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椅仔姑与收惊
听到这个比喻，赵侦心中有些沉重：“我现在就像对方砧板上的鱼肉？”
“对于鬼物来说，平常人也就是鱼肉罢了。”周大姑神情凝重，“就算是我们这些法师，对鬼物也要慎重以对。”
“通常而言，面对中邪者，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找到根源，然后与对方谈判，以消除对方的怨气，免得在怨气未消时激怒对方。”
周胖子瞪大眼睛：“我们要把她……把她请来，直接和她谈判？”
周大姑没好气道：“按照阿侦说的，那东西凶得很，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杀阿侦的情形下，贸然把对方请来，万一激怒了对方，你说怎么办？”
听到这话，周胖子面露失望，嘀咕道：“不能直接弄死对方？法师也太没用了……”
“没用？”周大姑一巴掌拍在周胖子的后脑勺上，“你以为和你打游戏一样？看见邪祟，闭着眼冲上去搞一套连招，对方就灰飞烟灭了？”
周胖子缩了缩脑袋：“法师……法师不就是打怪的？”
“打怪？见着怪就打？”周大姑无语道，“你以为我是三奶夫人本尊？”
“拜托欸，你大姑我只不过是区区凡人一个，要是不心怀敬畏，早就升天了，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给你们解决撞邪的事情？”
咳嗽两声，赵侦皱眉问道：“大姑有什么办法？”
“别急。”周大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没到，你们先坐下，喝杯茶再说。”
赵侦只能依言坐下来喝茶。
大概过了半小时，周大姑的两个徒弟带着一些东西来到了周大姑的家里。
两人皆是女性。
年轻的看起来二十几岁，相貌普普通通，但是肤色很白，双眼很亮。
年长的三十出头，是个普通的妇女。
周大姑吩咐两人把东西送到后堂的一个房间里，继续端坐喝茶。
又过了十几分钟，她再次看了看手表，然后起身道：“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赵侦与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周胖子起身跟在了周大姑的身后，进入了一间小屋。
房间正对着门的墙上只有一个玻璃小窗，窗外是一颗茂盛的大树，遮挡住了光线，使小屋显得有些阴森。
屋子内空空荡荡，只在中间摆放着一张矮小的竹椅，竹椅上则是一套女童的衣服。
在竹椅旁边放着一个旧式的竹篮，里面有水果、剪刀、尺，以及其它一些东西。
一见这些东西，周胖子便惊讶道：“大姑，你们要请椅仔姑？椅仔姑不是在八月十五才能请吗？”
这是请椅仔姑的仪式必备的一些物件。
看见竹椅的刹那，赵侦也下意识地想起了椅仔姑。
传言椅仔姑是被嫂嫂家暴虐待至死的三岁女童，因死时仍坐于竹椅上，故为后人唤作椅仔姑。
椅仔姑身死之后化作亡灵，常被各类人以类似扶乩方式用椅子向她问事求卜，据说非常灵验。
关椅仔姑的仪式在这里非常流行，风靡程度不下于笔仙。
即使不大关心这些民俗的赵侦也十分了解椅仔姑的仪式，但他从未参与过关椅仔姑的仪式，这次尚是首次。
“阿侦中邪中得莫名其妙，连怎么中的邪都不知道，那我们只能强行把椅仔姑请来问一问。”
周大姑走到房子正对着门的一面墙壁前，揭开一块盖着什么的黑布，露出里面的一个香炉，还有后面的类似灵位的木牌。
她神情肃穆地点燃了一张符纸，以双指夹符，在木牌前沿着特定的轨迹划了划，随后将之扔进了香炉中。
等到符纸燃烧殆尽，周大姑才转身对她的两个徒弟道：“可以开始了。”
她的徒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
听到周大姑的话，两人没有任何迟疑，径直走到竹椅旁边，分别抓住一个椅脚，将竹椅抬了起来。
那年轻弟子闭上双眼，以清脆的声音开口念诵：“椅仔姑、椅仔奴，请你三姑来坐土，土土椅，绣莲花、莲花子，今年姑仔是几岁？”
“三岁三，穿白衫，黑领罩，白手巾仔，绣腰包……荖藤叶，好食嘛分你食，分你三姑来就身。”
椅子没有反应，但是屋子内却更为阴森。
“有点吓人……”周胖子哆嗦了一下，向赵侦身边走了一步。
赵侦向四处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屋子内变得十分阴冷。
“椅仔姑、椅仔奴，请你三姑来坐土，土土椅，绣莲花、莲花子，今年姑仔是几岁？三岁三……”
第二遍念诵到这里戛然而止。
一声孩童的清脆“咿呀”声隐约响起。
那一张被举到半空的竹椅突兀向下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坐在了上面。
