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飞刀
这座村子深处于深山之中，被群山环绕，入眼处尽是层峦叠翠，逶迤连绵。立于山脚处只能仰见山脉直入云霄，一眼望不到头，偶然有几只山鹰徐徐掠过，尽显苍凉恢弘之意。
自进入村子后，黑子三人就被林衍吩咐前往山村四周，希望能探查到战国墓的踪迹。
作为组织派遣而来下墓的成员，他们除了有不错的实力之外，探墓本领也是一流。锻炼多年的眼力与经验，搭配上组织配备的勘探仪器，哪怕是再隐秘的墓穴都能够勘探而出。
林衍等人离开村长家后，便立马来此与黑子他们汇合。
瞧着远处山腰处，一架轻巧的无人机正来回扫描拍照，随即将数据一一传输进带来的计算机之中，借着庞大的数据库快速比对分析。
向来喜好新奇玩物的寻野看到此状，立马加快了脚步凑到正操作的十三身边，眼泛精光：“兄弟，这是你们组织自己发明的吧，看着好厉害啊！你们是怎么找墓的啊，跟我说说呗！”
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支吾着介绍道：“没什么啦，一个墓穴的建造与存在，必然会影响一方天地的环境。无论是古代与现代，寻墓不外乎就是观察分析山体的构造，和周围空间里的泥土与植被是否存在异常，没什么特别的，靠这些仪器就好了。”
“你们发现什么踪迹了嘛？”林衍扫视了下计算机里的数据问道。
“还没有，这里的山脉与植被太错综复杂了，估计想要全部扫描分析完得需要一段时间。”十三回头看了组长一眼摇摇头，认真回答的同时手上工作也并未停下。
林衍倒也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拍了怕十三的肩膀。这寻墓确实是所有环节中最为麻烦也最为耗费时间的一一环，哪怕心再急也是无济于事。
在视线之中，正好有一条溪流自山中缓缓淌出，水流清澈，底部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张子陵与林辞镜立于溪边的石头之上，溪水倒映着两人的两人的身影，微微荡漾。
林辞镜蹲下身，从流淌的溪中取了一捧手，嘴唇轻轻地触碰着，喉咙上下跳动。
“还以为你是个有洁癖的人呢，没想到和我一样也挺亲近这大自然的。”张子陵流露着笑意的眼神看向林辞镜，嘴里还在打趣着。
林辞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摘下眼镜在溪水中清洗了下：“我本就是个历史学家，之前也有在野外实地考察过，不是那种只会在纸上夸夸其谈的学者。”
“我其实挺喜欢大自然的，没有城市里的喧嚣繁杂，呈现在眼前的只有最纯粹的青山，绿水，蓝天...好吧这里没有蓝天...”林辞镜抬头瞧了眼阴沉的天穹，堪堪把话止住。
不过他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了张子陵的那一头长发上：“其实我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挺好奇的，为什么你一定要留长发？虽然现在长发的男生很常见了，但他们无非是出于好看或者所谓的艺术感。但在我的直觉里，你不是那种注重外在条件的人。”
张子陵闻言，也同样在林辞镜身边蹲下，注视着溪水中的自己，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倾诉的念头，不知道是源于这里悠闲自在的环境，还是因为身旁的那个人
“你应该猜到得到，我不是普通人，或者严格来说，我是个修道的人。”
“修道？”林辞镜怔了一下，“这世上真的有道吗？”
“应该是有的吧，谁知道呢？不过我们这类人修的，自然也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天道，修的是当下，修的是功德，修的是万物，修的...也是心。”
张子陵伸出手，缓缓抚过身前的那一条小溪，随着掌心翻转间，溪流竟被一股力量吸引着盘旋而起，化作一股水流在手指间缠绕而上，永恒不断地回旋流动着，好似一条缠绕在手上的透明丝带。
林辞镜对张子陵身处的那个世界并非全然无知，他知道世界上有着一群人，修行着唤作灵炁的能量，可以取自天地化为己用，亦可源自体内生生不息。
因此他对于此刻张子陵施展的手段，并未有丝毫诧异，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张子陵话语之中感受到的一股悲伤而又无奈的莫名情绪。
