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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祸不单行(上)

    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正所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玄清观方遭横祸,如今又遭奸人陷害,也不知何时才能拨云开雾见光明。

    今个儿是大年初一,本该欢欢喜喜的过年,但玄清观中却是冷冷清清。

    若不是云阳宗在在四十里铺出了事情,这时韩来玉一行早便到了玄清观。

    云阳宗的那几个弟子,确实是死在寒溟谷的寒溟真气之下,寒溟真气天下仅此一家,寒溟谷想赖也赖不掉的。

    尹君正的心里也是有苦难言,想当年是他对不起清珺,也对不住寒溟谷,自己习武成痴,一心想着练功,却没想到一闭关竟酿成了大错叫自己后悔终生。

    想想当初自己有清阳诀在身,却不满足,贪心去修炼寒溟神功,不仅是酿成了大错,自己的报应也是跟着就来了。

    尹君正死士陷入回忆:“青阳诀本是世间至阳,而寒溟神功又是至阴,当日清珺将寒溟神功授予自己,初练之时确是功力大增,之后便迷上了这神功,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清珺即要产子,但自己还沉浸在寒溟神功之中,最终酿成大错,不管说什么错的终归是自己。

    清珺死后报应也便来了,至阴至阳之功集于一身,这人又怎能受得了?以至阴阳失调连个子嗣都不曾再有,这不是报应又是什么?

    但是大错已成,看来想要解开了此中之节却不那般容易。”

    现今泰然真人与陈建州的事情还未曾落下帷幕,云阳宗便又在四十里铺出了事。

    但天下英雄即已要到了崆峒山了,韩涞玉怎会允许半途而废,更何况他还有备而来。

    “韩掌门,岂料今日出了这等事儿,崆峒我怕是去不得了,需得去寻得徐大先生才是。”

    其实韩涞玉本也希望云阳宗去不了崆峒山,这样自己的计划多半能事半功倍,想到此处他直觉得是天在助他。

    “尹宗主即可放心的去,韩某人如若碰到了徐大先生,自也会向他为云阳宗讨个公道。”

    尹君正也是没得办法,他本想什么时候碰到了徐达再去做个解释,但他心里也清楚,清珺那事,又怎是能解释清楚的?

    可没成想,眼下便已经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如再不去寻到徐达,只怕积怨越来越深,一发不可收拾。

    但他又着实放心不下玄清观,那日无为真人连同尘羽走后,他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

    尹君正便找了个由头,将灵隐派的吕华荣吕掌门叫到了一旁。

    吕华荣便是玉玲珑与白如霜的师兄,不到五十的年纪。

    云阳宗与灵隐派的关系自不必说,乃是宗亲。现今出事,尹君正也只能托付于吕华荣。

    “吕师兄,现今我赶不到玄清观去,但我觉的泰初与陈建州二人之死绝不简单,若是玄清观有难还请师兄出手相助。”

    就是尹君正安排再周密,他也绝不会想到,此次没有同去玄清观,却是留下了好大的祸患!

    吕华荣是现今灵隐派的掌门,一套翻云掌颇是了得。

    他自明白,玄清观对云阳宗来说,不仅仅是百年交好。

    两家互成犄角那是唇齿之交,一门有难另一派定当全力以赴驰援。

    江湖上不管是正派还是魔道,若想动的其一家,都是万万不能。

    “君正放心便是,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定当尽力而为的。”众人互道珍重就此分道扬镳,韩涞玉一行向崆峒开拔。

    韩涞玉一刻不停,率领着众人,方过午时便到了崆峒山脚之下。

    韩涞玉止住了队伍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不能就这般上了山,需得先有人上山递了拜帖,若这般浩浩荡荡上了玄清观,如若冤枉了好人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妥。”

    众人只觉得韩涞玉办事稳妥,想的周到,确有盟主之风。

    韩涞玉当即着人取来了纸笔写了拜帖,交由其子韩飞去送。

    韩飞一路飞奔上了崆峒山,没用半个时辰便到了玄清观,但却见玄清观观门紧闭,冷清的紧,便上前叩门。

    玄清观的弟子开了门,韩飞将拜帖交予玄清弟子,便在山门前相候。

    一炷香功夫,便见尘羽出了观门,见到了韩飞微一拱手说道:“不知前日方别韩少门主,少门主此即不在泰山之上打点英雄会,怎会来到崆峒?”

