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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世纪末的钟声

    白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有光有电的世界。

    面前摆着的笔记本电脑有那么一个Word文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宋体砖块字。

    在某种程度上说白也的脑回路也是神奇,他也没想什么有的没有,反而是坐下来,看起了文档中的内容。

    2050年11月29日的夜晚,像每一个夜晚一样,人们喧闹着,以人类的方式向自然耀武扬威着。

    钟与纪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今天是钟的生日,其实一直以来钟都认为生日是个荒诞不稽的事。一个人何时出生是他完完全全做不了主的,可竟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的去庆祝它。可见人真是一种善于在被自愿中找乐子的家伙。钟在生日这天出来闲逛,不是因为喜欢生日而是喜欢闲逛,作为一名高中生,在周围人眼中,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理所应当的该与学习挂钩。想要有些搞头,就必须为自己找个由头,不然怎么能讨些花头。

    钟将胳膊搭在纪的肩膀上扭头冲着纪大喊:“我们真的应该多来些这样的地方,沾沾烟火气,让自己变得更像一个人一些。”

    “你看看这地方啊!妹子的裙子都比我们那里短上许多。皮肤也白一点,嘴唇都红一点。你说我们学校那些人,是不是学习学的营养不良啊!一个个都面色蜡黄,神情呆滞。”

    “你傻不傻,这里人皮肤白是因为脸上扑了粉,嘴唇红那是因为她们都有一种名叫口红的奢侈品。”

    “我们班的那些家伙一定都把买口红的钱用在买教辅上了。所以一个个都……”

    “依她们那深不见底的家底,教辅绝对都是论吨称的啊!来,抽烟。”

    “噢。你怎么知道我烟瘾上来了。”

    火机响起的声音与燃起的火苗在这庞大而喧闹的世界中没有引起一点注意。

    纪狠狠的吸了一口,火星忽明忽暗闪动着,“你不来一根?”

    “算了,我得注意节制。”

    一人高的音响,声嘶力竭的吼叫着。两名高挑的美女,站在舞台上,身穿颜色庸俗款式老套的皮衣,从头到脚唯一的卖点就是那白花花的大腿。她们一手扶着小提琴,一手拿着琴弓直指云霄。紧接着转身,拉起了欢快的曲子。

    钟拉了拉纪的衣服,示意他停下。

    两人盯着舞台看了老半天。纪一直盯着她们那比别人短了许多的裙子下摆。钟一直试图从那该死的音响中听出她们到底在拉什么曲子。

    “纪,你的烟还有吗?给我来一根。”

    “呦。刚才还叫嚷着要节制,怎么,现在饥渴难耐了。”

    “我要为她们,默哀三秒钟。”

    “她们?为什么?你脑子坏掉了。”

    “你想一想。她们辛辛苦苦学艺术学了十几年。面对无数人的反对,执着坚持最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不可悲吗?”

    “这么多人都在听她们演奏,多好。”

    “真的有人在听她们的演奏吗?都在关注她们的外貌,这TM跟视奸有什么区别。你能不能有一点点人性。”

    “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你可从来都不是一个有人性的好宝宝。再说,你怎么不知道她们乐在其中呢?走了,走了。”

    钟猛吸一口烟,拼命往肺中咽,被呛的咳了半天。

    两人看了一部情节烂俗,台词矫情,表演僵硬,画风诡谲的国产烂片,便打车回学校了。

    车窗半开着,风呼呼吹进车内,带着一丝微凉。

    “纪,还是这下面的日子爽啊!要是每天都像这样多爽。”

    “我想喝酒。”

    “我也想,你不早说。真是见鬼。”

    “我们去包夜吧!你认为这主意好不好。”

    “好你个大头鬼,明天上课好不好,你不怕老师叫啊!”

