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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人物”悄然出现,一路返乡的风波

    拧不过良心的我折了回来,一手扶起坐在地上的女士,“您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我友善地对他说。

    “小伙子,谢谢你。”刚才还如同泼妇骂街,现在就是落落大方的女白领。

    “刚才那个小伙子撞我,非但没有道歉,反而逃之夭夭。真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素质。”她接着说,“你的出现让我坚信世界还是好人多,非常感谢你。”

    “不客气,出门在外,难免有困难,只要相互帮助,世界才变得更加美好。”我笑着说。

    “你不仅人好,脾气也特别好,一身洋溢着书生气息。你是大学生,是吗?”

    “是的,我们是大学生,来城里取火车票的。代售点准备关门了,我们先去取票了。”娇娇拉着我的手。

    “这样呀,你们去吧,谢谢你们了。”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超西边走了。

    我们踩着最后一分钟取到了火车票,高兴地回学校了。一路上欣赏着风景,看着河岸的垂柳正在梳妆打扮,河中极速滑行的游艇溅起雪白的浪花,透过浪花,远处的山变得干净了许多。太阳也不知是时候悄悄地潜入山的那头,留下几束还在玩耍忘记回家的霞光。这一切,实在妙不可言,如能执喜欢的人一起看着美丽的暮光,那将是人生的幸福。

    四十分钟的高速奔波,校车又出现在熟悉的环境,我们到学校了。

    “老大,今天是最后一科了,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老二悠闲的坐在床上说着。

    “是呀,时间这个东西就像一个永动机,不停地转动。”老四说到。

    “说得有理,要我说,时间就是在不断的获取,又在不断的失去。”我拿起一本《故都的秋》看了起来。

    “此话怎讲,可否公子慢慢道来。”老三向我做拱手礼。

    “你们想呀,我们从第一声啼哭来到了这繁华的世界,那是在对时间的获取,直至骨灰在盒子里那天,都是在获取,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而对于资源,我们会随着世间的推移而渐渐失去。这就是不断的获取,又不断的失去。所以,我们不能因为失去时间,而想占有更多的资源。如果那样的话,就不要生孩子,孩子生下来也是遭罪的。”我边翻书边说。

    “老大就是老大,什么东西到你嘴里都是真理,佩服。”老三说。

    老四端起脸盘,走出了宿舍,嘴里嘟囔:“嘛哩嘛哩哄,这里有一个神人,上仙快来抓他,他的名字叫陆子浩。”

    我们三个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连隔壁的老五都跑过来凑热闹了。

    “有什么好事,不给我分享。”老五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哪里都有你,滚一边去。”老二对着老五说。

    老五悄悄地走到老二床边,用力蹬,手狠狠地拍了老二的屁股就像地鼠一样逃走了。

    “不说了,午睡,下午最后一科,希望蒙的都对,不会的全抄对。”老三躲进被窝里。

    摩肩接踵地楼道里,学生们纷纷进入考场,每个人都面带笑意,仿佛胜券在握。人群中有一个染色蓝色头发的男生,皮肤黝黑,变鼻子,厚嘴唇,邋遢的穿着,加上外八字的走姿,简直天生的小混混。看到前面的人走慢一点,就开骂起来。忙于考试的同学懒得搭理不知何方妖孽的他。他似乎非得惹一点事才感到安心。只见他用脚踹到旁边的垃圾桶,“当”的一声巨响,吓得旁边的人往两边一闪,顿时,一条宽敞的大道出现在他面前。他高傲地大踏步走了。

    “前面的蓝毛,给我站住。”一个身穿大衣的男生厉声喊道。只见那个大衣男生三步并五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住了他的去路,一手揪住他的头发,一手拧住他手腕,左膝关节一挺,那个蓝毛只见跪地,只喊:“海哥,海哥,饶命。”

    “还知道喊海哥,你刚才嚣张跋扈的气势去哪里了,不知道考试啊?”

