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五等籍
一名通玄境的同族被瞬间打倒，围住周磐的苏氏子弟都被这突发事件吓了一跳。
把这个苏家子弟打到漏气抽搐虽然解气，但周磐意识到自己摊上事了，周围迅速升腾起的各种灵气就是证明。
“不进宗祠修炼，在这围着周客卿做什么？”苏枕幽从宗祠中走出，言语间不怒自威。
围住周磐的苏家年轻人尽皆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眼前这短褐不完的家伙竟然真是客卿。
有苏氏子弟不服气道：“可就算是客卿也不得随意进入宗祠。”
苏枕幽看向这个同族，蹙眉道：“周客卿初来乍到，自然有不懂的地方。你们非但不为他解惑，还恶语相加，是想毁我苏氏声誉吗？”
见无人再敢应声，苏枕幽摇摇头，柔声说：“聚灵机会难得，快进去修炼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族中子弟数量众多，但聚灵阵却只有一个，只能轮流使用。
苏氏子弟见苏枕幽愿意牺牲自己的聚灵时间处理这种事，纷纷对着她一拱手，快步走进宗祠去。
“无阙客卿，此人无甚大碍吧？”苏枕幽指着地上躺着的苏氏子弟。
周磐摇头，“只是灵气漏尽，睡一觉就好了。”
“嗯，无阙客卿跟我来。”苏枕幽在前面带路，在一个巷口处招来两个家丁，让他们去处理那个晕倒在宗祠门口的苏氏子弟。
周磐一路跟着苏枕幽，来到一处雅致的园林，门口的牌匾写着“卧明苑”。
“欢迎无阙客卿光临寒舍。”苏枕幽对着他眨眨眼，小炫耀道：“此处靠近苏氏宗祠，是苏家大宗居所，无阙客卿以后可以来这找我。”
周磐满心愧疚，道：“对不起，苏小姐，浪费了你的聚灵时间。”
“没事，反正也没心思修炼了，先说你找我什么事吧。”苏枕幽软软地笑道。
周磐点头，赶紧说正事：“家中老人常咳嗽，近来还有腿脚不便等毛病，他又不愿就医，我想跟苏小姐买一点玉水莲。”
“玉水莲……普通药房可买不到，好在我家中就有库存！”苏枕幽让周磐在会客厅坐下，转身小跑开了。
不多时，女孩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干药材，还有一个小药瓶，“喏，玉水莲。还有这瓶是沁骨水，我不清楚你家老人的具体情况，但这药性地温和，舒经活络总没错，就当是无阙客卿你的薪禄啦。”
周磐感激地接过药，问她：“刚才你说没心情修炼，是因为什么？”
苏枕幽叹了口气，语气中没了欢快：“联姻呗，我父亲急着把我嫁出去呢。”
周磐想起以前周氏并没有联姻的习惯，“不能拒绝吗？”
“怎么拒绝？”苏枕幽闷闷地说道：“我们这一支要想保住大宗的位子，就必须有一个宗子，可惜我到现在都没有弟弟。我父亲地位不稳，就想先把我嫁到胡、陈两家的其中之一，借他们的力量先站稳跟脚，这也是我身为大宗长女的义务。”
周磐听着，觉得她确实可怜，不由投去同情的目光。
苏枕幽又涩声道：“生在大家族，半点不由己，我也想选一个意中的男子，只是……”说着移开了和周磐对视的目光，看向地板。
周磐听她这么说，就分析道：“那如果把你嫁出去对维持地位无用，令尊可能就会再三考虑了。”
苏枕幽摇头道，“我爹可是想把我嫁给胡鹤文或者陈万峰。他们两个都是大族的宗子，怎么可能没用？”
“让这两个宗子的族内地位也不稳就好了，只要让他们的实力受到猜疑。”周磐说道，“一旦挑战者多起来，令尊就要仔细挑选一段时间了。”
“那你能打赢他们吗？”苏枕幽突然激动道，“五天后就是鲸肠城三年一度的英才交流会，很多家族的年轻人都会参加。”
“输给我肯定会让他们的名声一落千丈，但我能参加吗？”
“当然可以！”苏枕幽雀跃道，接着上下打量起周磐，“不过得给你换一身行头才好。”
