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陈玄机施展鬼魅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在尚书府转了几圈，没有看见耶律霁月。
“这丫头，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还不知道，耶律霁月早已从二龙山，跟着李问去了临安。
陈玄机有几个弟子，最得意的弟子死在完颜忘情手中，其余的，资质只是平平，未能完全领悟玄机门的玄机无相指，除了最小的弟子耶律霁月。
耶律霁月聪明伶俐，玄机无相指又是纯指力功夫，方寸之间皆可施展，学起来进步神速，深得陈玄机喜爱，把她当做宝贝。又想着最好的弟子因为出色，树大招风，反而早死，所以对耶律霁月，一反常态，不让她轻易施展玄机无相指的功夫。
这个丫头，未来是要继承自己衣钵的，自然不想她出事。
他偷偷传授耶律霁月武功，叮嘱耶律霁月不要告诉别人。
耶律霁月守口如瓶，尚书府，除了父亲耶律元宜，其他人都蒙在鼓里。
当然，这也得益于耶律霁月生性机灵，她又是耶律元宜独生爱女，自幼所住的地方，较为清静，没有太多人打扰，方便她跟着师父学艺。
耶律霁月学了十年功夫，开始时，陈玄机一般每月来尚书府几天，因为他和耶律元宜是极好的故交，也可以掩人耳目。
后来，随着耶律霁月领悟力不断提升，自学能力大为加强，陈玄机减少来的次数，改成三月一次，传授口诀，教会她修炼的方法，便飘然而去。
最近两年，已经改成半年来尚书府一次。
这一次，陈玄机来尚书府，除了要考核查看宝贝弟子的武功进展，还因为他得到一条消息。
金主完颜亮派人在金国武学世家寻找武艺高强，长相又好的年轻女子，招入皇宫做嫔妃。
陈玄机何等人物，他跟魔宗宗主忘情一样，早已看出完颜亮使用一种邪门功夫，采阴补阳，修炼剑屠天下的无上霸意。
以前陈玄机只是冷眼旁观着，完颜亮以娶亲的方式，将宗族世家数十上百名女子招入皇宫，他是一国之君，别人敢怒不敢言。话说回来，这些女子，与他陈玄机有何相干？
陈玄机是金国四大宗门年龄最长的掌门人，早已看惯许多不平事，太多的血腥厮杀，太多的尔虞我诈，修炼得八风不动，心如枯槁。
但如今，完颜亮的眼睛瞄准武艺高强的女孩，陈玄机坐不住了。
大金国习武的女孩子也许不少，但练到自己宝贝徒儿耶律霁月这样的水准，那可是寥寥无几！
他可以想像，一旦耶律霁月进入完颜亮的视线，以完颜亮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嚣张性格和如今他的高强武功，自己的宝贝徒儿难免要落到此人手里。
当务之急，是要马上找到耶律霁月，躲过完颜亮的眼线和魔爪。
溜了几圈仍然不见弟子，陈玄机越发焦急，心头火起。
“耶律元宜，老匹夫，滚出来！”
身形如电，已经冲到耶律元宜的书房。
耶律元宜正在和儿子耶律王祥、几个将领谈论军务，如今，金国厉兵秣马，操练甚急。
猛可间，听到陈玄机怒气冲冲的喊声，顿时知道大事不好。
这段时间，一是陈玄机难觅踪迹，二来耶律元宜事情也不少，把女儿离开尚书府南下的事情，忘了告诉陈玄机。
“陈兄，尚书府谁惹你不高兴了，小弟赔罪！”耶律元宜脸上堆满笑容。
他和陈玄机是多年的好友，陈玄机又是女儿的授业恩师，语气间极为客气。
陈玄机难得出手，看上去像一个普通的种地老汉，但同为大金四大宗门的掌门人，对于眼前老人的实力，没有人比耶律元宜更清楚。
陈玄机进了书房，看见一群人，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耶律元宜岂会不知，叫人奉上茶，使个眼色，儿子、手下片刻功夫走得干干净净。
“霁月呢，在哪里？”陈玄机喝了一口茶，气也消了不少。开门见山问耶律元宜。
“陈兄，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霁月这丫头，一个月前，南下宋国，去了临安。”
“临安？霁月去临安干什么，和谁去的？”
