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迎新晚会
“尊敬的女王，今天我跟您讲一个在我们家乡流传已久的凄美爱情故事，相信一定能让您找到爱情！
凯普莱特和蒙太古是我们家乡的两大家族，这两大家族有深刻的世仇，经常械斗。蒙太古家有个儿子叫罗密欧……”男子侃侃而谈。
“停！罗密欧与朱丽叶，确实优美，但我听过，死！”一道光柱将男子圈住，直接将其毁灭。
“第二个！”贝丽随手又指了一位包着头巾，披着袍子的中年男子。
“在我们家乡，历史上曾经出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法老，她才貌出众，聪颖机智，手段惊人，权利欲旺盛……”
“停！埃及艳后，死！”又是一道光柱亮起。
“第三个！”
“相传，古代天帝的孙女织女擅长织布，每天给天空织彩霞。她讨厌这枯燥的生活，就偷偷下到凡间，私自嫁给河西的牛郎。”
“牛郎织女，死！”光柱再次亮起。
“第四个！”
“古代有一个妖怪神通广大，叫牛魔王。有一天，他抓住了一个叫紫霞仙子的人。紫霞仙子的男朋友叫至尊宝，是孙悟空变的……”
“大话西游，故事很感人，但还是要死！”
……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土，死！”
……
“死”
“死”
“死”
……
很快场上就只剩下了四个男子，个个都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华国人。
“现在只剩下你们四个了，你们是所有人中得分最高的四个，所以被留在了最后，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秦昇，你先来！”贝丽说道。
秦昇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着标准国字脸，这是华国男子最为常见的脸型，眼睛细长，鼻子不高，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露出了他那干净，但并不洁白，也不太整齐的牙齿。由于生活条件有限，从小没有机会整牙，这种牙齿结构是他这一代中年人所共有的特征。
“我是一位坚定的外星生命存在论的信仰者，一直以来，我都期盼着能与外星人进行直接交流。
今天，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我站在了这里，与一个真正的外星人类面对面地交谈。
然而，此刻，我的心却是如此悲凉。
我们人类已经孤独地在地球上生活了数百万年，自第一个人仰望星空，我们就开始了寻找外星生命的旅程。
谁都没有想到，当我们在宇宙中真的找到伙伴之时，等待我们的却是这样一种结局。
现在，我已不再对生存抱有任何幻想，但我仍愿意讲述一个有关少年的爱情故事。因为，爱情是人类的共同财富，它并不只属于我，更属于地球数十亿渴望和平，热爱生活的人。
故事最早要从一个中学高一新生的迎新晚会开始说起……”秦昇用他那略显沧桑而富有磁性的语调说道。
“各位尊敬的老师，各位亲爱的同学，群山县第一中学迎新晚会下半场正式开始。下面是女生独唱《明天会更好》。表演者：高一（四）班凌薇，大家欢迎！”群山一中老旧不堪的礼堂舞台前端，一个身着礼服，容貌姣好的女孩儿正手握话筒，用她那超越寻常水平，但仍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进行报幕。
随着掌声响起，一段清脆、优美的歌声从后台响起。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大幕缓缓拉开，一个身着白色衬衫，蓝色短裙，脚踩红色高跟鞋的女孩儿唱着歌从后台缓缓走入。
女孩儿的头发乌黑柔顺，但并不长，微微卷曲之后还没有到肩部，白皙的颈部完整地流露出来。额前的刘海随着步伐轻轻跳动，一张略显椭圆的脸上，配着一双闪亮的眼睛，微微挺立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加上一张一合间白净如玉的牙齿，使得整个人在舞台上显得光彩夺目。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华国西部地区，受限于经济和文化发展原因，大家的穿着都比较朴素。即便是女孩儿，衣服颜色单调、式样稀少，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至于化妆，要是在平时的话，非得被老师批评不可。严重一点的，甚至会被认为是伤风败俗。
蓝裙女孩的装扮清新脱俗，一看就经过了精心准备，她的相貌或许算得上漂亮，但绝对不是那种倾国倾城般的美丽，即便在群山一中，也有好几个女生的长相要超过她。
然而，她的出场却如同黑白胶片上突然出现的一朵鲜红的花朵，激起了台下男生的阵阵欢呼。
女孩儿手持话筒，微笑着走向舞台中央，一双光彩夺目的眼睛环视着台下激情洋溢的观众，在目光扫过一个角落的时候，微微停留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终于看到他了，很开心的样子，他今天会觉得我漂亮吗？”女孩儿心中想到。
“天啊，太正点了！”
