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姑娘跟琉璃阁有何关系？”楚洵知道她们没有逃跑，显然也是信任自己不会痛下杀手。
“琉璃老阁主是我师傅。”步离雪如实说道。
但是楚洵并不满意，他其实想知道的是跟薛雪有没有关系。
毕竟十年前的那场战斗，他也是有疑惑的。
他骨子里不愿相信，那个刚直不阿的大周曾经的军神薛玉，会通敌叛国，更不相信那个跟太子宛如手足的薛谷想要谋反，那两个孩子，几乎是楚洵陪伴着，看着他们长大的。
“在下会是姑娘的仇人吗？”楚洵又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步离雪回答模棱两可。
“但是我非常不愿意站在楚大人的对立面。”步离雪又补充了一句。
“楚某不是不分是非之人。”楚洵大声道，“希望姑娘也是。如此这样，我们就不会是敌人。”
“这样说自然不会是敌人，我一直都是。”步离雪道，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一身红衣映白雪，此情此景越阴阳。”
楚洵闻言如遭雷击，再也无话，定定地看着步离雪两人走出巷子，消失在视线里。
楚洵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屋内的灯亮着，楚洵刚跨进里屋的门，就被拥进一个怀抱，正是他的妻子。
“我身上有露水，凉。”楚洵道，“我换件衣服。”
但是妻子并没有放开他，而是抱得更紧了，“你可算回来了。”
“嗯。”楚洵的心此刻很柔软，没有挣开她，“你一夜没睡？”
“眯了一下。”两人都已经是中年，说话已经十分默契，“但是做了一个梦。”
“又是雪岭的恶梦？”楚洵摸摸妻的头。
“嗯。”
“今晚我也遇到了一个人，雪影门门主步离雪。”楚洵没多思索就告诉了她，“我感觉她很熟悉，像薛雪。”
“那你什么打算？”妻问。
“我想查查当年的事情。”楚洵想下了决心似的。
“嗯。以后，这种事，不用告诉我。我都支持你。”妻抱紧了他，“就算陛下知道了，就算我们一家去死，我也支持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楚洵叹了一声，抱紧她，“你受苦了。”
步离雪跟楚洵过招，回雪庐后晕睡了整整十天十夜。
这十天里，太子登门拜访了三次，烈王来了四次，丞相刘璃也在一个风高的晚上被盈盈看到挡下一次。
步离雪晕睡，楚洵自然也知道。但是他无暇顾及，自从做了御林军统领，他更加不自由了。周王还派他暗中调查步离雪和洛炎。
洛炎的神机营，是周王在江湖中的势力。
楚洵也是做了统领才知道的事情。
怪不得洛炎参与镇国公的事情，但是却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势力一般，现在看来，是被周王刻意忽略了。
楚洵得到了周王的指示，暗中对神机盟和雪影门都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这一调查他就发现了许多的事情。
原来，洛炎失踪的大儿子叫无雁，被户部尚书的管家捡来养着，当做养子。
户部尚书东方耀站队烈王。管家也是江湖高手，姓杨。还没查出杨无雁是如何被收养的时候，周王就命令调查暂停。
因为京城又出现了一件大事。
京城最大青楼揽月楼，艺妓月香在去刑部尚书府上为其大公子献艺的时候，被大公子羞辱，逃跑过程中，路过一处花园，失足跌入一口古井，回来精神几乎失常。
揽月楼的妈妈跟大理寺是老相识，就派人报告了大理寺。
大理寺派人去枯井一看，也惊呆了。原来里面都是森森的白骨。在场仵作当时已经初步得出结论，都是十二三岁豆蔻年华的少女，有整整二十八具。
有些人的某些敏感地方的骨头变形，显然生前受到非人的虐待。死亡时间在八九年至一年前都有。
此事已经惊动了整个大周。