    韩飞自是递了拜帖,那贴上也是写的清楚,再说韩飞也不会相信,玄清观会不知道众人要打泰山来了玄清观。

    这几日尘羽便一直烦躁不安,自不会给韩飞好脸色。

    韩飞却也不往心里去,笑了笑说道:“羽师兄拜帖我即已送到,众位英雄豪杰即可便会上山,还望羽师兄多多保重。”

    说完哈哈一笑,也不待尘羽搭话便转身下山。直将尘羽气的,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韩飞下山,回禀韩涞玉:“父亲我已将拜帖送上,但是这...”

    韩涞玉见韩飞说话吞吞吐吐:“你堂堂七尺男儿,有话便说在当下,天下英雄在此,你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是,爹爹,可孩儿方才将拜帖送上了山,并未见到无为真人,是尘羽接的拜帖,孩儿见尘羽师兄似是对咱们到来甚是不快,冷嘲热讽了孩儿一番!”

    韩涞玉还未说的什么,金刀门的陈建忠先跳将出来,喝道:“好匹夫,天下英雄为了查明泰初真人与我兄弟的冤情,生怕冤枉了他们,方才不远千里而来。

    这干牛鼻子接了英雄令不来迎接,竟还如此跋扈?果然,牛鼻子忒也不通情理!”

    此话方一出口,又觉的甚是不妥。现如今泰山派的泰然真人与一干弟子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自己岂非是将人家一起骂了。

    于是忙偷眼观瞧泰然真人那边,见泰然真人未有不快之色,才舒了口气。

    陈建忠继续说道:“管他们高不高兴,咱们自是来了,便需上山问个清楚。”

    众英雄也是在交头接耳,仿佛对玄清观这般作为甚是不快。

    你既是心中无鬼,那便怪十里相迎才是,毕竟大家伙来到此处,是为了洗脱你们的嫌疑,难不成玄清观当真有鬼?

    只是他们怎知玄清观方才经历了一场,灭门的灾祸!

    这晌已经有人吆喝着要杀上玄清观,韩涞玉赶忙冲着众人摆摆手:“大家听韩某人一言!”

    等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韩涞玉接着说道:“咱们即是来了,那定是要上山对峙个明白的。既然咱们拜帖也送了,不论玄清观欢迎,还是不欢迎,对峙总是少不得。

    诸位且随老五上山,为上清观和金刀门讨一个公道说法。”

    方一说完,便有人带头喊了上山,众人再也不等,一起向山上奔去,个个势如猛虎一般。

    韩涞玉话里话外,已经认定了玄清观就是凶手,实在杀人诛心!

    玄清观中,无为真人自接到了拜帖,心里便咯噔一下,心想来的好快。

    本是接到云阳宗的密报,说他们明日才到,不成想今日便来了,显然是来者不善。

    无为赶忙叫尘羽将门人都召集了起来,众门人也是义愤填膺。

    如若此今是魔道来攻,大家伙拼个你死我活,但既然都是武林同道,又为何这般不留情面?

    无为真人让众人都到了山门前的八卦台站妥,尘云却也非去不可,本是要将他留在惊鸿居,但尘云却说:“泰山上来的这些人妄称名门正派,这晌分明是兴师问罪哪里是前来辩驳,我即是玄清观弟子,怎能畏首畏尾屈与众弟子之后?”

    现今玄清观所有还活着的人,此时都跟在了无为真人身后,一人不落都到了在八卦台。

    大家伙肃身而立,恭候那些个英雄好汉上得山来!

