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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异域天姿

    此即一点红王潇正享受冰火两重天,寒溟神功与青阳决乃是天下间最霸道的功夫,一阴一阳。

    寒溟真气是尹君正学自赵清珺传他的寒溟神功,青阳诀练至高深之处则是真焱气,一阴一阳两种真气此时在一点红筋脉中游走。

    他只觉得一会如受三味真火炙烤,一会又如坠入九幽绝域,实在叫人难以抵受,更别说再与尹君正接着打。

    一点红惊骇之余,便又回想起往日种种,心中恨意直将小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此次他被派来,确实是要寻云阳宗的风鸟诀。

    一点红王潇,好端端的合欢门的掌门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说来话长,原来一点红一向作恶多端,自十多年前,他成名不久便做下了许多大案,采花贼一向是最不受待见,人人得而诛之。

    耐何他又偏偏的不光采花,还嗜杀成性,奸污了人家姑娘,还一律杀了不留活口。

    用他的话说,人都被他糟蹋了,再活在世上岂不受人指点,还不如顺道送上一程,他自己倒觉得自己还是在做善事一般。

    一点红连犯几桩大案,终是犯了众怒,被武林中人联合围堵。

    眼见在中原混不下去,便挺而走险,逃到了苗疆之地。

    一点红本以为苗疆之地尚未开化,只要不去招惹鬼方宫的人,自己的功夫到了那里称王称帝自不费吹灰之力。

    省的在中原腹地,整日里过街老鼠一般,施展不来拳脚。

    自己逃出去几年,待合欢功大成,再杀回中原,到时将一干仇人都斩杀殆尽,岂不快哉。

    他知道苗疆之地有赤人之国,名鬼方,鬼方宫的名头也是大的紧。

    单夺魄蛊便能叫天下英雄闻之色变,自不会去找不痛快,便逃到了鬼方邻地土方。

    土方之人却是蒙昧无知的多,有些偏远之地的土民竟是茹毛饮血,与兽杂居,不知礼仪。

    他不能想象,未开化的苗疆之地,怎会出了鬼方宫这等门派,能三番五次的杀入中原腹地,使得中原武林岌岌可危,更甚之现在九州有些地方竟已谈苗色变。

    一点红初入江湖之时正直鬼方宫作乱数十年后,他自是没有尝到鬼方宫的厉害。便就小瞧了鬼方宫。

    但是经历过鬼方之乱的江湖宿老却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近百年间鬼方宫三次入侵中原武林。鬼方宫地处苗疆,便与蜀地相邻,过了蜀地江阳,便是鬼方宫的地界。