耶律元宜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陈玄机听了以后也是叹气，自己的宝贝徒弟性子就是这样，一旦打定主意，牛也拉不回。
“南宋如今应该没有绝顶的高手，让去闯荡历练一番，也不是坏事，只是这丫头太顽皮，太冒失，如此大事，也不跟师父说一声。”陈玄机皱眉。
耶律元宜脸上也是苦笑，这个女儿不省心，还好，已经派遣弟子凌若虚和手下的高手移魂尊者跟随贺天申节使团南下，希望可以把女儿找到，带回来。
“本次使团当中，武艺最强的是谁？”
“魔宗二长老邪尊是明面上的领队高手，但魔宗大长老狂魔老人也暗地里南下。”
“不好！”陈玄机将刚喝下去的茶水一口喷出来。
“怎么了，陈兄？”耶律元宜大吃一惊。
“狂魔老人也去了南宋，临安？”
“对！”
“如果我所料不差，完颜亮正在修炼的采阴补阳的邪门功夫，就是出自狂魔老人！如果霁月在他面前施展出玄机无相指的武功，那就糟了！”
“为什么？”
“如今，皇上正在全国范围寻找武艺高强，年轻貌美的年轻女子充入后宫，作为嫔妃，实际上，是采撷这些女孩的先天真元，修炼剑屠天下无上霸意。”
耶律元宜一下子脸色阴沉，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的宝贝女儿成为金主完颜亮练功的药鼎！
“怎么办？”耶律元宜问。
“还能怎么办？准备快马，我要去临安！”
狂魔老人站在一个山崖边，思绪恍惚，耳边仿佛又响起战马的嘶喊声，刀光剑影，纷至沓来。
记忆是奇怪的东西，想记住的总是会忘记，想忘记的却不时浮上心头，像一根刺，不知道在某一刻，忽然刺痛你心。
如果可能，狂魔老人宁愿这一生都不要经历那一战，但是，若非那一战，又怎会有如今的狂魔老人呢。
那一战，刺碎了他的骄傲与虚荣，在他的心里留下抹不去的创伤和阴影。
一战以后，他再也无法修炼忘情刀诀！
再也不是大金的战神！
三十四年来，合上眼睛，那个人影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白色的盔甲，手里闪亮的长枪。
那一年，狂魔老人还不满三十岁，是大金年青一代第一人，也是魔宗宗主的大弟子。完颜忘情当时才十六岁，还是一个孩子。
他天资聪颖，立功无数，已经被师父认定为忘情刀诀的传人，魔宗下一代宗主。
金军大部已经开始撤离中原，他们大获全胜，将北宋两位皇帝、成百的后宫妃子、上千名文武百官，像牛羊一样驱赶着，回去上京。
马车里全是战利品，金银财宝，珍稀古玩，布匹丝绸，一车又一车，延绵十余里，一眼望不到边。
他踌躇满志，衣锦还乡，回家之后，就将顺利接过师父的衣钵。
他知道忘情刀诀的重要性，师父一次一次告诉过他。
探子来报，还有悍不畏死的小股宋军，尾随而来。元帅命令他断后，带领三千名精锐铁骑，给敌人迎头痛击。
于是，他在宋境多停留三个月，不断剿灭残余的宋人军队。
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仗，杀了多少宋军，他的战意提升到最强。
他以为，战场上自己再也不会失败，所有的部下也这么认为。
他是战神！他们是不败的军队。
可惜，他遇到了他。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才二十四岁的小将，名叫岳飞。身穿白色的铠甲，手里提着一杆锃亮的长枪。
他使出浑身解数，手中长刀对上岳飞的长枪，殊死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最后，他输了。岳飞的长枪刺中他的胸口，他跌落山崖。
厚重的铠甲保护了他，他没有死，昏迷两天以后，他挣扎着逃回金国。
三千铁骑，全军覆没。
第一次，他知道，这世间，有人比他更强。
无数回，他的脑海中出现那日的一战，一招一式，无比清晰。回忆的越多，他就知道，自己的失败是注定的。
他不是岳飞的对手。
但是，大金的战神怎么能败？
他整日喝着失意的苦酒，自暴自弃，无法从败给岳飞的阴影中走出来。
师父为了帮助他走出泥潭和阴影，与他数十次切磋。
最后，他告诉狂魔老人：“岳飞厉害的不是招法，而是他的招法中蕴含一种神奇的东西，难以名状，但千真万确存在。”
