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二零零六年三十一日。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高格对高雯雪说:“雯雪，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
“航空公司给的那四十万，我把它捐给山区里的小学了。”
“什么！那可是二哥留给我们的四十万啊！你说捐就捐了？”
“对。”
“你疯了吗，老爸？我们现在日子苦成这样，你还有心思去给别人捐款。”
高格勃然大怒，说:“难道你眼里只有钱吗？以前没有四十万，我们不照样过吗？现在四十万没了，我们两个人还是照样过啊，而且还可以过得更加轻松。”
“你真是疯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听着雯雪，爸爸希望你能变成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而不是钻到钱眼子里去了，爸爸发誓，从今天开始爸爸不会让你吃一点苦的。”
高雯雪没有回答。
高格也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时，唐老二恰好给高格打了电话，高格来到外面接电话。
“喂，老格，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个流浪汉，他没有家，听人说两个月前刚到我们这儿的，现在肯定跑了。”
高格气得对着走廊上的墙狠狠地打了一拳，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久之后，孟文也打来电话。
“已经尽力了，完全那个找不到那个骗子，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还会有下一次吗？高格第一次被逼到这么绝望的地步。
高雯雪觉得还在气头上，就来到走廊上找到正在抽烟的高格挑刺儿说:“老爸，你怎么还不筹备筹备帮二哥办丧事啊？你难道想让他变成没有归宿的鬼魂吗？”
高格看向夜空的头转了过来，对高雯雪说:“高耀没有死。”
“你开什么玩笑？”
“高耀还没死，我找人算了一卦。”
“算命的话你也信，我看你是当了封建主义的奴隶，要一辈子被鬼神死死掐住脖子。”
高格无话可说，只好像个哑巴一样。
高雯雪又说:“说实话，我也很希望二哥还活着，我非常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我现在更希望的是，你能认清现实，我还要上学、高考，然后读大学。还有，如果哪天你能看到什么奇怪诡异的东西，你应该去精神病院看一看。”说完，她睡觉去了。
高格也搓了搓头，睡觉去了。
半夜，高格做了一个梦，梦到于小兰拷问自己两个孩子怎么样了，高格害怕地连连后退，然后从梦中惊醒，冷汗直流。
两年后，高雯雪考上了政法大学，梦想成为一名律师。
趁这个假期，她顺着龙欣雅以前给高耀写的信的地址去了闽南，找到了龙欣雅，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龙欣雅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但还是邀请她进去坐了坐。
住的别墅，她家很大很豪华。
高雯雪坐到沙发上，开口说:“一个人吗？”
“对啊，高耀没有和你说吗？我爸爸妈妈已经去世了。”
“说了，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会和你男朋友一起住呢。”
听到高雯雪说的话，龙欣雅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说说高耀的事。”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那还请有空再来吧。”
“不行，你今天要给我把以前的事说清楚了，不然我哥连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高耀死了？”
“你不知道吗？他是因为你而死的，你怎么连他的死活都不管？”
她摇了摇头，说:“那件事后，那个学弟马上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掉了，后面高耀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再后来学弟他说他腻了，就和我分手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学弟好上？”
龙欣雅看向大大的落地窗外的景色，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的，我当时得了肾衰竭，活不久了，但又非常非常喜欢高耀，死之前就是希望能在他面前穿一次婚纱，可是我爸爸妈妈去世了之后，公司就交给了我舅舅，但我舅舅喜欢赌博，把钱全都赌没了。学弟那时候非常喜欢我，说愿意满足我的心愿，甚至愿意出钱为我做手术治疗，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高雯雪唾弃地冷笑了一下，说:“我算是知道了，你最后还是掉钱眼里了，没有我哥捐的那个肾，你能活到现在吗？”
听到这，龙欣雅惊愕住了，说:“是高耀捐的肾？”
“不然呢！你可真是个坏女人啊龙欣雅。”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
高雯雪起身离开了，只留泣不成声的龙欣雅跪倒在地上痛哭着。
开学的时候，高格打算陪高雯雪去了政法大学看一看，高雯雪同意了。
高格背着一大袋的东西，高雯雪问:“爸，你背那么大的包干嘛？”
“我送你到学校后，我自己就去工作去了。”
……
坐上长途火车，换了几趟公交车，俩人来到政法大学的校门口，高雯雪正要走进去，却发现高格伫在那里不动了。
“爸，你怎么了，你不是要进去看一看吗？”
“我……还是算了。”
“到底怎么了？”
高格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的土气打扮格格不入。
“爸爸就不去了，你看我这一身，让你被同学笑话了怎么办？”
高雯雪不想强求他，只好默认。
高格又说:“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完了，爸爸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是去找二哥吗？”
高格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我觉得他早就死了，你这么做只会浪费时间，而且如果你真的把二哥找回来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死而复生的哥哥。”
高格想说:“可是我答应过小兰，要照顾好你们俩兄妹的。”可是她不会理解自己的。
“那我就不让你和他见面。”
高雯雪不再多说，两人就此道别。看着高格远去的背影，高雯雪觉得他又瘦了，又矮了一截。
