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姐姐，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对不对？”他问这话时，眼睛里面有两个孩童在跳舞，脸庞上有光，干净的无半分杂质。
这实在是一个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回答的问题，何琴沉吟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人的命运到底由谁掌握着？为什么有的人想死，却总是死不掉呢？为什么有人可以充满勇气的活下去，有些人连简单的快乐都体会不到呢？”
于涩难中，她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轻声回答：“我能理解你的一部分痛苦，其实这世上哪有天天开心的人呢？大部分的人都是硬着头皮活下去的。一边忍受着一切，一边又充满耐心的期待好转。你和他们不同的是，这些年来，你光忍受了痛苦，却丧失了期待的能力，这并不是你的错，这是病了，只要好好治疗，一定会好的。”
他埋下脸，再次浸入自己的世界，发出奇怪的嘟囔，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起来，像是在祝祷，又像在施咒。
可这一次何琴没被吓到，但不再多劝，只是纯安慰地守在他身边，陪他坐了好大一会儿。
夜幕渐渐浓了。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一言我一语的极力散播着各种揣测与流言，于事件却没有半分帮助。
田丑鱼慢慢停下摇摆，抬起了头，用那双哭过后干净的宛如玻璃球的眼睛笃笃地盯着她，“我会找到的。”
比起秦护士突然跳楼更诡异的是，自那天起，池景不见了。
不是突然急辞的不告而别，而是确确实实的失踪了。
有好些天他一直失联，又没回宿舍，院方主动联系了他的家人，结果他们对此也是毫不知情，这才报了警。
何琴暗自猜测，他的失踪一定与秦护士的死有关，南楼那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医院内部自秦护士跳楼身亡后，一直蔓延着紧崩的气氛，大厅里和谐的笑声明显少了很多，其他医护人员们各自闷头工作，都故意避免提及此事。林烨成了病区最忙的人，听说上头原本打算从封闭病区急调一名医生过来，却又迟迟未见行动。
又一个周六，何琴交接晚班，在上班路上，正好遇上了暴力狂的老婆。
抬眼一望，仍是一身清爽又干练的打扮，恨天高踩得如履平地。
何琴因为心里有事，走得不快，所以一直落在她后面，正因如此，这才有幸“偷听”到了那通电话。
“……嗯，我知道。你不要闹了，我这就回来，最多两个小时……你订吧，我都可以……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在他签好离婚协议以前，我都是他的老婆，当然要来看他了。而且他万一不高兴了，对协议内容反悔，那我们可就完了……你就乖乖的多忍几天嘛，我保证，很快就会结束的……嗯，么~”
何琴不寒而栗。
早知道这世间薄情寡义之人居多，但没想到会离她这么近，心里不禁同情起了暴力狂。
在那女人走后，何琴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办法。那天晚上，她趁着暴力狂落单，主动找上他帮忙调适电脑。
“出什么问题了吗？”暴力狂近视的很厉害，看人的时候会不自然地眯起眼睛，整个眼尾的纹路有如扇形分布。
老实说，就外表来说，暴力狂的长相的确配不上那个女人。
“就是输入文档的时候老是卡着不能动，特别慢。”
“哦。”他点点头，像是胸中已有所了然。
随她来到座位后，他自然而然地将十指搁放在键盘上，在一阵极利落的操作以后，调出了一个何琴从来不曾见过的页面，不久后，他拍了拍手，十分自信地说道：“没问题了。”
何琴忍不住赞叹道：“真厉害！”
暴力狂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些羞涩，“没什么，术业有专攻罢了。”
“你老婆今天又来看你了？”她开始状似随意的寒暄。
“嗯。”他点头。
“像她那样的美女也会写程序？”
他摇摇头，“她可不会那些……怎么了？”
“什么？”她反问。
他抿了一下嘴，声音开始颤抖，“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没有哦，她是很好的女人，是对我失望透顶了，才会想和我离婚，并不是因为其他男人。”
何琴犹豫了一下。
但在最后关头，还是有些忍不住，于是委婉地对他讲：“如果这是你愿意相信的事实，旁人又哪有质疑的资格？谁喜欢多管闲事啊？只是不想看到身边的人继续受人蒙骗而已。”
他听完后，身子竟一阵哆嗦，连牙齿都开始颤颤的“咯咯”不停。
她这才后悔，“对不起，我话太多了。”
他不语。
如此尴尬的局面一直持续了半晌，他突然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本高耸的肩头一息落下，然后轻轻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脸上，“不……你是好意，谢谢。”声音里哭腔明确，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抿了一下嘴，继续说：“我认识很好的私家侦探，或许可以帮你，只要……”
“不了！”他却拒绝道：“我确实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想走就走吧，至少是我心爱的人，我想好好的把她交到别人手里。”
她叹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吧？
“那你……真的动过手吗？”
暴力狂缓缓地点了两下头，“嗯、确实动手了……我也不想那样，我、我一喝酒就会变成……变成我妈，我妈她……她很可怕的。”
暴力狂走后，她独自坐在座位上发呆，任由手中的笔漫无目的的在纸上游走，纯粹只是无意识的状态，但写着写着，猛一回神，她才发现纸上写满了“一”字。
某天吃罢午饭，何琴从餐厅回来，还没坐下，就先闻到了异常的香味。
果不其然，当她抬起键盘时，一张写着“ｔ”字的字条又悄然现身。
Ｓｏｕｔ……
ｓｏｕｔｈ吗？
也就是……南楼？