“什么东西？请师父明示。”
师父深深叹息，告诉他，古老传说，混沌初开，伴随着天地日月、山川江河、花草树木、牛羊鱼虫等自然物质，也诞生某些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的神妙气息。
它有个名称，浩然之气。
这种气息，随物赋形，因人而异，玄之又玄，普通人身上纵然有，却极为稀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亿万人当中，会有机缘巧合者，钟天地灵秀，大量承载这种气息。
这样的人，宛如人间的神祇，他们眼光远大，心志坚定，胸怀苍生，领袖群伦，仿佛是上天对人间的垂怜，专意派到人间的精灵。
“徒儿，败在岳飞手里，并不耻辱。”
“师父，是否有能够战胜浩然之气的东西存在？”
师父笑了，摇头，但接着又说。
“没有东西可以战胜浩然之气，但浩然之气附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总会有多有少，有纯有淡，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况且，天地大道，总是阴阳相随，黑白互见，也许剑屠天下的霸意，达至轮回境界，可以与之抗衡。或者，就是忘情刀诀的大圆满，圣剑不争的天人合一，但最终也不是抗衡，而是融通。”
万物简化为三，三简化为一，一变作无，变作道。
狂魔老人的心有了缺漏，自此再也无法修炼忘情刀诀。
三年以后，他看见师父在失望之下，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师弟，忘情。
大金需要一个新的战神，忘情成为又一个自己。
曾经属于他的风流，早已消散在尘埃中，化作烟云，看不出一丝痕迹。
“诚如师尊所言，败在你的手里，我不遗憾。”
“可惜你死了，否则我二人，定要好好喝上一杯酒。”
“我要告诉你，我找到一种方法，可以将剑屠天下修炼至无上霸意，达至轮回。”
“我真想看看，他能抗衡你的浩然之气吗？”
南来临安无故人，听说二十年前，岳飞死在风波亭，狂魔老人想去那地方。
“这丫头，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还不知道，耶律霁月早已从二龙山，跟着李问去了临安。
陈玄机有几个弟子，最得意的弟子死在完颜忘情手中，其余的，资质只是平平，未能完全领悟玄机门的玄机无相指，除了最小的弟子耶律霁月。
耶律霁月聪明伶俐，玄机无相指又是纯指力功夫，方寸之间皆可施展，学起来进步神速，深得陈玄机喜爱，把她当做宝贝。又想着最好的弟子因为出色，树大招风，反而早死，所以对耶律霁月，一反常态，不让她轻易施展玄机无相指的功夫。
这个丫头，未来是要继承自己衣钵的，自然不想她出事。
他偷偷传授耶律霁月武功，叮嘱耶律霁月不要告诉别人。
耶律霁月守口如瓶，尚书府，除了父亲耶律元宜，其他人都蒙在鼓里。
当然，这也得益于耶律霁月生性机灵，她又是耶律元宜独生爱女，自幼所住的地方，较为清静，没有太多人打扰，方便她跟着师父学艺。
耶律霁月学了十年功夫，开始时，陈玄机一般每月来尚书府几天，因为他和耶律元宜是极好的故交，也可以掩人耳目。
后来，随着耶律霁月领悟力不断提升，自学能力大为加强，陈玄机减少来的次数，改成三月一次，传授口诀，教会她修炼的方法，便飘然而去。
最近两年，已经改成半年来尚书府一次。
这一次，陈玄机来尚书府，除了要考核查看宝贝弟子的武功进展，还因为他得到一条消息。
金主完颜亮派人在金国武学世家寻找武艺高强，长相又好的年轻女子，招入皇宫做嫔妃。
陈玄机何等人物，他跟魔宗宗主忘情一样，早已看出完颜亮使用一种邪门功夫，采阴补阳，修炼剑屠天下的无上霸意。
以前陈玄机只是冷眼旁观着，完颜亮以娶亲的方式，将宗族世家数十上百名女子招入皇宫，他是一国之君，别人敢怒不敢言。话说回来，这些女子，与他陈玄机有何相干？
陈玄机是金国四大宗门年龄最长的掌门人，早已看惯许多不平事，太多的血腥厮杀，太多的尔虞我诈，修炼得八风不动，心如枯槁。
但如今，完颜亮的眼睛瞄准武艺高强的女孩，陈玄机坐不住了。