    鬼方宫初入中原之时,中原武林自是不曾将他们放在眼里,中原之地一向以泱泱上国自居,怎会惧怕了未曾开化的苗疆土人。

    起初鬼方来犯,中原武林都是各自为战,不屑于联手。

    等着死伤惨重,大家伙才回过味来,鬼方宫之人武功诡异,善使蛊毒,赤人都是身着兽皮,戴了恶鬼的面具,悍不畏死。

    最叫中原诸派接受不了的,是今日死了的人不论敌我,过的几日竟又生龙活虎,可上阵厮杀。

    只是活了之后,六亲不认,亦有生食人肉着实恐怖,一时便将中原各派吓破了胆。

    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说鬼方宫中,是阎王殿来的恶鬼,打不死杀不绝。

    尤其鬼方宫主,更是生有两面四臂,有驱神御鬼之能,无人能敌。

    其实只是中原武林不曾见过蛊毒之术,一时吓破了胆。

    鬼方宫短短数月竟是拿下了中原武林的半数门派。

    后来眼看就要杀到崆峒山,云阳宗才出面联合了众武林门派,抵住了鬼方宫。

    后来也渐渐摸索出鬼方宫的路数,只要是撇开他们的巫蛊之术,他们也并非传言中的那般可怕。

    也是那个时候,云阳宗才奠定了自己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

    有了云阳宗的领头,又看穿了鬼方宫的关键所在,便一鼓作气将鬼方宫杀出中原。

    但自那之后,鬼方宫又两次进犯中原,尤其是最后一次,明显便是冲着云阳宗去的。

    结果自然都是无功而返,尤其是最后一次,尹君正祖父,更是将鬼方宫的鬼尊杀成重伤,使其含恨而归。

    再说一点红到了土方后也着实的当上了土皇帝,奴役男人来做奴隶,专抓处女来练功淫乐。

    苗疆之地虽然山穷水尽,但女子却都生的娇小玲珑,自有一番异域风味。

    土方虽是紧毗鬼方,但其族人却不习武功蛊术,一向便以气力大小来论勇士,单凭一股子气力自是没人能敌的住一点红。

    一时间一点红竟是风生水起,好不快活。

    有这许多的处女进贡,供他吸取元阴,合欢功竟也是功力大增。

    就等着有日合欢功大成,杀回到中原武林,称霸中原。

    可这白日梦却没做几日,便有走卒来报,鬼方宫已然寻上门来。

    一点红在土方独霸惯了,早已麻木,不知鬼方厉害,直以为鬼方宫也如土方一般,不曾将鬼方’放在眼里。

    但土方中人见了鬼方宫的人竟是都跪伏在路旁不敢抬头,威势比一点红可大的多,显然是打心底里臣服了才会如此。

    别看同属苗疆之地,土方竟是同鬼方宫相差甚远。

    鬼方宫来人的排场实在大的紧,前有两个巨汉鸣锣开路,后面便是一众身着兽皮的武士。

    武士有四五十人的样子,皆是手持弯刀,虎皮缠了半截胸膛,另外半截胸膛裸露在外,露出来的膀子纹的花花绿绿,不知是刺了些什么在身上。

    武士身后两排红衣侍女,大红的衣衫,红纱遮住口鼻,虽是看不清长相,但身段却都是一顶一的。

    露着肚脐,雪白的肌肤,肚脐上镶着小银铃,走起路来叮铃作响,好不妖娆。

    这些侍女则是手提金锁铜雀炉,炉内青烟渺渺,焚的却是中原上好檀香,一路上嘴里都是唱着什么,虽然听不了明白,但却摄人心魄。

    再往后,左右八名大汉,抬了一顶红罗大轿。

    说是轿子但他却也从未见过这般大的,中原皇帝老儿的八抬大轿也没有这般夸张,这简直就是一座抬在人肩膀上的行宫。

    一点红什么样的女人不曾见过,但见了这一干打香炉的侍女竟是难以自制,心里发痒。

    心想:“兴许是在土方待的时日长了,长时间不曾见过这般精致女人的原因。”

    却是不知香炉里焚的檀香并非普通檀香那般简单,里面自有文章。

    合欢门的掌门自然是用淫毒的行家,想到一不留神,自己竟也着了道。

    轿子还没行至近前,一点红却见自己到了土方才收的门人、仆从竟也都跪了下来。

    原来土方一向是向鬼方宫纳贡称臣,鬼方宫早便将土方国人收拾的心服口服。

    他们对鬼方宫的恐惧那是深入骨髓的,自不是一点红作威作福了这几个月能比。

    一点红见此,便觉颜面尽失,火打心生。

    便喝道:“来者何人,休也装神弄鬼,今日便叫尔等蛮夷见识一下中原合欢门的厉害!”

