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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她哪里有我好?

    寂静的院子里章樱即便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依旧显的吵闹,尤其是门不开,她就一直孜孜不倦的敲。

    很快,院子里相继亮起了灯。

    正当章樱准备敲第九遍门的时候,门开了。

    “睡着也被你吵醒了!”

    婉清黑脸站在屋内,“二奶奶有什么事一定要这大半夜的说?明天不行吗?”

    “不行!”

    婉清冷笑,“我被你买回了家就连一个安生觉都不能睡了吗?”

    她眉目清冷,此刻更是带了三分寒意在里头,不等章樱说话又开了口,“二奶奶知不知道,即便你那日不赎我,不日我也将自赎了?”

    “啊?”章樱略懵。

    “我早已存够了赎身的银钱和安身的宅院,不是那起子等着男人捧着银钱来救命之人!”

    “……”

    章樱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是我坏了你的事?还有,我不明白现在你说这些做什么?”

    婉清眉眼如刀,“我与卢公子不过是露水情缘,那日愿意跟着你回府当是全了知音二字,我可以配合二奶奶很多事,但不包括您肆意践踏!”

    “你误会了婉清~”

    章樱捏了捏眉心,“我并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的知音,他在你这儿没有?”

    找人而已,谈何羞辱呢?章樱指天发誓,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在我这儿就怎么样?不在我这儿又怎么样?”

    章樱大无语,“不是,婉清我想……”

    她觉得她们谈话进了死胡同,“我们不是敌人,就算你现在自己赎了身,我管不着你是吧?可那卢玉宸总归还是我的夫君吧?”

    “你说这大半夜家里妾室鸡飞狗跳的,我有没有权利问一问他去哪儿了?给一句话吧,他在不在你这儿?”

    二人目光相对,一个火苗窜动,一个万里冰封,都肃着脸没有要退让一步的意思。

    “行吧,不愿意说我自己找!”

    章樱是那个窜着火的人,婉清不开门,她直接上手推了,“卢玉宸,你在没在里面?”

    “靠,婉清,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嘛?开门啊!”

    婉清的房门自始至终只开了一条缝,她们隔着这条缝讲了半天话,关键的是那扇门章樱使了老大的劲儿竟然打不开。

    僵持许久,婉清才幽幽的说了一句,“玉郎正在睡觉,小声些莫吵了他~”

    嗨!

    章樱差点儿没原地摔在台阶上,“他在你这儿啊?”

    “不错!”

    “那你不早说?一句话的事儿非要闹这么久的脾气。”

    婉清看她的眼神愈发凉薄,“不愿意!”

    章樱忍下翻滚的火气咬牙:“你把他叫出来吧!我有些话想……”

    婉清不客气的打断她,“不方便!”

    “……”

    章樱沉默了,深藏在袖中的手双拳握紧,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眼前的女人好似今天晚上就一定要得罪她。

    什么话难听捡什么话说,怎么能刺激她就怎么做,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要撕破脸是吧?

    气氛一度变的很微妙,婉清关门也关不上,章樱牺牲了自己的脚卡在门栓上,两人再度僵持。

    “玉郎说压力大,今晚上吃了些酒,早早的就睡了~”

    半晌,婉清叹了口气,“二奶奶不是希望他能读书上进么?”

    她眼中满是讥诮,“学业那么重,这大半夜打扰玉郎休息,是想让他明日没有精神吗?”

    气的章樱每个毛孔都炸开了。

    “咳~”正在这时,屋内传出来一声轻咳,“婉清,你在哪儿?”

    那是卢玉宸的声音,章樱顿时如遭雷劈。

    她曾深深的怀疑卢玉宸不在府里,她也曾怀疑婉清不怀好意在里头使了坏,然而卢玉宸的声音飘了出来,此时站在门口咄咄逼人的她就像一个傻瓜一样。

    一个想法直冲进章樱的脑袋里,婉清孤傲不给情面,是因为她自知有这么资本,能一手拿捏住某人。

    而她瞪她的眼神,就在嘲笑她是一个不依不饶的怨妇!

    章樱很生气,转头直接回了卧房。

    “门给我拴紧!谁也不能放进来!”

    好个卢玉宸,既然在家为什么不吭声,放任她和婉清两个女人大半夜的针尖对麦芒?

    “真是没有的男人!缩头乌龟!”

    这一刻一股委屈莫名卷上心头,狠狠的想,她上一世辛苦一辈子是为什么?就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不受苦?

    这一世为什么又要屁颠儿屁颠儿帮他找解药,就让婉清毒死他好了!

    等等!

    一个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对啊,找到婉清下毒的证据,看卢玉宸那个傻蛋还要怎么包庇!

    与此同时,群英院。

    婉清关了门窗,举着烛台进了内室。昏黄的烛光照着那张清冷的面容,也添了几分暖色。

    “你若晚回来片刻,我只怕都要被你那娘子撕碎了!”

    卢玉宸翻身从床上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脱身上的黑衣。

    婉清上前帮忙解下挂在腰间的修罗面具,手轻轻的抚过,“三年了,妾身一直不明白,我朝到底是什么样的衙门会在晚间上值,莫非……”

    “婉清!”卢玉宸及时喊住了她,“不要想不要问,这是对你好!”

    “好好好!”婉清撩起眼皮,熟练的将他换下来的衣裳塞进一口木箱中。

    “我去正院看看,她好像生气了!”

    闻言,婉清浑身一僵,“玉郎,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上心了?”

    “哪有!”

    卢玉宸哈哈一笑,“你看啊,最近她挺懂事的,把你们……当然最主要的是你,接进了府,又帮我挡掉了许多麻烦事……”

    婉清打断他,“你是想说帮你认了那个便宜儿子?让你当了绿头龟的麻烦事?”

    鼻腔里浓浓的哼出一声,满是不屑。

    “婉清!”卢玉宸默了默,“我最看重你的是懂事!”

    漆黑的夜,冷风凌凌,婉清站在院门口,盯着早已没了人影的小径久久的出神,指甲嵌进肉里早没了痛感。

    许久才失了魂魄一般回了房,她径直从床下掏出一个红漆木的小匣子。

    “玉郎,你总说茶淡,我的手艺退步了,那是我心疼你啊,可你……可你……”

    “她哪里好?为什么要去找她?她能有我这般了解你吗?你既然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灰色的粉末混进茶叶中很快就消失不见,婉清捧着茶罐在心口,眼泪扑簌簌的流,颤抖的身影一如她挣扎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