然后上面摆放着的童装直挺挺地竖起，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小人穿上了衣服。
衣服下面的裤腿一动又一动，充满了童趣。
即使看不清坐在上面的椅仔姑，赵侦也能想着她是大致是以什么姿态坐在了竹椅上。
“我靠，真请来了！”
周胖子被吓得缩成了一团，从赵侦的肩膀上露出两只小眼睛，恐惧又好奇地看向那张在空中晃动的竹椅。
周大姑的两个徒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在椅子下沉后就像木桩一样站在了原地，没有丝毫动弹……
神情严肃的周大姑走到椅子前，看着椅子说道：“我问你答，椅子点一下为是，点两下为否。”
她一说话，椅子顿时安静下来，好像上面的椅仔姑注视在了她的身上，等着她的问题。
赵侦和周胖子屏息以待。
周大姑指向赵侦，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他遇上的邪祟，是最近才缠上他的？”
椅子偏移了两下，是否定的回答。
周大姑再问：“那邪祟很早就缠上了他？”
椅子脚点了一下。
赵侦皱眉。
他本来以为那个穿着旗袍的女鬼和和谢亚理的仪式异变有关。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周大姑用椅仔姑占卜过许多次，即使椅仔姑无法说话，他也能根据椅仔姑的反馈，猜测出椅仔姑的大致意思，将问题的范围迅速缩小。
思考了一会儿，周大姑沉声问道：“那东西是在他出生时，甚至出生前，就缠上了他？”
竹椅点了一下，表示肯定。
听到这儿，赵侦心中的疑惑更大。
在他出生时，那女鬼是怎么缠上他的？
而且，那女鬼要是一开始就缠着他，为什么能跟着他去到那个似真似幻的世界？
周大姑接着问道：“对方缠上他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而是与他的祖辈的因果有关？”
竹椅晃动了一下。
终于有了眉目，周大姑心下略松，继而问道：“以他的父亲徐正阳为第一辈，他的爷爷为第二辈，由此类推，这段因果与第几辈有关？”
竹椅静止了一下，然后开始点动。
一下。
两下。
三下。
“曾祖父……”
周大姑又问：“东南西北分别为一二三四，他想要解决问题应该去向哪一个方向？”
竹椅连点三下后静止不动。
周大姑还要说话。
忽然“啪”的一声，竹椅无故裂成两半，向下掉落……
“对于鬼物来说，平常人也就是鱼肉罢了。”周大姑神情凝重，“就算是我们这些法师，对鬼物也要慎重以对。”
“通常而言，面对中邪者，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找到根源，然后与对方谈判，以消除对方的怨气，免得在怨气未消时激怒对方。”
周胖子瞪大眼睛：“我们要把她……把她请来，直接和她谈判？”
周大姑没好气道：“按照阿侦说的，那东西凶得很，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杀阿侦的情形下，贸然把对方请来，万一激怒了对方，你说怎么办？”
听到这话，周胖子面露失望，嘀咕道：“不能直接弄死对方？法师也太没用了……”
“没用？”周大姑一巴掌拍在周胖子的后脑勺上，“你以为和你打游戏一样？看见邪祟，闭着眼冲上去搞一套连招，对方就灰飞烟灭了？”
周胖子缩了缩脑袋：“法师……法师不就是打怪的？”
“打怪？见着怪就打？”周大姑无语道，“你以为我是三奶夫人本尊？”
“拜托欸，你大姑我只不过是区区凡人一个，要是不心怀敬畏，早就升天了，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给你们解决撞邪的事情？”
咳嗽两声，赵侦皱眉问道：“大姑有什么办法？”
“别急。”周大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没到，你们先坐下，喝杯茶再说。”
赵侦只能依言坐下来喝茶。
大概过了半小时，周大姑的两个徒弟带着一些东西来到了周大姑的家里。
两人皆是女性。
年轻的看起来二十几岁，相貌普普通通，但是肤色很白，双眼很亮。
年长的三十出头，是个普通的妇女。
周大姑吩咐两人把东西送到后堂的一个房间里，继续端坐喝茶。
又过了十几分钟，她再次看了看手表，然后起身道：“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赵侦与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周胖子起身跟在了周大姑的身后，进入了一间小屋。
房间正对着门的墙上只有一个玻璃小窗，窗外是一颗茂盛的大树，遮挡住了光线，使小屋显得有些阴森。
屋子内空空荡荡，只在中间摆放着一张矮小的竹椅，竹椅上则是一套女童的衣服。
