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辛弃疾确实是第一次在真正对敌时使用这拳法。
“囿于本门规矩，我不能传你内功心法，但假以时日，你将这拳法融汇贯通，加上你自己已有的内功底子，江湖上等闲之人也绝非你的对手。”授他拳法的人告诉他。
祁氏兄弟现在感受到一丝冷意。怎么随着这姓辛的少年招式越来越娴熟，防守越来越严密，进攻也越发凌厉起来？每一看似普通的拳招里，竟是余劲不止，仿佛奔涌而来的江水，生生不息，连绵不绝。
所有在旁边观战的人也都看出来了。辛弃疾从一开始的被动防守，慢慢开始转入主动进攻。纷纷喝采，灵芝更是兴奋，刚才担心辛弃疾，眉间竟浸出了汗水。此际眼见辛哥哥没事，心中大是欣喜。
“辛哥哥，好拳法。加油，把祁氏二狗打个满地找牙！”
“辛大哥，真厉害！”
“我说什么来着，哪有辛大哥摆不平的事情！”
“待会把他们都活捉了去，好好拷问。”
一声声话入耳，祁氏兄弟更是心烦意乱，偏此刻的辛弃疾已经完全沉浸到对这拳法领悟的妙境中去了。只觉得平常练习时不曾有过的奇招异式，纷至沓来，拳随意动，对祁氏兄弟的凶狠剑招，竞每每做到料敌机先，越发轻松写意起来。
祁氏兄弟变成了辛弃疾练拳的活靶子！
辛弃疾至此窥到了知止拳的奥妙。
“拳名知止，乃不以目视而以神遇，观知止而神欲行，以无厚入有间，必游刃有余。”
祁虎祁豹对视一眼，若就这样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里，还有何面目做大内待卫！兄弟俩缓缓将剑指天，剑尖似有千钧重物。二人毛发皆竖立起来，真气冲盈剑身。
混元剑招中最凌厉的杀式：“鬼见愁！”
昔日大侠祁云曾以这绝杀神招斩杀多少金兵金将于瞬息之间！
可惜祁虎祁豹未能把这剑招使完。
无厚入有间！在祁氏兄弟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一瞬，辛弃疾清楚地看到破绽！
双拳击出！沛然莫当，无可阻止！
膻中！
祁氏兄弟缓缓倒下。心中惊骇莫名！眼睁睁看着拳头袭来，居然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聚义厅。
智飞上人醒来时，抬眼就看见辛弃疾温暧的笑脸。
“大师，你好些了吗？”
“謝谢辛少侠，贫僧感觉好了很多！”
“肯定的，看看，我们都给你敷了最好的金疮药。”银铃般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是灵芝。
智飞上人微微一笑，对这天真灿烂的丫头，发自内心的喜爱。
“辛哥哥，你那拳法好厉害。教我吧！”
“女孩子，学什么拳？长大了，谁敢娶你？”门外传来范如山的朗笑。
“要你管！”灵芝俏脸泛红，瞥了一眼辛弃疾。“反正，我有辛哥哥！辛哥哥，我嫁你，好不好？”
辛弃疾顿时手足无措。
范如山大笑：“看你捉弄得你辛哥哥脸也红了，怕你了。真是直肠子，小辣椒！”
智飞上人一生为驱逐胡虏而奔走，刀里来，剑里去，几曾有过这温馨的场景，不仅莞尔。断掉的肋骨此刻痛楚都似减轻了许多。
“大师，祁氏三兄弟被我们绑来了。该如何处置？”辛弃疾岔开话题。
“依我看，直接杀了不就得了！瞧他们把大师伤成这样子。”灵芝嘟着嘴道。
“不。”智飞上人略一沉吟，“祁氏三杰并非穷凶极恶之人，投靠金人有其原因。你们知道他们的父亲，山东侠祁云吗？”
“山东大侠祁云，当然知道。昔日追随岳武穆，是我真心仰慕的英雄豪杰。”辛弃疾道，“怎么，他们是祁大侠的儿子？”
“对，他们的父亲追随岳武穆，到头来岳武穆风波亭被冤枉致死，他也被朝廷奸党、秦桧爪牙追杀。后忧郁而死。祁氏三兄弟伤心父亲之死才转而投入金人的。虽是不该，尚情有可原。待贫僧养好伤后，再慢慢教化他们。若他们能弃恶扬善，改邪归正，也是一件功德。也让祁大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大师说得有理，就依大师的。”辛弃疾一抱拳，对灵芝说：“灵芝，叫人给祁龙敷金疮药，同时给祁虎祁豹松绑，再给他们些吃食。”