    “老夫在这坐等他开除我。”

    “你牛,你牛。”

    钟转身从后车窗向外望去,发现天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漆黑,而是七彩的,像一大朵祥云飘在空中。

    第二天清晨,钟与纪拖着疲惫的,快要散架的身体走进教室。纪趴在桌上昏睡不醒,钟一口接一口的猛灌着咖啡。

    上课,起立,老师好。

    下课,起立,老师再见。

    ……

    就这么着,一天的课程已过去大半。只剩下一节该死的数学课,今天就算是成功熬了过去。

    班主任走进教室,开始大谈特谈那些你永远也没可能听懂的数学符号。钟则缩在角落之中,生动模仿着小鸡啄米。

    窗外一阵骚动。钟从睡梦中惊醒,迷惘的抬头看了看班主任,看了看同桌,准备继续补觉,却突然被窗户外的景色给惊呆了。窗外的天空,不再是蓝色,甚至也不是灰色的,而是七彩的,就像《大话西游》中悟空脚踩的七色祥云。

    钟用笔戳了戳前桌,轻点玻璃示意她看窗外。

    “钟!你在干什么啊!滚到后面站着去。”

    “ohshit,”钟嘟囊了一句。不情不愿的滚去站着了。钟背靠着墙,一支脚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形成了一个精妙而又复杂的三角结构。

    天空中的七色云彩越发的浓重,色彩也愈发亮丽起来。

    钟望着这满天的艳丽发着呆,想着如果大圣真的能踩着七色祥云来将这教数学的妖孽给收了有多好。

    下课铃响后,整个学校都沸腾了。学生都挤到操场上,去看这亿万年不遇的奇特景象,大家猜测着,这到底是外星人降临地球,大圣再世,抑或者仅仅是人类弄出的新新大气污染。

    爱看热闹绝对是国人的一大特征,尤其是事件新奇而又不关自身利益时,每一位国人都愿意为新事物的新闻热度贡献自己的力量。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纪在人群中高声叫道:“政教处的人说,因为天气异常,明天学校放假。”他对每一个他认识的都这么说,他说了那么十几遍,每一遍都说的激动而亢奋。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相信了明天真的要放假。

    7:00新闻联播开始,钟守在电视机旁,将每一条新闻都看了一遍,与七色云彩有关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提到。长达30分钟的新闻向人民传递了这样一个理念“国内歌舞升平,国外战火连天,主席很忙。”钟又特意登陆了全国各大新闻网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七色云彩的报道,倒是各路名星的八卦绯闻看了一大堆,钟挺喜欢的一民谣歌手吸毒被抓令他伤心了老半天。

    这就看出边陲三线小城的可怜之处,连天降祥云这等异事都没资格被报导。果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碾压人格尊严啊!

    手机铃声响起,吓得钟赶紧将满是呻吟声的A片关掉,接通电话,表哥那闷骚又毫无美感的声音传出“嗨,我亲爱的表弟,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你个该死的家伙。大晚上的打什么骚情电话,我还以为我妈来查岗了。”

    “听你这口气你就没干什么好事。让我猜猜。观赏岛国国粹呢?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来啊!”

    “支持国产,支持原创。哈——哈——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个堂堂岛国留学生,怎么有空给我这天朝高中生打电话。有什么图谋老实交代。”

    “首先,我老弟昨天生日,我当然要表示祝贺。其次我想问一下七彩云团的事,在国内怎么样了。”

    “见鬼!”

    “怎么了?这么激动,我姑姑突然回来了?”

    “不是。是七彩云团,我们这也有这种现象,但……国内一点消息都搜不到。”

    表哥羽沉默着没有说话,钟把键盘敲得啪啪作响,拼命搜索着有关信息,但不管他怎样努力,得到的都是“找不到相关信息。”

    “老弟。”羽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严肃“你刚才的A片还在吗?如果在的话,你继续播放吧!如果不在,找出来播放它。”

    “喂,喂,喂!没搞错吧!放着这种不堪入耳的东西,谈事情不大好吧!”

    “没有那些东西遮羞,接下来的话我都没法说出口。”

    “你开心就好。”

    钟按下播放键,淫荡而又靡乱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

    “表弟,你口味可真重。”

    “你YY的废话真多。”

    “本来不想把事情告诉你,可我怕你一激动把自己玩死了,我不大好交代。七彩云团的事,你别试图去搜索了,没用的。全世界范围内这消息都被封锁了。我一哥们他老爹是政府高官,所以知道点内部消息。七色云彩的大面积出现,是因为人类的黑科技出现了意外。至于危害什么的目前末知。万事小心就好。”

    “人类还真是作天作地的,想把自己给作死。”

    “是啊!大概就这样,我挂了。”

    挂上电话,钟便心生疑惑,表哥刚才也没曝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丑闻来,为何要说那样的话,让自己做那样的事呢?