    结果他还不待出手,便闻‘咯咯咯’的笑声,光听声音便让人浑身发酥。

    但说来也怪,能听到笑声,但一点红却寻不到声音的出处。

    好像四面八方都有那女子的笑声。一点红心里一惊,心想:“这是什么功夫?恁的是邪门,自己还是小心着好,当以不变应万变!”便收住了要迈出去脚步。

    声音自是红罗大轿中传出来的,只是轿中人的功夫忒也邪门了,这比传音入密高明了不是一星半点。

    笑声忽远忽近,忽东忽西,直叫人匪夷所思。

    一点红也猜到了来人定是鬼方宫中重要的人物,但却又猜不到是谁。

    想要问问左右,却是见一干仆从早便都匍匐在第,头都不敢抬一下。

    轿子方一着地,便听的轿中一女子带着些许慵懒说道:“你胆子倒是不小,竟敢跑到苗地作乱。

    中原合欢门?本宫又怎的没听人说过?多半是入不得流!”说完又是咯咯咯的一阵笑。

    还没有见到人,单听声音,一点红便先酥了半分。

    略带慵懒的笑声,竟能勾人魂魄一般,最叫人受不了的,是这笑声之中夹杂着些许呻吟,直叫人如入云端。

    一点红本是修炼合欢淫功出身,如今却也要被迷了心窍,竟不知不觉向轿子走去。

    没人去拦一点红,就任他一步一步走向红罗轿。

    一点红失了神一般,方到了轿前,就嗅到一股子幽香,直入肺腑,更是叫他神魂颠倒。

    平日里一点红自负御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样的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又没有试过,但是这般好闻的香味却还是第一次闻到。

    说来也巧,这晌恰有一阵微风,竟将轿帘吹起了半边,就这眨眼的功夫,却叫一点红瞥见了轿中之人。

    可谓这惊鸿一瞥,直叫一点红忘了喘息,憋了半晌,才又贪婪的大口大口吸着那幽香之气。

    天下女人一点红见得多了,倾国倾城者,闭月羞花者,但此间见到了轿中之人却是惊为天人。

    轿内坐着的自是一女子,一袭紫衣,瞧不出年纪,虽然穿着严实,却又让人觉得魅如妖魔,多显娇态。端的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

    一点红怎知轿中之人便是鬼方宫主,当今鬼尊。

    历代鬼方宫主都被称为鬼尊,江湖传言鬼方宫主,两面四臂,状如妖魔,但那也都是中原各派将鬼尊妖魔化。

    可言及鬼尊双面并不是没有道理,历代鬼尊都传承一具精金面具,却不是戴在脸上的,而是戴在后脑之上。

    有道是鬼尊两面,一面是给人看,另外一面却是和鬼神打交道,如若哪日鬼尊将面具戴在了正脸之上,便是鬼神听命要开杀戒。

    鬼方宫最善御蛊之术,功夫也都是玄妙的紧,号称能御神蛊,拘魂魄。

    鬼方宫与三才门的神鬼之道还是大相庭径,鬼方宫多半是蛊毒作怪,用来奴役那些未曾开化的赤人,最有用不过。

    中原三次鬼方之乱,真正见到了鬼尊真容的却也没有几人。

    轿中的紫衣女子乃是上代鬼尊独女,唤作孟悠然。

    其父自上次鬼方之乱被云阳宗重创,回到了鬼方宫便蛰伏不出,专心的调教自己的女儿。

    他知道自己有生之年,再想杀入中原是不成了,便将一身的本领尽皆传给了孟悠然,直在几年前方才去世。

    之后孟悠便成了当代鬼尊,起初族中尚有许多的长老门人,见一个小女娃娃来统领赤族,自不臣服,但不成想孟悠然着实了得。

    铁腕手段,连杀七八人,镇住了场面。

    别看此女貌若天仙,自有倾国倾城之容颜,但是武功蛊毒之术,却比她爹还要厉害许多,杀伐果断,慢慢的没有人再敢多说些什么。

    今日孟悠然亲至土方,也怨不得旁人,只因一点红需求无度。

    但凡土方稍有姿色的少女,都叫他掳了去,掳了去的都没有能活的。

    他也不管是谁家的,当地一些个有背景的土人,便求到了鬼方宫去,如若不是一点红将他们逼得急了,他们也实在不愿去与鬼方宫打交道。

    孟悠然方听到了这消息也是怒不可言,她虽是苗疆之地的魔道之首,但却最恨奸淫之徒。

    可她转念一想,她本想再进中原,并且已经筹划多年,父亲在世之时便做了安排,何不将此人收了来做个眼线?

