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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幻中镜

    “走吧,朝深处去吧”

    清欢并未理会黑的言语,看了看指南针发现依旧失效,向雾深的的方向走去

    镜海上遍布着无数的装着骨架的气泡

    “这些,都是没能从幻境中走出的人吗……?”

    简弋指向不远处一个只剩下头骨的气泡

    “如果你们再出不来,也会变成那样哦”

    ……

    镜海上悬浮着一座透明且宏伟的宫殿,宫殿四周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像是在宣告到来者的无礼

    “到达世界最秘的海洋,镜海,哎呀太美丽了镜海,还是看看远处的镜宫吧家人们”

    黑眺望着镜宫感叹

    “我们是要进去吗?”

    简弋撇过头看着一旁没发声的清欢

    “情报已经够了,不用再深入了。我的理智值从进入幻境后就在缓速流失”

    清欢的声音增添了些许冷漠

    “那怎么回去呢?”

    简弋朝着前方眺望

    “打碎镜面沉下去就好了”

    黑举起拳头朝着脚下重击

    霎时,脚下的镜面开始产生丝丝裂纹

    “啪”

    镜面崩塌,三人沉入海中

    ……

    镜宫中

    空荡荡的正殿。王座上缓缓凝聚出一位身着华丽礼服的贵妇把玩着手中的水晶球,里面映射出打碎镜面的三人,贵妇玉手一挥,从水晶球中拿出了什么

    贵妇看着三人似笑非笑的消失于正殿之中

    ……

    三人在海中下沉,陷入昏迷,入海底,消失于镜中

    “我们.......回来了?”

    简弋不解的看着坐在小船另一端的清欢与黑

    “喂小子们,你们怎么不动了?”

    普斯尔在甲板上对着船上的三人挥手呼喊

    “我们之前经历的是幻觉吗?”

    清欢看向一望无际的海,那透明的鲸似乎未曾出现,也未曾掀起一丝波澜

    “不知道呢,毕竟可是镜像与幻觉之神”

    黑将手伸向天空,渡鸦稳稳的停落在手臂上,不安的摇晃着脑袋

    “但我想,无论去过与否,你们俩也得到了足够的收获吧”

    黑轻抚着渡鸦的羽毛

    二人沉默不语

    “回船上去吧”

    ……

    回到自己房间的简弋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闪过幻觉中的经历

    “这让人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究竟是来自何处”

    另一间房内的清欢坐在窗边望着夜空任由思绪飘向远方

    甲板上的黑轻笑着喂着乌鸦,最后一块面包喂完后,乌鸦腾空而起消失于黑夜之中

    “这死鬼老爹只会给人带来不好的回忆啊”

    黑拍了拍手朝着汪洋感叹

    ……

    “那是……你的过去吗……小屁孩,为什么我未曾见过那样的房屋,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想要杀你”

    敏曦从玉雕中飞出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别惊讶”

    黑并不想搭理敏曦

    ……

    “咔咔——”

    一具具白骨从发霉的沉船的甲板上爬出

    “我们……终将……卷土重来”

    ……

    残夜未尽

    “白鸽”悄然航行,普斯尔坐在船长室漏出了疲惫的神情

    “十多年没有再次启航,这份疲惫,也令人怀念啊”

    “普斯尔船长,备好早餐了,请您移步去餐厅进餐吧”

    身着洁白水手服的船员敲响船长室门

    “嗯,劳烦了”

    普斯尔揉了揉额头起身离船长室

    “今天的早餐是咖啡配吐司,有黄油果酱可供各位沾食”

    彬彬有礼的服务生弯腰鞠躬离去

    “黑那小子呢?”

    普斯尔落座问向已经开始用餐的简弋清欢二人

    无人应答

    片刻,普斯尔用完餐,朝客房区走去

    普斯尔来到黑舱门前,敲了敲门

    “喂,小子吃早餐了”

    依旧是无人应答

    “我刚刚……说了话吗?”

    连续的无人应答让普斯尔对自己是否说了话产生了怀疑

    普斯尔推开舱门,发现舱内未曾有人使用过的痕迹

    普斯尔退出房间,看了看门号牌确定无误后再次推开了舱门

    依旧是那副未曾有人来过的样子

    普斯尔疾步走向餐厅,发现简弋清欢依旧在用着餐

    普斯尔又走向甲板,他发现

    海风“消失”了,海鸥张嘴无声,海浪冲击船体带来的撞击声也感受不到

    “这……这是什么情况”

    普斯尔对发生的状况不解,但其丰富的领导经验让他并未慌张

    “我的世界里,好像有什么被删除了,是声音吗?”

