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类划分标准
密室没有门，只有弧形的外围。林天巡一眼就看出这里藏有生物特征识别仪器，在心里估计了一下，以她的技术，破解需要十分钟。
他构思了几条解密路线，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只见楚焰将手贴了上去，门开了。
她转头道：“S开通了我的权限，有问题么？”
没有问题，就是头疼。
林天巡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偷渡客与引渡人的关系。他感激我，我也曾假装站在他那一边。”楚焰说完，又道，“我知道你觉得很不道德，但我们就是这样的人，达到目的就好，途径不太重要。”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不道德，因为他连所谓的“偷渡”含义都无法理解。要是问，楚焰多半随口就胡诌了。
林天巡皱眉道：“‘我们’。”
“情感认知障碍者。别惊讶，你哥哥也跟我一样，我们只利用人，不害人。我见到你第一眼时以为你和我们是同类，是我想错了。”
伴随着密室开启，两人快步进入，被杂乱无章满天飞舞的数据和满地乱洒的各色试剂冲击了灵魂。第一个滚到林天巡脚边的瓶子里装有红色液体，他第一反应是氧化亚铁或者红磷一类的物质，仔细一看，保鲜的草莓果汁。
S，成功打破了林天巡对科学家工作一丝不苟的刻板印象，让他认识到有的人真的能放飞自我。
他试图从这些实验报告中找到所谓的“高端武器”的踪影，一目十行地看完几大沓资料，居然发现这里唯一勉强能和军事沾点儿边的，就是随手涂鸦的电磁脉冲炸弹和聚变弹拟人体亲嘴图。
……S，你没事吧。
搜罗了一会儿，林天巡找到一张藏得严实的纸质地图，展开后能铺满整个地面。刚一展开，就有许多黄点亮了起来。
红塔星系地图。他大致看了一下，黄点亮起的地方有好些是弗莱德攻打过的地方。
剩下的，是因为种种原因取消了攻打计划，或有可能即将攻打的地方。S是弗莱德的下属，这里又是他的私人领域，林天巡认为地图标注属实的可能性很高。
地图的右上角标注了时间：780.9.19。
他出神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打开电子手环确认了一下：红塔历782年1月1日，红塔星系独立。
弗莱德这么自信，在红塔独立前就确定跟联合政府叫板，攻占红塔了吗？
还是说，他料到了红塔会独立，成为军事力量最薄弱的地区，所以提前制定了战略？
林天巡首先否认了第一个可能。那简直是宇宙级笑话。
他想起《我们的必经之路》里的话：“先知能告诫世人灾难即将发生——先知正是制造灾难的人。”
语境不太对，但勉强能用。
在红塔独立这一事件上，他有理由怀疑弗莱德从中作梗。
可他实在想不到弗莱德最终目的是什么，找不到目的，也就找不到出发点。权利？金钱？地位？他是在乎这些吗，还是单纯发了疯？
林天巡灵光一现，对楚焰道：“你见过弗莱德吗？”
楚焰随手烧了一堆废纸：“闲的时候，半夜用幻像见过面，撞见他耍酒疯哭爹喊娘，我就撤了。”
林天巡心道，那你还挺礼貌。
检测到温度过高，天花板开始自动喷水，楚焰倒是迅速顶了一块板子挡水，林天巡措不及防，被浇了一身。
“……他跟你们是一类人？”
楚焰很快意识到，他说的“一类人”，就是自己之前提到的“我们”。
“不，恰恰相反，嗯……弗莱德是我见过感情最激烈的人，喜怒哀乐都非常彻底。”楚焰若有所思，“如果把他比作极热，把我们比作极冷，两类人聚在一起，就会产生奇怪的化学反应，结果就是，前者把后者当作怪物，想两枪毙了。”
前者把后者当做怪物，想两枪毙了。
林天巡突然感到脑内一阵嗡鸣。
还是午后温暖的阳光，还是那个与他面对面的小女孩。
与之前的记忆不同的是，小女孩没再人畜无害地安静站在他面前，而是像个蹩脚小流氓似的坐在战甲机翼上吹口哨，两列卫兵为此无动于衷。
她的确是个特权人物，在弗莱德肮脏的队伍里享有高地位。
