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你的眼睛比我亮能看清楚很多事情
翌日，东山寺大火的新闻出现在头版头条的位置。
新闻上这会儿正在滚动播放，记者站在已经烧毁的寺庙前报道。
“本次火灾原因尚未查明，东山寺损毁严重，僧人未见受伤……”
整个东山寺都被山火摧毁，烧成焦炭，大半个东山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看着新闻上的画面，叶言秋坐在苏蓝身边有些担忧。
“奶奶没事吧，大伯父的牌位不是供奉在东山寺吗？”
每个月初一十五老太太都要上山去诵经供奉，现在寺庙就这么烧毁了，老太太会很难过吧。
“也算是幸运了，火是晚上烧起来的，要是在我们在寺庙的时候烧起来，可就出大事了。”苏蓝一边带着佣人摆好餐具。
她们这也算是运气好，正好躲过了这场灾祸。
叶言秋扫了眼楼上，这会儿张妈扶着老太太下了楼。
她老人家显然已经知道东山寺大火的消息了。
苏蓝将刚炖好的燕窝放到老太太面前，“妈，既然东山寺起火了，用不用将大哥的牌位挪到其他寺庙去。”
顾芝握着勺子搅动碗内，“暂时不用。”
注意到老太太心情不好，叶言秋低着头认真的吃早餐。
以往奶奶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不喜欢别人和她说太多的话。
“你要多关心郅源先生，他为了救你才受伤的，这两天要多打电话问问情况知道吗。”苏蓝敲打女儿。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叶言秋应下来。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管太多，但凡事要注意分寸，郅源是郅淮的哥哥，现在外面的传闻那么复杂，你也注意些。”
郅家这场兄弟之争，他们能置身事外是最好的。
顾芝这个时候对叶言秋的事情也开始关心起来，“这段时间注意别闹出什么丑闻来，叶氏正在关键的时候，不能出幺蛾子。”
“我明白奶奶。”
叶言秋是叶家人，这么多年在圈内发展，在很多人心里。
她已经和叶氏挂钩了，她的形象代表的就是叶氏的形象。
现在是叶氏的关键时候，越是到关键时候，她就越是不能出任何问题。
“今天早上新闻还播了叶斐和郅淮的照片呢，他们俩在店里吃东西的照片，看上去很亲昵呢。”苏蓝开口道。
那两个人的感情倒是没得说。
这种时候，叶斐和郅淮的感情好有助于两家股价和叶氏的形象。
“那两个我倒是不担心，毕竟已经结婚了，胜在他们也是有感情基础的，无论对内还是对外，形象都没有任问题。”老太太回了句。
一旁的叶言秋这才反应过来，奶奶是觉得她比叶斐不懂事吗。
“你今天不是还要去剧组的吗，赶紧吃完出发了。”苏蓝对着叶言秋提醒。
她应了声，这才发现叶炆不在。
“炆炆今天不是不上学吗？”
只要他在家的就不会有安静的时候，那天不是吵的人头疼。
“跟你爸去打球了，今天俞先生也在，他可高兴了。”
自从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上俞瑞东将叶炆从湖里捞上来之后两家关系走动的就挺近的。
为了感激救命之恩，叶清远甚至让叶炆认俞瑞东做干爹。
那小子和人家也挺投缘的，对俞瑞东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只要俞瑞东出现就缠着人家不放，亲近程度甚至超过了叶清远这个亲爹。
叶言秋吃了早餐之后就出门工作了，只剩下苏蓝带着佣人在厨房打扫。
顾芝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听着电话那边的汇报。
“人确定死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坚定的回答，“确定死了，尸体已经被火焚烧，照片发送到您的手机上了。”
老太太握住栏杆的手一紧，她闭了闭眼。
“都收拾干净了，别让人抓到尾巴。”
那边的人点头说是，随即挂断了电话。
顾芝转身回到房间内，她从抽屉最底部抽出一本相册。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顾芝看着照片上的人，笑着笑着就落下了眼泪，“你为什么要出现呢，既然活着，就应该好好活着，藏起来躲得远远的。”
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说明他已经想好了一切可能的后果。
“你是故意的，对吗，你肯定是故意的。”
空旷的房间内没有任何人的回应，顾芝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好不容易才造就的如今这局面，不能让任何人打破。
苏蓝整理完厨房之后上了楼打算清理书房。
这么多年叶清远的书房一直都是她亲自打扫，从不假手于人。
清理桌面的时候，苏蓝看到了他已经准备好的股权让渡书。
为了防止叶斐找到叶清城的遗嘱拿回股权，叶清远提前做出了规划。
可到了现在，叶斐那边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想来也是什么都没找到。
可是当看到上面股权转让的划分的时候，她面色冷漠。
