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步离雪第一次见到五皇子时，是搬进了梅园安顿妥当下来的那天。已经黄昏。
步离雪看着园子中最大的老梅树，遒劲的树枝，要几人合围一起才能环抱的树干。
“步姑娘。”
“参加五皇子。”周围的人行礼，步离雪也屈身下拜。
梁寒声音不大，“起来吧。无需多礼。”
“你就是步离雪？”梁寒看着眼前的女子，美丽陌生的面容，一身白衣，盛夏时节，却要披着披风，捧着手炉。
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值得太子，烈王都来求他，为他讨了梅园。
梅园他虽然不太在意，但是前太子梁寻的产业，又是回京以后父皇第一次赐给自己的，五皇子本来不太乐意。
哪知道这几天跟刘丞相一起查案的时候，刘璃也有意无意透露出应该把顺着两位皇兄的意思把梅园给步离雪。
琉璃榜首。他五皇子不太懂，都是些江湖中人的排行，本来也不太在意。
但是刘璃说了一句，“五皇子有空去看一看她吧，她像故人。”
梁寒除了十年前已经死了的那些，没有故人。他长年在军，战场刀枪无眼，他早已经生死看淡。
唯一让他念念不忘的故人，还是女的，就是薛雪了。所以，刘璃说的故人，显而易见。
“正是。”步离雪不卑不亢的声音打断了五皇子的思绪。
“你今年多大了？”五皇子问，她身材容貌都没有薛雪的一点影子。
“十八。”步离雪轻声道。
十八岁，不是她。薛雪若活着，不止十八了。
一点都不像，但是确有熟悉的感觉。
以前的薛雪，张扬，灵动。
眼前这女子，冷清，恬淡。
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但是却让人忍不住比较。大概是最近的查案太令人难受，让他老是思绪跑偏。京城这混乱复杂肮脏的地方，要不是一直想查清楚十年前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呆。
五皇子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在这住的习惯吗？这院子本皇子也还没住过。特意跟父皇说了。”
“多谢。”步离雪淡淡的，“这园子很好。”
步离雪和盈盈进揽月楼要接受林浅浅的考核的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沸腾了。
同时朝堂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一直被囚禁在天牢的镇国公失踪了。
失踪得莫名其妙，仿佛不存在这个人一般。
周王很震怒，趁着众人被揽月楼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终止了五皇子和刘璃对古井尸骨案的调查。
要五皇子和刘璃把精力放在镇国公失踪的事情古井尸骨案，自然就移交给京城的府尹，并由原来最先发现案情的大理寺一起协助。
京兆尹是烈王的人，大理寺跟太子甚密，这下，案件查得就很快了，没几天，就以那园子原来的主人打死一些奴婢，没有处理妥当尸骨，责罚了一些钱银子。周王本来也不太关心这些平民案件的细节，也就允许草草结案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众人的目光都被林浅浅的考核吸引了，考核为三天，前两天是每天三场，早，中，晚。每场两个时辰，顺序可以自选。最后一天是三关，一天内过完三关就可以，也就是说过了这一关就可以选择下一关。
“林姑娘选顺序吧。”步离雪一身白衣，带着面纱，坐在揽月楼大厅搭起来的大红舞台上，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而一身粉色衣服的盈盈，扎着少女两个小圆发髻，可爱又稚气，在旁边古井精怪地东瞄瞄西看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一会儿又跟步离雪小声嘀咕几句，仿佛她不是来参赛，而是来玩耍的。
揽月楼早已经人山人海，听说门票好些天前已经一售而空，原定大厅每人一两银子的门票，改成三两，还有价无市。楼上雅间的更是从一间一百两涨到一千两，还是一票难求。
