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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耶律霁月和李问的出现,双方的比武较量就此终止。

    回到聚义厅,分宾主坐定。李问先向大当家田横和凤凰岭各位当家施礼,然后转身对朱孝非抱拳,笑道。

    “朱公子,在下李问,想为双方做一回和事佬,不知朱公子意下如何?”

    朱孝非一脸愕然:“阁下就是李问,李姑娘的大哥,那日在莲花楼,依云姑娘就是跟阁下外出的?”

    “是,霁月是我妹子,莲花楼依云姑娘也是在下一直寻找的妹妹。”

    朱孝非苦笑道。

    “既然李大侠愿意为我和凤凰岭屈尊调停,在下岂能不答应。”

    “朱公子,凤凰岭抢劫朱府的丝绸,是非曲直,争辩下去没有意义,不能解决问题。看在这山寨一百多口人没有田地,无家可归而沦落到做山贼的份上,那些丝绸,就当给他们的安家费用,你意下如何?”

    朱孝非一沉吟,耶律霁月娇笑道。

    “你们朱家家大业大,少了这几千匹丝绸,只是少赚点钱,给了这些人安家买地,却是积善行德的好事。朱孝非,你还犹豫什么?”

    “几千匹丝绸,对我朱府,确实算不上大事,但以后呢?这条道,乃是我朱府运送丝绸必经之路,凤凰岭每次都玩点手段,骚扰劫持,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

    田横道:“朱公子,既然李大侠愿意为你我居中调停,我田某也向你承诺,凤凰岭和朱府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以后,凤凰岭不劫朱家的丝绸,也不要每年你给的银子。”

    朱孝非大喜,虽然没有要回丝绸,却一劳永逸解除了道上危机,只要凤凰岭不捣乱,绍兴的三个绸缎庄,每一年都可以赚大把的银子,这点损失与将来的利润相比,不算什么。

    生意人,只要有钱赚,一切好商量。

    “田大当家快人快语,那就一言为定!”

    耶律霁月笑道:“当机立断,难怪你朱家的生意做得如此红火,朱孝非,真有你的!”

    得耶律霁月赞赏,朱孝非心里着实高兴,呼叫一声,让朱府的护院头领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山寨,各自回临安。

    刘侍卫当先告辞,只说有要务在身。

    对于此人的武功和人品,李问颇为欣赏,相约到临安以后再聚。

    “李姑娘,你不跟我回去吗?”朱孝非问。

    “忙什么,人家有事,你也有事?你是风流公子,整日里不就是吃喝玩乐,优哉游哉的,我反正就是游山玩水,哪里不一样?今日,且好好游览凤凰岭的风光。”

    朱孝非一时语塞,但心里确实也想和耶律霁月在一起,面上有些尴尬,不知该去还是该留。

    田横笑道。

    “朱公子,不打不相识,你我化干戈为玉帛,实乃大喜之事!今日又有李大侠兄妹、辛少侠在此,难得相聚,就由我做东,先不要走,大家在凤凰岭,好好喝上几杯,怎么样?”

    辛弃疾也抱拳,笑道。

    “朱公子,那日在莲花楼,弃疾出手有些贸然,请见谅!”

    想起莲花楼的经历,几人都笑了。耶律霁月说。

    “这也是不打不相识,你看,如今我们都变成朋友了。我和你喝了失意落寞的酒,还在朱府别苑待了一天,看了满园的牡丹,也要谢谢你。”

    突然之间,耶律霁月想起聂依云,看着眼前正笑得开心的李问。

    “你倒好,好人被你做了,妹子也找着了,别开心得太早,到临安,看我怎么捉弄你!”耶律霁月嘴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大哥,你和辛弃疾怎么也来凤凰岭了?”

    李问和辛弃疾对视一眼,心里想,还不都是你弄的。

    “找你找来的呀!”辛弃疾笑道。

    “你两天不见,我和大哥急的,把临安城搜了一遍,到处找你。后来听人讲,你和朱公子带着大队人马出了城,我们就跟过来了。”

    李问也道。

    “你离开蓬莱客栈,怎么不跟我和弃疾兄弟打个招呼,万一出事怎么办?”

    难得你还关心我,没有不记得我。耶律霁月心里甜丝丝的,些许不快,慢慢消散。少女的好奇心,让她一双眼睛咕噜噜转着,东张西望。

    大伙坐在聚义厅,尽情闲聊。

    凤凰岭共有六位当家,分别是大当家田横,二当家田勇,三当家汪通,四当家刘庆虎,五当家陈小群,六当家陆离。下面还有不少青壮年,不过,常年习武的不多,以前都是绍兴府良民,跟着田横等人上山后,才由几位当家培训操练,习得些武技,也能帮助守寨御敌。

    “五当家和六当家最后反败为胜的那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巧妙至极,两位当家配合默契,让我们叹为观止。定是在军营中、战场上操练过无数次。”

    李问说,看见几位当家欲言又止,连忙道歉道。

    “大当家莫怪,在下和弃疾兄弟,在朱公子之前就已经进入山寨,曾遇到一个大嫂,听她所言,几位当家原先是军人,后来才回了家,落了草。”

    田横笑道,

    “李大侠眼光高明,既已知道我们兄弟以前参军,不错,这招数来自军营,诸位不妨猜猜看,来自哪个军营?”