“这世界有一种定律，万物是守恒的，当你得到什么，你就注定会失去什么。而拥有这种力量的人，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对我而言，那个代价便是我的母亲。”
听到这话，林辞镜的瞳孔陡然一缩，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了。
“我三岁那年，生了场病，我母亲为了我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有能治疗我病的东西。后来我痊愈了，也自那时候起，我成为了家族里的天才。可是，我彻底地失去了我的母亲。”
“我一直和生我的那个男人有着隔阂，我不懂为什么那么大的一个家，到最后会只有我母亲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拯救我？我不懂为什么他作为一家之主，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而之后我沦为家族弃子，也最终使得这层关系彻底恶化。”
不知何时，当张子陵的话语里谈及母亲的时候，那原本淡然散漫的眼神却突然认真温柔了起来，凝视那倒映在溪水中的自己，却好似透过那层清澈看向了另一个人，一个永远只存在于记忆深处的模样。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直留着这头长发嘛？因为她也是如我一样，有着一头美丽的长发。那也是我唯一能像她的地方。”
张子陵的话语平淡而自然，看似好像毫无感情，但林辞镜能够通过他的话，隐隐约约触碰到那股悲伤，只是不知何时已被张子陵封禁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林辞镜从未想到看似散漫的张子陵心中却埋藏着如此悲伤的身世，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但指尖颤抖着却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再继续。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去安慰他，明明在此之前的自己，心中对他还怀有疏远和怀疑。
幸好这时寻野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瞧着同时蹲着的两人，面带好奇地问道：“诶，你俩在干啥呢？聊天嘛...诶，那些红色的液体是什么？颜料吗？”
寻野好像看到了什么，禁不住发声，同时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
张子陵和林辞镜闻言，不禁仔细看向从山中淌出的溪流，只见不知何时那清澈的溪水竟混杂着缕缕红色的液体，与其一同流至下游。
张子陵身形一动，瞬间来到液体旁边，食中二指一旋，红色液体便悉数汇聚到了指尖。
“不对，这不是颜料...这是血！而且...这是孩童之血！”张子陵神色一凝，扭头冲着寻野喊道：“告诉林衍有情况，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说罢，几个呼吸间，他的身影便自溪流旁的石头上飞速掠过，顺着溪流的源头直奔山顶而去。
小溪自眼前的山顶缓缓流下，从山脚下望去看似路途不长，但当张子陵赶到的时候也花费了十几分钟。
他轻轻踏水接近，而水面仅仅泛起丝丝涟漪。
定睛望去时，便见小溪的源头自山体底部淌出，而在源头不远处倒塌的一根树干上，残留着些许衣服的碎片，在流淌的溪水中缓缓冲刷着。
张子陵伸手捏了捏碎片的材质，看来确实如他所想，衣服和鲜血都来自于村内的孩童。虽然未见孩童的尸体，但其破碎的衣物和稀释在溪水中的鲜血，早已昭示了孩童的下场。
“看来是有人在杀完孩童之后，将其带血的衣物丢弃在溪水中，却没想到其竟然顺着山体内的暗河留出了山外。虽然溪水不大，但若只是单个孩童的鲜血量，恐怕早已完全融于水中。能够有如此明显的血迹存在，恐怕失去生命的孩童不在少数。”张子陵仅仅几眼便已了然，紧皱眉头，神色略显难看地猜测道。
身为正统的修道之人，他最看不惯的便是残害生命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尤其还是对稚嫩孩童下手。眼前之景虽已是事后，但张子陵仍能想象到发生时的惨状，令得他道心怦然震动，怒气横行，就连风衣衣摆都不禁无风自动。
突然，伴随着一道凌冽的劲风，一柄锋利的精致飞刀划破气流，于无风处突然袭来。
