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司小正
小男孩身形矮小，藏身在茂密的树冠里极难被发觉，阴影遮挡住他的全貌，曹峻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形状。
他居高临下，眨着黑亮的眸子，俯瞰着曹峻，语带笑意道：“壁虎先生，你好，我叫司小正。”
壁虎先生？
曹峻并未发觉自己上树下树的姿态，像极了贴着树皮游动的大壁虎。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壁虎，所以自然没有领会到司小正的调侃。
聚居地里人情淡薄，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猜忌。
哪怕是个孩子，都有可能突然给你一刀，只为拿走你给自家孩子手雕的玩具。
曹峻仰头看了司小正两眼，冷着脸想了想，问道：“为什么叫我别动？”
司小正冲聚居地的方向努了努嘴：“其实我就那么一说，如果你不是想回家的话，就当我没说。”
曹峻顺势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且有树丛遮挡而什么都看不见，他狐疑道：“那里怎么了？等等……”
思忖片刻后，曹峻讶然开口：“你是说兽潮跑到聚居地去了？”
司小正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是啊，我看见那些怪物咬死了好多人。城里出来了一队保安，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几头狼驱散了，那个领头的小弟弟都被咬掉了，真惨。”
“保安？”
曹峻皱眉想了想：“城里敢光明正大配枪的只有城卫军和警察……这里距离城市至少有三五千米，你能看这么远？”
受到质疑的司小正一撇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上来看看。”
树梢处的枝干只有人的小腿粗细，越往上越细，司小正年纪小体量也小，而曹峻已经十六岁，且肢体健全。
抬头观察片刻后，曹峻毅然打消了爬上去看看的想法，他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摔死。
树上沉默了一两分钟，曹峻探头远望，天空中那个异能者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深林中的大火似乎也已熄灭，只余袅袅灰烟。
23号城市地处平原与群山交界地带，位置偏僻土地贫瘠，只能算是个小城市，但当初在建造城市的时候，确确实实修筑了一圈高大的城墙。
想来防范的目标，除了其他势力的进攻外，还有那些凶狠的变异生物。
除了城墙之外，城市里还驻守着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其战斗力虽然成谜，但可是人均配枪的。
有一次外出狩猎的时候，曹峻亲眼所见，有人用土枪射死了一只半人高的成年狼獾，全程只开了两枪。
据他所知，相对于平民自制的土枪，城卫军标配的可是正规枪械，威力只高不低。
所以在曹峻想来，就算那些变异生物尖牙利爪，身躯庞大，极难被杀死，但蚁多咬死象。
一万支枪一起开火，就算无法将其全歼，也能将其重新赶回树林里。
如果继续躲在树上，等到那些变异生物一股脑回来之后，万一被它们发现，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23号城市周围可不只有一个3号聚居地，或许自己可以先绕路去其他聚居地躲躲。
到时如果能趁乱混进城里，不仅安全有了保障，就连获取食物的难度也将大大降低。
曹峻低头观察片刻，确认安全后便开始往树下爬。
这次司小正并未阻止他，反而亦步亦趋的跟了下来。
到了树下，曹峻终于看清司小正的全貌。
男孩身上裹着看不清本来颜色的破布条，头发糟乱，面色枯黄，唯有眼中尚有神采。
曹峻确信自己之前在聚居地里见过这个男孩，而且不止一次，但这个男孩是半个月前突然出现的。
他似乎是个孤儿，孑然孤立，形单影只。
曹峻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不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发呆，就是在躲避其他孩子的‘追捕’。
林中此时一片寂静，曹峻低头沉思片刻，说道：“想活命就跟着我，万一掉队，我不会回头救你。”
司小正眨着眼睛四处乱看，闻言想也不想道：“没问题，我外号叫飞毛腿，跑的可快了。”
曹峻头也不回向林外跑去，他需要先到开阔地带看看局势，然后再决定如何绕路。
几分钟后，曹峻站在岸边一块巨石上极目远眺。
