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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幕后真凶

    “什么?都是一群废物,对付几个病残,竟一败涂地,还搭上了柯老三的性命。

    程焕之呢?程焕之是做什么吃的?

    拿不到赵子平,堪堪坏我大事,气煞我也!”

    说话之人,显然心情不好。

    此时肃立众人,却都是噤若寒暄,气氛严肃至极。

    只见说话之人背着双手,来回踱步,转身之时才见,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青面阎罗。

    依旧是那件密室,火把泛着幽光。

    在青面阎罗旁边站着几人,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华山少阳门的掌门人韩涞玉。

    还有一人,密室之中尚且穿了一身蓑衣,裹的严实。

    有趣的是,这人脸上戴了半截金黄面具,遮住了口鼻,仅能看清一对细长的凤眼,却也不知这人是男是女。

    细看此人头上,别着一支发簪,这发簪却与围堵赵子平的柯家三兄弟的发簪如出一辙,只是更大一些。

    这人在青面阎罗面前,倒不似韩涞玉那般恭谨。

    此人默不作声,斜靠在墙脚的阴影里。

    只是青面阎罗说到了柯老三时,此人原本稍显慵懒的眼神中,寒光乍现,但也只是刹那之间,马上又恢复到无精打采的样子。

    “尊主,何必动怒,柯老三死了,只能怪他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倒是程武卫的肋骨竟被打折了几条。

    依属下看,程武卫的不坏之体,却也是浪得虚名了!

    再说,若不是长生殿那贱人,识破我蓬莱阁凤尾针,只怕死的还不定是谁!

    尊主,不若便由属下去会一会那东方晧。

    看看幽谷之人究竟有何了得,还望尊主恩准。”

    这人本是斜靠在阴影中,只听此人说话的声音沙哑中又有些尖锐,叫人听了便觉难受,真如扯着嗓子的公鸭一般。

    青面阎罗闻言,话锋一转哈哈笑道:“好好,鸾常侍果然好胆气。

    若都如鸾常侍这般,那何愁大业不成?”

    韩涞玉却低头冷笑,暗想:“鸾凤你这不男不女的阉人,老夫倒要瞧瞧你有什么本领。

    你是没瞧见那东方小子的本领,就凭你那一头绣花针,哼...”

    韩涞玉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尊主说的是,咱们自当该向鸾常侍多多学习。

    韩某先一步恭祝鸾鸾常侍旗开得胜,早日擒得赵子平那小儿。”

    韩涞玉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

    鸾凤瞧在眼里实在难受,便也学着韩涞玉嘿嘿笑道:“韩掌门见笑,我鸾凤虽没得什么大本领,但自负却不会连个废人都看不住。

    鸾某的事便不劳韩大掌门操心了,您还是想想办法,将尘方寻到的好!”

    说罢仰天怪笑。

    这几句话说的不痛不痒,韩涞玉双颊却已青红不定。

    尘方却是他疏忽了,才叫尘方跑了。

    如此也是一大后患,尘方小人反复无常,韩涞玉也怕他日后再胡说八道,玄清观真相若败露了,却是一大隐患。

    原来这蓑衣金面人不是旁人,正是东海蓬莱阁阁主鸾凤。

    此人倒真如江湖上传闻一般,行踪诡秘,是男是女却也不为人知。

    鸾凤此人心胸狭窄,又阴险毒辣。

    今次自己爱徒惨死在了麻五乡,心里本就不痛快。

    徒弟死了倒没什么,但那柯老三却是叫人家一掌给拍死的。

    那便大大不妥,鸾凤以为,这是给自己脸上摸黑,实在是啪啪啪打脸。

    再加上,此次柯老大与柯老二回来,又痛斥程焕之不作为,有意放走赵子平。

    当日在麻五乡,旁人看不出来,但是柯老大和柯老二心里却明镜一般。

    柯老三之死,鸾凤可以不当回事,但柯家兄弟却怀恨在心。

    亲眼见到兄弟被杀,可却眼睁睁的看着程焕之将仇人放走,怎能不恨。

    鸾凤听后虽也暴跳如雷,可他却不傻,自己才来中原多久?

    程焕之可不止是尊主亲信之人,还身居武卫要职。

    自己只怕斗不过程焕之,但总得找个机会给程焕之穿双小鞋,若不然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方才便已经送了程焕之一双,心肠倒也歹毒,对青面阎罗说的那些话,也算诛心之言。

    青面阎罗当然也能听得出鸾凤话音,意思是程焕之胳膊往外拐。

    但正如鸾凤所想,程焕之身份绝不仅仅是武卫教头那般简单

    韩涞玉与鸾凤一番口舌之争,鸾凤说到了韩涞玉短处,韩涞玉心中亦是惴惴。

    想到此处,偷眼观瞧青面阎罗,奈何只是看到了一张冰寒的面具。

    面具后面是什么样子,却看不透。

    青面阎罗行事一向诡秘,虽与众人乃是主仆。

    但韩涞玉等人却谁都不曾见过这人真面目,只是称为尊主。

    这人深不可测,究竟有多少江湖势力,依附于此人,韩涞玉也是不知。

    现今鸾凤又来挑拨,韩涞玉倒真怕青面阎罗怪罪下来。

    现今韩涞玉偷眼去看主子,不看不打紧,顺着面具上的眼窝看去,却是一双空洞的眼神也正在打量着自己。

    韩涞玉只觉浑身一颤,竟如坠深渊。

    赶忙的跪下,磕头如捣蒜般:“主上,主上,属下一时疏忽,已经派人去寻。

    定将那奸贼寻了回来,求主上开恩!”此时韩涞玉,当真有些害怕了。

    只见青面阎罗缓步来到韩涞玉身旁。

    嘿嘿笑道:“韩常侍,你这是何必?本尊何曾怪罪与你了?”

