咐他，先尝试着问问，如果不行就趁没人的时候给他塞个红包，至于是塞左兜五百的还是右兜一千的，让我老爸视那个大夫的反应、态度等情况而定。要是那个大夫特别痛快地告诉了，可以给他塞个左兜五百的。
我心里清楚，在安城这个地方，不管五百还是一千，那也就是一个数字而已，几乎没几个人能看得上眼的，特别是四院的医生。不过，庄申禄和江楠让这么做，姑且就这么做吧。
老爸嘴上应着，却满是忐忑地离开了病房。过了十来分钟，他乐呵呵地回来，将房门关上。
“怎么样，问出来了？”老妈见他笑着回来，料想应该是问出来了。
“这个马大夫挺好的，特别痛快，我一问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那他说小宇大概得多久能出院？出院后大概得多久能好？”
“马大夫说，看昨天检查的报告以及他今天早上查房时的观察，腊月十五前后将石膏固定给拆下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就能办出院了。至于出院后得多久能好，毕竟是骨折，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这个一般得半年左右多吧。”
“那我找时间赶紧把这个告诉江楠一声。”老妈说，“你给那个大夫钱了吗？”
“给了，我按照你的要求给了他五百。”老爸说着，将右兜的一千块钱拿出来还给了老妈。
老妈说：“行，这种钱当花，咱们不能一毛不拔。对了，他这么痛快就告诉你了，怎么你去了十多分钟啊？”
“不就是我给他塞了五百块钱嘛，他高兴了，跟我又闲唠了一会儿。”
“那你给他钱的时候他怎么说的？又跟你唠了啥？”
“我给他钱时正好他屋里没人。我说我们家孩子在这儿得到了他不少的照顾，这个是我们家的一点儿小心意，让他收下，多肯定是不算多，但我们家是常荣农村的，条件在那了。他说用不着，治伤救人是他们应该做的，没有这个他们也能一样治伤救人。我就把钱直接塞到了他的兜里，他也就没有拿出来。”
“我就准备回来了，不料他又把我叫住，说像我们家的这种情况，其实一去打听他这些他就知道了我们家是想和另一家私了了。这种事情他见过好多次了。他建议我们家找个律师，到时候中间的律师费肯定也能从那家身上要出来，而且事情还会好办得多。”
“这一点倒是和庄申禄说的差不多。”老妈说，“那他还说了啥？”
“剩下的也没说什么了。”老爸说。
“不可能，就这么两句话需要十几分钟吗？”老妈质疑着。
“真，真的没有什么了。”
“你糊弄鬼呢？就你那点儿小九九我会不知道？”老妈说，“你是不是又开始显摆你这病那病了？”
“我才没呢。”
“庄有伦你给我听好了，小宇这会儿还不能动弹呢，我连家都扔了不管不顾在这儿熬着，这会儿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想明白！”老妈生气地说，“现在你爹要欺负我，你最好别跟他学！”
“我什么时候学他欺负你了？”
“哼，你找一个骨科大夫说什么自己的病？怎么你骨头也有病了？”老妈问。
“我没说我骨头有病。”老爸说，“我就问问那个马大夫，吃降压药能不能导致骨头疼。”
老爸这是典型的不打自招。其实像他这种情况之前也没少发生过，老妈只不过是诈他一下而已，但是他就这么实话实说了。
“你什么意思啊？吃降压药能骨头疼吗？你想的是不是太多、太过分了些？怎么你现在骨头疼了吗？”老妈问，“你是不是也要躺在这里让我照顾着你啊？”
“我就是问一问而已，没别的意思。”
“你给我收敛些！”老妈说，“你儿子在医院遭着罪，你却什么都不管，反而变着法的琢磨着自己的这病那病，莫说自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是有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瞎摆弄。你是一个老爷们，做点儿你应该做的事儿，别叫那个大夫都笑掉了大牙！”
“那老头儿和老太太貌似都是知识分子，应该是明白事儿的。”老妈说，“不过好像还是撞小宇那人的姑舅哥帮他们家办事儿。”
“二婶，你感觉这个肇事司机的姑舅哥怎么样？”庄申禄问。
“我也看不出来啊，好像那家的什么事儿都是他来给跑。”老妈说，“不过这个人的眼力见儿还行。”
那天晚上，肇事司机的家属来医院“看”我，我老妈不乐意了，还确实就是肇事司机的这个姑舅哥第一个看出来，提议改天再来。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他还是挺有眼力见儿的。
“二婶，我问你这些其实也是涉及到事情办理的难易程度的。”庄申禄说，“跟明白人才能办明白事儿。像我们这种从事和法律相关工作的人，特别是直接参与到当事人的事情当中，面对那些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时是最困难的时刻。如果这个人什么都不懂但是却能听明白话，这还会好上一些，事情稍微好办一点儿，就怕那种既什么都不懂又听不明白话的人，这种人就是一根筋，什么都以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根本不管法律法规是怎么规定的，你好言相告他还不乐意，办事儿那叫真难！”
“你说的那不就是无赖嘛。”
“对我们而言，也可以这么说。”庄申禄笑着说。