隔着宽阔的冰河，他终于勉强看到3号聚居地此刻的景象。
火光熊熊，处处废墟，遍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一些体型较小的变异生物在废墟中上蹿下跳，偶尔惊起一两个藏起来的活人，没跑两步便被追上来的恶兽咬死。
远方传来连绵而清脆的枪响，估计是城卫军发起了反击。
他们的对手，应该就是那些体型庞大，并试图冲击城市的变异生物。
因为距离和聚居地的遮挡，曹峻难以看到城墙那里的景象，但想来应该极为血腥残酷。
跳下巨石后，曹峻看到司小正已经被冻出了大鼻涕，此刻正一吸一吸的蹲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成了球状。
见到曹峻后，司小正仰着头，可怜巴巴道：“老大，看好了吗，咱们往哪边走？这里比树上还冷，我翔都快冻出来了。”
“先去6号聚居地。”曹峻说出目的地后，想了想又道：“跑起来就不冷了。”
3号聚居地在23号城市正北方向，6号聚居地则在西北方向。
曹峻打算借道6号聚居地，前往城市正西方向的8号聚居地，那里紧挨着城市西门，然后再想办法混进城。
23号城市有四个门，东南西北各一个，平时门口有军队把守，想混进城难比登天。
现在北门有大量的变异生物捣乱，城市的管理者或许会抽调其他门的守卫前去增援，这样从另外三个门混进城，难度将会大大降低。
曹峻之所以总想混进城，除了安全与食物的考量外，还因为他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据收养他的老爷子所说，曹峻是在城里出生后被遗弃的。
当时老爷子同样在城里居住，有一次半夜下班回家的路上，在一条臭水沟里捡到了曹峻。
三年之后，因为收入有限，连住在城里，每年需要缴纳的居住税都缴不起，爷孙俩便被赶出了城市，最终流落到3号聚居地定居。
一晃十三年过去了，老爷子病丧黄泉，曹峻孑然一身，此刻时机恰当，他自然想试一试。
“走吧。”
曹峻无意识的说了一声，司小正答应一声后站起身，随后东摇西晃走了两步，最终眼珠一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种情况曹峻见识过很多次，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一次。
老爷子见多识广，他说这是因为身体虚弱导致贫血，人蹲在地上猛地站起来，低血压导致脑部血压不足。
轻者眼前发黑不辨东西，重者就是昏厥。
他居高临下，眨着黑亮的眸子，俯瞰着曹峻，语带笑意道：“壁虎先生，你好，我叫司小正。”
壁虎先生？
曹峻并未发觉自己上树下树的姿态，像极了贴着树皮游动的大壁虎。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壁虎，所以自然没有领会到司小正的调侃。
聚居地里人情淡薄，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猜忌。
哪怕是个孩子，都有可能突然给你一刀，只为拿走你给自家孩子手雕的玩具。
曹峻仰头看了司小正两眼，冷着脸想了想，问道：“为什么叫我别动？”
司小正冲聚居地的方向努了努嘴：“其实我就那么一说，如果你不是想回家的话，就当我没说。”
曹峻顺势看去，却因为距离太远，且有树丛遮挡而什么都看不见，他狐疑道：“那里怎么了？等等……”
思忖片刻后，曹峻讶然开口：“你是说兽潮跑到聚居地去了？”
司小正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是啊，我看见那些怪物咬死了好多人。城里出来了一队保安，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几头狼驱散了，那个领头的小弟弟都被咬掉了，真惨。”
“保安？”
曹峻皱眉想了想：“城里敢光明正大配枪的只有城卫军和警察……这里距离城市至少有三五千米，你能看这么远？”
受到质疑的司小正一撇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上来看看。”
树梢处的枝干只有人的小腿粗细，越往上越细，司小正年纪小体量也小，而曹峻已经十六岁，且肢体健全。
抬头观察片刻后，曹峻毅然打消了爬上去看看的想法，他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摔死。
树上沉默了一两分钟，曹峻探头远望，天空中那个异能者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深林中的大火似乎也已熄灭，只余袅袅灰烟。
23号城市地处平原与群山交界地带，位置偏僻土地贫瘠，只能算是个小城市，但当初在建造城市的时候，确确实实修筑了一圈高大的城墙。