    此人定是在中原混不下去,才来到苗地。

    想到此处,才打算亲自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土方作乱。

    如若是普普通通的江洋大盗杀了便是,如若真有些本领便先留他下来。

    今日见到一点红原本觉得不过尔尔,就想要杀了了事。

    孟悠然隔着轿帘见一点红这般姿态,本以为之用迷魂香便制住一点红。

    如此无能之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杀了便算。

    隔着轿帘便甩出一镖,谁知眼见这一镖就要刺到了一点红的咽喉,却见一点红一闪身子,躲了过去。

    双脚一点,一步跃起,冲着轿内射去。

    兀自说道:“小女儿家的怎的舞刀弄枪,伤到了哥哥,哥哥还怎来疼你?”说着哈哈大笑便想钻进红罗轿内。

    其实一点红方才却是被孟悠然的姿色迷住,他采花无数,却是头一遭碰到了这等天仙般的人物。

    中原的那些窈窕淑女与红罗轿的孟悠然相比,径自豆渣一般。

    孟悠然见伤不了一点红也是一愣神,当下孟便想试试一点红究竟有多少本事,也不起身,抬手便打出了一物。

    一点红本以为又是什么暗器,在半空中便是一侧身,想要躲了过去。

    谁知定睛一看打来的并非什么刀剑镖锥,竟是这女子腰上所缠的紫色丝带。

    一点红淫笑道:“你这小女子端的有趣,怎的先要宽衣解带,竟比哥哥还要急上几分?”

    哪里知道这紫色丝带的便是孟悠然的随身兵器,唤作是天蚕罗。

    天蚕罗是天蚕蛊所吐之丝,罗织而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遇强则刚,遇弱则柔,平时就缠在了孟悠然的腰间,乃鬼方宫三宝之一。

    一点红转身之际让过这天蚕罗,谁知天蚕罗竟像生了眼睛一般,打一点红身后嗖的一下又绕了回来,缠到了一点红的腰间。

    天蚕罗缠到了腰上,一点红却不以为意,兀自说道:“好妹妹,等哥哥等的心焦吧,哥哥便来疼你!”

    方一说完话,就觉腰下一紧,竟将自己嘞的险些岔了气,这才晓得腰间丝带的厉害。

    不敢再去大意,当下便使了一个千斤坠,脚方一沾地,立马便牢牢的钉在了当下。

    一个千斤坠,半截鞋都踏进了土里,可见一点红内力也是非同小可。

    此时轿帘早已被两人搅得粉碎,孟悠然见这人功力竟是不弱,自己方才也是小瞧了他,但还是不曾将一点红放在心上。

    真若打了起来,孟悠然自负,一点红在自己手下走不过三招。

    “你想进到我的帐下,还需看看你有没有的那个本领。

    如若真将我打败,小女子便是你的又如何?”

    一点红一听孟悠然竟是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这里确实有人能通中原之话,但如孟悠然说的这般地道,还真没见着一个。

    如不是孟悠然天生邪魅,一点红还以为这是鬼方宫打中原掳来的女子!

    一点红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也想困住我一点红?”

    当下双手一缠天蚕罗,运足真力,便想将孟悠然打轿中拽出。

    怎知猛然一拽,孟悠然竟是巍然不动,稳如泰山,一点红自己倒险些闪了老腰。

    一点红这时心里才开始发慌,猛力一拽见孟悠然纹丝不动,暗惊之余,便心生一计,心想:“你即将我栓住,我拽你不动,那何不来个投怀送抱。”

    想到此处,一个箭步,腰上缠着天蚕罗反向轿内卷去。

    孟悠然咯咯一笑:“你这人还是有些脑子,但就是见识少些,今日便叫你见识见识天蚕罗的厉害!”

    说完扯着天蚕罗的右手一震,一点红本是牟足了气力跃向红罗轿,谁知此即天蚕罗竟瞬间变得刚硬如金。

    直将一点红定在了半空之中,再难向前一步,这一下将一点红震的闷哼一声,仿佛自己牟足了力气撞到了山石之上。

    直震的一点红七荤八素,半晌缓不过神,足有盏茶功夫才缓过气来。

    方才明白自己与来人是相差万里,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