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惨案。此事一出，一时间人心惶惶。有女儿的人家更是心惊胆战。
因为事发的园子离刑部尚书府不远，揭发人又是跟刑部大公子有关系，大理寺又是第一时间发现，跟揽月楼有瓜葛，都不适合作为主审。
周王为安抚民心，只好又让刘璃作为主查，哪知道刘璃请求五皇子协助。
周王自己明白，刑部尚书跟烈王关系甚密，发现尸骨的院子是前太子梁寻的一处别院，刘璃为了方便，需要一位皇家的人镇场，也是情有可原。
五皇子确实是最合适的人。
周王当即应允，但对这件事似乎没有把握结局，于是暗中命楚洵盯着。
“我只知道那有人骨，没想到竟然这么多。”苏月盈对着绿袖汇报的时候，声音恨恨的，“月香是真的被吓到了，那古井很深，要不是她有些武功，也会死在下面。”
“嗯，你下去吧，近些日子让姐妹们注意，手上的事情都放一放，正常活动就好，你们怕会被盯上了。”
“月盈明白。”
“好了，先退下吧。”绿袖看着步离雪苍白的脸色，知道她不但身体难受，而且心情很差。
“你早知道真相了，还难过也没什么用?”绿袖忍不住说道，但随即安抚她，“不是我们的错，就算当时琉璃阁出手，也拔不起这帮人的根。都是百年世族啊。”
“真可恨！”步离雪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他们杀了很多女孩，却没想到他们手段如此残忍！”
步离雪痛苦地闭上眼睛，“你没听刚才月盈说么，那些女孩，都是被他们玩死的！肯定还有更多多没玩死的受害者！”
“是啊，这帮畜牲！”绿袖也忍不住骂道，但很快发现步离雪的脉搏异常，随即安慰道，“别气了，你身体受不住。我们不是正在结果他们么，你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去做。我饶不了他们。”
步离雪看着义愤填膺的绿袖，也逐渐冷静起来，“罢了，还是按照原计划。”
古井藏尸案一暴出，最为恐慌的是刑部尚书胡家荣。
这事情他是一清二楚的。他就是其中主要的人。
发现的尸骨的当天夜里，胡家荣就一身便服悄悄急着见了烈王。
“烈王殿下，一定要救救老臣啊。”一直笑里藏刀，只会吩咐对别人用酷刑的高高在上的刑部尚书，此刻像一条狗一样伏在烈王跟前，平生第一次露出面对酷刑般的恐惧。
“到底怎么回事？”烈王很是恼火。这事是大理寺发现的，周王八成已经知道了，要掩饰早已经来不及。
“这不。老臣有恋童的爱好……喜欢豆蔻的少女。烈王，您，您也是知道的……”胡家荣额头上冷汗直冒，“这种事情，死人很正常……”
“怎么会那么多放一起，二十八个啊，啊？”烈王青筋曝起，“你怎么不处理干净？”
“那只是其中一处，来不及处理的，很多丢出郊外乱葬岗了。”胡家荣也不敢再有隐瞒，“不是老臣一个人的弄的，还有周大人，张大人一起也有参与……”
他每说一个字，烈王就心惊肉跳一次，都是他的跟随者啊！这都什么事啊，玩就玩了，还群玩，还玩死了，玩死了也不处理好！
“你！”一贯温润如玉的烈王终于忍不住摔了个茶杯，原来想着舍弃胡家荣的念头也放弃了。想来，胡家荣也是认准了这一点。
“就是这二十八具，我来帮你们想办法。另外的，我当没听到，你们赶紧在查之前处理了。”
“是。”胡家荣心稍稍落地，“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这二十八，有一个……”他吞吞吐吐。
“什么？”烈王声音斗大了几分，“你还瞒着什么？”
“有一个是，是……”胡家荣已经面如土色，语言已经不利索，是前太子妃的表侄女……”
“啪”烈王闻言，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胡家荣被踢到在地上，依然不敢抬头。
“就是九年前失踪的苏素素？父王都过问的苏素素？”烈王问，他想确认，“她你们也动?”