“老范，看到没得，这女娃儿才真是长得漂亮！你喜欢的那个啥，跟她一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胖子，快看，她刚刚对我笑了！”
“乱讲，她明明是对倒起我笑的！”
后来，不知谁先开始大喊“凌薇！凌薇！”，其他男生就跟着一起大喊，会场气氛一下子就进入了高潮。
而台下女生的表现则与男生明显不同，她们中大多数人都沉默不语，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既有羡慕又带着一丝嫉妒。
“看她那拽得不得了的样子，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是仙女下凡。等下她把妆卸了，脸上还不到处都是雀斑。”
“还有高跟鞋，不知道为她增加了多少身高，要是脱掉之后，肯定比我还矮！”
“大庭广众之下，屁股一扭一扭的，真不害臊。”
“小小年纪就晓得勾引男人，臭不要脸！”偶尔也有几个女生明显比较激昂，一边盯着台上，一边交头接耳地发泄着内心中的怒火。
“咳！咳！咳！”台下第一排忽然传来几声咳嗽声，一个明显偏瘦的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站了起来，转身面向观众，一边清着嗓子，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动作。
在看清老者长相后，原本喧嚣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清静下来。
老者是群山一中的校长韩天云，能力极强，也极为威严，在他手下开除的学生数不胜数，被同学们私下里称为“群山大魔王”。
“初中三年同学，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原来凌薇长得这么好看！”在凌薇目光短暂停留过的角落，一个身材瘦弱、个子偏矮、脸上带着老式眼镜的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正在唱歌的凌薇，眼中闪烁着惊讶的神色，心脏紧张地跳动着，仿佛时刻准备着一跃而出。
男孩儿名叫思海，出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中，父亲是政府职员，母亲则在群山小学教书。
群山县地处内陆，属于丘陵多山地带，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大一点的平原，更别说是一望无涯的大海。
思海出生后，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够走出大山，去看看大海和外面的世界。
思海出生后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县城的医疗条件很差，最后虽然幸运活了下来，个子却发育迟缓，已经高一了还不到一米六，骨瘦如柴，体重不到九十斤。
进入初中后，思海和凌薇被分到了一个班上，但二人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同学三年，几乎都很少关注到对方。
目光跃过思海，凌薇心中略微有些恍惚，但很快被兴奋的情绪所替代。她睁着晶莹剔透的眼睛，一边唱歌，一边独舞，欢快地唱完了这首流行大江南北的歌曲。
一曲结束，台下男生齐声高呼“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在征得组委会同意之后，凌薇又唱了一首“迟到”。
唱到一半，凌薇将话筒递向台下的观众，开始时大家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人跟唱，众人才如梦方醒。
一时间“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早已有个他，哦……他比你先到。”响彻整个礼堂。
待《迟到》唱完，台下观众意犹未尽，高呼着想让凌薇继续演唱，但凌薇红着脸对众人鞠了一个躬，飞快地跑下了舞台。
一贯内敛的思海，那天晚上也说不出的兴奋，跟着众人一起嘶声大喊。
凌薇下去后，思海对后续的节目根本没有兴趣，直到晚会退场，凌薇的音容相貌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离去。
散场后，思海并没有和同学一起离开，而是独自一人在阴暗的街边前行。
冷静下来后，思海开始反思自己今晚的表现，反思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其实，根本用不着深思，今天晚上的自己表现得太不正常，与他平时的个性完全不吻合，但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或许是天生，也或许是由于家庭教育的原因，思海性格颇为内向，甚至可以称得上孤僻。从儿时到现在，除了弟弟之外，他几乎没有一个可以真正说得上话的朋友。
老实，少语，木讷，这是历届老师对思海的总体评价。
从行为上看，思海似乎确实是一个比较木讷和无趣的人。
实际上，只有思海自己知道，他不仅不缺乏情感，而且情感十分丰富和细腻，只是没有机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今天，凌薇的演唱，给了他一个肆意释放自己情绪的机会。