    ……

    坐在船顶感受海风无情的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朝着甲板看去,甲板上居然反射出了黑的容貌

    “这是……镜面吗?什么时候……”

    黑一跃而起,跳到甲板上,对着产生“镜面”之处伸出右手

    右手没入镜中,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黑整个人吸入

    吸入黑后,“镜面”之处不再反射

    ……

    普斯在甲板上踱步,发现自己真的无法听见声音,他可以确定自己陷入了一次怪异,但对怪异所知甚少的他却无法找到破局之法

    “哎哟”

    随着一道悲鸣声,黑摔在甲板上与普斯尔四目相对

    “嗨大叔,你肯定遇到麻烦了吧?”

    普斯尔看着黑开合的嘴,但因为其语速过快无法看清

    普斯尔无法发出声音,无法传达自身受到窘境

    “大叔?”

    黑看着没有回应的普斯尔挥了挥手二度发问

    普斯尔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依旧无法发出声音

    普斯尔拍了拍黑,指了指自己的嘴与咽喉

    黑立即明白了普斯尔无法说话

    “无法说话的镜中吗……?”

    黑托腮沉思

    普斯尔见黑大概意会了,通过敲击甲板,来表达自己无法听到声音

    “砰砰砰——”

    “诶大叔你敲甲板干嘛?”

    黑立马脱口而出

    还没等普斯尔有下一步动作

    黑世界里的声音,也消失了……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声音了”

    黑大脑飞速运转

    “我最后一次听到声音是大叔的敲甲板声,那么是砰砰声会导致‘失音’,亦或是进入镜中后时间到了导致‘失音’,”

    黑看着普斯尔,起身后普斯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黑立马明白普斯尔也进入了“失音”,刚才的敲甲板是为了给自己传递信息

    “大叔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我便进入了‘失音’,那么进入‘失音’的条件肯定是来自敲击甲板的砰声,而大叔自己也并不清楚触发条件,也并不知道我进入了‘失音’,那么大叔又是如何进入‘失音’,何时进入镜中的呢,而这次的镜中又该如何破除呢?”

    黑头脑风暴中

    普斯尔走向黑,用手拍了拍正在思考的黑,示意他跟过来

    二人来到图书馆,普斯尔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示意书面交流

    黑率先写下

    “我也听不到声音了,触发条件则是你刚刚敲击甲板的声音”

    普斯尔看到后先是震惊后又带上一丝歉意

    黑继续写下

    “没什么,这里一切都是未知的,很正常,你只需要好好回忆你是如何‘失音’的,何时进入镜中的,这可能是破局之处。入镜的征兆就是周围环境熟悉又陌生”

    普斯尔努力回忆

    “砰砰声,那么一定是水手的敲门声,这是我‘失音’的开始,那么入镜的时机则是,我问出问题的时刻吗……”

    普斯尔接过笔,将脑中所想写下来

    黑看完后又开始头脑风暴

    “‘失音’时机是在敲门声,那么问题出自于哪里?是那位水手吗?不,不可能,这些水手都只是普通人?那么问题出自门吗?不,清欢家族拥有的船被提前下好咒术并不容易。敲击甲板与敲门的共同点在于哪?都会产生砰砰声,都会产生振动。”

    黑眼神一亮,看样子是抓到了问题关键之处

    黑从普斯尔那接过笔准备写下那份答案,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感觉到手上握着笔

    黑漏出惊恐的眼神

    “明明手上握着笔,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黑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

    “冷静,冷静。‘失音’的关键在于振动,在感受到振动产生后的声音,所以我‘失音’了。我在写下文字的时候握着笔,这是触觉,在把笔交给普斯尔的同时,我……‘断触’了”

    黑给了自己一巴掌,用疼痛让自己强制镇静

    “只是触觉消失了,更为强烈的痛觉却没消失,这是幻境,做不到真实”

    冷静下来的黑理清了思绪

    一旁的普斯尔看到突然给自己一巴掌的黑有些惊吓,以为黑被怪异附体。连忙走过去用手在黑眼前挥了挥

    黑无法对此做出回应,只能走到书架旁,眼神示意普斯尔跟上

    黑用手指了指几本书

    黑依次指了书名上的字

    普斯尔明白了黑的意思

    “我没事,但断触”