“好。”灵芝迈步出去。
“大师，祁氏三兄弟缘何要追杀你？”辛弃疾问道。
智飞上人缓缓说：“这事情说来话长，你们要听吗？”
“愿闻其详。”辛弃疾、范如山齐声说。
“这一切，要从当今金主，完颜亮说起。”智飞上人慢慢说着，脑海里浮现出完颜亮的身影。这个文韬武略，惊才绝艳的超卓人物。十八岁为骠骑大将军；二十五岁即为尚书左丞相；二十六岁，为尚书右丞相，拜太保，领三省事；二十七岁，弑君，称帝。
身在金国，辛弃疾、范如山当然不会对当今王上陌生。完颜亮王，一个嗜杀如命、好色如命的暴君，却也是一个锐意改革、志在天下的明君。正像他曾对大臣高怀贞说的：“吾有三志，国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帅师伐远，执其君长问罪于前，二也；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三也。”
“完颜亮长久以来，一直想灭我大宋。在其未登上王位时，由于金与宋之间有‘绍兴和议’，金熙宗完颜亶不主张宋金之间再起战端，故而并未采纳完颜亮的战略主张。完颜亮自己做皇帝以后，百般加强军备，这两年来，从各地大量招募兵卒，朝夕演练。又经常在宋金边境故意滋生事端，狼子野心。为了不让攻宋的计划泄露出去，完颜亮下令在全国禁止人谈论类似事情，违者即治罪。幸而我大宋仁人志士早就有所耳闻。”智飞上人喘口气，继续说。
“年初，我和两个好友，草上飞钟万林、妙手空空时浩，在燕京刺探消息。从宫里打听到完颜亮命画师画了一幅西湖山水图，其上有完颜亮自己的题字，透露其意欲占我大宋的用心。更有完颜亮和几个重要朝臣拟订的攻略部署图，针对我大宋的防线，皆已经做出明确进攻部署，并配有时刻表。金廷兵部、工部连年大力制造兵器战船。距离犯我大宋恐时日不远。
我三人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就潜伏进大金宫内。幸赖妙手空空时浩，他有个兄长是当年参与燕京都城修建的指挥大匠，提供给我三人进出的地图。半个月，我们终于等到机会。偷出了西湖山水图和攻略部署图。
我们深知一旦金人发现这两幅图丢失，必会全力搜查。为防万一，我们把西湖山水图交给草上飞钟万林，由他带回临安；把意义更为重大的攻略部署图，交托给同为抗金义士的秦大雷。”
“秦大雷，莫不是以一双霹雳鞭，称雄河朔的霹雳虎秦大雷。”
“正是。”智飞道：“我们四个人，分为四个方向离开燕京，我和妙手空空时浩，佯装图画在我们身上，负责掩护他们逃离。算时日已经一个半月，他们应该平安到都城临安，并把图画呈上去了。”
辛弃疾和范如山皆双手合十：“希望二位大侠达成所愿！”
智飞上人接着说：“我才离开燕京不久，就被一对人马追杀，领头的，正是这祁氏三兄弟。我昼伏夜行，领着他们逗了大半个圈子。想他们三兄弟知道了心里定然是不好受。”说道得意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扯着伤口，又痛的直叫唤。
辛弃疾和范如山也是开怀大笑。
“辛少侠。”智飞上人才欲说话，辛弃疾止住他说：“大师，不敢当，以后别再叫少侠了。大师为国受伤，我们真心钦慕。以后就叫我弃疾，叫他如山！”
智飞上人委实喜爱这两个颇具燕赵之风的好男儿，遂道：“既如此，我不客气了。”
看着辛弃疾，智飞上人涌起一个疑问：“弃疾，我看你对敌祁家兄弟，开始时的枪法虽然熟练，只是中规中矩，为何后来变了拳法，竟有如此的威力？这套拳法端的了得。”
“是啊，我是你大哥，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的这套拳法。”如山也道。
“大哥，不是我有意瞒你，这拳法我也刚学会没几天。”辛弃疾忙道歉。
“谁教你的，以这人的身手，如能加入我们抗金义军，我们的实力定会大大增强！”智飞上人兴奋地说。
“大师常说义军，你是指哪路义军？”辛弃疾道。
“山东起义军，首领是耿京。”