    定眼一看,那不是我的老乡会长,海哥吗?好霸气,真不愧为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现在的人纷纷为海哥的义举送去热烈的掌声。那蓝毛向海哥道歉,灰溜溜地钻进教室了。

    那不是我们的考场吗?这么一个奇葩在考场,还怎么安心考试。我心想。

    我们五个找到各自位置就坐,等待老师下发试卷。监考老师说:“同学们,今天是本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希望同学们遵守考场纪律,严禁作弊,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另一个监考老师补充道:“现在请你们把手机放到这个塑料袋。”话音未落,同学们纷纷拿着手机,走到讲台,不情愿地把手机放到袋子里。

    “现在开始考试,请认真答题,有事请举手。”监考老师说。

    “哎,给我抄一下。”那蓝毛转过身对我说。

    “自己做。”我斜眼看着他。

    他忿忿不平地转过去,用纸在笔上写了几行字,又转过身把纸丢给我。

    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小子,我盯你好久了。你就是那个才子陆子浩嘛,有什么了不起。我还知道墨小婉喜欢你,你也有点喜欢她。告诉你,我是他老乡,你要敢动他,我要你掉几层皮。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我在背面写上:我和小婉只是认识,你不必防我,我不会抢你的小婉。

    交卷了,我是第一个交的。老师看着我的字都忘记收下一个同学的卷子了。

    “小子,记好了。”他拍了拍我胸脯。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来路呢,可否告诉我一声。”我冷冷地说。

    “那你挺好,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石郭。”

    还石郭,看你就是锅盖。我心里骂到。

    他扬长而去,好像考得不错的样子。

    “老大,别跟这种人计较,他是连狗都不如,看着都想吐。”老二他们几个说着。走出教室,看见了墨小婉,本想跟上去吓一吓她,可想起那个锅盖说的话,我放慢了脚步,看着小婉淹没在人群中。

    “老大,我今晚的火车。”老二整理行李,准备回家。

    “就你一个吗?”老三问。

    “不是,还有我同学,咱们两同学。”

    “男的还是女的?”老四坏笑起来。

    “一路顺风,老二,下学期再见。”坐在床上的我对着老二说。

    1月11日,学校变得格外冷清,只剩下少部分人还在学校。食堂开的窗口也少了,只剩砂锅和快餐这两个窗口了。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手机响起,是娇娇的来电。

    “娇娇,中午好,有什么好事吗?”我笑呵呵地说。

    “有啊,一起吃午饭呗。”

    “好啊,我现在就在食堂里。”

    “哪个食堂?”

    “大众四食堂。”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我们来了!”甜美的小方喊着。

    今天晚上要回家,她们三个穿上了新衣服,仿佛要过年似的。娇娇今天穿一件白色格子的羽绒服,还染色红色的头发,有点像大都市里的富家公主。诗韵变化不大,就是带上了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框来装饰自己的脸。小方一如既往的可爱,走路时马尾辫左右摇摆,很是吸人眼球。

    “考完试了,终于解放了。”诗韵抛弃了往日的高雅,露出俏皮的一面。

    “就是,为了期末复习,我都熬出熊猫眼,你们看看,是不是?”小方扒拉自己的眼袋问了起来。

    她那滑稽的动作配上嗲声嗲气的声音,逗得我们差点喷饭。

    “娇娇,你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去帮你们收拾?”

    “早就收拾好了,就差车上要吃的东西还没买。”

    “我也没买,要不等下我们一起去学校外面的福润林超市买吃的。”

    “好呀,好呀,又可以去逛超市了。”小方站起来说。

    “呼,呼——”,大风在怒吼着。瘦小的小方都被风吹得止步不前。我和娇娇上前拉住小方,一路揣着她到超市。

    “唉哟,要了我半条命,要不是你们两个拖着,我估计这会儿我肯定在天上飘着。”惊魂未定的小方摸着自己的小心脏说。

    “把你吹上天,那倒不至于,把你吹走那是肯定的。”诗韵拧了小方。

    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我眼花缭乱,我们推着一辆购物车,慢悠悠地选自己想要的零食。也许准备过年了,超市里显得特别喜庆,红灯笼高高挂起,之前的蓝色调也被换成了红色调。广播里一会儿是大抢购活动,一会儿是《恭喜发财》的音乐。

    “开始点名,看看人到齐了吗?”海哥转头对着大家说。

    “总共十九个人,到了十八个,还差一个?”我说。

    “十九个了,你会不会数数?”斌哥笑着说。

    “哦,忘了把我自己算进去了。”

    大家笑了起来。

    22:28分,我们登上了回乡的火车。卧铺车厢里比较干净,不像硬座车厢那样拥挤不堪,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娇娇就睡我对面,我们都是下铺。小方和诗韵是中铺,斌哥和新颖学姐是上铺。这个小包间都被我们占领了。海哥和其他人在别的包间。