大金国习武的女孩子也许不少，但练到自己宝贝徒儿耶律霁月这样的水准，那可是寥寥无几！
他可以想像，一旦耶律霁月进入完颜亮的视线，以完颜亮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嚣张性格和如今他的高强武功，自己的宝贝徒儿难免要落到此人手里。
当务之急，是要马上找到耶律霁月，躲过完颜亮的眼线和魔爪。
溜了几圈仍然不见弟子，陈玄机越发焦急，心头火起。
“耶律元宜，老匹夫，滚出来！”
身形如电，已经冲到耶律元宜的书房。
耶律元宜正在和儿子耶律王祥、几个将领谈论军务，如今，金国厉兵秣马，操练甚急。
猛可间，听到陈玄机怒气冲冲的喊声，顿时知道大事不好。
这段时间，一是陈玄机难觅踪迹，二来耶律元宜事情也不少，把女儿离开尚书府南下的事情，忘了告诉陈玄机。
“陈兄，尚书府谁惹你不高兴了，小弟赔罪！”耶律元宜脸上堆满笑容。
他和陈玄机是多年的好友，陈玄机又是女儿的授业恩师，语气间极为客气。
陈玄机难得出手，看上去像一个普通的种地老汉，但同为大金四大宗门的掌门人，对于眼前老人的实力，没有人比耶律元宜更清楚。
陈玄机进了书房，看见一群人，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耶律元宜岂会不知，叫人奉上茶，使个眼色，儿子、手下片刻功夫走得干干净净。
“霁月呢，在哪里？”陈玄机喝了一口茶，气也消了不少。开门见山问耶律元宜。
“陈兄，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霁月这丫头，一个月前，南下宋国，去了临安。”
“临安？霁月去临安干什么，和谁去的？”
耶律元宜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陈玄机听了以后也是叹气，自己的宝贝徒弟性子就是这样，一旦打定主意，牛也拉不回。
“南宋如今应该没有绝顶的高手，让去闯荡历练一番，也不是坏事，只是这丫头太顽皮，太冒失，如此大事，也不跟师父说一声。”陈玄机皱眉。
耶律元宜脸上也是苦笑，这个女儿不省心，还好，已经派遣弟子凌若虚和手下的高手移魂尊者跟随贺天申节使团南下，希望可以把女儿找到，带回来。
“本次使团当中，武艺最强的是谁？”
“魔宗二长老邪尊是明面上的领队高手，但魔宗大长老狂魔老人也暗地里南下。”
“不好！”陈玄机将刚喝下去的茶水一口喷出来。
“怎么了，陈兄？”耶律元宜大吃一惊。
“狂魔老人也去了南宋，临安？”
“对！”
“如果我所料不差，完颜亮正在修炼的采阴补阳的邪门功夫，就是出自狂魔老人！如果霁月在他面前施展出玄机无相指的武功，那就糟了！”
“为什么？”
“如今，皇上正在全国范围寻找武艺高强，年轻貌美的年轻女子充入后宫，作为嫔妃，实际上，是采撷这些女孩的先天真元，修炼剑屠天下无上霸意。”
耶律元宜一下子脸色阴沉，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的宝贝女儿成为金主完颜亮练功的药鼎！
“怎么办？”耶律元宜问。
“还能怎么办？准备快马，我要去临安！”
狂魔老人站在一个山崖边，思绪恍惚，耳边仿佛又响起战马的嘶喊声，刀光剑影，纷至沓来。
记忆是奇怪的东西，想记住的总是会忘记，想忘记的却不时浮上心头，像一根刺，不知道在某一刻，忽然刺痛你心。
如果可能，狂魔老人宁愿这一生都不要经历那一战，但是，若非那一战，又怎会有如今的狂魔老人呢。
那一战，刺碎了他的骄傲与虚荣，在他的心里留下抹不去的创伤和阴影。
一战以后，他再也无法修炼忘情刀诀！
再也不是大金的战神！
三十四年来，合上眼睛，那个人影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白色的盔甲，手里闪亮的长枪。
那一年，狂魔老人还不满三十岁，是大金年青一代第一人，也是魔宗宗主的大弟子。完颜忘情当时才十六岁，还是一个孩子。
他天资聪颖，立功无数，已经被师父认定为忘情刀诀的传人，魔宗下一代宗主。
