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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翅膀长硬了也得给你打折!

    早上八点,院子外的村民早已站的密密麻麻,等待着看好戏。

    言语里无不惋惜,唐婉秋考上大学的那天轰动了整个村子,也让他们心里不由发酸,大部分的同龄人早就外出打工,一个大学生在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里,那就是出息,不知给唐天华一家涨了多大的脸。

    现在突然传来唐婉秋自杀的消息,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扼腕长叹,更多的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陆笙,嬴荡,你们穿件雨衣吧,这种阴雨最容易感冒。”看着外面阴雨连绵的天气,何藕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几件雨衣。

    “你给邓继初他们吧,他们是来帮忙的,雨衣给他们。”陆笙转头看向了邓继初几人。

    “陆导,我们不需要,这几年当群演别的没学,就练了一身皮糙肉厚,你和嬴荡是剧组的主要人物,可不能着凉了。”邓继初道。

    “就是,陆导,这雨衣你们穿上吧,我们没事。”黎智附和。

    “汪汪汪”钛合金和赵日天也不知何时来到了这,朝嬴荡直叫唤。

    嬴荡:“......”

    “昨天来得急,这两只狗也跟上来了。”嬴荡讪讪的朝大家笑。

    “笙哥,时间到了。”正当陆笙拿着雨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唐其麟从内屋走了出来,“八点十八出发!”

    “行。”陆笙点头道:“那就先谢过兄弟们了。”

    八点一十五分,陆笙,嬴荡,唐其麟,黄坤泰,邓继初,黎智,孟渊,唐斌,顾熊,八人站在棺木的两侧。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了。”李芳迎了上来,脸色悲戚,不停的朝陆笙几人作揖。

    唐天华与陆笙对视一眼,没有言语,心头却是有些遗憾,此刻的内心全是悔恨,若当日没有说出那种话,婉秋现在也不会死,唐其麟还有三年才能毕业,谁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未来终究是存在着无限可能。

    到现在他才幡然醒悟,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哪里能陪孩子一辈子?

    你的人生,我只送一程!

    断断几个字,又何其令人发省,自家孩子过得幸福就已足够,又何苦去与人攀比?

    唐天华脸色有些黯然,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陆笙,谢谢你了,几天前是叔叔的错,叔叔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可是婉秋......唉。”

    他眼里蕴着两汪浑浊的泪水,喉咙仿佛给卡住了般,再也发不出声。

    “都过去了。”陆笙摇了摇头,对于唐天华和李芳,他说不上原谅和憎恨,只当一个陌生人罢了。

    有些事情,并不是时间久了就能原谅,而是算了。

    “笙哥,时间到了。”唐其麟催促道。

    “拜托大家了。”陆笙扫了嬴荡,邓继初等人一眼,猛地大喝:“婉秋,陆笙送你最后一程,坐好了!”

    唢呐声,鞭炮声齐齐奏响,雨下得越来越急,打在地面上终究被唢呐的尖锐声响给盖了去。

    “起棺!”

    “喝。”

    八人猛地扶住棺沿,将大漆红棺扛在了肩上,等适应了重量后,八人缓缓朝门外走去。

    唢呐声和鞭炮声震天,哪怕是穿着雨衣,陆笙里面的衣服也被全部浸湿,身体的凉意不及心凉半分,何藕在一旁默默守候着,脸色有些发白。

    村子距离后山不过两里的路程,道路两旁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陆笙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般长。

    直至将唐婉秋的身后事全部办妥,陆笙再也坚持不住,仿佛崩住神经的最后一根线断掉,瘫坐在唐婉秋坟前痛嚎出声,让人再也分不清在他脸上流淌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一行人默默的站在他身旁等候,直到陆笙哭累了后赢荡才把他扶起身。

    陆笙深深的看了唐婉秋墓所在的位置,身形踉跄的朝来路走去。

    “姐夫,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唐其麟突然在他身后大喊。

    陆笙脚步一顿,从怀中取出一张名片放在了一旁树干的枝杈上,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伴随着埋进坟茔里的,还有他大学时曾刻在心里的梦!

    ......