老太太的心愿就是让叶炆继承整个叶家，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的情况。
叶清远早就在顾芝的吩咐下立了遗嘱，如果他出了任何事情，所有遗产的继承人都是叶炆。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叶炆满二十二岁之前，所有的财产都由叶言夏帮忙打理。
她嫁入叶家这么多年，可手上握着的财产却是寥寥无几。
她从来没想过争什么抢什么，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就行了。
可是当年的洛璨都能有叶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到了她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
看完了整个文件之后，她默不作声地将东西放了回去。
刚下楼，佣人拿着一份信封走了过来。
“太太，这是外面有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
苏蓝接过来看了眼，她一向深居简出，基本上没什么用得到写信的朋友。
信封上没有地址人名，她撕开之后是一叠厚厚的照片。
看清楚照片上的人之后，苏蓝瞳孔放大，下一秒进来的人让她迅速收起了照片。
是俞瑞东送叶炆回来了。
“叶太太这两天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俞瑞东看着她关心道。
苏蓝摸了摸脸，礼貌道谢，“没有，这两天休息不够而已。”
俞瑞东见状笑了笑，“您的好日子才刚刚来，还是要保重身体的好。”
一直到俞瑞东离开，照片在她手里紧攥变形扭曲。
“是啊，我的好日子可是刚刚到来呢。”
她这个时候可不能倒下，否则还不让人钻了空子，占了便宜。
好不容易守了这么多年，既然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她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
江城周边，安静祥和的小镇上，一片安宁。
种了香樟树的小院内一片安宁，往来啄食的小鸡小鸭欢快的围走在一起。
老人家带着金丝边眼镜，认真的将剁好的菜叶碎米洒在地上喂鸡。
露过农忙的村民热情的同老人打招呼，扛着锄头向着不远处的稻田去。
“这鸡怎么数着少了一只。”老人说着放了食盆蹲下来认真观察。
站在围栏门口的叶斐看到他老人这认真的动作轻笑出声。
“这小鸡还没长大呢，您就想着吃了？”
周老抬头，看着门口的叶斐，撑着身体站起来给她开门。
“你这小丫头，说这话也不亏心。”
叶斐将带来的水果放到了院内的圆桌上，“您最近看上去不忙啊。”
自从上次来过之后她便没再过来打扰，周老虽然嘴上不支持她追查当年的事情。
但对于她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今天又是为了什么过来的。”周老蹲在水池边将手洗干净之后在她身边落座。
“于瑾川死了。”
闻言老人拿着水杯的动作一滞。
“在研究中心找到的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找了靠谱的法医做了尸检，刚刚才拿到了报告。”
于瑾川是死在了十五年前，和叶清城出事的时间很接近。
两人死在同一年，按照这个推算甚至能够怀疑是死在叶清城出事那段时间。
“从他的腹中也取出了一枚子弹，型号和我父亲心口的那一枚是同样的。”
当年的三个合伙人，两个死在了十五年前，一个死在了最近。
所以最后追查的，就应该是这么多年无妻无儿的沈函了。
“当年的人都已经死绝了，没死的人现在也死了，你还要坚持下去吗？”周老看着她。
叶斐从果篮里取出一个苹果慢慢的开始削皮。
“我以为您已经很清楚我的态度了。”
她能撑到如今，如果不是为了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也不会回到江城。
“您当时告诉我，我父亲的死很可能是叶清远的争权夺利，和他逃不了干系，可现在三个合伙人都死了，您应该会有什么事情是要同我说的。”
听着叶斐的话，周老拔杂草的动作顿了顿。
叶斐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清楚，她第一次来找周老的时候，他老人家是有所保留的。
无论是为了什么，但总归是善意的。
“当年他们三个联合培养的病菌成果公布的时候，引来了不少医药公司的青睐，开出天价购入的公司也不在少数，后来三人分裂，也有另外一个原因。”
叶斐听着老人家如同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挤出来的故事。
“那项成果最后被一家公司收购，而签字卖出去的，是以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了科研成果的你父亲的弟弟，叶清远。”
这个名字的出现也是预料之中了。
“而那家成功得到病菌培养技术的公司，前身是缘洛制药，最后被郅一科技收购。”
当时郅一科技的掌权人还是郅翰柯。
凭借收购重组缘洛制药，也让当年刚刚接手郅一科技，毫无建树的郅翰柯打响了名声。
“所以还是要从叶清远的身上开始调查。”