金军大部已经开始撤离中原，他们大获全胜，将北宋两位皇帝、成百的后宫妃子、上千名文武百官，像牛羊一样驱赶着，回去上京。
马车里全是战利品，金银财宝，珍稀古玩，布匹丝绸，一车又一车，延绵十余里，一眼望不到边。
他踌躇满志，衣锦还乡，回家之后，就将顺利接过师父的衣钵。
他知道忘情刀诀的重要性，师父一次一次告诉过他。
探子来报，还有悍不畏死的小股宋军，尾随而来。元帅命令他断后，带领三千名精锐铁骑，给敌人迎头痛击。
于是，他在宋境多停留三个月，不断剿灭残余的宋人军队。
他不知道打了多少仗，杀了多少宋军，他的战意提升到最强。
他以为，战场上自己再也不会失败，所有的部下也这么认为。
他是战神！他们是不败的军队。
可惜，他遇到了他。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才二十四岁的小将，名叫岳飞。身穿白色的铠甲，手里提着一杆锃亮的长枪。
他使出浑身解数，手中长刀对上岳飞的长枪，殊死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最后，他输了。岳飞的长枪刺中他的胸口，他跌落山崖。
厚重的铠甲保护了他，他没有死，昏迷两天以后，他挣扎着逃回金国。
三千铁骑，全军覆没。
第一次，他知道，这世间，有人比他更强。
无数回，他的脑海中出现那日的一战，一招一式，无比清晰。回忆的越多，他就知道，自己的失败是注定的。
他不是岳飞的对手。
但是，大金的战神怎么能败？
他整日喝着失意的苦酒，自暴自弃，无法从败给岳飞的阴影中走出来。
师父为了帮助他走出泥潭和阴影，与他数十次切磋。
最后，他告诉狂魔老人：“岳飞厉害的不是招法，而是他的招法中蕴含一种神奇的东西，难以名状，但千真万确存在。”
“什么东西？请师父明示。”
师父深深叹息，告诉他，古老传说，混沌初开，伴随着天地日月、山川江河、花草树木、牛羊鱼虫等自然物质，也诞生某些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的神妙气息。
它有个名称，浩然之气。
这种气息，随物赋形，因人而异，玄之又玄，普通人身上纵然有，却极为稀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亿万人当中，会有机缘巧合者，钟天地灵秀，大量承载这种气息。
这样的人，宛如人间的神祇，他们眼光远大，心志坚定，胸怀苍生，领袖群伦，仿佛是上天对人间的垂怜，专意派到人间的精灵。
“徒儿，败在岳飞手里，并不耻辱。”
“师父，是否有能够战胜浩然之气的东西存在？”
师父笑了，摇头，但接着又说。
“没有东西可以战胜浩然之气，但浩然之气附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总会有多有少，有纯有淡，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况且，天地大道，总是阴阳相随，黑白互见，也许剑屠天下的霸意，达至轮回境界，可以与之抗衡。或者，就是忘情刀诀的大圆满，圣剑不争的天人合一，但最终也不是抗衡，而是融通。”
万物简化为三，三简化为一，一变作无，变作道。
狂魔老人的心有了缺漏，自此再也无法修炼忘情刀诀。
三年以后，他看见师父在失望之下，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师弟，忘情。
大金需要一个新的战神，忘情成为又一个自己。
曾经属于他的风流，早已消散在尘埃中，化作烟云，看不出一丝痕迹。
“诚如师尊所言，败在你的手里，我不遗憾。”
“可惜你死了，否则我二人，定要好好喝上一杯酒。”
“我要告诉你，我找到一种方法，可以将剑屠天下修炼至无上霸意，达至轮回。”
“我真想看看，他能抗衡你的浩然之气吗？”
南来临安无故人，听说二十年前，岳飞死在风波亭，狂魔老人想去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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