六门是不用林浅浅上场的。
但是似乎这比赛实在是太久才遇到一次了，林浅浅已经明确表示全程观看，而且可能会临时改变亲自出场。
对着舞台的楼上的一个雅间里面门口开着，珠帘隐约，里面香气迷人，隐隐约约似乎有女子的声音，众人都知道，林浅浅就在里面。
琴棋诗书酒画
林浅浅没有刻意选择顺序，就按照原来的。
琴，其实就是比的是乐艺。
乐器自选，一前一后，各方同时弹奏指定的曲目。然后由裁判判定。
这规则听起来很公平。因为一前一后弹奏，定力不好的很容易被带跑调，而同时弹奏很容易分出水平高低。
这个，听起来很简单，似乎没什么看头。
曲子是《渔舟唱晚》，这是明显是适合古筝的，揽月楼选的是自然是筝。
“哇，是清音！”深红色的古筝，古色古香，似乎还有淡淡的光晕溢出。
林浅浅一方的乐器开始抬上来，楼上雅间就有人发出惊叹声音，“大周十大名筝之一的清音！”
“啊！是苏音！苏音！我见到苏音了！”没等雅间上的人惊叹，大厅里的呼叫声更大。
原来，伴随清音出现的，是一个一身蓝色衣裙的女子，女子面容清丽，头上没有任何发饰，乌黑的头发长长的披散下来，只在背后用蓝色缎子轻轻松松地挽着一束，全身水蓝，没有任何首饰。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宛若仙人。
“她是大周第一乐师陶乐的的关门弟子苏音，最擅长的就是古筝。”大厅的人群已经在窃窃私语，揽月楼来头真的是大，第一场就这么猛。
“步姑娘，请上乐器。”主事人对步离雪道。
“盈盈，接。”在二楼的绿袖叫了一声，同时一架古琴缓缓地飘落在，原来盯着清音的盈盈似乎漫不经意地跳起来，在空中接住古琴，抱着走到步离雪跟前。
这是一架漆黑的古琴。
大厅的人都不认识，二楼雅间的人似乎也在寻思，这琴看起来很普通的样子？
只有步离雪对面已经落座了的苏音在古琴出现那一刻，眼睛里放出了光芒。
她用只有台上的人听得到的声音问，“这是七弦？”
“嗯。”步离雪点点头。没错，这是琉璃榜古琴排行第一的七弦。看见过的人极少。
苏音似乎像松了一口气，因为曲子是适合古筝的，自己选了古筝，还用的是名筝，本来就占了很大便宜。但是这是揽月楼要求的，她也没办法。
现在好了，步离雪用的第一的古琴，如果她苏清音赢了，也不算占很大的便宜。
古筝的声音大，很动听，弹奏的时候加持力很强。想要用它来醉人是再好不过了。很适合这样的舞台上弹奏。
古琴就不一样了，古琴声音小，比较内向，如果不是手法技术厉害，很难感染别人。如果步离雪赢了，那也只能说确实比自己厉害。
苏音先开始，只见她一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往弦上一拨，众人马上就感觉到跟一般人不一样了。
筝声动人，碧波，沙滩，夕阳……一个个景物，好像从那古筝中冒出来一样。
突然，一道古琴的声音响起，是步离雪拨动了琴弦。人们仿佛看到，万顷海波中，一轮落日缓缓地下落，灿烂绚丽的夕阳中，一叶扁舟在万顷波浪中，缓缓飘动……
大厅里鸦雀无声。
只有古筝和琴声。古筝的声音甚是动人，婉转、清丽……古琴的声音悠远，且画面感十分的强烈。
开始的时候，筝比琴前了几个曲调。
人们还很容易分开。但是越是后面，不知道是古筝的曲调慢了，还是古琴的曲调快了，最后，似乎又像两人一起合奏一样……
美丽的夕阳，灿烂的海面，暮色中扁舟上的渔夫，悠扬的歌声……
人们都陶醉在筝和琴声中的画面，好一会儿才发现，苏音和步离雪豆停了下来。
判官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我输了。”苏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步离雪行礼。
众人才回过神来，是古筝中途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甚至停了几次时间，直到古琴追了上来，才一起完成整个曲子的。
“步姑娘的琴法确实厉害。苏音心服口服。”苏音的声音不大，但是许多人都听到了。陶乐的弟子居然认输了？他们没听错吧？
步离雪，不是乐器榜上的人啊。
“嗯。”步离雪声音淡淡，似乎应该的一样。
“第一场，琴，步离雪胜。”主事人宣布。