    韩涞玉等人方过了落剑坡,便见着无为真人站在最前,众玄清弟子站在无为的身后,却只有七八十人。

    众人登山之时还在叫嚷,但当看到了无为真人却都闭了嘴。

    韩涞玉也放慢了步子,领着众人来到八卦台前,韩涞玉一步跃上八卦台,其他几个掌门也是上了八卦台,余下众人则站在台下。

    到了八卦台,韩涞玉便四下打量,显然是在找什么人,可看他的脸色,显然没有找到。

    一时间韩涞玉也自觉有些失态,尴尬的笑了两声,上前一步,拱手道:“无为真人今日我等不请自来,擅闯崆峒实数无奈。

    却也是为了查一桩公案,还望真人休要见怪。”

    无为真人听后:“无量天尊,那日与韩掌门匆匆一别,不知韩掌门说的是哪一桩公案,竟是查到了玄清观头上?”

    韩涞玉还没有说话,这次确实泰然真人站出来。

    泰然真人向无为真人施了一揖,也是先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无为道兄,泰然这厢有礼!鄙师弟与金刀门的陈建州陈大侠,日前在长安城近郊遭贼人所害。

    少阳门韩掌门,发了英雄帖,广集天下英雄,来断这一桩公案。

    本也是想还我们一个公道还江湖一分清明,但现今却有证据指到了道兄这里。

    我们本是不敢来扰,这事却还牵扯了万仙楼的夏掌门与穆仁义穆大侠了,不得以才来到玄清观,事关几家清誉,还望道兄海涵。”

    无为真人对泰然真人态度便缓和许多,泰然真人乃是泰山上清观的观主,为人正直,又都是道门中人,自然要客气些。

    “原来是泰然师弟,咱们同属道门中人,泰初师弟与陈建州大侠遇害一事,贫道也是心痛不已。

    此事乃即与道门相干,我本该是去到泰山出一份力,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但奈何玄清观中中糟了变故,哎…全因无为执教无方…此事不提也罢。

    今日既然众位英雄说是有了证据,我玄清观有了嫌疑,可不知证据何在?

    我玄清观自立派以来,皆是本分修道,怎会去做那魔道中事?

    修道之人讲究的是修身养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与上清观和金刀门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怎会去做了害人的勾当?”

    众人觉得无为说的也是颇有道理,但韩涞玉心里却是一紧,心中暗想:“无为老道什么意思?说什么执教无方,难不成是那人败露了不成?

    也不对,如若那人败露了,无为自然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对峙,那玄清观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

    一时间韩涞玉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无为真人说的是,但是现在却有了线索,若不然我们又怎会擅来崆峒山,再说现在这世道,都是人心都隔着肚皮。

    我们来的路上还出了一桩大事,寒溟谷也是名门正宗,但云阳宗的几个弟子不还是被寒溟谷的徐达杀了?”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又觉得韩涞玉说的也是颇有道理,一切都是空口无凭,不管是什么事情那还是要讲真凭实据的。

    但有些人却皱起了眉头,觉得韩掌门也忒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些。

    尤其是贾晧越发的反感这老头,他觉得韩涞玉开英雄会,像是非得要挑些事才算完。

    韩涞玉接着说道:“泰然真人说的不假,咱们既是来了崆峒山,那自是有些证据的,泰初真人与陈建州大侠的尸身都是长生殿流苏仙子所验,其中不会有差,当然大家伙也是不会冤枉了好人。”

    尘羽已然要发作,韩涞玉话里话外早已认定玄清观便是凶手,无为真人却是拦住了尘羽等一众义愤门众。

    无为真人看了看流苏仙子拱手说道:“仙子别来无恙,如是仙子验的尸首,找了证据,那贫道自是无话可说!