苏枕幽带着周磐走到一处小院子，有一老妇人出来给周磐量身，随后就拿来一套白色的衣服。
苏枕幽拿过一件外袍，在周磐身前比对了一下，满眼笑意道：“刚好有合适的尺寸，回去记得把胡子刮一下，别让我丢人。”
周磐从老妇人手里接过衣服，道：“这前襟处的紫带是苏氏客卿的象征？”
“没错。”苏枕幽把外袍叠好，放到他手里，“到时候记得穿过来。”
周磐点头道：“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老人等着用药。”
“我送你。”
两人在巷子里并肩走着，苏枕幽从腰间拿下一块木制的小牌子，随手递到周磐眼前，“我差点忘了，你还没有户籍。这是苏氏的宗子令，你拿去圣巡府那里报个户籍。”
“圣巡……”周磐以前有听说过这个词，只是没怎么关心。
苏枕幽解释道：“是圣门家族在各城设立的机构，主要管理户籍、治安诸事。放心吧，有苏氏宗子令，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宗子令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一个外人怎么能拿着？”
“你记得还我就是。”苏枕幽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放心，丢了也没人敢捡，大不了再刻一块就是，我大宗长女的身份又不需要这东西证明。”
“好的，谢谢。”周磐接过了木牌。
快走到巷口时，苏枕幽停下来，娇俏地说道：“不能再送你啦，近来关于我们的流言可不少，你可要小心点。”
周磐看不出她有困扰的样子，但还是说道：“你也小心。”
苏枕幽嫣然一笑，好看的眼睛放出光来，“谢谢无阙客卿的关心啦，希望你家中长辈安好。”
“借你吉言。”
和苏枕幽在巷口分开，周磐刚走出大路，就看到那个欺负小孩的锦衣青年——胡雁踪，他正用一种要杀人的眼神看过来。
胡雁踪大喘着气，疾走过来，周磐赶紧把苏枕幽的木牌夹进客卿袍中。
胡雁踪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你，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胡雁踪公子，在下先前多有得罪，今日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在周磐看来，这家伙就是个幼稚的小孩，哄两句就好了。
胡雁踪却指着周磐手里的衣服，再次问道：“这是什么？！”
“苏氏客卿袍，在下近日刚成为苏家的客卿。”周磐觉得这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怎么会……”胡雁踪愣住了，突然大声问：“你刚才把什么东XZ进衣服里了，是不是一块木牌？！”
“胡公子看错了。”周磐平静地说。
胡雁踪把拳头握得通红，又不敢动手，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信，你，这，啊，不可能……”
周磐见他这幅样子，略微欠身道：“在下尚有急事，胡公子可知道圣巡府在哪？”
胡雁踪失魂落魄，愣愣地指向北边。
周磐道了声谢，转身朝北走了，心下觉得这胡雁踪也并不是什么飞扬跋扈之徒。
圣巡府倒是显眼，沿着大路一直走就看到了。
周磐刚走过去，就看到十几个平民正对着一个年轻人磕头。
这年轻人灰衣绣豹，头戴斗笠，一看就非同寻常。
“司旗大人，求求您别把我打入贱籍……”这人说完，带起一片求饶和哀嚎。
年轻人指着这群平民，呵斥道：“谁让你们欠钱不还，还狗盗鼠窃！把欠的债还上，自然能脱贱入良。”
