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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祈逸清之死

    “说啊!你为什么会知道!”妖灵王不满我的沉默,一边冷声道,一边用手中的魔剑指着我。

    “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我冷冷盯着它,毫不畏惧。

    “不行……你不能与它正面交锋……”躺在结界里的祈逸清艰难地起身对我说道。

    我闻言,咬牙看了他一眼,的确,我现在根本不能与它抗衡,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所有人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是……边境这么多人,分布很散,这么做的灵力消耗不是一般的大,能送达的地方也不能太远。

    而且……如果走了,就意味着……边境沦陷。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了大局……小小的牺牲算什么?

    我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不行,还是先撤退,边境是可以夺回的,可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我默念着咒语,展开转移阵,搜寻活着的人类,把他们都笼罩起来,准备转移到不远处的城镇时,妖灵王的魔剑朝我刺了过来,正在布阵的我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设下结界挡住。

    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的瞳孔中。

    我似乎听见了结界被刺破的声音,沉重的血肉撕裂声,以及血液被一滴一滴吮噬殆尽的声音……

    祈逸清紧紧拥抱着我,为我挡下那一剑。

    他似乎是笑了,在我耳边低沉地呢喃了一句,声音如当初一般温润如玉。

    “晨儿……对不起……”

    我彻底呆愣地睁大眼睛盯着挡在剑前的祈逸清。仿佛自己的全身的血液也一瞬间被抽空一般,失去所有意识。

    可是我不能停下来,我的身体驱使着我展开瞬移阵法。念出咒文,将所有人类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是代价……你必须付出代价……才能得到什么,只有舍弃一些事物,才能拯救人界!你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你只可能救下一部分人!如何使损伤达到最小,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

    为了大义,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一个人重要,还是天下苍生重要?权衡利弊这种事情……你难道不懂吗?

    就像诅咒一般的语言,在我脑中回响。直至消失。

    一个人重要,还是天下苍生重要?那就要看是什么人了……不是吗?

    这里是离边境最近的城镇,水净城的城内,正当水净城的人民还焦虑不安地看着天空的镜面通知时。我带着边境全数人类安全抵达。

    怀中的人已了无生息。我抱紧他,双脚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重重跪了下来。

    边境的驱魔师们不顾自己受了严重的伤,纷纷围了上来,有一个中年祭司颤颤巍巍地查看了一下祈逸清的鼻息,再仔细地为他把脉,不久后就一脸沉痛地对众人摇了摇头。

    周围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则开始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做,还有人在请示我。

    我抱紧怀中的人。呆愣地盯着他的脸,仿佛安详地睡着一般,温润如玉,除了略显苍白的气色之外,真的与之前所见没什么不同。

    我没听见周围的声响,出神地看着他。

    歆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站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叫你……不要去的……你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我面无表情,没有理她,也没有质问她为何没有出现,为何没有帮助我……

    她看着我这般模样,继续解释道,“我去青龙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但是并没有找到他……他不知道去哪里了,照这样下去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必须早点找到他……”

    我依旧一言不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头脑一片空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好了!你到底听见我说什么了吗?别摆出一脸这样的表情!”她怒了,攥紧我的衣领,“现在不是你悲痛的时候!边境的结界已经被破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妖灵王要攻击边境?因为前任灵王残留的灵力在每个国家边境都设下了守护结界,一旦守护结界被破,妖魔大军要攻击人类,污染风木水土,削弱灵王的力量,就更加容易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现在结界已经被破了,妖魔大军可以深入龙鳞国内,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它们的侵入!你现在这副德行,是想要龙鳞覆灭吗!”

    她的所有话语,一字一句,都无比刺耳。我听得出神,缓缓闭上了眼睛,再重新睁开,淡淡说道:“你说的没错,那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她略一思索,“先找回青龙,修复结界,再将边境净化并夺回。”

    “好,那就这么做吧……”我淡淡地回答,将怀中的人轻轻抱起。

    她拉住我,雪色眼眸没有一丝温度,“牺牲是难免的,你必须失去些什么,才能得到些什么……死亡是人类必经的过程,你没有必要为此心痛。要知道……不解决这场浩劫,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我默默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只是想把他送回去而已。”

    我转过去看着边境的人们,语气平和地说道,“各位,现在边境已破,妖灵王侵入,它下一步的目的地应该是离边境最近的水净城,也就是这里,我希望各位暂时待在这里,撤离普通百姓,等待援助,与妖魔大军对抗。这里是第二道防线,我们势必要守住这里。”

    “我要把先知……送回去,再去寻找青龙,我会让院士派人来救援,请各位在这里,如果不想待在这里的,可以先同我回去。你们也受了十分严重的伤,所以不需勉强。”

    话音未落,就有人露出了迟疑动摇的表情。

    我知道这场战争的残酷,也知道会有人退缩,但他们都相视一眼,全部郑重地跪下,拱手向我宣誓,“我等势必守住水净城!请灵王放心!”

    我看着他们眼中的决绝,为了守护龙鳞,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物,他们都豁出了性命。

    “好!把你们的生命……都交给我吧!”我认真地凝视着他们的脸。

    “我会尽快回来,你们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