可叶清远这样的人，不到黄河心不死。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的话，是不可能吐露出半点真相的。
“事情的真相远远不止那么简单，不过过了十五年无人提起而已。”周老笑着开口。
“还有？”
周老起身进了屋子，折返的时候手上带了本剪贴报。
上面粘贴的都是十五年前的报纸。
“你父亲死后缘洛制药被收购，半年之后江城爆发了一场很严重的流行性病毒感冒，那场感冒从江城蔓延到了全国，最后是郅一科技手中掌握的特效药解决了这场波及所有人的病毒传染。”
自然，郅一科技也依靠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毒感冒赚的盆满钵满。
那场病毒感冒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倒是感染过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后遗症在身上。
同年郅一科技上市，成为了制药行业的龙头老大。
可这些新闻如今也已经被掩盖过去，很多新闻证据都已经找不到。
“当时有人提出了质疑，为什么一场突如其来的感染病毒，郅一科技能够应对的那么迅速，甚至能够备足了全国半数人的特效药和检测试剂。”
所以当年的报道有了许多种猜测。
但是在当时的背景下，郅一是挺身而出救了整个东国的公司，占了大义名分。
英雄人物，不能受到任何的抨击。
“这些人的手段挺厉害的，所有不利的负面新闻全部被消除，十五年之后哪怕再有人搜索当年发生的事情，得到的有用信息也不会太多。”
时过境迁，当年的事情已经逐渐消退，再也没有被记起来的可能性。
“缘洛制药，郅一科技，叶清远，郅翰柯……”
叶斐指尖拂过剪贴画的背面，这些报纸虽然已经都是十五年前的。
但看得出来老人保存的是十分用心的。
“这两年陆陆续续也有人开始提起当年的事情，功成名就隐退的英雄似乎有重新复苏的迹象。”
叶斐明白周廷礼的意思，当年的事情发生的也并非太蹊跷。
身怀宝藏，总是要担心被盯上。
当年叶清城的死亡几乎是在周廷礼的预料之中，那个年代的商战的有的时候太过残忍。
“我明白了，谢谢您。”叶斐看着老人点头。
周老笑了笑，拿起了一旁的盒子继续喂鸡。
“我这老人家年龄上了年纪，脑子也越来也不好用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比我年轻，脑子比我灵光，眼睛比我亮，你能看清楚很多我当年看不清楚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亡者的冤屈重见天日，也就够了。
新闻上这会儿正在滚动播放，记者站在已经烧毁的寺庙前报道。
“本次火灾原因尚未查明，东山寺损毁严重，僧人未见受伤……”
整个东山寺都被山火摧毁，烧成焦炭，大半个东山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看着新闻上的画面，叶言秋坐在苏蓝身边有些担忧。
“奶奶没事吧，大伯父的牌位不是供奉在东山寺吗？”
每个月初一十五老太太都要上山去诵经供奉，现在寺庙就这么烧毁了，老太太会很难过吧。
“也算是幸运了，火是晚上烧起来的，要是在我们在寺庙的时候烧起来，可就出大事了。”苏蓝一边带着佣人摆好餐具。
她们这也算是运气好，正好躲过了这场灾祸。
叶言秋扫了眼楼上，这会儿张妈扶着老太太下了楼。
她老人家显然已经知道东山寺大火的消息了。
苏蓝将刚炖好的燕窝放到老太太面前，“妈，既然东山寺起火了，用不用将大哥的牌位挪到其他寺庙去。”
顾芝握着勺子搅动碗内，“暂时不用。”
注意到老太太心情不好，叶言秋低着头认真的吃早餐。
以往奶奶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不喜欢别人和她说太多的话。
“你要多关心郅源先生，他为了救你才受伤的，这两天要多打电话问问情况知道吗。”苏蓝敲打女儿。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叶言秋应下来。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管太多，但凡事要注意分寸，郅源是郅淮的哥哥，现在外面的传闻那么复杂，你也注意些。”
郅家这场兄弟之争，他们能置身事外是最好的。
顾芝这个时候对叶言秋的事情也开始关心起来，“这段时间注意别闹出什么丑闻来，叶氏正在关键的时候，不能出幺蛾子。”
“我明白奶奶。”
叶言秋是叶家人，这么多年在圈内发展，在很多人心里。
她已经和叶氏挂钩了，她的形象代表的就是叶氏的形象。
现在是叶氏的关键时候，越是到关键时候，她就越是不能出任何问题。
“今天早上新闻还播了叶斐和郅淮的照片呢，他们俩在店里吃东西的照片，看上去很亲昵呢。”苏蓝开口道。
那两个人的感情倒是没得说。
这种时候，叶斐和郅淮的感情好有助于两家股价和叶氏的形象。
“那两个我倒是不担心，毕竟已经结婚了，胜在他们也是有感情基础的，无论对内还是对外，形象都没有任问题。”老太太回了句。
一旁的叶言秋这才反应过来，奶奶是觉得她比叶斐不懂事吗。
“你今天不是还要去剧组的吗，赶紧吃完出发了。”苏蓝对着叶言秋提醒。
她应了声，这才发现叶炆不在。
“炆炆今天不是不上学吗？”
只要他在家的就不会有安静的时候，那天不是吵的人头疼。