自进入村子后，黑子三人就被林衍吩咐前往山村四周，希望能探查到战国墓的踪迹。
作为组织派遣而来下墓的成员，他们除了有不错的实力之外，探墓本领也是一流。锻炼多年的眼力与经验，搭配上组织配备的勘探仪器，哪怕是再隐秘的墓穴都能够勘探而出。
林衍等人离开村长家后，便立马来此与黑子他们汇合。
瞧着远处山腰处，一架轻巧的无人机正来回扫描拍照，随即将数据一一传输进带来的计算机之中，借着庞大的数据库快速比对分析。
向来喜好新奇玩物的寻野看到此状，立马加快了脚步凑到正操作的十三身边，眼泛精光：“兄弟，这是你们组织自己发明的吧，看着好厉害啊！你们是怎么找墓的啊，跟我说说呗！”
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支吾着介绍道：“没什么啦，一个墓穴的建造与存在，必然会影响一方天地的环境。无论是古代与现代，寻墓不外乎就是观察分析山体的构造，和周围空间里的泥土与植被是否存在异常，没什么特别的，靠这些仪器就好了。”
“你们发现什么踪迹了嘛？”林衍扫视了下计算机里的数据问道。
“还没有，这里的山脉与植被太错综复杂了，估计想要全部扫描分析完得需要一段时间。”十三回头看了组长一眼摇摇头，认真回答的同时手上工作也并未停下。
林衍倒也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拍了怕十三的肩膀。这寻墓确实是所有环节中最为麻烦也最为耗费时间的一一环，哪怕心再急也是无济于事。
在视线之中，正好有一条溪流自山中缓缓淌出，水流清澈，底部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张子陵与林辞镜立于溪边的石头之上，溪水倒映着两人的两人的身影，微微荡漾。
林辞镜蹲下身，从流淌的溪中取了一捧手，嘴唇轻轻地触碰着，喉咙上下跳动。
“还以为你是个有洁癖的人呢，没想到和我一样也挺亲近这大自然的。”张子陵流露着笑意的眼神看向林辞镜，嘴里还在打趣着。
林辞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摘下眼镜在溪水中清洗了下：“我本就是个历史学家，之前也有在野外实地考察过，不是那种只会在纸上夸夸其谈的学者。”
“我其实挺喜欢大自然的，没有城市里的喧嚣繁杂，呈现在眼前的只有最纯粹的青山，绿水，蓝天...好吧这里没有蓝天...”林辞镜抬头瞧了眼阴沉的天穹，堪堪把话止住。
不过他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了张子陵的那一头长发上：“其实我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挺好奇的，为什么你一定要留长发？虽然现在长发的男生很常见了，但他们无非是出于好看或者所谓的艺术感。但在我的直觉里，你不是那种注重外在条件的人。”
张子陵闻言，也同样在林辞镜身边蹲下，注视着溪水中的自己，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倾诉的念头，不知道是源于这里悠闲自在的环境，还是因为身旁的那个人
“你应该猜到得到，我不是普通人，或者严格来说，我是个修道的人。”
“修道？”林辞镜怔了一下，“这世上真的有道吗？”
“应该是有的吧，谁知道呢？不过我们这类人修的，自然也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天道，修的是当下，修的是功德，修的是万物，修的...也是心。”
张子陵伸出手，缓缓抚过身前的那一条小溪，随着掌心翻转间，溪流竟被一股力量吸引着盘旋而起，化作一股水流在手指间缠绕而上，永恒不断地回旋流动着，好似一条缠绕在手上的透明丝带。
林辞镜对张子陵身处的那个世界并非全然无知，他知道世界上有着一群人，修行着唤作灵炁的能量，可以取自天地化为己用，亦可源自体内生生不息。
因此他对于此刻张子陵施展的手段，并未有丝毫诧异，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张子陵话语之中感受到的一股悲伤而又无奈的莫名情绪。
“这世界有一种定律，万物是守恒的，当你得到什么，你就注定会失去什么。而拥有这种力量的人，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对我而言，那个代价便是我的母亲。”