    回去后陆笙大病了一场,他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仿佛失去了精气神般,嬴荡来了几次,屋子里摆满了大量的一次性饭盒和烟头。

    “陆笙,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婉秋想看到你这副模样吗?”嬴荡脸色铁青。

    “不想又能如何,反正她也看不到。”陆笙熟练的从兜里取出烟盒,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给我支烟。”陆笙把烟盒随意一扔,看向了嬴荡。

    “没有,老子戒了。”嬴荡鸟都不鸟他。

    “那我自己下去买。”陆笙点了点头,头顶着一头鸟窝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何藕便领着一个保温饭盒挡住了他的去路,“这是我做的香菇鸡汤和青椒排骨,我听嬴荡说你喜欢吃,你尝尝看,不好吃我再重新做。”

    “不好吃。”陆笙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错身朝楼下走。

    “陆笙,你站住!”何藕脸色凄婉,厉声道。

    陆笙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俩不会有关系的,以后就别来找我了,我们双方的家庭和三观都不同,我配不上你。”

    何藕俏脸一白,握着饭盒的双手都在颤抖,踉跄退了几步,“陆笙,你......”

    “表姐,别管他,他有本事就下去,让他下去看看谁在下面也好!”嬴荡沉声道。

    陆笙没说话,快速朝楼下跑,正当嬴荡点着一支烟皮笑肉不笑的在上面等的时候,楼下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棍子断裂声响,随后猛地传来一声惨嚎,陆笙以比之前还快的速度往上跑,仿佛下面有洪荒猛兽在紧紧跟随般。

    “爹,我错了,你别打......”陆笙身子踉跄的跑上了楼,嘴角痛的直抽搐,恶狠狠的斜睨了嬴荡一眼,急忙把门关了个严实。

    一名穿着黑大褂的老头左手拿着旱烟枪,右手握着断了一截的扫帚头,守在了门外直叫唤,“瓜娃子,你还知道错?给老子把门打开,今天不把你打折了,我就不叫陆棣,给老子把门打开。”

    “爹,你先把棍子扔了,大家有话好好说,有外人看着呢,这不像话......”陆笙在屋子里冷汗直冒。

    下楼后刚走到便利店便被一根棍子狠狠的抽在了大腿上,转头后看到怒不可遏的陆棣时,他整个人都吓得魂飞天外楞在了原地,甚至连痛觉都忘了。

    直到陆棣第二棍子猛地拍下,将扫帚都给拍断了去,才把他的魂给抽了回来,痛嚎出声,急忙往楼上跑...

    “你还知道有外人看啊,要不是赢家小子去老家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怎么?翅膀长硬了?长硬了老子也得给你打折了!”陆棣拿着扫帚有节奏的敲门,阴恻恻道。

    陆笙:“......”

    嬴荡与何藕对视一眼,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恶人还是需要恶人磨啊。

    “开门!”陆棣大喊。

    “爹,你当我愣啊,我开门你不是打我吗?”门内的陆笙急忙摇头。

    “好你个兔崽子,你有本事就别开门,反正老子就在这里守着了,看谁耗得起。”陆棣也开始泼皮,好整以暇的守在门口,手伸进旱烟袋里找烟丝。

    “伯父,来抽烟,慢慢等,我已经叫了外卖。”嬴荡急忙将烟递给了过去。

    “嗯......”见嬴荡挺上道,陆棣点了点头,看向了何藕,骂道:“笙子这人和我一样,就必须时时敲打,你和他讲理可不中用,管不着他,他要是敢倔,你就拿棍子抽他,他要是还不听敢跑或者反抗,你就等他睡着了绑起来,狠狠的抽他,他就听你话了。”

    “伯父所言极是,简直是句句珠玑。”嬴荡深以为然,急忙帮他点着了烟。

    何藕脸色一红:“......“

    “爹,你说什么呢?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瞎说耽误了人家姑娘。”陆笙闻言急忙道。

    “哼,你小子别叫唤。”陆棣抽了一口,熟练的吐了个烟圈,笑呵呵的露出了一口大黄牙,“姑娘,我看得出来你稀罕咱家小子,我和他娘也一把年纪了,身子骨也不太利索,以后就得靠你来管着笙子。”

    “爹,我和她没关系。”陆笙道。

    “没关系,别人姑娘能稀罕你,那就是咱老陆家祖坟冒青烟,老子当年四十才有的你,好不容易把你囫囵养大,还让你读大学,可不是让你糟蹋别人姑娘的,这丫头我看中了,你要是敢带其他的姑娘回家,老子还看不中。”陆棣冷哼一声。

    陆笙:“......”

    “爹啊,她家很有钱,咱配不上,以后我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中不中?”

    “不中。”

    陆笙:“.......”

    “嬴荡,今日之仇不共戴天!”

    “哦,那你倒是出来,咱们都不共戴天了,还请你快些出来报仇雪恨,大家都挺忙的,别耽搁了时间。”嬴荡坏笑道。

    陆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