    不过还请仙子能将其中证据说了出来,贫道方能心服口服。”

    再看流苏仙子此时竟甚是尴尬,天下都知玄清观与长生殿不合,但那也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流苏仙子便是当年长生殿挽辞圣女的师姐,当年尘云与挽辞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如若不是因为那档子事情,说不得现在长生殿的掌门便不是她,而是她师妹挽辞。

    多年前听挽辞同她讲玄清观时流苏仙子便知道玄清观绝非奸佞之派,今次的事情流苏仙子也是就事论事,从未曾想过要诘难玄清观。

    当着天下英雄实得说出实情,流苏仙子向无为真人说道:“真人我也是根据,两人的死况方才才推断的,请真人勿怪。”接着便将先前的推断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流苏仙子所言,却是万仙楼的夏掌门先跳了出来,咋呼一声:“弄啥来,上月俺在河南平顶山未曾下过山,如若大家伙不相信,可以去平顶山打听打听。

    上月冬至三日,俺是亲自为百姓施了三天地粥,平顶山离着长安有一千多里地,俺可能嘞,从平顶山能一剑杀到了长安城?

    若不是要当面对峙,大过年的俺又来这崆峒山受这鸟气?”操持着一口豫呛,说完气便不再多言。

    话糙理不糙,这就是最有力的不在场证据。

    泰初真人与陈建州两人却是在冬至前一天才遭的害,夏掌门若想要杀人,那得会分身之术才成,若不然就是驭剑千里,取人性命,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可能的。

    万仙楼的夏掌门说完当即便没了嫌疑。

    云南穆家的穆仁义便又站了出来说道:“大家伙都知道我们穆家虽无门无派,但却是江湖世家,在下胞弟与泰初真人,陈建州大侠都是万字头下的门客。

    既然今日万字头的朋友也来了,那穆某人就想问一句万字头的朋友,梅山三位大侠,平日里我胞弟与泰然真人与还有陈建州大侠之间可有间隙不和?”

    说着看向人群寻那梅山三俊,但却没有看着。

    穆仁义便又大声说道:“不知梅山三位大侠可否在当场?”

    这才听到人群中有人喊道:“在这呢在这呢!”

    就见八卦台下的人群中挤出了三人,这三人便是梅山三俊,长得竟一般的模样。

    虽叫三俊但这三人身高许有六尺上下,头大身小,便像几个大头娃娃,三人皆是穿着一样的土黄色长袍。

    别看梅山三俊生得这般的模样,可谓人不可貌相,三人身上的功夫却是没人敢去小瞧。

    三兄弟一向同进同出,梅老大专取敌人首级,梅老二专攻敌人上盘,梅老三则专攻下盘,不管敌人是一人还是十人,三兄弟那都是并肩子上。

    动起手来就好像是一人生了六腿六臂一般着实难缠,这三人长相虽残,心智却是不残,生成这般模样却是偏偏又爱慕虚荣,最恨别人取笑了他们。

    便不大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登台上面,故没有上的八卦台。

    三人一跃上了八卦台,还未曾开口,尹子陌竟噗的一声笑了。

    她不曾行走江湖,确实不知道旁人见了这梅山三俊连正眼都不敢去瞧,谁又敢笑。

    青竹赶忙的将子陌向后拉了拉,梅山三俊脸色一红,是听到了有人在取笑他们。

    三人撇头看向子陌怒目而视,但在天下英雄面前发作,岂不更叫人耻笑。当下便憋红了脸,当是没有听见。

    此人三兄弟在八卦台,众人实在是分不清楚,哪个是梅老大,谁又是老二老三。

    只等其中一人抱拳说话,众人才知道这说话之人定是梅老大,错不了。

    只见梅老大清了清嗓门:“今次泰初真人与建州遇害,我们万字头也一直在找真凶。不瞒诸位我等即同在万字头门下当差,大家伙自也是同门师兄弟一般。”

    说着看向穆仁义,继续说道:“仁杰兄弟同泰初真人还有建州凶的关系一向最是要好,尤其是与建州,平日里总也形影不离。

    这次两人遇害,仁杰也最是伤心了,若说是穆家的人做的,我们是怎的也不会相信的。”

    说完看向穆仁义,穆仁义向着梅山三俊拱了拱手,算是答谢方才三人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