从记事开始，每隔一段时间，思海都会喜欢上一个女性，这些人可能是老师，可能是同学，也可能只是路人一瞥而过的背影。
一旦时间过去，对于那些曾经默默喜欢过的人，思海基本上都已经想不起她们的样子。今天晚上，他似乎又对凌薇产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这究竟是会像以前那些缥缈的感觉一样很快过去，还是会沉淀下来，成为自己人生中重要的一段经历，思海此时已经有些吃不准了。
“思海，想啥呢？小心，前面有一滩水！”思海的手被人从后面紧紧拉住。
思海大惊，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悬空停在一个亮晶晶的水坑上，县城的街道年久失修，坑洼不平，下雨后经常会出现这种水坑，一脚下去，鞋子非得全部湿透不可。
思海赶忙将脚收了回来，扭头看了看拉着自己的人，原来是同班同学裴蒙。
“谢了！光线不好，没看清楚。”思海脸上浮现出红晕，还好裴蒙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思海，我教你一个绝招。下雨之后，如果在夜间行走，看见亮光的地方，千万不要踏上去。”裴蒙继续道。
“哦！”思海回道。
“思海，你有没有发现，今晚凌薇那小丫头特别的漂亮。说真的，都那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裴蒙言语中透露出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和她同班三年也没注意道。”思海嘟哝着道。
“你说什么？”裴蒙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显然没有注意到思海的回答。
“没什么，没什么。”思海赶紧说道。
“是不是嘛，思海，凌薇今天晚上特别出彩！”裴蒙睁大眼睛望着思海。
“可能是吧，我不太懂这个！裴蒙，我还有些作业要赶，先走了，你慢慢来！”裴蒙个子比思海高出一个头，身材魁梧，长相英俊，在女生中一贯比较有人缘。平素里，思海倒没在意过这些，但今天在听到他评论凌薇之后，心里一下子觉得不太舒服，本来他就不善于和人单独接触，干脆便快步离去。
“喂！喂！思海，你等等我！”裴蒙在后面追着。
思海没有回头，步子更加快了。
“干嘛那么急啊，你成绩都已经全校第一了，还那么努力，到底还要不要我们这些学渣活呀！”裴蒙望着快速离去的思海低声抱怨道。
思海听见了裴蒙的埋怨，但他已经全然不在乎了。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到家中。
凯普莱特和蒙太古是我们家乡的两大家族，这两大家族有深刻的世仇，经常械斗。蒙太古家有个儿子叫罗密欧……”男子侃侃而谈。
“停！罗密欧与朱丽叶，确实优美，但我听过，死！”一道光柱将男子圈住，直接将其毁灭。
“第二个！”贝丽随手又指了一位包着头巾，披着袍子的中年男子。
“在我们家乡，历史上曾经出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法老，她才貌出众，聪颖机智，手段惊人，权利欲旺盛……”
“停！埃及艳后，死！”又是一道光柱亮起。
“第三个！”
“相传，古代天帝的孙女织女擅长织布，每天给天空织彩霞。她讨厌这枯燥的生活，就偷偷下到凡间，私自嫁给河西的牛郎。”
“牛郎织女，死！”光柱再次亮起。
“第四个！”
“古代有一个妖怪神通广大，叫牛魔王。有一天，他抓住了一个叫紫霞仙子的人。紫霞仙子的男朋友叫至尊宝，是孙悟空变的……”
“大话西游，故事很感人，但还是要死！”
……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土，死！”
……
“死”
“死”
“死”
……
很快场上就只剩下了四个男子，个个都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华国人。
“现在只剩下你们四个了，你们是所有人中得分最高的四个，所以被留在了最后，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秦昇，你先来！”贝丽说道。
秦昇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着标准国字脸，这是华国男子最为常见的脸型，眼睛细长，鼻子不高，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露出了他那干净，但并不洁白，也不太整齐的牙齿。由于生活条件有限，从小没有机会整牙，这种牙齿结构是他这一代中年人所共有的特征。
“我是一位坚定的外星生命存在论的信仰者，一直以来，我都期盼着能与外星人进行直接交流。
今天，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我站在了这里，与一个真正的外星人类面对面地交谈。
然而，此刻，我的心却是如此悲凉。
我们人类已经孤独地在地球上生活了数百万年，自第一个人仰望星空，我们就开始了寻找外星生命的旅程。
谁都没有想到，当我们在宇宙中真的找到伙伴之时，等待我们的却是这样一种结局。
