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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余波

    皇宫御案前,赵广正坐在龙椅上批阅着奏折,大内总管刘谦踩着小碎步来到皇帝的一侧低声轻语着什么。

    只见赵广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压不住火气拍了桌子,刘谦低眉颔首不再言语,宫女太监吓的瑟瑟发抖。

    自新帝登基以后他们还没见过皇帝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赵广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良恭俭让一副标准的君子形象。

    “这群老东西还不知足吗?朕一再忍让他们却得寸进尺,儒家考生已经占据了科举半壁江山,这群狗东西整天圣人教诲不离口,如今连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忘了吗?”

    大殿内鸦雀无声,赵广也没想有人能接他的话,只是宣泄一下积压已久的愤怒。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刘谦在一侧劝说道。

    “赵拓回来了吗?”

    “回禀陛下赵统领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传他进来。”

    赵拓此时身着一袭黑衣,走路如同狸猫无声无息,他一进来四周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分。

    “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那年轻人名叫陆离是个孤儿,自小生活在边城康定,原是康定守将魏开山手下的一名斥候。他是近半年来的京城,在帝都经营着一家叫纳川楼的酒楼,酒楼规模很大,店里菜品独步京城,生意非常好,短短半年时间分店就有六七处。”

    不得不说蛛网大头目果然名不虚传,短短半天时间就把陆离的资料摸了透彻。

    不过只是了解这些赵广显得并不是很满意,他目光如炬的看着赵拓静待下文。

    “臣万死!这就增派人手详查。”

    赵拓本以为这是一件小事,他也没太上心,只是发动手下去摸了一下陆离的底细,没想到皇帝对此事如此上心,这才赶紧请罪弥补。

    陆离如果知道皇上对自己如此关注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番即兴激辩把自己送进了帝都的旋涡中心。

    “魏开山,魏开山……刘谦这人你有印象吗?”

    “回禀陛下,魏开山祖籍辽东,原是镇北侯亲卫,后来因为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被先帝爷封了一个杂牌将军,在帝国平定康定城后他就出任了康定将军,镇守边关二十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功绩,但是也算是兢兢业业,半年前换防到琴川城,在驰援象甲城之围时战死。”

    要不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刘谦能坐到大内太监的第一把交椅也是有着自己本事的,不然仅靠近水楼月充其量只能混的比一般太监好点。

    “是父皇病危时那会儿的事吧。”

    “陛下圣明。”

    “魏开山怎么死的?”

    “这……这……奴才不知。”

    赵广见刘谦吞吞吐吐的只是瞪了他一眼,刘谦赶紧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认错。

    “还有你万花筒不知道的事情吗?”

    刘谦见赵广动了真怒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听说……听说是琴川城镇守将军延庆拒开城门,魏开山力尽战死于城下……”

    说完刘谦将头磕在地上再也不敢说话,静待皇上的发落。

    “延庆?延宽的儿子?”

    “回禀陛下,延庆是征西将军延宽的次子。”

    “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这个奴才真的不知道,想来……想来还是因为镇北侯的事。”

    刘谦又想搪塞过去,但是这次看到赵广冰冷的眼神终究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其实作为一个太监说的太多这是大忌,作为天子近臣你可以知道很多,但是你要学会烂在肚子里。

    “延老将军啊,父皇曾经说他带兵本事不下于当年的飞将军,清风口一役三千铁骑破甲两万四,身中六箭从阎王手中杀出一条血路,延家是最早追随太祖起兵的旧臣,也算是满门忠烈,如今……”说到这赵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自楚汉建国以来这内斗就从来没有停歇过,如今就连功勋卓著的镇北侯都死在了内斗之中不禁令人唏嘘。

    “陛下不必太过忧心,如今帝国由您掌舵施展宏图想来肯定会蒸蒸日上的。”

    这就是大内总管的基本功了,总能在不经意间拍一记马屁,即使对方知道也感觉不出违和感。

    “这个陆离你多关注一下,一个边军斥候摇身一变就能舌战群儒,有点意思。”

    科举的余波在这里暂时落下帷幕,当时人陆离却丝毫不知自己的蝴蝶振翅会引出日后这么大的波澜。

    定国公府。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看看是谁敢惹我的宝贝闺生气。”

    李晴鸢正在闺房发脾气,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爹。”

    “来我瞧瞧这是怎么了,听下人说你被欺负了连饭都不吃了?”

    “哪有……别听她们瞎说。”

    此时李晴鸢已经换上了女儿装,一袭淡粉色的连衣裙配上精致的妆容宛若仙女下凡尘,这也难怪连左相之子都对其恋恋不忘。

    这副打扮的李晴鸢让陆离再看到的话,估计也能让他看的呆住,京城四绝哪个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你给爹爹说说为什么发脾气。”

    “也不是发脾气,就是被个小混蛋气到了。”

    “哎呦,这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不开眼的人,从来都是我闺女欺负别人,还有人敢主动招惹你?”李山河调侃道。

    “爹你说什么呢,人家可是淑女,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别人。”李晴鸢使出了撒娇绝技。

    知女莫若父,李晴鸢什么脾气李山河再清楚不过了,不说给她配的几个军中好手护卫,单是她自己的功夫也是三五个大汉近不了身,所以李山河猜测应该是自家闺女欺负人没得逞。

    “是陆离,就是我上次偷跑出去在茶楼遇到的那个小子,这次科举张榜我去看热闹又遇到了。”

    “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说他见识渊博是个不错的读书人吗?”

    “呸!是我看走眼了,那混蛋是个退伍边军,现在在京城做生意。”

    李晴鸢可算逮到宣泄口了,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经历给定国公复述了一遍。

    李山河听后哈哈大笑,还称赞这小子是个人才。

    “爹……你,你还笑,最后他还让我付茶钱,你说有这样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