一切仿佛有了新的眉目，她镇定自若的将纸条夹进了笔记本里……
这实在是一个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回答的问题，何琴沉吟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人的命运到底由谁掌握着？为什么有的人想死，却总是死不掉呢？为什么有人可以充满勇气的活下去，有些人连简单的快乐都体会不到呢？”
于涩难中，她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轻声回答：“我能理解你的一部分痛苦，其实这世上哪有天天开心的人呢？大部分的人都是硬着头皮活下去的。一边忍受着一切，一边又充满耐心的期待好转。你和他们不同的是，这些年来，你光忍受了痛苦，却丧失了期待的能力，这并不是你的错，这是病了，只要好好治疗，一定会好的。”
他埋下脸，再次浸入自己的世界，发出奇怪的嘟囔，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起来，像是在祝祷，又像在施咒。
可这一次何琴没被吓到，但不再多劝，只是纯安慰地守在他身边，陪他坐了好大一会儿。
夜幕渐渐浓了。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一言我一语的极力散播着各种揣测与流言，于事件却没有半分帮助。
田丑鱼慢慢停下摇摆，抬起了头，用那双哭过后干净的宛如玻璃球的眼睛笃笃地盯着她，“我会找到的。”
比起秦护士突然跳楼更诡异的是，自那天起，池景不见了。
不是突然急辞的不告而别，而是确确实实的失踪了。
有好些天他一直失联，又没回宿舍，院方主动联系了他的家人，结果他们对此也是毫不知情，这才报了警。
何琴暗自猜测，他的失踪一定与秦护士的死有关，南楼那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医院内部自秦护士跳楼身亡后，一直蔓延着紧崩的气氛，大厅里和谐的笑声明显少了很多，其他医护人员们各自闷头工作，都故意避免提及此事。林烨成了病区最忙的人，听说上头原本打算从封闭病区急调一名医生过来，却又迟迟未见行动。
又一个周六，何琴交接晚班，在上班路上，正好遇上了暴力狂的老婆。
抬眼一望，仍是一身清爽又干练的打扮，恨天高踩得如履平地。
何琴因为心里有事，走得不快，所以一直落在她后面，正因如此，这才有幸“偷听”到了那通电话。
“……嗯，我知道。你不要闹了，我这就回来，最多两个小时……你订吧，我都可以……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在他签好离婚协议以前，我都是他的老婆，当然要来看他了。而且他万一不高兴了，对协议内容反悔，那我们可就完了……你就乖乖的多忍几天嘛，我保证，很快就会结束的……嗯，么~”
何琴不寒而栗。
早知道这世间薄情寡义之人居多，但没想到会离她这么近，心里不禁同情起了暴力狂。
在那女人走后，何琴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办法。那天晚上，她趁着暴力狂落单，主动找上他帮忙调适电脑。
“出什么问题了吗？”暴力狂近视的很厉害，看人的时候会不自然地眯起眼睛，整个眼尾的纹路有如扇形分布。
老实说，就外表来说，暴力狂的长相的确配不上那个女人。
“就是输入文档的时候老是卡着不能动，特别慢。”
“哦。”他点点头，像是胸中已有所了然。
随她来到座位后，他自然而然地将十指搁放在键盘上，在一阵极利落的操作以后，调出了一个何琴从来不曾见过的页面，不久后，他拍了拍手，十分自信地说道：“没问题了。”
何琴忍不住赞叹道：“真厉害！”
暴力狂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些羞涩，“没什么，术业有专攻罢了。”
“你老婆今天又来看你了？”她开始状似随意的寒暄。
“嗯。”他点头。
“像她那样的美女也会写程序？”
他摇摇头，“她可不会那些……怎么了？”
“什么？”她反问。
他抿了一下嘴，声音开始颤抖，“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没有哦，她是很好的女人，是对我失望透顶了，才会想和我离婚，并不是因为其他男人。”
何琴犹豫了一下。
但在最后关头，还是有些忍不住，于是委婉地对他讲：“如果这是你愿意相信的事实，旁人又哪有质疑的资格？谁喜欢多管闲事啊？只是不想看到身边的人继续受人蒙骗而已。”
他听完后，身子竟一阵哆嗦，连牙齿都开始颤颤的“咯咯”不停。
她这才后悔，“对不起，我话太多了。”
他不语。
如此尴尬的局面一直持续了半晌，他突然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本高耸的肩头一息落下，然后轻轻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脸上，“不……你是好意，谢谢。”声音里哭腔明确，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抿了一下嘴，继续说：“我认识很好的私家侦探，或许可以帮你，只要……”
“不了！”他却拒绝道：“我确实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想走就走吧，至少是我心爱的人，我想好好的把她交到别人手里。”
她叹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吧？
“那你……真的动过手吗？”
暴力狂缓缓地点了两下头，“嗯、确实动手了……我也不想那样，我、我一喝酒就会变成……变成我妈，我妈她……她很可怕的。”
暴力狂走后，她独自坐在座位上发呆，任由手中的笔漫无目的的在纸上游走，纯粹只是无意识的状态，但写着写着，猛一回神，她才发现纸上写满了“一”字。
某天吃罢午饭，何琴从餐厅回来，还没坐下，就先闻到了异常的香味。
果不其然，当她抬起键盘时，一张写着“ｔ”字的字条又悄然现身。
Ｓｏｕｔ……
ｓｏｕｔｈ吗？
也就是……南楼？
一切仿佛有了新的眉目，她镇定自若的将纸条夹进了笔记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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