“囿于本门规矩，我不能传你内功心法，但假以时日，你将这拳法融汇贯通，加上你自己已有的内功底子，江湖上等闲之人也绝非你的对手。”授他拳法的人告诉他。
祁氏兄弟现在感受到一丝冷意。怎么随着这姓辛的少年招式越来越娴熟，防守越来越严密，进攻也越发凌厉起来？每一看似普通的拳招里，竟是余劲不止，仿佛奔涌而来的江水，生生不息，连绵不绝。
所有在旁边观战的人也都看出来了。辛弃疾从一开始的被动防守，慢慢开始转入主动进攻。纷纷喝采，灵芝更是兴奋，刚才担心辛弃疾，眉间竟浸出了汗水。此际眼见辛哥哥没事，心中大是欣喜。
“辛哥哥，好拳法。加油，把祁氏二狗打个满地找牙！”
“辛大哥，真厉害！”
“我说什么来着，哪有辛大哥摆不平的事情！”
“待会把他们都活捉了去，好好拷问。”
一声声话入耳，祁氏兄弟更是心烦意乱，偏此刻的辛弃疾已经完全沉浸到对这拳法领悟的妙境中去了。只觉得平常练习时不曾有过的奇招异式，纷至沓来，拳随意动，对祁氏兄弟的凶狠剑招，竞每每做到料敌机先，越发轻松写意起来。
祁氏兄弟变成了辛弃疾练拳的活靶子！
辛弃疾至此窥到了知止拳的奥妙。
“拳名知止，乃不以目视而以神遇，观知止而神欲行，以无厚入有间，必游刃有余。”
祁虎祁豹对视一眼，若就这样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里，还有何面目做大内待卫！兄弟俩缓缓将剑指天，剑尖似有千钧重物。二人毛发皆竖立起来，真气冲盈剑身。
混元剑招中最凌厉的杀式：“鬼见愁！”
昔日大侠祁云曾以这绝杀神招斩杀多少金兵金将于瞬息之间！
可惜祁虎祁豹未能把这剑招使完。
无厚入有间！在祁氏兄弟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一瞬，辛弃疾清楚地看到破绽！
双拳击出！沛然莫当，无可阻止！
膻中！
祁氏兄弟缓缓倒下。心中惊骇莫名！眼睁睁看着拳头袭来，居然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聚义厅。
智飞上人醒来时，抬眼就看见辛弃疾温暧的笑脸。
“大师，你好些了吗？”
“謝谢辛少侠，贫僧感觉好了很多！”
“肯定的，看看，我们都给你敷了最好的金疮药。”银铃般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是灵芝。
智飞上人微微一笑，对这天真灿烂的丫头，发自内心的喜爱。
“辛哥哥，你那拳法好厉害。教我吧！”
“女孩子，学什么拳？长大了，谁敢娶你？”门外传来范如山的朗笑。
“要你管！”灵芝俏脸泛红，瞥了一眼辛弃疾。“反正，我有辛哥哥！辛哥哥，我嫁你，好不好？”
辛弃疾顿时手足无措。
范如山大笑：“看你捉弄得你辛哥哥脸也红了，怕你了。真是直肠子，小辣椒！”
智飞上人一生为驱逐胡虏而奔走，刀里来，剑里去，几曾有过这温馨的场景，不仅莞尔。断掉的肋骨此刻痛楚都似减轻了许多。
“大师，祁氏三兄弟被我们绑来了。该如何处置？”辛弃疾岔开话题。
“依我看，直接杀了不就得了！瞧他们把大师伤成这样子。”灵芝嘟着嘴道。
“不。”智飞上人略一沉吟，“祁氏三杰并非穷凶极恶之人，投靠金人有其原因。你们知道他们的父亲，山东侠祁云吗？”
“山东大侠祁云，当然知道。昔日追随岳武穆，是我真心仰慕的英雄豪杰。”辛弃疾道，“怎么，他们是祁大侠的儿子？”
“对，他们的父亲追随岳武穆，到头来岳武穆风波亭被冤枉致死，他也被朝廷奸党、秦桧爪牙追杀。后忧郁而死。祁氏三兄弟伤心父亲之死才转而投入金人的。虽是不该，尚情有可原。待贫僧养好伤后，再慢慢教化他们。若他们能弃恶扬善，改邪归正，也是一件功德。也让祁大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大师说得有理，就依大师的。”辛弃疾一抱拳，对灵芝说：“灵芝，叫人给祁龙敷金疮药，同时给祁虎祁豹松绑，再给他们些吃食。”
“好。”灵芝迈步出去。
“大师，祁氏三兄弟缘何要追杀你？”辛弃疾问道。
智飞上人缓缓说：“这事情说来话长，你们要听吗？”