    “尊敬的各位旅客,大家晚上好,由兰州开往广州方向的k228列车已经出发,祝各位旅客旅途愉快,晚安!”广播里的播音演员声音甜美。

    窗外除了昏黄的灯光,再也没其他的事物,只有火车与铁轨摩擦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如同一曲催眠曲,带人进入梦乡。一根又一根柱子与我们背道而驰,被火车越抛越远,消失在那昏黄的灯光,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兰州再见,后会无期。我在心里默念。

    在一个地方习惯了,在离开它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或许是爱上了这片土地,或许爱上了这里的人。正如作家柳青说:“我的眼睛常含泪水,因为我深深地爱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子浩,醒醒,醒醒,起床了。”娇娇扯我的棉被。

    睁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中看到了“咸阳”二字。咸阳,那可是全国著名的古都。古代有:水之北为“阳”,山之南为“阳”,咸阳位于九嵕山之南、渭河之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这不仅让我想起了历史,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润泽千里,定都咸阳,建立阿房宫。咸阳曾经是何等的辉煌,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可惜西楚霸王项羽进入咸阳,一把火烧掉阿房宫,连烧三个月还未熄灭。可叹历史沧桑,朝代更替,历史车轮不可改变。正如贾谊在《过秦论》讲到:“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所以国家的稳定不是以山河险峻,而是靠民心。“懒虫一个,还不起来,想什么呢?”娇娇掀开我都被子。

    “我在回顾历史,居安思危。”我向娇娇扮鬼脸。

    “又不是帝王将相,还居安思危,偷懒还差不多。”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你厉害,你是墨索里尼,什么都有理。我去洗脸了,你再不起来,一会人多了,你就当白脸猫了。”

    “遵命!”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运动鞋,伸一伸懒腰。

    “子浩,咱们去餐车车厢吃早餐。”海哥走到我的铺位。

    “好的,娇娇回来,我们就过去。你先走吧,海哥。”

    餐桌里黑压压的人头,其中有一半是我自己人。车长还以为我们的旅行社的人,差点把我们赶出车厢。还好海哥急忙迎上去给车长解释,才避免一次不必要的误会。

    “海哥,你就是我的偶像,啥事你都能摆平,实在是厉害。”我如遇到偶像一样,高兴地看着海哥。

    “子浩,其实你也不赖,能文能武,做人谦虚,做事靠谱,你就是我们老乡的未来,看好你。”

    “我看好子浩,你肯定可以。”娇娇痴痴地望着我。

    “子浩,看好你,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这个人特靠谱。”坐在隔壁桌的辛颖学姐说。

    “你们不要在夸赞我了。一会儿,我骄傲了,都被你们夸飞了。”

    “哈哈哈……”。他们笑了起来。

    “要我说呀,以后找男朋友就找子浩这样的人。”诗韵笑着说。

    全场起哄,“子浩,你小子桃花运来了,记得看好再摘了。”斌哥啃着馒头说道。

    “我哪里有什么桃花,别乱说话。”

    “不用解释,有人喜欢有什么不好的。”娇娇笑着说。

    全场掌声响起,好像在看一场好戏一样。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但心里却是莫名的高兴。

    “我身高不够,要不然我肯定倒追子浩。”小方装作认真地说。

    “去一边去,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娇娇凝住小方的胳膊,疼得她哇哇大叫,不停地向娇娇求饶。娇娇看差不多了,才把她给放了。

    一场愉快的早餐就在夸赞我的声音里度过了。我们回到各自的床铺。看着窗外的景色已经疲倦。

    “子浩,娇娇,咱们斗地主吧”斌哥说。

    “好啊,我正愁着没事干呢。”我说着。

    “好呀,我们五个人玩淘汰式,农民输了,换另外两个人,地主输了,换另外一个人。”娇娇流畅地说着。

    “同意,”我们全体回答。

    叫地主,抢地主,不抢。就这样开始一场热火朝天的游戏。不知不觉又这样荒废了一个下午。已经在火车上待了一天,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什么原因。

