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二零零六年七月二十七日。

    晚上，高耀颤颤巍巍地来到杨义武家门口。

    这一天下来，高耀现在已经分不清是饿还是痛亦或是疲惫了。他抬起手，无力地敲了敲门，没动静，又敲了敲，还是没动静，最后敲了敲，门开了，是杨义武。

    “你怎么来了？”

    “我快不行了。”

    “我去，你怎么回事？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我和我老爹还有一个小赤佬打了一架。”

    “你老爹和谁？”

    “一个小赤佬，就是龙欣雅和她绿的我。”

    “先进来坐，那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闹掰了，你有没有吃的，我一天没吃饭了。”

    “有。”然后他去了厨房，带了点面包过来，问了一句:“那你捐肾了吗？”

    高耀大口啃着面包，还不忘骂道:“我特么的真的是来气，早知道她出轨了我还捐个毛，真是狗娘养的！”

    “所以你就和那个小赤佬打架了？”

    “对，那小赤佬还是个跆拳道黑带，打人有两套的。”

    “那你为啥和你爸打架嘞？”

    “我爸好像知道我捐肾的事了，就把我打了一顿。”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也许一会找个地儿高的，往下一跳，跟这辈子说再见了。”

    “你可别想不开，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们去把龙欣雅曝光了，以后只管自己的事，照样能活得好。”

    “还好个屁，我现在一颗肾都没有了，动不动跑两步就累得气喘吁吁的，而且我妈已经死了。”说到这里，他大哭了起来。“我真的……真的已经不想活了。”

    “节哀顺变，节哀顺变。至少……你还有我，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妹吗？”

    ……

    吃完面包，杨义武去打扫卫生了，高耀悄悄地出去了。杨义武发现高耀人不在时，想到刚才高耀说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跑到天台，发现高耀正一步一步向着栏杆走去。

    “高耀，你在干嘛！”

    “别管我了，欠你的饭，我下辈子再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