小女孩笑嘻嘻地道：“你知道吗，没有情感的人都该死，你哥哥是，你妈妈是，我也是。等我清理干净这个世界，就找到另一个我，和她一起去死。”
“林天巡，你是一个完整的人，这样的人很适合活下去。所以我放你走啦，再见！”
柔和的光线太过刺眼，林天巡越看她，越觉得不真实。
他回过神，用复杂的目光看楚焰，这一次，完全无法将楚焰和记忆中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尽管她们有一样的基因。
也终于明白，如果救他的人真是莲香，莲香作为弗莱德的下属，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在弗莱德的潜意识里，有感情的人有基本的人权。
这有点可怕。林天巡收起地图，默然闭目了几秒钟。世界上天生情感缺失的人很少，但短暂性精神麻木的人很多——即使到了现代，精神疾病与心理疾病仍然不可能根除。有人的地方就有灵魂的痛苦。
如果弗莱德对这些人全都怀有非杀不可的敌意，不是为了世俗利益，而是为了他自己的价值观而战斗，战争来势不可挡。
密室内沉睡多年的安全防御系统渐渐苏醒，一口方言的录音断断续续响起：
【检测到……外围损坏，依……据损坏程度，五分钟后开始自爆系统。如需停止，请发出语音指令“停止自爆”。】
应该是S，只是声音经过机械化处理。
林天巡道：“停止自爆。”
【哈……哈，我骗你的。不能停止。】
在这一瞬间，林天巡有种把S拖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不太妙啊，外面搜查的人发现这里，开始挖掘了。”楚焰做出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知从哪个柜子里摸出个追踪弹扔给他，“小林先生，我们怎么办呢。”
被S和弗莱德弄得有点暴躁，林天巡抬手利落接过：“让他们滚回去。”
“哦，你不怕他们？”
林天巡大步走到封闭的第二通道前，轻轻敲了敲墙体，得到沉闷的响声，他回头冷冷道：“我现在有点烦他们。”
他构思了几条解密路线，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只见楚焰将手贴了上去，门开了。
她转头道：“S开通了我的权限，有问题么？”
没有问题，就是头疼。
林天巡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偷渡客与引渡人的关系。他感激我，我也曾假装站在他那一边。”楚焰说完，又道，“我知道你觉得很不道德，但我们就是这样的人，达到目的就好，途径不太重要。”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不道德，因为他连所谓的“偷渡”含义都无法理解。要是问，楚焰多半随口就胡诌了。
林天巡皱眉道：“‘我们’。”
“情感认知障碍者。别惊讶，你哥哥也跟我一样，我们只利用人，不害人。我见到你第一眼时以为你和我们是同类，是我想错了。”
伴随着密室开启，两人快步进入，被杂乱无章满天飞舞的数据和满地乱洒的各色试剂冲击了灵魂。第一个滚到林天巡脚边的瓶子里装有红色液体，他第一反应是氧化亚铁或者红磷一类的物质，仔细一看，保鲜的草莓果汁。
S，成功打破了林天巡对科学家工作一丝不苟的刻板印象，让他认识到有的人真的能放飞自我。
他试图从这些实验报告中找到所谓的“高端武器”的踪影，一目十行地看完几大沓资料，居然发现这里唯一勉强能和军事沾点儿边的，就是随手涂鸦的电磁脉冲炸弹和聚变弹拟人体亲嘴图。
……S，你没事吧。
搜罗了一会儿，林天巡找到一张藏得严实的纸质地图，展开后能铺满整个地面。刚一展开，就有许多黄点亮了起来。
红塔星系地图。他大致看了一下，黄点亮起的地方有好些是弗莱德攻打过的地方。
剩下的，是因为种种原因取消了攻打计划，或有可能即将攻打的地方。S是弗莱德的下属，这里又是他的私人领域，林天巡认为地图标注属实的可能性很高。
地图的右上角标注了时间：780.9.19。