“是。”胡家荣声音已经发抖，“不是……不是老臣一个人的……大家一起……那丫头长得好……味儿也特好……烈性，临死的时候更是……后来就来不及丢到外面……就放在那古井……后来发现古井也很安全，才……放了后来那些……”
“你！”烈王睚眦欲裂，“你们！你们！胆子真大！天王老子都不敢像你一样玩！”
“救救老臣吧。殿下！”胡家荣缠跪过来，对着烈王就是一顿磕头。
烈王心烦意乱，“有什么证明她是苏素素不？”
“有！有一枚玉佩，是陛下赏给前太子妃的，太子妃赏给了她。”胡家荣倒是不含糊，“当时苏素素就说了，还拿这玉佩出来。”
“那你们还动手！”烈王几乎咬牙切齿。
“当时……前太子不是出事了……”胡家荣啜泣着。苏素素那丫头实在是长得太惹人怜爱了。
“玉佩被发现了？”烈王有点不甘心，若没发现，还有机会挽回。
“琉璃老阁主是我师傅。”步离雪如实说道。
但是楚洵并不满意，他其实想知道的是跟薛雪有没有关系。
毕竟十年前的那场战斗，他也是有疑惑的。
他骨子里不愿相信，那个刚直不阿的大周曾经的军神薛玉，会通敌叛国，更不相信那个跟太子宛如手足的薛谷想要谋反，那两个孩子，几乎是楚洵陪伴着，看着他们长大的。
“在下会是姑娘的仇人吗？”楚洵又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步离雪回答模棱两可。
“但是我非常不愿意站在楚大人的对立面。”步离雪又补充了一句。
“楚某不是不分是非之人。”楚洵大声道，“希望姑娘也是。如此这样，我们就不会是敌人。”
“这样说自然不会是敌人，我一直都是。”步离雪道，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一身红衣映白雪，此情此景越阴阳。”
楚洵闻言如遭雷击，再也无话，定定地看着步离雪两人走出巷子，消失在视线里。
楚洵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屋内的灯亮着，楚洵刚跨进里屋的门，就被拥进一个怀抱，正是他的妻子。
“我身上有露水，凉。”楚洵道，“我换件衣服。”
但是妻子并没有放开他，而是抱得更紧了，“你可算回来了。”
“嗯。”楚洵的心此刻很柔软，没有挣开她，“你一夜没睡？”
“眯了一下。”两人都已经是中年，说话已经十分默契，“但是做了一个梦。”
“又是雪岭的恶梦？”楚洵摸摸妻的头。
“嗯。”
“今晚我也遇到了一个人，雪影门门主步离雪。”楚洵没多思索就告诉了她，“我感觉她很熟悉，像薛雪。”
“那你什么打算？”妻问。
“我想查查当年的事情。”楚洵想下了决心似的。
“嗯。以后，这种事，不用告诉我。我都支持你。”妻抱紧了他，“就算陛下知道了，就算我们一家去死，我也支持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楚洵叹了一声，抱紧她，“你受苦了。”
步离雪跟楚洵过招，回雪庐后晕睡了整整十天十夜。
这十天里，太子登门拜访了三次，烈王来了四次，丞相刘璃也在一个风高的晚上被盈盈看到挡下一次。
步离雪晕睡，楚洵自然也知道。但是他无暇顾及，自从做了御林军统领，他更加不自由了。周王还派他暗中调查步离雪和洛炎。
洛炎的神机营，是周王在江湖中的势力。
楚洵也是做了统领才知道的事情。
怪不得洛炎参与镇国公的事情，但是却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势力一般，现在看来，是被周王刻意忽略了。
楚洵得到了周王的指示，暗中对神机盟和雪影门都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这一调查他就发现了许多的事情。
原来，洛炎失踪的大儿子叫无雁，被户部尚书的管家捡来养着，当做养子。
户部尚书东方耀站队烈王。管家也是江湖高手，姓杨。还没查出杨无雁是如何被收养的时候，周王就命令调查暂停。
因为京城又出现了一件大事。
京城最大青楼揽月楼，艺妓月香在去刑部尚书府上为其大公子献艺的时候，被大公子羞辱，逃跑过程中，路过一处花园，失足跌入一口古井，回来精神几乎失常。
揽月楼的妈妈跟大理寺是老相识，就派人报告了大理寺。
大理寺派人去枯井一看，也惊呆了。原来里面都是森森的白骨。在场仵作当时已经初步得出结论，都是十二三岁豆蔻年华的少女，有整整二十八具。
有些人的某些敏感地方的骨头变形，显然生前受到非人的虐待。死亡时间在八九年至一年前都有。
此事已经惊动了整个大周。
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惨案。此事一出，一时间人心惶惶。有女儿的人家更是心惊胆战。