    几人都还年轻,也没有从军经历,面面相觑,陷入思索中。

    突然,辛弃疾脑海里电光一闪,大叫一声。

    “我知道了,定然是岳家军中最精干悍勇的背嵬军!对,只有背嵬军,才有如此凌厉的杀招!”

    “背嵬军?”朱孝非、耶律霁月一脸迷惑。

    岳飞风波亭被害以后,背嵬军大部分主力被重置,分配到其他大将军的麾下,二十年来,朝廷有意控制,屏蔽消息,鲜有人提及,他们自然不会知道。

    辛弃疾家居北方,那是金宋之间不断交锋的战场,祖父又是以光复河山、驱逐鞑虏为毕生心愿之人,岳家军数次北伐,与金兀术率领的金兵大战多年,战役上百次。辛赞自然对当时赫赫威名的背嵬军记忆犹新,再由他讲给孙子听,故而辛弃疾有印象。

    “难为辛少侠还记得背嵬军,祖上也是在军营吗?”田横热泪盈眶。

    “虽未在军营,却心怀故土,晚辈祖父乃是山东济南府辛赞。”

    几个当家一起点头。

    “背嵬军?那就是岳元帅最亲信的嫡系精锐了。不知几位当家,你们的统领将军是谁?”

    “他就是岳元帅的长子,少将军岳云!”

    听闻此言,李问、辛弃疾、朱孝非赫然动容,起身长拜。

    绍兴和议二十余年,奸相秦桧早已去世,朝廷对风波亭冤杀岳飞一案,虽仍然讳莫如深,不准市民百姓随意谈论,但高压政策已经不在。

    尤其近两三年,随着大金要撕毁协议,攻打宋国的消息越来越多,对岳元帅正面的言论和宣传已经屡见不鲜。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曾是大宋不败的铁军,军中神话,岳家军!而这几位潦倒沦落为山贼草寇的当家,竟是岳家军中最精锐的背嵬军!

    “二十五年前,我们兄弟几人,都是少将军岳云麾下的背嵬军步兵,我是参将统领,属下有五百名死士。”田横老泪纵横。

    “我们在岳元帅帐下,与金兵殊死搏斗,大败金兀术的铁浮屠、拐子马,朱仙镇大捷,将金兵杀得溃不成军,眼看就要直捣黄龙,收拾旧山河之际,却不料,朝廷一连十二道金牌,急诏元帅退军。”

    “十年之功,毁于一旦!沿途尽是哭泣的百姓,成千上万人涌进元帅府,请求我们不要撤军回师,但,圣意难违……”

    “后来,岳元帅和少帅岳云、将军张宪被召回临安,更以莫须有的罪名诛杀,军队也被收编。”

    “我们几人,因是少帅岳云的亲兵,担心连罪,不敢待在军营,趁着军中混乱之时,回到家乡绍兴,本想着就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却没料到,临老了,地没了,活不下去,被逼无奈,做了山贼。”

    朱孝非再次长揖拜倒。

    “大当家,诸位当家,孝非有眼不识英雄,差点酿出大错,请当家见谅!”

    田横一把伸手将之挽起。

    “不知者不罪,这件事情凤凰岭也有不对的地方,朱公子切莫再提!”

    耶律霁月因是金人,对众人钦慕敬仰岳飞的表情甚为诧异。

    “宋人之中,竟也有这样的英雄,有些像我大金的战神,刀圣忘情。”

    她自然不会知道,岳飞在无数宋人的心中,就是无可比拟的战神!

    “莫非,里面祭拜的就是岳元帅?”耶律霁月一早就注意到,聚义厅里间有香烛、纸火。

    “姑娘眼尖!”田横道。

    李问抱拳,向田横恳请。

    “大当家,能否让我等几人祭拜一番?”

    田横起身引路,几人进了里间,果然是一个祭坛,上面有几块木刻的祭牌。当中一个刻的是。

    “宋少保元帅岳飞忠魂千古!”