“我看这家的老头儿老太太应该不会什么都不懂。”老妈说，“要是他们什么都不懂的话，我估计也就不会来找我们了。”
“这样吧，小楠，你到时候看看情况，如果觉得对方不太懂这些，你就想办法建议他们去找个律师。跟律师沟通，都明白事情该怎么办，那就容易得多了。”庄申禄说。
“行，没准儿那家会自己找律师的。”江楠笑笑说。
“那可就太好了，双方都有律师来办，肯定事半功倍！”庄申禄说。
庄申禄和江楠两个又和我老爸老妈小聊了几句，眼瞅着越来越晚便离开医院回家去了。
果然这晚晚些时候，老妈的肚子饿得咕咕乱叫，老爸买的牛奶面包算是派上了用场。老妈说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要不然，这大半夜的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买来吃的。
又一日，这天早上大夫上班后来查房，看着我艰难地转动着手腕，他告诉我说平时可以轻轻地练习动一动胳膊和手；至于吃的上面，他建议我可以尝试着喝些牛奶、稀粥或者骨头汤之类的，尽量不再打葡萄糖了。
这天得空的时候，老妈搁老爸两个兜里分别揣了五百块钱和一千块钱，让老爸按照庄申禄的意思去试着向大夫问问我的一些具体情况。老妈嘱咐他，先尝试着问问，如果不行就趁没人的时候给他塞个红包，至于是塞左兜五百的还是右兜一千的，让我老爸视那个大夫的反应、态度等情况而定。要是那个大夫特别痛快地告诉了，可以给他塞个左兜五百的。
我心里清楚，在安城这个地方，不管五百还是一千，那也就是一个数字而已，几乎没几个人能看得上眼的，特别是四院的医生。不过，庄申禄和江楠让这么做，姑且就这么做吧。
老爸嘴上应着，却满是忐忑地离开了病房。过了十来分钟，他乐呵呵地回来，将房门关上。
“怎么样，问出来了？”老妈见他笑着回来，料想应该是问出来了。
“这个马大夫挺好的，特别痛快，我一问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那他说小宇大概得多久能出院？出院后大概得多久能好？”
“马大夫说，看昨天检查的报告以及他今天早上查房时的观察，腊月十五前后将石膏固定给拆下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就能办出院了。至于出院后得多久能好，毕竟是骨折，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这个一般得半年左右多吧。”
“那我找时间赶紧把这个告诉江楠一声。”老妈说，“你给那个大夫钱了吗？”
“给了，我按照你的要求给了他五百。”老爸说着，将右兜的一千块钱拿出来还给了老妈。
老妈说：“行，这种钱当花，咱们不能一毛不拔。对了，他这么痛快就告诉你了，怎么你去了十多分钟啊？”
“不就是我给他塞了五百块钱嘛，他高兴了，跟我又闲唠了一会儿。”
“那你给他钱的时候他怎么说的？又跟你唠了啥？”
“我给他钱时正好他屋里没人。我说我们家孩子在这儿得到了他不少的照顾，这个是我们家的一点儿小心意，让他收下，多肯定是不算多，但我们家是常荣农村的，条件在那了。他说用不着，治伤救人是他们应该做的，没有这个他们也能一样治伤救人。我就把钱直接塞到了他的兜里，他也就没有拿出来。”
“我就准备回来了，不料他又把我叫住，说像我们家的这种情况，其实一去打听他这些他就知道了我们家是想和另一家私了了。这种事情他见过好多次了。他建议我们家找个律师，到时候中间的律师费肯定也能从那家身上要出来，而且事情还会好办得多。”
“这一点倒是和庄申禄说的差不多。”老妈说，“那他还说了啥？”
“剩下的也没说什么了。”老爸说。
“不可能，就这么两句话需要十几分钟吗？”老妈质疑着。
“真，真的没有什么了。”
“你糊弄鬼呢？就你那点儿小九九我会不知道？”老妈说，“你是不是又开始显摆你这病那病了？”
“我才没呢。”
“庄有伦你给我听好了，小宇这会儿还不能动弹呢，我连家都扔了不管不顾在这儿熬着，这会儿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想明白！”老妈生气地说，“现在你爹要欺负我，你最好别跟他学！”
“我什么时候学他欺负你了？”
“哼，你找一个骨科大夫说什么自己的病？怎么你骨头也有病了？”老妈问。
“我没说我骨头有病。”老爸说，“我就问问那个马大夫，吃降压药能不能导致骨头疼。”
老爸这是典型的不打自招。其实像他这种情况之前也没少发生过，老妈只不过是诈他一下而已，但是他就这么实话实说了。
“你什么意思啊？吃降压药能骨头疼吗？你想的是不是太多、太过分了些？怎么你现在骨头疼了吗？”老妈问，“你是不是也要躺在这里让我照顾着你啊？”
“我就是问一问而已，没别的意思。”
“你给我收敛些！”老妈说，“你儿子在医院遭着罪，你却什么都不管，反而变着法的琢磨着自己的这病那病，莫说自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是有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瞎摆弄。你是一个老爷们，做点儿你应该做的事儿，别叫那个大夫都笑掉了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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