他出神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打开电子手环确认了一下：红塔历782年1月1日，红塔星系独立。
弗莱德这么自信，在红塔独立前就确定跟联合政府叫板，攻占红塔了吗？
还是说，他料到了红塔会独立，成为军事力量最薄弱的地区，所以提前制定了战略？
林天巡首先否认了第一个可能。那简直是宇宙级笑话。
他想起《我们的必经之路》里的话：“先知能告诫世人灾难即将发生——先知正是制造灾难的人。”
语境不太对，但勉强能用。
在红塔独立这一事件上，他有理由怀疑弗莱德从中作梗。
可他实在想不到弗莱德最终目的是什么，找不到目的，也就找不到出发点。权利？金钱？地位？他是在乎这些吗，还是单纯发了疯？
林天巡灵光一现，对楚焰道：“你见过弗莱德吗？”
楚焰随手烧了一堆废纸：“闲的时候，半夜用幻像见过面，撞见他耍酒疯哭爹喊娘，我就撤了。”
林天巡心道，那你还挺礼貌。
检测到温度过高，天花板开始自动喷水，楚焰倒是迅速顶了一块板子挡水，林天巡措不及防，被浇了一身。
“……他跟你们是一类人？”
楚焰很快意识到，他说的“一类人”，就是自己之前提到的“我们”。
“不，恰恰相反，嗯……弗莱德是我见过感情最激烈的人，喜怒哀乐都非常彻底。”楚焰若有所思，“如果把他比作极热，把我们比作极冷，两类人聚在一起，就会产生奇怪的化学反应，结果就是，前者把后者当作怪物，想两枪毙了。”
前者把后者当做怪物，想两枪毙了。
林天巡突然感到脑内一阵嗡鸣。
还是午后温暖的阳光，还是那个与他面对面的小女孩。
与之前的记忆不同的是，小女孩没再人畜无害地安静站在他面前，而是像个蹩脚小流氓似的坐在战甲机翼上吹口哨，两列卫兵为此无动于衷。
她的确是个特权人物，在弗莱德肮脏的队伍里享有高地位。
小女孩笑嘻嘻地道：“你知道吗，没有情感的人都该死，你哥哥是，你妈妈是，我也是。等我清理干净这个世界，就找到另一个我，和她一起去死。”
“林天巡，你是一个完整的人，这样的人很适合活下去。所以我放你走啦，再见！”
柔和的光线太过刺眼，林天巡越看她，越觉得不真实。
他回过神，用复杂的目光看楚焰，这一次，完全无法将楚焰和记忆中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尽管她们有一样的基因。
也终于明白，如果救他的人真是莲香，莲香作为弗莱德的下属，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在弗莱德的潜意识里，有感情的人有基本的人权。
这有点可怕。林天巡收起地图，默然闭目了几秒钟。世界上天生情感缺失的人很少，但短暂性精神麻木的人很多——即使到了现代，精神疾病与心理疾病仍然不可能根除。有人的地方就有灵魂的痛苦。
如果弗莱德对这些人全都怀有非杀不可的敌意，不是为了世俗利益，而是为了他自己的价值观而战斗，战争来势不可挡。
密室内沉睡多年的安全防御系统渐渐苏醒，一口方言的录音断断续续响起：
【检测到……外围损坏，依……据损坏程度，五分钟后开始自爆系统。如需停止，请发出语音指令“停止自爆”。】
应该是S，只是声音经过机械化处理。
林天巡道：“停止自爆。”
【哈……哈，我骗你的。不能停止。】
在这一瞬间，林天巡有种把S拖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不太妙啊，外面搜查的人发现这里，开始挖掘了。”楚焰做出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知从哪个柜子里摸出个追踪弹扔给他，“小林先生，我们怎么办呢。”
被S和弗莱德弄得有点暴躁，林天巡抬手利落接过：“让他们滚回去。”
“哦，你不怕他们？”
林天巡大步走到封闭的第二通道前，轻轻敲了敲墙体，得到沉闷的响声，他回头冷冷道：“我现在有点烦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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