因为事发的园子离刑部尚书府不远，揭发人又是跟刑部大公子有关系，大理寺又是第一时间发现，跟揽月楼有瓜葛，都不适合作为主审。
周王为安抚民心，只好又让刘璃作为主查，哪知道刘璃请求五皇子协助。
周王自己明白，刑部尚书跟烈王关系甚密，发现尸骨的院子是前太子梁寻的一处别院，刘璃为了方便，需要一位皇家的人镇场，也是情有可原。
五皇子确实是最合适的人。
周王当即应允，但对这件事似乎没有把握结局，于是暗中命楚洵盯着。
“我只知道那有人骨，没想到竟然这么多。”苏月盈对着绿袖汇报的时候，声音恨恨的，“月香是真的被吓到了，那古井很深，要不是她有些武功，也会死在下面。”
“嗯，你下去吧，近些日子让姐妹们注意，手上的事情都放一放，正常活动就好，你们怕会被盯上了。”
“月盈明白。”
“好了，先退下吧。”绿袖看着步离雪苍白的脸色，知道她不但身体难受，而且心情很差。
“你早知道真相了，还难过也没什么用?”绿袖忍不住说道，但随即安抚她，“不是我们的错，就算当时琉璃阁出手，也拔不起这帮人的根。都是百年世族啊。”
“真可恨！”步离雪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他们杀了很多女孩，却没想到他们手段如此残忍！”
步离雪痛苦地闭上眼睛，“你没听刚才月盈说么，那些女孩，都是被他们玩死的！肯定还有更多多没玩死的受害者！”
“是啊，这帮畜牲！”绿袖也忍不住骂道，但很快发现步离雪的脉搏异常，随即安慰道，“别气了，你身体受不住。我们不是正在结果他们么，你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去做。我饶不了他们。”
步离雪看着义愤填膺的绿袖，也逐渐冷静起来，“罢了，还是按照原计划。”
古井藏尸案一暴出，最为恐慌的是刑部尚书胡家荣。
这事情他是一清二楚的。他就是其中主要的人。
发现的尸骨的当天夜里，胡家荣就一身便服悄悄急着见了烈王。
“烈王殿下，一定要救救老臣啊。”一直笑里藏刀，只会吩咐对别人用酷刑的高高在上的刑部尚书，此刻像一条狗一样伏在烈王跟前，平生第一次露出面对酷刑般的恐惧。
“到底怎么回事？”烈王很是恼火。这事是大理寺发现的，周王八成已经知道了，要掩饰早已经来不及。
“这不。老臣有恋童的爱好……喜欢豆蔻的少女。烈王，您，您也是知道的……”胡家荣额头上冷汗直冒，“这种事情，死人很正常……”
“怎么会那么多放一起，二十八个啊，啊？”烈王青筋曝起，“你怎么不处理干净？”
“那只是其中一处，来不及处理的，很多丢出郊外乱葬岗了。”胡家荣也不敢再有隐瞒，“不是老臣一个人的弄的，还有周大人，张大人一起也有参与……”
他每说一个字，烈王就心惊肉跳一次，都是他的跟随者啊！这都什么事啊，玩就玩了，还群玩，还玩死了，玩死了也不处理好！
“你！”一贯温润如玉的烈王终于忍不住摔了个茶杯，原来想着舍弃胡家荣的念头也放弃了。想来，胡家荣也是认准了这一点。
“就是这二十八具，我来帮你们想办法。另外的，我当没听到，你们赶紧在查之前处理了。”
“是。”胡家荣心稍稍落地，“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这二十八，有一个……”他吞吞吐吐。
“什么？”烈王声音斗大了几分，“你还瞒着什么？”
“有一个是，是……”胡家荣已经面如土色，语言已经不利索，是前太子妃的表侄女……”
“啪”烈王闻言，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胡家荣被踢到在地上，依然不敢抬头。
“就是九年前失踪的苏素素？父王都过问的苏素素？”烈王问，他想确认，“她你们也动?”
“是。”胡家荣声音已经发抖，“不是……不是老臣一个人的……大家一起……那丫头长得好……味儿也特好……烈性，临死的时候更是……后来就来不及丢到外面……就放在那古井……后来发现古井也很安全，才……放了后来那些……”
“你！”烈王睚眦欲裂，“你们！你们！胆子真大！天王老子都不敢像你一样玩！”
“救救老臣吧。殿下！”胡家荣缠跪过来，对着烈王就是一顿磕头。
烈王心烦意乱，“有什么证明她是苏素素不？”
“有！有一枚玉佩，是陛下赏给前太子妃的，太子妃赏给了她。”胡家荣倒是不含糊，“当时苏素素就说了，还拿这玉佩出来。”
“那你们还动手！”烈王几乎咬牙切齿。
“当时……前太子不是出事了……”胡家荣啜泣着。苏素素那丫头实在是长得太惹人怜爱了。
“玉佩被发现了？”烈王有点不甘心，若没发现，还有机会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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