周围的人都在谈论着。
步离雪看着园子中最大的老梅树，遒劲的树枝，要几人合围一起才能环抱的树干。
“步姑娘。”
“参加五皇子。”周围的人行礼，步离雪也屈身下拜。
梁寒声音不大，“起来吧。无需多礼。”
“你就是步离雪？”梁寒看着眼前的女子，美丽陌生的面容，一身白衣，盛夏时节，却要披着披风，捧着手炉。
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值得太子，烈王都来求他，为他讨了梅园。
梅园他虽然不太在意，但是前太子梁寻的产业，又是回京以后父皇第一次赐给自己的，五皇子本来不太乐意。
哪知道这几天跟刘丞相一起查案的时候，刘璃也有意无意透露出应该把顺着两位皇兄的意思把梅园给步离雪。
琉璃榜首。他五皇子不太懂，都是些江湖中人的排行，本来也不太在意。
但是刘璃说了一句，“五皇子有空去看一看她吧，她像故人。”
梁寒除了十年前已经死了的那些，没有故人。他长年在军，战场刀枪无眼，他早已经生死看淡。
唯一让他念念不忘的故人，还是女的，就是薛雪了。所以，刘璃说的故人，显而易见。
“正是。”步离雪不卑不亢的声音打断了五皇子的思绪。
“你今年多大了？”五皇子问，她身材容貌都没有薛雪的一点影子。
“十八。”步离雪轻声道。
十八岁，不是她。薛雪若活着，不止十八了。
一点都不像，但是确有熟悉的感觉。
以前的薛雪，张扬，灵动。
眼前这女子，冷清，恬淡。
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但是却让人忍不住比较。大概是最近的查案太令人难受，让他老是思绪跑偏。京城这混乱复杂肮脏的地方，要不是一直想查清楚十年前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呆。
五皇子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在这住的习惯吗？这院子本皇子也还没住过。特意跟父皇说了。”
“多谢。”步离雪淡淡的，“这园子很好。”
步离雪和盈盈进揽月楼要接受林浅浅的考核的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沸腾了。
同时朝堂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一直被囚禁在天牢的镇国公失踪了。
失踪得莫名其妙，仿佛不存在这个人一般。
周王很震怒，趁着众人被揽月楼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终止了五皇子和刘璃对古井尸骨案的调查。
要五皇子和刘璃把精力放在镇国公失踪的事情古井尸骨案，自然就移交给京城的府尹，并由原来最先发现案情的大理寺一起协助。
京兆尹是烈王的人，大理寺跟太子甚密，这下，案件查得就很快了，没几天，就以那园子原来的主人打死一些奴婢，没有处理妥当尸骨，责罚了一些钱银子。周王本来也不太关心这些平民案件的细节，也就允许草草结案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众人的目光都被林浅浅的考核吸引了，考核为三天，前两天是每天三场，早，中，晚。每场两个时辰，顺序可以自选。最后一天是三关，一天内过完三关就可以，也就是说过了这一关就可以选择下一关。
“林姑娘选顺序吧。”步离雪一身白衣，带着面纱，坐在揽月楼大厅搭起来的大红舞台上，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而一身粉色衣服的盈盈，扎着少女两个小圆发髻，可爱又稚气，在旁边古井精怪地东瞄瞄西看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一会儿又跟步离雪小声嘀咕几句，仿佛她不是来参赛，而是来玩耍的。
揽月楼早已经人山人海，听说门票好些天前已经一售而空，原定大厅每人一两银子的门票，改成三两，还有价无市。楼上雅间的更是从一间一百两涨到一千两，还是一票难求。
六门是不用林浅浅上场的。
但是似乎这比赛实在是太久才遇到一次了，林浅浅已经明确表示全程观看，而且可能会临时改变亲自出场。