“愿闻其详。”辛弃疾、范如山齐声说。
“这一切，要从当今金主，完颜亮说起。”智飞上人慢慢说着，脑海里浮现出完颜亮的身影。这个文韬武略，惊才绝艳的超卓人物。十八岁为骠骑大将军；二十五岁即为尚书左丞相；二十六岁，为尚书右丞相，拜太保，领三省事；二十七岁，弑君，称帝。
身在金国，辛弃疾、范如山当然不会对当今王上陌生。完颜亮王，一个嗜杀如命、好色如命的暴君，却也是一个锐意改革、志在天下的明君。正像他曾对大臣高怀贞说的：“吾有三志，国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帅师伐远，执其君长问罪于前，二也；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三也。”
“完颜亮长久以来，一直想灭我大宋。在其未登上王位时，由于金与宋之间有‘绍兴和议’，金熙宗完颜亶不主张宋金之间再起战端，故而并未采纳完颜亮的战略主张。完颜亮自己做皇帝以后，百般加强军备，这两年来，从各地大量招募兵卒，朝夕演练。又经常在宋金边境故意滋生事端，狼子野心。为了不让攻宋的计划泄露出去，完颜亮下令在全国禁止人谈论类似事情，违者即治罪。幸而我大宋仁人志士早就有所耳闻。”智飞上人喘口气，继续说。
“年初，我和两个好友，草上飞钟万林、妙手空空时浩，在燕京刺探消息。从宫里打听到完颜亮命画师画了一幅西湖山水图，其上有完颜亮自己的题字，透露其意欲占我大宋的用心。更有完颜亮和几个重要朝臣拟订的攻略部署图，针对我大宋的防线，皆已经做出明确进攻部署，并配有时刻表。金廷兵部、工部连年大力制造兵器战船。距离犯我大宋恐时日不远。
我三人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就潜伏进大金宫内。幸赖妙手空空时浩，他有个兄长是当年参与燕京都城修建的指挥大匠，提供给我三人进出的地图。半个月，我们终于等到机会。偷出了西湖山水图和攻略部署图。
我们深知一旦金人发现这两幅图丢失，必会全力搜查。为防万一，我们把西湖山水图交给草上飞钟万林，由他带回临安；把意义更为重大的攻略部署图，交托给同为抗金义士的秦大雷。”
“秦大雷，莫不是以一双霹雳鞭，称雄河朔的霹雳虎秦大雷。”
“正是。”智飞道：“我们四个人，分为四个方向离开燕京，我和妙手空空时浩，佯装图画在我们身上，负责掩护他们逃离。算时日已经一个半月，他们应该平安到都城临安，并把图画呈上去了。”
辛弃疾和范如山皆双手合十：“希望二位大侠达成所愿！”
智飞上人接着说：“我才离开燕京不久，就被一对人马追杀，领头的，正是这祁氏三兄弟。我昼伏夜行，领着他们逗了大半个圈子。想他们三兄弟知道了心里定然是不好受。”说道得意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扯着伤口，又痛的直叫唤。
辛弃疾和范如山也是开怀大笑。
“辛少侠。”智飞上人才欲说话，辛弃疾止住他说：“大师，不敢当，以后别再叫少侠了。大师为国受伤，我们真心钦慕。以后就叫我弃疾，叫他如山！”
智飞上人委实喜爱这两个颇具燕赵之风的好男儿，遂道：“既如此，我不客气了。”
看着辛弃疾，智飞上人涌起一个疑问：“弃疾，我看你对敌祁家兄弟，开始时的枪法虽然熟练，只是中规中矩，为何后来变了拳法，竟有如此的威力？这套拳法端的了得。”
“是啊，我是你大哥，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的这套拳法。”如山也道。
“大哥，不是我有意瞒你，这拳法我也刚学会没几天。”辛弃疾忙道歉。
“谁教你的，以这人的身手，如能加入我们抗金义军，我们的实力定会大大增强！”智飞上人兴奋地说。
“大师常说义军，你是指哪路义军？”辛弃疾道。
“山东起义军，首领是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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