“跟你爸去打球了，今天俞先生也在，他可高兴了。”
自从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上俞瑞东将叶炆从湖里捞上来之后两家关系走动的就挺近的。
为了感激救命之恩，叶清远甚至让叶炆认俞瑞东做干爹。
那小子和人家也挺投缘的，对俞瑞东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只要俞瑞东出现就缠着人家不放，亲近程度甚至超过了叶清远这个亲爹。
叶言秋吃了早餐之后就出门工作了，只剩下苏蓝带着佣人在厨房打扫。
顾芝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听着电话那边的汇报。
“人确定死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坚定的回答，“确定死了，尸体已经被火焚烧，照片发送到您的手机上了。”
老太太握住栏杆的手一紧，她闭了闭眼。
“都收拾干净了，别让人抓到尾巴。”
那边的人点头说是，随即挂断了电话。
顾芝转身回到房间内，她从抽屉最底部抽出一本相册。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顾芝看着照片上的人，笑着笑着就落下了眼泪，“你为什么要出现呢，既然活着，就应该好好活着，藏起来躲得远远的。”
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说明他已经想好了一切可能的后果。
“你是故意的，对吗，你肯定是故意的。”
空旷的房间内没有任何人的回应，顾芝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好不容易才造就的如今这局面，不能让任何人打破。
苏蓝整理完厨房之后上了楼打算清理书房。
这么多年叶清远的书房一直都是她亲自打扫，从不假手于人。
清理桌面的时候，苏蓝看到了他已经准备好的股权让渡书。
为了防止叶斐找到叶清城的遗嘱拿回股权，叶清远提前做出了规划。
可到了现在，叶斐那边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想来也是什么都没找到。
可是当看到上面股权转让的划分的时候，她面色冷漠。
老太太的心愿就是让叶炆继承整个叶家，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的情况。
叶清远早就在顾芝的吩咐下立了遗嘱，如果他出了任何事情，所有遗产的继承人都是叶炆。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叶炆满二十二岁之前，所有的财产都由叶言夏帮忙打理。
她嫁入叶家这么多年，可手上握着的财产却是寥寥无几。
她从来没想过争什么抢什么，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就行了。
可是当年的洛璨都能有叶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到了她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
看完了整个文件之后，她默不作声地将东西放了回去。
刚下楼，佣人拿着一份信封走了过来。
“太太，这是外面有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
苏蓝接过来看了眼，她一向深居简出，基本上没什么用得到写信的朋友。
信封上没有地址人名，她撕开之后是一叠厚厚的照片。
看清楚照片上的人之后，苏蓝瞳孔放大，下一秒进来的人让她迅速收起了照片。
是俞瑞东送叶炆回来了。
“叶太太这两天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俞瑞东看着她关心道。
苏蓝摸了摸脸，礼貌道谢，“没有，这两天休息不够而已。”
俞瑞东见状笑了笑，“您的好日子才刚刚来，还是要保重身体的好。”
一直到俞瑞东离开，照片在她手里紧攥变形扭曲。
“是啊，我的好日子可是刚刚到来呢。”
她这个时候可不能倒下，否则还不让人钻了空子，占了便宜。
好不容易守了这么多年，既然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她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
江城周边，安静祥和的小镇上，一片安宁。
种了香樟树的小院内一片安宁，往来啄食的小鸡小鸭欢快的围走在一起。
老人家带着金丝边眼镜，认真的将剁好的菜叶碎米洒在地上喂鸡。
露过农忙的村民热情的同老人打招呼，扛着锄头向着不远处的稻田去。
“这鸡怎么数着少了一只。”老人说着放了食盆蹲下来认真观察。
站在围栏门口的叶斐看到他老人这认真的动作轻笑出声。
“这小鸡还没长大呢，您就想着吃了？”
周老抬头，看着门口的叶斐，撑着身体站起来给她开门。
“你这小丫头，说这话也不亏心。”
叶斐将带来的水果放到了院内的圆桌上，“您最近看上去不忙啊。”
自从上次来过之后她便没再过来打扰，周老虽然嘴上不支持她追查当年的事情。