现在，我已不再对生存抱有任何幻想，但我仍愿意讲述一个有关少年的爱情故事。因为，爱情是人类的共同财富，它并不只属于我，更属于地球数十亿渴望和平，热爱生活的人。
故事最早要从一个中学高一新生的迎新晚会开始说起……”秦昇用他那略显沧桑而富有磁性的语调说道。
“各位尊敬的老师，各位亲爱的同学，群山县第一中学迎新晚会下半场正式开始。下面是女生独唱《明天会更好》。表演者：高一（四）班凌薇，大家欢迎！”群山一中老旧不堪的礼堂舞台前端，一个身着礼服，容貌姣好的女孩儿正手握话筒，用她那超越寻常水平，但仍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进行报幕。
随着掌声响起，一段清脆、优美的歌声从后台响起。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大幕缓缓拉开，一个身着白色衬衫，蓝色短裙，脚踩红色高跟鞋的女孩儿唱着歌从后台缓缓走入。
女孩儿的头发乌黑柔顺，但并不长，微微卷曲之后还没有到肩部，白皙的颈部完整地流露出来。额前的刘海随着步伐轻轻跳动，一张略显椭圆的脸上，配着一双闪亮的眼睛，微微挺立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加上一张一合间白净如玉的牙齿，使得整个人在舞台上显得光彩夺目。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华国西部地区，受限于经济和文化发展原因，大家的穿着都比较朴素。即便是女孩儿，衣服颜色单调、式样稀少，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至于化妆，要是在平时的话，非得被老师批评不可。严重一点的，甚至会被认为是伤风败俗。
蓝裙女孩的装扮清新脱俗，一看就经过了精心准备，她的相貌或许算得上漂亮，但绝对不是那种倾国倾城般的美丽，即便在群山一中，也有好几个女生的长相要超过她。
然而，她的出场却如同黑白胶片上突然出现的一朵鲜红的花朵，激起了台下男生的阵阵欢呼。
女孩儿手持话筒，微笑着走向舞台中央，一双光彩夺目的眼睛环视着台下激情洋溢的观众，在目光扫过一个角落的时候，微微停留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终于看到他了，很开心的样子，他今天会觉得我漂亮吗？”女孩儿心中想到。
“天啊，太正点了！”
“老范，看到没得，这女娃儿才真是长得漂亮！你喜欢的那个啥，跟她一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胖子，快看，她刚刚对我笑了！”
“乱讲，她明明是对倒起我笑的！”
后来，不知谁先开始大喊“凌薇！凌薇！”，其他男生就跟着一起大喊，会场气氛一下子就进入了高潮。
而台下女生的表现则与男生明显不同，她们中大多数人都沉默不语，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既有羡慕又带着一丝嫉妒。
“看她那拽得不得了的样子，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是仙女下凡。等下她把妆卸了，脸上还不到处都是雀斑。”
“还有高跟鞋，不知道为她增加了多少身高，要是脱掉之后，肯定比我还矮！”
“大庭广众之下，屁股一扭一扭的，真不害臊。”
“小小年纪就晓得勾引男人，臭不要脸！”偶尔也有几个女生明显比较激昂，一边盯着台上，一边交头接耳地发泄着内心中的怒火。
“咳！咳！咳！”台下第一排忽然传来几声咳嗽声，一个明显偏瘦的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站了起来，转身面向观众，一边清着嗓子，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动作。
在看清老者长相后，原本喧嚣的场面一下子变得清静下来。
老者是群山一中的校长韩天云，能力极强，也极为威严，在他手下开除的学生数不胜数，被同学们私下里称为“群山大魔王”。
“初中三年同学，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原来凌薇长得这么好看！”在凌薇目光短暂停留过的角落，一个身材瘦弱、个子偏矮、脸上带着老式眼镜的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正在唱歌的凌薇，眼中闪烁着惊讶的神色，心脏紧张地跳动着，仿佛时刻准备着一跃而出。
男孩儿名叫思海，出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中，父亲是政府职员，母亲则在群山小学教书。
群山县地处内陆，属于丘陵多山地带，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大一点的平原，更别说是一望无涯的大海。
思海出生后，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够走出大山，去看看大海和外面的世界。
思海出生后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县城的医疗条件很差，最后虽然幸运活了下来，个子却发育迟缓，已经高一了还不到一米六，骨瘦如柴，体重不到九十斤。