大一大二期间，高雯雪和高格几乎不打电话。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高格对高雯雪说:“雯雪，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
“航空公司给的那四十万，我把它捐给山区里的小学了。”
“什么！那可是二哥留给我们的四十万啊！你说捐就捐了？”
“对。”
“你疯了吗，老爸？我们现在日子苦成这样，你还有心思去给别人捐款。”
高格勃然大怒，说:“难道你眼里只有钱吗？以前没有四十万，我们不照样过吗？现在四十万没了，我们两个人还是照样过啊，而且还可以过得更加轻松。”
“你真是疯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听着雯雪，爸爸希望你能变成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而不是钻到钱眼子里去了，爸爸发誓，从今天开始爸爸不会让你吃一点苦的。”
高雯雪没有回答。
高格也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时，唐老二恰好给高格打了电话，高格来到外面接电话。
“喂，老格，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个流浪汉，他没有家，听人说两个月前刚到我们这儿的，现在肯定跑了。”
高格气得对着走廊上的墙狠狠地打了一拳，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久之后，孟文也打来电话。
“已经尽力了，完全那个找不到那个骗子，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还会有下一次吗？高格第一次被逼到这么绝望的地步。
高雯雪觉得还在气头上，就来到走廊上找到正在抽烟的高格挑刺儿说:“老爸，你怎么还不筹备筹备帮二哥办丧事啊？你难道想让他变成没有归宿的鬼魂吗？”
高格看向夜空的头转了过来，对高雯雪说:“高耀没有死。”
“你开什么玩笑？”
“高耀还没死，我找人算了一卦。”
“算命的话你也信，我看你是当了封建主义的奴隶，要一辈子被鬼神死死掐住脖子。”
高格无话可说，只好像个哑巴一样。
高雯雪又说:“说实话，我也很希望二哥还活着，我非常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我现在更希望的是，你能认清现实，我还要上学、高考，然后读大学。还有，如果哪天你能看到什么奇怪诡异的东西，你应该去精神病院看一看。”说完，她睡觉去了。
高格也搓了搓头，睡觉去了。
半夜，高格做了一个梦，梦到于小兰拷问自己两个孩子怎么样了，高格害怕地连连后退，然后从梦中惊醒，冷汗直流。
两年后，高雯雪考上了政法大学，梦想成为一名律师。
趁这个假期，她顺着龙欣雅以前给高耀写的信的地址去了闽南，找到了龙欣雅，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龙欣雅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但还是邀请她进去坐了坐。
住的别墅，她家很大很豪华。
高雯雪坐到沙发上，开口说:“一个人吗？”
“对啊，高耀没有和你说吗？我爸爸妈妈已经去世了。”
“说了，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会和你男朋友一起住呢。”
听到高雯雪说的话，龙欣雅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说说高耀的事。”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那还请有空再来吧。”
“不行，你今天要给我把以前的事说清楚了，不然我哥连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高耀死了？”
“你不知道吗？他是因为你而死的，你怎么连他的死活都不管？”
她摇了摇头，说:“那件事后，那个学弟马上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掉了，后面高耀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再后来学弟他说他腻了，就和我分手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学弟好上？”
龙欣雅看向大大的落地窗外的景色，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的，我当时得了肾衰竭，活不久了，但又非常非常喜欢高耀，死之前就是希望能在他面前穿一次婚纱，可是我爸爸妈妈去世了之后，公司就交给了我舅舅，但我舅舅喜欢赌博，把钱全都赌没了。学弟那时候非常喜欢我，说愿意满足我的心愿，甚至愿意出钱为我做手术治疗，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高雯雪唾弃地冷笑了一下，说:“我算是知道了，你最后还是掉钱眼里了，没有我哥捐的那个肾，你能活到现在吗？”
听到这，龙欣雅惊愕住了，说:“是高耀捐的肾？”
“不然呢！你可真是个坏女人啊龙欣雅。”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
高雯雪起身离开了，只留泣不成声的龙欣雅跪倒在地上痛哭着。
开学的时候，高格打算陪高雯雪去了政法大学看一看，高雯雪同意了。
高格背着一大袋的东西，高雯雪问:“爸，你背那么大的包干嘛？”
“我送你到学校后，我自己就去工作去了。”
……
坐上长途火车，换了几趟公交车，俩人来到政法大学的校门口，高雯雪正要走进去，却发现高格伫在那里不动了。
“爸，你怎么了，你不是要进去看一看吗？”
“我……还是算了。”
“到底怎么了？”
高格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的土气打扮格格不入。
“爸爸就不去了，你看我这一身，让你被同学笑话了怎么办？”
高雯雪不想强求他，只好默认。
高格又说:“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完了，爸爸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是去找二哥吗？”
高格看着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我觉得他早就死了，你这么做只会浪费时间，而且如果你真的把二哥找回来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死而复生的哥哥。”
高格想说:“可是我答应过小兰，要照顾好你们俩兄妹的。”可是她不会理解自己的。
“那我就不让你和他见面。”
高雯雪不再多说，两人就此道别。看着高格远去的背影，高雯雪觉得他又瘦了，又矮了一截。
大一大二期间，高雯雪和高格几乎不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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