在竹椅旁边放着一个旧式的竹篮，里面有水果、剪刀、尺，以及其它一些东西。
一见这些东西，周胖子便惊讶道：“大姑，你们要请椅仔姑？椅仔姑不是在八月十五才能请吗？”
这是请椅仔姑的仪式必备的一些物件。
看见竹椅的刹那，赵侦也下意识地想起了椅仔姑。
传言椅仔姑是被嫂嫂家暴虐待至死的三岁女童，因死时仍坐于竹椅上，故为后人唤作椅仔姑。
椅仔姑身死之后化作亡灵，常被各类人以类似扶乩方式用椅子向她问事求卜，据说非常灵验。
关椅仔姑的仪式在这里非常流行，风靡程度不下于笔仙。
即使不大关心这些民俗的赵侦也十分了解椅仔姑的仪式，但他从未参与过关椅仔姑的仪式，这次尚是首次。
“阿侦中邪中得莫名其妙，连怎么中的邪都不知道，那我们只能强行把椅仔姑请来问一问。”
周大姑走到房子正对着门的一面墙壁前，揭开一块盖着什么的黑布，露出里面的一个香炉，还有后面的类似灵位的木牌。
她神情肃穆地点燃了一张符纸，以双指夹符，在木牌前沿着特定的轨迹划了划，随后将之扔进了香炉中。
等到符纸燃烧殆尽，周大姑才转身对她的两个徒弟道：“可以开始了。”
她的徒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
听到周大姑的话，两人没有任何迟疑，径直走到竹椅旁边，分别抓住一个椅脚，将竹椅抬了起来。
那年轻弟子闭上双眼，以清脆的声音开口念诵：“椅仔姑、椅仔奴，请你三姑来坐土，土土椅，绣莲花、莲花子，今年姑仔是几岁？”
“三岁三，穿白衫，黑领罩，白手巾仔，绣腰包……荖藤叶，好食嘛分你食，分你三姑来就身。”
椅子没有反应，但是屋子内却更为阴森。
“有点吓人……”周胖子哆嗦了一下，向赵侦身边走了一步。
赵侦向四处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屋子内变得十分阴冷。
“椅仔姑、椅仔奴，请你三姑来坐土，土土椅，绣莲花、莲花子，今年姑仔是几岁？三岁三……”
第二遍念诵到这里戛然而止。
一声孩童的清脆“咿呀”声隐约响起。
那一张被举到半空的竹椅突兀向下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坐在了上面。
然后上面摆放着的童装直挺挺地竖起，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小人穿上了衣服。
衣服下面的裤腿一动又一动，充满了童趣。
即使看不清坐在上面的椅仔姑，赵侦也能想着她是大致是以什么姿态坐在了竹椅上。
“我靠，真请来了！”
周胖子被吓得缩成了一团，从赵侦的肩膀上露出两只小眼睛，恐惧又好奇地看向那张在空中晃动的竹椅。
周大姑的两个徒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在椅子下沉后就像木桩一样站在了原地，没有丝毫动弹……
神情严肃的周大姑走到椅子前，看着椅子说道：“我问你答，椅子点一下为是，点两下为否。”
她一说话，椅子顿时安静下来，好像上面的椅仔姑注视在了她的身上，等着她的问题。
赵侦和周胖子屏息以待。
周大姑指向赵侦，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他遇上的邪祟，是最近才缠上他的？”
椅子偏移了两下，是否定的回答。
周大姑再问：“那邪祟很早就缠上了他？”
椅子脚点了一下。
赵侦皱眉。
他本来以为那个穿着旗袍的女鬼和和谢亚理的仪式异变有关。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周大姑用椅仔姑占卜过许多次，即使椅仔姑无法说话，他也能根据椅仔姑的反馈，猜测出椅仔姑的大致意思，将问题的范围迅速缩小。
思考了一会儿，周大姑沉声问道：“那东西是在他出生时，甚至出生前，就缠上了他？”
竹椅点了一下，表示肯定。
听到这儿，赵侦心中的疑惑更大。
在他出生时，那女鬼是怎么缠上他的？
而且，那女鬼要是一开始就缠着他，为什么能跟着他去到那个似真似幻的世界？
周大姑接着问道：“对方缠上他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而是与他的祖辈的因果有关？”
竹椅晃动了一下。
终于有了眉目，周大姑心下略松，继而问道：“以他的父亲徐正阳为第一辈，他的爷爷为第二辈，由此类推，这段因果与第几辈有关？”
竹椅静止了一下，然后开始点动。
一下。
两下。
三下。
“曾祖父……”
周大姑又问：“东南西北分别为一二三四，他想要解决问题应该去向哪一个方向？”
竹椅连点三下后静止不动。
周大姑还要说话。
忽然“啪”的一声，竹椅无故裂成两半，向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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