接着有一群黑衣绣狼的人走上前来，把这群平民给赶走了。
周磐走过去，斗笠年轻人见他手里的衣服有一抹紫色，便问道：“先生要办什么事？”
周磐悄悄展示了苏氏宗子令，道：“苏枕幽小姐让我过来报个户籍。”
年轻人恭敬道：“原来是苏氏客卿，且随我来，我这就给你入殷籍。”
跟着年轻人走到办公处，周磐问道：“大人贵姓？”
“免贵姓陈。”年轻人坐下，拿出一个本子，“先生的姓名呢？”
原来圣巡也全是你们的人……周磐心下无奈。
“周无阙。”
“周无阙，沛州鲸肠城人士，殷籍。”年轻人把本子往前推了一下，示意周磐过目。
周磐点头表示无误，随后就离开了圣巡府。这里的装饰和结构都在有意营造一种威严的压迫感，让人很不舒服。
打算尽早归还苏氏宗子令，周磐朝着苏枕幽家走去。
路上，他又看见那群被打入贱籍的平民，他们正缩在一个角落里，想来已经是无家可归。
周磐心生怜悯，走过去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归入贱籍？”
这群人被吓了一跳，本不想回答，但看见周磐手上的好衣服，就有人开口道：“回先生，我借了陈家的钱治病，因为还不起债，全家被打入贱籍，先生能否借我一点钱……”
“我是欠了乌家的钱。”
“我是欠史家老爷的钱。”
“我家今年收成不好，纳完粮后就吃不起饭了，饿得只能偷窃……”
“大人您行行好，给我们点钱吧。”
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周磐示意他们停下，“你们还得起债吗？”
“怎么还得起？”一个平民哽咽着说，“本来欠的就多，还有利息和各种捐税。被打入贱籍后无人雇佣，肯定还不起债，交不起税，只能卖儿卖女，典身为奴了。”
知道圣巡背后是各种庞然大物，周磐对此也有心无力，只能道：“我没办法帮你们脱离贱籍，也没钱借给你们，但我可以教你们一门功法，努力修炼或许能进入元知境。”
成为修行者不怕没工作，周磐这可比给钱大方多了。这群人当即跪下，对周磐磕头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周磐让他们站起来等着，他穿过几条街走进一家墨斋，买了纸笔和墨水，当场把龟息功的内容写下。
这功法没有任何门槛，只要会吸气吐气就行。通过龟息把控好经脉和穴位，或许就能感知到天地元气，成为修行者，从此改变命运。
回到那个角落，周磐把功法交给他们，又留下一些铜钱，交代道：“你们可以把这门功法传出去，钱记得平分。”
从这群平民的口中，周磐知道圣巡有从低到高的五等官职，分别是黑衣狼纹的巡使，灰衣豹纹的司旗，白衣虎纹佥事，青衣狮纹督刺和黄衣麟纹总监。
天下籍贯也分为五等，分别是圣籍，贵籍，殷籍，良籍和贱籍。
“贱籍，贱籍……”
周磐思绪良多，不觉已经走到苏氏宗祠所在的那片巷子。结果正好看到胡雁踪从巷口走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周磐小心翼翼地躲开他，到苏枕幽家归还了宗子令。
中午回到海边木屋，周磐又把今早的事情跟老人交代了一遍。
老人听了后，不屑地说道：“这些大家族，不仅要把资源占完，还要设一套规矩把抢来的东西给护住。百姓被他们盘剥得活不下去，一旦铤而走险就要被打成所谓的贱籍，当真是可笑。”
周磐刚想表示赞同，老人又把他骂了一顿：“你这呆小子又受人恩惠，大家小姐是你能招惹的？等到该还人情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让人卖了还帮……”
话还没说完，老人猝然捂着嘴咳嗽起来，而且还有鲜血从他指缝间流出。
“老伯！”周磐惊呼一声，赶紧扶住他。