    思前想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表哥自己饥渴难耐,而又无法得救,只好欺骗他的表弟来获得慰藉。

    当然表哥的骚扰电话绝对不是毫无用处,至少他成功的让钟失眠了。在那漫长的一夜中,钟一直在思考人类的未来和A片中的大胸美女。

    第二天当钟走进教室时发现竟有一半以上的人没来上课。钟四处询问才明白原来纪昨天随口编造的谎言传播范围太广,受害群众太多,于是假戏真做。无数的人没有去学校。这一定是自建校以来,最大规模的学生逃课。这个故事生动向我们证明了真理一定会走失于群众与谎言之中。

    七彩祥云依旧挂人们头顶,在校学生又都投入了紧张而又无意义的学习之中。偌大的校园中似乎没有人在意那大大的棉花糖。人们总是这样,如果没有切肤之痛就永远不会让那布满蛆虫的皮囊行动,不会让那满是面粉和水的脑仁运转。

    钟也渐渐将这件事给淡忘,毕竟他不是所有人中最高的那一个。而他那少得可怜的考试分数,又使他沉溺于现实的伤痛,忘却未来的可怕了。

    学生们头顶祥云,脑袋冒烟的在考试的刀山火海中闯了那么两个来回,弄得人们头晕眼花,四肢乏力,腰酸背疼,比癌症病人还要凄惨。在此情况下,哪怕吃再多的鸡蛋喝再多牛奶国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提高。

    那天上的云彩似乎也可怜学生,没有发生任何异动,安安静静在天上当吉祥物。

    人们对此的关心度已下降到历史上的最低点,毕竟冷饭再怎么烹煮加工,都淡而无味,无法引起人们的兴趣。更何况此地多学生,对学生来说那殷红的鲜血在雪白纸上凝成勾与叉重于泰山无可比拟。小小浮云,何足挂齿。

    2051年1月1日,学生忙着补课,家长忙着上网,老师忙着赚加班费。似乎一切都与往日相同。

    可是新的一年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将旧的一年给赶走了,开启了自己独掌大权的时代,不做那么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怎么能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只不过这玩笑似乎开大了,因为天塌了。“天塌了”这三个字不是形容词,而是实实在在的动词。

    当时钟脑袋倚在玻璃窗上,呆呆看看天边的云彩,想象着睡于其中的舒爽。突然钟叫了出来“我靠。”

    正在讲解试卷的历史老师被吓了一跳,愣了几秒开口道:“是谁那么激动啊!”

    钟指着窗外,结结巴巴的说:“天塌了。”

    大团大团的云块,一点一点向下坠去,速度不快,但却坚定而又不可逆转。云块平稳的落在地上,没有如陨石坠落般将地面砸的坑坑洼洼,也没有从云中走出奇形怪状的外星人。

    它们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大街上,柔柔软软的一大团睡在天地的摇篮中。这一次老师的威严再也无法震慑学生,学生如扑火的飞蛾,涌出教室,冲到操场,围绕着操场上的七色云朵,站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人们默默的站在安全与危险的边缘线上,以一种走钢丝的姿态。站在内圈的人既有一种大饱眼福的畅快之意又有一种危急时刻无法脱逃的恐惧之感。而站在外圈的哥们既因无热闹可看而悲伤,又因小命多那么一点保障而庆幸。

    钟因老早得表哥的提点,明白事态的严重而老老实实呆在教室里与历史老师深情对视。

    “钟,他们都去看热闹了,你怎么这么老实。”

    “老师,我太懒了。”

    “作为人,还是傻一点好。”

    “无知即幸福,可惜了,我是生来注定痛苦的。”

    教室中陷入了诡谲的沉默。老师将讲台上的书收拢在一起向教室外走去。临到门口时幽幽来了一句:“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做,是吧!”

    “当然,老师再见。”最后几个字钟说的富有情感而又抑扬顿挫,像每一个洋洋自得而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