进入初中后，思海和凌薇被分到了一个班上，但二人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同学三年，几乎都很少关注到对方。
目光跃过思海，凌薇心中略微有些恍惚，但很快被兴奋的情绪所替代。她睁着晶莹剔透的眼睛，一边唱歌，一边独舞，欢快地唱完了这首流行大江南北的歌曲。
一曲结束，台下男生齐声高呼“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在征得组委会同意之后，凌薇又唱了一首“迟到”。
唱到一半，凌薇将话筒递向台下的观众，开始时大家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人跟唱，众人才如梦方醒。
一时间“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早已有个他，哦……他比你先到。”响彻整个礼堂。
待《迟到》唱完，台下观众意犹未尽，高呼着想让凌薇继续演唱，但凌薇红着脸对众人鞠了一个躬，飞快地跑下了舞台。
一贯内敛的思海，那天晚上也说不出的兴奋，跟着众人一起嘶声大喊。
凌薇下去后，思海对后续的节目根本没有兴趣，直到晚会退场，凌薇的音容相貌仍然停留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离去。
散场后，思海并没有和同学一起离开，而是独自一人在阴暗的街边前行。
冷静下来后，思海开始反思自己今晚的表现，反思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其实，根本用不着深思，今天晚上的自己表现得太不正常，与他平时的个性完全不吻合，但仔细想想，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或许是天生，也或许是由于家庭教育的原因，思海性格颇为内向，甚至可以称得上孤僻。从儿时到现在，除了弟弟之外，他几乎没有一个可以真正说得上话的朋友。
老实，少语，木讷，这是历届老师对思海的总体评价。
从行为上看，思海似乎确实是一个比较木讷和无趣的人。
实际上，只有思海自己知道，他不仅不缺乏情感，而且情感十分丰富和细腻，只是没有机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今天，凌薇的演唱，给了他一个肆意释放自己情绪的机会。
从记事开始，每隔一段时间，思海都会喜欢上一个女性，这些人可能是老师，可能是同学，也可能只是路人一瞥而过的背影。
一旦时间过去，对于那些曾经默默喜欢过的人，思海基本上都已经想不起她们的样子。今天晚上，他似乎又对凌薇产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这究竟是会像以前那些缥缈的感觉一样很快过去，还是会沉淀下来，成为自己人生中重要的一段经历，思海此时已经有些吃不准了。
“思海，想啥呢？小心，前面有一滩水！”思海的手被人从后面紧紧拉住。
思海大惊，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悬空停在一个亮晶晶的水坑上，县城的街道年久失修，坑洼不平，下雨后经常会出现这种水坑，一脚下去，鞋子非得全部湿透不可。
思海赶忙将脚收了回来，扭头看了看拉着自己的人，原来是同班同学裴蒙。
“谢了！光线不好，没看清楚。”思海脸上浮现出红晕，还好裴蒙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思海，我教你一个绝招。下雨之后，如果在夜间行走，看见亮光的地方，千万不要踏上去。”裴蒙继续道。
“哦！”思海回道。
“思海，你有没有发现，今晚凌薇那小丫头特别的漂亮。说真的，都那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裴蒙言语中透露出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和她同班三年也没注意道。”思海嘟哝着道。
“你说什么？”裴蒙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显然没有注意到思海的回答。
“没什么，没什么。”思海赶紧说道。
“是不是嘛，思海，凌薇今天晚上特别出彩！”裴蒙睁大眼睛望着思海。
“可能是吧，我不太懂这个！裴蒙，我还有些作业要赶，先走了，你慢慢来！”裴蒙个子比思海高出一个头，身材魁梧，长相英俊，在女生中一贯比较有人缘。平素里，思海倒没在意过这些，但今天在听到他评论凌薇之后，心里一下子觉得不太舒服，本来他就不善于和人单独接触，干脆便快步离去。
“喂！喂！思海，你等等我！”裴蒙在后面追着。
思海没有回头，步子更加快了。
“干嘛那么急啊，你成绩都已经全校第一了，还那么努力，到底还要不要我们这些学渣活呀！”裴蒙望着快速离去的思海低声抱怨道。
思海听见了裴蒙的埋怨，但他已经全然不在乎了。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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