但对于她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今天又是为了什么过来的。”周老蹲在水池边将手洗干净之后在她身边落座。
“于瑾川死了。”
闻言老人拿着水杯的动作一滞。
“在研究中心找到的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找了靠谱的法医做了尸检，刚刚才拿到了报告。”
于瑾川是死在了十五年前，和叶清城出事的时间很接近。
两人死在同一年，按照这个推算甚至能够怀疑是死在叶清城出事那段时间。
“从他的腹中也取出了一枚子弹，型号和我父亲心口的那一枚是同样的。”
当年的三个合伙人，两个死在了十五年前，一个死在了最近。
所以最后追查的，就应该是这么多年无妻无儿的沈函了。
“当年的人都已经死绝了，没死的人现在也死了，你还要坚持下去吗？”周老看着她。
叶斐从果篮里取出一个苹果慢慢的开始削皮。
“我以为您已经很清楚我的态度了。”
她能撑到如今，如果不是为了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也不会回到江城。
“您当时告诉我，我父亲的死很可能是叶清远的争权夺利，和他逃不了干系，可现在三个合伙人都死了，您应该会有什么事情是要同我说的。”
听着叶斐的话，周老拔杂草的动作顿了顿。
叶斐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清楚，她第一次来找周老的时候，他老人家是有所保留的。
无论是为了什么，但总归是善意的。
“当年他们三个联合培养的病菌成果公布的时候，引来了不少医药公司的青睐，开出天价购入的公司也不在少数，后来三人分裂，也有另外一个原因。”
叶斐听着老人家如同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挤出来的故事。
“那项成果最后被一家公司收购，而签字卖出去的，是以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了科研成果的你父亲的弟弟，叶清远。”
这个名字的出现也是预料之中了。
“而那家成功得到病菌培养技术的公司，前身是缘洛制药，最后被郅一科技收购。”
当时郅一科技的掌权人还是郅翰柯。
凭借收购重组缘洛制药，也让当年刚刚接手郅一科技，毫无建树的郅翰柯打响了名声。
“所以还是要从叶清远的身上开始调查。”
可叶清远这样的人，不到黄河心不死。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的话，是不可能吐露出半点真相的。
“事情的真相远远不止那么简单，不过过了十五年无人提起而已。”周老笑着开口。
“还有？”
周老起身进了屋子，折返的时候手上带了本剪贴报。
上面粘贴的都是十五年前的报纸。
“你父亲死后缘洛制药被收购，半年之后江城爆发了一场很严重的流行性病毒感冒，那场感冒从江城蔓延到了全国，最后是郅一科技手中掌握的特效药解决了这场波及所有人的病毒传染。”
自然，郅一科技也依靠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毒感冒赚的盆满钵满。
那场病毒感冒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倒是感染过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后遗症在身上。
同年郅一科技上市，成为了制药行业的龙头老大。
可这些新闻如今也已经被掩盖过去，很多新闻证据都已经找不到。
“当时有人提出了质疑，为什么一场突如其来的感染病毒，郅一科技能够应对的那么迅速，甚至能够备足了全国半数人的特效药和检测试剂。”
所以当年的报道有了许多种猜测。
但是在当时的背景下，郅一是挺身而出救了整个东国的公司，占了大义名分。
英雄人物，不能受到任何的抨击。
“这些人的手段挺厉害的，所有不利的负面新闻全部被消除，十五年之后哪怕再有人搜索当年发生的事情，得到的有用信息也不会太多。”
时过境迁，当年的事情已经逐渐消退，再也没有被记起来的可能性。
“缘洛制药，郅一科技，叶清远，郅翰柯……”
叶斐指尖拂过剪贴画的背面，这些报纸虽然已经都是十五年前的。
但看得出来老人保存的是十分用心的。
“这两年陆陆续续也有人开始提起当年的事情，功成名就隐退的英雄似乎有重新复苏的迹象。”
叶斐明白周廷礼的意思，当年的事情发生的也并非太蹊跷。
身怀宝藏，总是要担心被盯上。
当年叶清城的死亡几乎是在周廷礼的预料之中，那个年代的商战的有的时候太过残忍。
“我明白了，谢谢您。”叶斐看着老人点头。
周老笑了笑，拿起了一旁的盒子继续喂鸡。
“我这老人家年龄上了年纪，脑子也越来也不好用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比我年轻，脑子比我灵光，眼睛比我亮，你能看清楚很多我当年看不清楚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亡者的冤屈重见天日，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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