    第三天早上,我们来到了中转站,衡阳火车站。南方的冷就是与北方不一样。北方是干冷,但有暖气,还算比较好。南方那是什么样都冷呀。

    一行人出了火车站,开始走路去事先预定的宾馆,等到晚上七点,我们才能去火车站乘车。放完行李,我们出去吃早餐了,怀念南方的米粉几个月了,今天终于可以吃到了,心情是无比的开心。

    “老板,来十九碗米粉。”

    “哎,好嘞。稍等,”老板高兴地回答。

    “海哥,你打算考复旦大学研究生?”娇娇问。

    “是的,进入复旦是我高中未能实现的梦想,今天还有机会,我不会再让它溜走。”

    “海哥,肯定可以的,专业成绩一直排在第一名,从未丢过。”辛颖学姐说。

    经过海哥的解释,我明白了考研的一些情况。考研的难度是不言而喻的。高考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必须经历的,是被动的接受,是大家一起奋战。考研是自愿的,考研的道路只有你孤军奋战,需要顽强的毅力才能把理想变为现实。其实,人只有在不断的学习状态,人的思维才能保持思考的状态,人的精神状态会显得很好。反之,则是自甘堕落,自掘坟墓。

    人生就如同一场马拉松一样,开始的时候每个选手都兴致勃勃、精神抖擞,可随着体力下降,有的人开始犹豫,有的人开始放弃,有的人仍然面带微笑的享受着。犹豫的、放弃的,最终结果当然是无缘看到马拉松的终点,而面带微笑的,即使不是第一个踩到胜利的终点,但仍无怨无悔。

    晚上,我们坐上由长沙开往南宁的火车。经过白天的休息,我们每个人又变得生龙活虎。

    窗外飘起了小雨,玻璃被风吹来的雨滴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不一会儿的工夫,整块玻璃被雨水占领了。我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食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天道酬勤。这个成语一直激励着我前进,坚信努力的人一定有所收获。

    就在我望着窗外的时候,一只白嫩的手伸过来了,在“天道酬勤”下方写起了字,这不是别人的手,这是娇娇的手。只见她写了八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字写得挺不错的。”我夸她。

    “那当然,不仅字不错,而且内容也不错。”娇娇骄傲地说。

    “回家有什么打算呢?去参加同学聚会,还是窝在家冬眠呢?”我问娇娇。

    “到家了,我要睡个天昏地暗,把这个学期落下的全都给补回来。”

    “猪才会这么做的。”

    “啊——”,我惨叫一声。原来是娇娇拧我胳膊。

    “你说我是猪。”她不依不饶。

    “没有,大小姐,先把我放了,疼死我了。”我想她求饶。

    小方笑着说:“你们两不要秀恩爱了。”

    娇娇想去抓小方,小方麻溜地躲过了娇娇的魔抓。

    “就是,你们两干脆在一起好了。”诗韵笑着说。

    “我们只是很好的闺蜜,不会谈恋爱的。”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两说话比夫妻还像夫妻。”上铺的斌哥伸出脑袋抢话。

    “各位旅客,终点站南宁站马上就到了,请各位旅客拿好行李,做好下车准备,感谢您一路的陪伴,祝您旅途愉快,生活幸福,我们下次再见!”广播响起。

    “到家了,漂泊了68个小时,终于回到阔别四个多月的故乡。”我们欢呼鹊起。

    拥挤的人潮,都是归乡的心,每个人的脸上好像都写了这么几个字“爸、妈,我回来了。”

    “不好,我的书落在车上了。”娇娇焦急地跟大家说,“那可是我新买的呀,关键我的学生证也夹在书里了。”

    “快点,我们跑回去看看,兴许车还在呢?”我拉起娇娇的手。

    我们在人群中不停地喊,请他们让道。就这样,我们逆着人潮不停地奔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我们眼睛里直视着前方,身体所有的疲倦被我们精神喝退,剩下的就是渴望。我心里祈祷着:没事的,我们一定能赶上的,我们一定能得到上天的眷顾。

    “子浩,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娇娇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当然记得,就在几天前,我们一起去兰州,我们也是这样的场景。”我看着她说。

    也许这就是命运,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有些人注定擦肩而过也不会有交集的时候,有些人即使从未谋面,但总有机会相遇。“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天地悠悠,我和你不曾相遇,但一旦相遇,就一发不可收拾,被你吸引住了,就像磁铁一样。

    正如《新白娘子传奇》里唱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谓,一眼千年,千年不变,海枯石烂,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