想来防范的目标，除了其他势力的进攻外，还有那些凶狠的变异生物。
除了城墙之外，城市里还驻守着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其战斗力虽然成谜，但可是人均配枪的。
有一次外出狩猎的时候，曹峻亲眼所见，有人用土枪射死了一只半人高的成年狼獾，全程只开了两枪。
据他所知，相对于平民自制的土枪，城卫军标配的可是正规枪械，威力只高不低。
所以在曹峻想来，就算那些变异生物尖牙利爪，身躯庞大，极难被杀死，但蚁多咬死象。
一万支枪一起开火，就算无法将其全歼，也能将其重新赶回树林里。
如果继续躲在树上，等到那些变异生物一股脑回来之后，万一被它们发现，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23号城市周围可不只有一个3号聚居地，或许自己可以先绕路去其他聚居地躲躲。
到时如果能趁乱混进城里，不仅安全有了保障，就连获取食物的难度也将大大降低。
曹峻低头观察片刻，确认安全后便开始往树下爬。
这次司小正并未阻止他，反而亦步亦趋的跟了下来。
到了树下，曹峻终于看清司小正的全貌。
男孩身上裹着看不清本来颜色的破布条，头发糟乱，面色枯黄，唯有眼中尚有神采。
曹峻确信自己之前在聚居地里见过这个男孩，而且不止一次，但这个男孩是半个月前突然出现的。
他似乎是个孤儿，孑然孤立，形单影只。
曹峻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不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发呆，就是在躲避其他孩子的‘追捕’。
林中此时一片寂静，曹峻低头沉思片刻，说道：“想活命就跟着我，万一掉队，我不会回头救你。”
司小正眨着眼睛四处乱看，闻言想也不想道：“没问题，我外号叫飞毛腿，跑的可快了。”
曹峻头也不回向林外跑去，他需要先到开阔地带看看局势，然后再决定如何绕路。
几分钟后，曹峻站在岸边一块巨石上极目远眺。
隔着宽阔的冰河，他终于勉强看到3号聚居地此刻的景象。
火光熊熊，处处废墟，遍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一些体型较小的变异生物在废墟中上蹿下跳，偶尔惊起一两个藏起来的活人，没跑两步便被追上来的恶兽咬死。
远方传来连绵而清脆的枪响，估计是城卫军发起了反击。
他们的对手，应该就是那些体型庞大，并试图冲击城市的变异生物。
因为距离和聚居地的遮挡，曹峻难以看到城墙那里的景象，但想来应该极为血腥残酷。
跳下巨石后，曹峻看到司小正已经被冻出了大鼻涕，此刻正一吸一吸的蹲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成了球状。
见到曹峻后，司小正仰着头，可怜巴巴道：“老大，看好了吗，咱们往哪边走？这里比树上还冷，我翔都快冻出来了。”
“先去6号聚居地。”曹峻说出目的地后，想了想又道：“跑起来就不冷了。”
3号聚居地在23号城市正北方向，6号聚居地则在西北方向。
曹峻打算借道6号聚居地，前往城市正西方向的8号聚居地，那里紧挨着城市西门，然后再想办法混进城。
23号城市有四个门，东南西北各一个，平时门口有军队把守，想混进城难比登天。
现在北门有大量的变异生物捣乱，城市的管理者或许会抽调其他门的守卫前去增援，这样从另外三个门混进城，难度将会大大降低。
曹峻之所以总想混进城，除了安全与食物的考量外，还因为他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据收养他的老爷子所说，曹峻是在城里出生后被遗弃的。
当时老爷子同样在城里居住，有一次半夜下班回家的路上，在一条臭水沟里捡到了曹峻。
三年之后，因为收入有限，连住在城里，每年需要缴纳的居住税都缴不起，爷孙俩便被赶出了城市，最终流落到3号聚居地定居。
一晃十三年过去了，老爷子病丧黄泉，曹峻孑然一身，此刻时机恰当，他自然想试一试。
“走吧。”
曹峻无意识的说了一声，司小正答应一声后站起身，随后东摇西晃走了两步，最终眼珠一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种情况曹峻见识过很多次，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一次。
老爷子见多识广，他说这是因为身体虚弱导致贫血，人蹲在地上猛地站起来，低血压导致脑部血压不足。
轻者眼前发黑不辨东西，重者就是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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