    言罢,将手搭在了韩涞玉的肩头。

    韩涞玉浑身便似针刺,竟微微颤栗起来。

    怎知青面阎罗喋喋怪笑道:“韩常侍你且起来说话,本尊不曾怪罪与你。

    些许小事与你之功绩相较,又何足挂齿?

    尘方小人,跑便跑了,贪生怕死之徒不足为惧。

    韩常侍日后肩上的胆子还重着呢!”

    言罢青面阎罗思索半晌,疑道:“只是幽谷之人,怎会这般舍命来保赵子平?

    难道说幽谷也盯上了凤鸣经?”

    韩涞玉还是半信半疑,青面阎罗一向喜怒无常,怎会这般轻饶于他。

    他曾见过,情面阎罗谈笑间,便将一人的脖子扭了一圈,那人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最可怕的是,韩涞玉都不知那人是哪里办错了事,得罪了情面阎罗。

    此时青面阎罗像在想事,将韩涞玉扶起,外人却是不知,此时韩涞玉内衫早已叫冷汗浸透。

    直到韩涞玉回到华山脚下,才缓过神来,确认自己真是躲过一劫。

    此时叫小风一吹,便打了个冷颤,再不迟疑快马加鞭向少阳门奔去。

    韩涞玉回到少阳门,便将韩飞等一众弟子寻来。

    吩咐了下去,门人尽出,非要寻到尘方不可。

    待所有人都领命去了,韩飞才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心神不宁?”

    韩涞玉却愣愣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飞不敢追问,便立在一旁,盏茶功夫,韩涞玉才长舒口气:“飞儿,你可知今日爹爹险些便回不来了。

    鸾凤那奸贼陷我于不义,今日这梁子算是结了下,日后韩某人定然加倍奉还。”

    “可是主上怪罪了爹爹?”

    韩涞玉眉梢一挑,看着韩飞:“郑峰那厮,做事忒也大意,竟走脱了尘方。

    此贼虽乃小人,无关大局,但却可杀而不可留,如今走脱了,终究是个祸患!”

    韩飞哦了一声,却有些不解:“爹爹,尘方与咱们本就同坐一船。

    孩儿不明,为何尘方立下大功,爹爹反要杀他?

    当初咱们为了拉拢尘方,可是没少...”

    韩飞话音未定,韩涞玉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韩涞玉看着韩飞连连摇头:“作孽,作孽,老子怎会生出你这等货色!”言罢,也不解释,转身便去。

    韩涞玉拂袖而去,仅留下韩飞一人,颇有些莫名其妙。

    此时郑峰从门外闪身进来,赶忙上前问道:“大师兄,师父他老人家这是?”

    郑峰话未说完,便见韩飞红着脸斥道:“少要打听些不该知道的!”

    在少阳门郑峰与韩飞一向亲近,只因郑峰这厮颇善溜须拍马,平日里最会讨韩飞的欢心。

    郑峰这人精明异常,知道放长线钓大鱼。

    日后少阳门的掌门大位,说什么也是逃不过韩飞的掌心,所以他在韩飞身上那可是下足了功夫。

    谁成想今次的马屁颇有些拍到了马蹄的感觉。

    当下郑峰连连点头称是,韩飞也一甩袍袖出了房门。

    而郑峰则屁颠颠的跟在韩飞身后,二人行到别院,韩飞才道:“许是走脱了尘方的缘故。

    你且说说,我爹早年间在尘方身上花了多少银钱?

    如今咱们与尘方那厮里应外合,终是将玄清观扳倒,尘方可谓首功,我爹可为何又要置尘方于死地?这还有没有一点江湖道义可讲?

    难道杀尘方是尊主授意的?”

    韩涞玉依附于青面阎罗之事,少阳门中无人知道。

    但韩飞却偏偏的告诉了郑峰,郑峰对那青面阎罗,一向做梦都想要见上一见。

    可他这等角色,怎能见着?

    对于韩飞所言,郑峰只觉好笑,心想:“韩飞这憨货,你讲江湖道义便不会陷害玄清观。

    你爹爹心有多黑,你不知道?还将江湖道义?我呸!

    无为因何而死?留着尘方那日后便是铁证,谁愿意留个祸患在身边?

    此人连师门尚且不认,还能指着此人为你父子‘守身如玉’?”

    想到此处,郑峰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韩飞眉头道:“三师弟,因何发笑?

    现今这事情可是棘手的紧,天下之大,咱们又到哪里去寻尘方?”

    郑峰赶忙掩笑,正色道:“师兄何必挂怀这事?

    少阳门有这许多弟子,还担心寻不到尘方?

    此人身宽头大,还断了一臂,再是好认不过。

    师兄别忘了,咱们现今可不同往日,有这许多的江湖门派依附于少阳门。

    咱们便将消息放了出去,自有大把人手愿为咱们效劳,再说现如今,哪里还有银子办不成的事情!”

    韩飞听郑峰说完,也觉得甚有道理,便哈哈笑道:“还是三师弟有法子,那便依着三师弟所言,这事情便由你来操办。

    还有,我爹说了,将一净等人好生看押起来,不能死了,却也不能跑了,若再有差池,我爹拿你是问!

    当然,若是办的好,我定会禀明我爹,与你邀功。”

    郑峰赶忙拱手称谢,尽显小人本色。

    尘方虽然跑了,却是将一净等人一并丢在了少阳门,如今的尘方,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可谓全都占全,一条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