    普斯尔试图用笔写下自己的回应,却发现自己也断触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头脑风暴让黑普斯尔的精神肉体出现了疲态

    普斯尔带着黑走到了餐厅,黑看着眼神空洞却没有停下进食的“简弋清欢”二人心中暗骂

    “为什么你们没有进入镜中啊啊啊”

    骂完黑开始拿吐司沾果酱美滋滋的吃了起来,但脑中一刻也没有停止

    普斯尔,黑知道,吃完后,味觉也将失去,但他们真的太需要食物补充了

    “另外两种将以何种契机消失呢?五感已消失三种”

    黑沉思起身,却撞倒了过来给他送餐的普斯尔

    人高马大的普斯尔向后倒去,二人同时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遭了,这么长时间的闭眼……”

    果然,二人的视觉也消失于那一刻

    无奈,二人只能靠仅剩的嗅觉,匍匐的爬向,散发着美妙气味的餐桌旁

    二人不约而同的都爬向餐桌,黑摸到普斯尔的粗糙的手掌,依靠他对普斯尔模样的记忆在普斯尔的脸上胡乱摸一气

    没搞清楚状况的普斯尔正想抓住黑的手,黑却突然捏住普斯尔的鼻子

    自此,普斯尔五感皆失

    捏完普斯尔后,黑又迅速捏住自己的鼻子,黑自己也五感全失

    二人在五感皆失的情况,被涌来的孤寂黑暗感冲刷着

    噔,噔,噔

    高跟鞋的鞋跟,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真是乱来的人呢”

    一道愠怒的女声传来

    “我辛辛苦苦设计的镜就这样被你打碎了,我好心疼”

    女声的声音逐渐变淡

    “我用上了我最得意的作品,这是我观察闯入我领域内的人类结晶,这都没能困住你啊,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存在”

    五感逐渐恢复的二人也看清了声音的主人

    身着华贵礼裙的女人,端坐于餐厅的正空

    “恢复的挺快嘛。来小家伙你说说,你是如何破了我这镜的?”

    女人颇有玩味又带有命令的问二人

    “你的镜确实很巧妙,非常巧妙,先是以敲门振动让大叔失音,又以语言导致咽喉振动让大叔入镜,你很明白人类在遇到未知的情况第一时间会找视野最好的地方进行观察,所以你很巧妙的在甲板上露出镜面反射,同时知道心烦的我会在甲板不远处放风,引诱我进入镜面”

    黑顿了顿

    “我进入镜面后必定会向大叔打招呼,得不到回应的我会二次询问,而大叔会急于向我传达自己失音的信息,会选择敲击甲板,然后指自己的耳朵示意我听不见。而你恰好在甲板上设置了时机,让听到甲板振动声音的我,进入失音。而我们人类在不能用言语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用书面笔墨交流,你利用这一点让我们失去触觉。你真的非常非常懂人类的惯性”

    黑清了清嗓子开口

    “失去两感的我们必定方寸大乱,胡思乱想耗费精神,给肉体也带来疲态,这个时候有食物的餐厅肯定是我们最好的去处,我们无可奈何的必须失去味觉。但我发现你的断触并不能做到把痛觉一并抹除,在我们进食的时候闻到食物香气嗅觉也并未消失,你的镜,并不完美,我迸发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这一切都是你在引导我们,那我们跳出这个引导,让五感完全丧失,做逆向选择,是不是就能破镜了?我是一个疯子,在生死之间博弈是我最爱干的,为此我愿意赌上性命。于是我故意起身绊倒大叔,我们俩都闭上眼失去视觉,再靠记忆让我们俩的嗅觉也随着你的规则消失”

    啪啪啪啪——

    “真是精彩的推理,你完全看破了我的镜呢,没错,一切都是我在引导,正常人失去两到三感后必定对剩余感官无比珍惜,那只能在镜中活活耗死,只有五感被完全抹除的时候,才能破镜。你是第一个破感镜的,值得鼓励”

    端坐于正空的女人边鼓掌边表达了自己对黑推理的赞赏

    “有一点我很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让大叔失音的?即使是你这种级别也很难在领域外对他们的拥有物下手吧”

    黑看着女人非常不解

    “这是秘密,闲聊到此为止,我的名字是,利比萝,现在授予你们二人,我镜像与幻觉之神的印记”

    利比萝将两道光柱打入二人身体后便消散与餐厅中

    留下惊魂未定的普斯尔与一脸不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