听到这话，林辞镜的瞳孔陡然一缩，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了。
“我三岁那年，生了场病，我母亲为了我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有能治疗我病的东西。后来我痊愈了，也自那时候起，我成为了家族里的天才。可是，我彻底地失去了我的母亲。”
“我一直和生我的那个男人有着隔阂，我不懂为什么那么大的一个家，到最后会只有我母亲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拯救我？我不懂为什么他作为一家之主，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而之后我沦为家族弃子，也最终使得这层关系彻底恶化。”
不知何时，当张子陵的话语里谈及母亲的时候，那原本淡然散漫的眼神却突然认真温柔了起来，凝视那倒映在溪水中的自己，却好似透过那层清澈看向了另一个人，一个永远只存在于记忆深处的模样。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直留着这头长发嘛？因为她也是如我一样，有着一头美丽的长发。那也是我唯一能像她的地方。”
张子陵的话语平淡而自然，看似好像毫无感情，但林辞镜能够通过他的话，隐隐约约触碰到那股悲伤，只是不知何时已被张子陵封禁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林辞镜从未想到看似散漫的张子陵心中却埋藏着如此悲伤的身世，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但指尖颤抖着却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再继续。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去安慰他，明明在此之前的自己，心中对他还怀有疏远和怀疑。
幸好这时寻野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瞧着同时蹲着的两人，面带好奇地问道：“诶，你俩在干啥呢？聊天嘛...诶，那些红色的液体是什么？颜料吗？”
寻野好像看到了什么，禁不住发声，同时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
张子陵和林辞镜闻言，不禁仔细看向从山中淌出的溪流，只见不知何时那清澈的溪水竟混杂着缕缕红色的液体，与其一同流至下游。
张子陵身形一动，瞬间来到液体旁边，食中二指一旋，红色液体便悉数汇聚到了指尖。
“不对，这不是颜料...这是血！而且...这是孩童之血！”张子陵神色一凝，扭头冲着寻野喊道：“告诉林衍有情况，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说罢，几个呼吸间，他的身影便自溪流旁的石头上飞速掠过，顺着溪流的源头直奔山顶而去。
小溪自眼前的山顶缓缓流下，从山脚下望去看似路途不长，但当张子陵赶到的时候也花费了十几分钟。
他轻轻踏水接近，而水面仅仅泛起丝丝涟漪。
定睛望去时，便见小溪的源头自山体底部淌出，而在源头不远处倒塌的一根树干上，残留着些许衣服的碎片，在流淌的溪水中缓缓冲刷着。
张子陵伸手捏了捏碎片的材质，看来确实如他所想，衣服和鲜血都来自于村内的孩童。虽然未见孩童的尸体，但其破碎的衣物和稀释在溪水中的鲜血，早已昭示了孩童的下场。
“看来是有人在杀完孩童之后，将其带血的衣物丢弃在溪水中，却没想到其竟然顺着山体内的暗河留出了山外。虽然溪水不大，但若只是单个孩童的鲜血量，恐怕早已完全融于水中。能够有如此明显的血迹存在，恐怕失去生命的孩童不在少数。”张子陵仅仅几眼便已了然，紧皱眉头，神色略显难看地猜测道。
身为正统的修道之人，他最看不惯的便是残害生命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尤其还是对稚嫩孩童下手。眼前之景虽已是事后，但张子陵仍能想象到发生时的惨状，令得他道心怦然震动，怒气横行，就连风衣衣摆都不禁无风自动。
突然，伴随着一道凌冽的劲风，一柄锋利的精致飞刀划破气流，于无风处突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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