对着舞台的楼上的一个雅间里面门口开着，珠帘隐约，里面香气迷人，隐隐约约似乎有女子的声音，众人都知道，林浅浅就在里面。
琴棋诗书酒画
林浅浅没有刻意选择顺序，就按照原来的。
琴，其实就是比的是乐艺。
乐器自选，一前一后，各方同时弹奏指定的曲目。然后由裁判判定。
这规则听起来很公平。因为一前一后弹奏，定力不好的很容易被带跑调，而同时弹奏很容易分出水平高低。
这个，听起来很简单，似乎没什么看头。
曲子是《渔舟唱晚》，这是明显是适合古筝的，揽月楼选的是自然是筝。
“哇，是清音！”深红色的古筝，古色古香，似乎还有淡淡的光晕溢出。
林浅浅一方的乐器开始抬上来，楼上雅间就有人发出惊叹声音，“大周十大名筝之一的清音！”
“啊！是苏音！苏音！我见到苏音了！”没等雅间上的人惊叹，大厅里的呼叫声更大。
原来，伴随清音出现的，是一个一身蓝色衣裙的女子，女子面容清丽，头上没有任何发饰，乌黑的头发长长的披散下来，只在背后用蓝色缎子轻轻松松地挽着一束，全身水蓝，没有任何首饰。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宛若仙人。
“她是大周第一乐师陶乐的的关门弟子苏音，最擅长的就是古筝。”大厅的人群已经在窃窃私语，揽月楼来头真的是大，第一场就这么猛。
“步姑娘，请上乐器。”主事人对步离雪道。
“盈盈，接。”在二楼的绿袖叫了一声，同时一架古琴缓缓地飘落在，原来盯着清音的盈盈似乎漫不经意地跳起来，在空中接住古琴，抱着走到步离雪跟前。
这是一架漆黑的古琴。
大厅的人都不认识，二楼雅间的人似乎也在寻思，这琴看起来很普通的样子？
只有步离雪对面已经落座了的苏音在古琴出现那一刻，眼睛里放出了光芒。
她用只有台上的人听得到的声音问，“这是七弦？”
“嗯。”步离雪点点头。没错，这是琉璃榜古琴排行第一的七弦。看见过的人极少。
苏音似乎像松了一口气，因为曲子是适合古筝的，自己选了古筝，还用的是名筝，本来就占了很大便宜。但是这是揽月楼要求的，她也没办法。
现在好了，步离雪用的第一的古琴，如果她苏清音赢了，也不算占很大的便宜。
古筝的声音大，很动听，弹奏的时候加持力很强。想要用它来醉人是再好不过了。很适合这样的舞台上弹奏。
古琴就不一样了，古琴声音小，比较内向，如果不是手法技术厉害，很难感染别人。如果步离雪赢了，那也只能说确实比自己厉害。
苏音先开始，只见她一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往弦上一拨，众人马上就感觉到跟一般人不一样了。
筝声动人，碧波，沙滩，夕阳……一个个景物，好像从那古筝中冒出来一样。
突然，一道古琴的声音响起，是步离雪拨动了琴弦。人们仿佛看到，万顷海波中，一轮落日缓缓地下落，灿烂绚丽的夕阳中，一叶扁舟在万顷波浪中，缓缓飘动……
大厅里鸦雀无声。
只有古筝和琴声。古筝的声音甚是动人，婉转、清丽……古琴的声音悠远，且画面感十分的强烈。
开始的时候，筝比琴前了几个曲调。
人们还很容易分开。但是越是后面，不知道是古筝的曲调慢了，还是古琴的曲调快了，最后，似乎又像两人一起合奏一样……
美丽的夕阳，灿烂的海面，暮色中扁舟上的渔夫，悠扬的歌声……
人们都陶醉在筝和琴声中的画面，好一会儿才发现，苏音和步离雪豆停了下来。
判官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我输了。”苏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步离雪行礼。
众人才回过神来，是古筝中途不知不觉慢了下来，甚至停了几次时间，直到古琴追了上来，才一起完成整个曲子的。
“步姑娘的琴法确实厉害。苏音心服口服。”苏音的声音不大，但是许多人都听到了。陶乐的弟子居然认输了？他们没听错吧？
步离雪，不是乐器榜上的人啊。
“嗯。”步离雪声音淡淡，似乎应该的一样。
“第一场，琴，步离雪胜。”主事人宣布。
周围的人都在谈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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