    两侧则是岳云和张宪的祭牌,周围也簇拥着许多祭牌,都一一刻有名字。

    “这些都是我军中死去的弟兄姓名,凤凰岭一并祭奠了。”

    墙上是一幅字,龙飞凤舞写着那首流传千古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词,也好字!”辛弃疾赞叹道。

    辛弃疾家学渊源,得祖父苦心栽培,终生以光复河山,驱逐金人为己任,南下临安的这段经历,对他影响很大。后来,他博采众家之长,在南宋辞坛,独领风骚,成为继北宋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完人苏轼之后,南宋豪放派词人的领军人物,此乃后话不提。

    李问嘴里念着诗词,眼中含泪,不能自已。想着岳飞的丰功伟绩,精忠报国,也想到风波亭,想起他临终绝笔的天日昭昭。

    “大丈夫如能像岳元帅,岳云少将军那样,才是真正不枉活一回!可惜,自古英雄多磨难,好人未必有好报。就像岳家军,像凤凰岭这几位当家。”

    当下,几人恭敬拜倒,逐一叩首,向前辈先贤致敬。

    田横早已命人杀鸡宰羊,此时热腾腾的酒菜端上聚义厅,大伙举杯痛饮。

    吃了酒菜,辛弃疾对背嵬军的斩马腿刀法极是好奇想学,缠着五当家陈小群、六当家陆离教他。

    “不久之后,我将要加入义军队伍,如果把这招式学会了,再操练义军,战斗力会大大加强。”

    大伙对辛少侠也说不出的喜欢,确实,辛弃疾年少英雄,谈吐风度,皆是一时翘楚,又心怀天下,小小年纪忧国爱民,难得之至。

    李问则和大当家田横,耶律霁月、朱孝非一道,畅游凤凰岭绝美风光。

    “我想陶潜老先生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了。山水相连,风光迤逦,最重要的,这里没有战争,没有官府、有钱人的压迫,人们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耶律霁月笑道。

    “哪有这样的地点?凤凰岭也不会是!不出几年,官府就会知道这个地方,就会派人来征收赋税,就会有人来买卖土地,只要打仗,就会殃及池鱼。天下没有一个地方,会是真正的净土。”

    “两国之间,一定要打仗吗?官府、大户一定要欺压盘剥百姓吗?一定要将好人逼得走投无路吗?”李问有些苦恼。

    “是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有无形的枷锁,就不得不承受世间的不公和苦难?辛苦半生,衣食无着;精忠报国,却要遭受惨死?”

    朱孝非、耶律霁月面面相觑,不知道怎样回答。

    田横一声唏嘘,心中凄然,抬眼望天,天上白云正聚聚散散,幻化成不同的形状。

    什么时候,人间不再有那么多苦?如果有,能找到真正的乐土吗?

    这一刻,李问突然想到师父独孤无我所说的天道,想起西昆仑。

    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不再看见这么多的愁和苦,恩与怨,是与非。

    “采阴补阳的法子,效果越发不明显了,这是为何?”

    “其一、陛下的功力大有提升,故而对增进的部分感觉不明显,犹如之前只是一桶水,加入一瓢,你会感觉提升迅速;如果一个湖,再加入几瓢也几乎分辨不出;其二、宫里的许多女子,长相虽然不差,但没有习过武艺,没有修炼出足够强的先天真元,和此等女子交媾,自然获益无多。”

    “意思就是说,只要能多找几个武艺高强的绝色女子与朕阴阳交合,朕的功力还会有更大幅度的提升?”

    “自然不假,陛下,此等妙术乃是增进剑屠天下无上霸意最为快捷的方法,当然,杀戮也是可行的。无需担心死亡,一切的生命都只是进化路上的养分,假如你我死了,身体也会被蚂蚁虫子吃掉。”

    “陛下,为了无上大道,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包括你我。”

    “朕有一种感觉,距离突破剑屠天下无上霸意的日子不远了。但朕还需要几个武艺高强的女子,采撷她们的真元,你去查查,大金国有没有这样的女子,尤其是少女。”

    “是!”

    “忘情要将下一任宗主之位传给完颜允恭,那是完颜雍的儿子,他这摆明了是跟我作对,你怎么看?”

    “只要忘情刀诀不能修炼到大圆满的境界,忘情就不是天下无敌,陛下何须放在心上?”

    “他闭关多年,一直试图冲破大圆满最后一关,这一关真有那么难吗?”

    “大圆满境界跟修习多少年,下了多少功夫,关系不大,这需要机缘,忘情没有那机缘。努力就会成功,很大程度上,是一句谎言。如果努力就会成功,世间就很少会有失败者。奴隶们,哪一个不辛苦?”

    “说起来,蜜蜂、蚂蚁,才是世间最辛苦和努力的物种,它们还不是一样被人类踩在脚下。”

    “陛下若能练成剑屠天下无上霸意,忘情也不会是你的对手,相信我。”

    “朕自然相信你。对了,南宋天申节马上要到,朕准备派遣几人出使大宋,顺便敲打敲打赵构,你有何看法?”

    “陛下,朝廷之事我从不参与,不过,也许我会随使臣南下,去散散心,访一二故友。”

    “太好了!有你去,南宋无可抗手之辈,朕无忧矣。天国上朝,总要让他们明白螳臂当车,是怎样的下场。”

    “我可不一定会出手,再说了,别轻看南宋,西昆仑虽独立于诸国之外,我听说,独孤无我的弟子乃是宋人。除西昆仑,也许还有其他隐世的高手,也未可知。”

    “不过,如果南宋有武艺出众的女子,我会把她们带回来,交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