把这个苏家子弟打到漏气抽搐虽然解气，但周磐意识到自己摊上事了，周围迅速升腾起的各种灵气就是证明。
“不进宗祠修炼，在这围着周客卿做什么？”苏枕幽从宗祠中走出，言语间不怒自威。
围住周磐的苏家年轻人尽皆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眼前这短褐不完的家伙竟然真是客卿。
有苏氏子弟不服气道：“可就算是客卿也不得随意进入宗祠。”
苏枕幽看向这个同族，蹙眉道：“周客卿初来乍到，自然有不懂的地方。你们非但不为他解惑，还恶语相加，是想毁我苏氏声誉吗？”
见无人再敢应声，苏枕幽摇摇头，柔声说：“聚灵机会难得，快进去修炼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族中子弟数量众多，但聚灵阵却只有一个，只能轮流使用。
苏氏子弟见苏枕幽愿意牺牲自己的聚灵时间处理这种事，纷纷对着她一拱手，快步走进宗祠去。
“无阙客卿，此人无甚大碍吧？”苏枕幽指着地上躺着的苏氏子弟。
周磐摇头，“只是灵气漏尽，睡一觉就好了。”
“嗯，无阙客卿跟我来。”苏枕幽在前面带路，在一个巷口处招来两个家丁，让他们去处理那个晕倒在宗祠门口的苏氏子弟。
周磐一路跟着苏枕幽，来到一处雅致的园林，门口的牌匾写着“卧明苑”。
“欢迎无阙客卿光临寒舍。”苏枕幽对着他眨眨眼，小炫耀道：“此处靠近苏氏宗祠，是苏家大宗居所，无阙客卿以后可以来这找我。”
周磐满心愧疚，道：“对不起，苏小姐，浪费了你的聚灵时间。”
“没事，反正也没心思修炼了，先说你找我什么事吧。”苏枕幽软软地笑道。
周磐点头，赶紧说正事：“家中老人常咳嗽，近来还有腿脚不便等毛病，他又不愿就医，我想跟苏小姐买一点玉水莲。”
“玉水莲……普通药房可买不到，好在我家中就有库存！”苏枕幽让周磐在会客厅坐下，转身小跑开了。
不多时，女孩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干药材，还有一个小药瓶，“喏，玉水莲。还有这瓶是沁骨水，我不清楚你家老人的具体情况，但这药性地温和，舒经活络总没错，就当是无阙客卿你的薪禄啦。”
周磐感激地接过药，问她：“刚才你说没心情修炼，是因为什么？”
苏枕幽叹了口气，语气中没了欢快：“联姻呗，我父亲急着把我嫁出去呢。”
周磐想起以前周氏并没有联姻的习惯，“不能拒绝吗？”
“怎么拒绝？”苏枕幽闷闷地说道：“我们这一支要想保住大宗的位子，就必须有一个宗子，可惜我到现在都没有弟弟。我父亲地位不稳，就想先把我嫁到胡、陈两家的其中之一，借他们的力量先站稳跟脚，这也是我身为大宗长女的义务。”
周磐听着，觉得她确实可怜，不由投去同情的目光。
苏枕幽又涩声道：“生在大家族，半点不由己，我也想选一个意中的男子，只是……”说着移开了和周磐对视的目光，看向地板。
周磐听她这么说，就分析道：“那如果把你嫁出去对维持地位无用，令尊可能就会再三考虑了。”
苏枕幽摇头道，“我爹可是想把我嫁给胡鹤文或者陈万峰。他们两个都是大族的宗子，怎么可能没用？”
“让这两个宗子的族内地位也不稳就好了，只要让他们的实力受到猜疑。”周磐说道，“一旦挑战者多起来，令尊就要仔细挑选一段时间了。”
“那你能打赢他们吗？”苏枕幽突然激动道，“五天后就是鲸肠城三年一度的英才交流会，很多家族的年轻人都会参加。”
“输给我肯定会让他们的名声一落千丈，但我能参加吗？”
“当然可以！”苏枕幽雀跃道，接着上下打量起周磐，“不过得给你换一身行头才好。”
苏枕幽带着周磐走到一处小院子，有一老妇人出来给周磐量身，随后就拿来一套白色的衣服。
苏枕幽拿过一件外袍，在周磐身前比对了一下，满眼笑意道：“刚好有合适的尺寸，回去记得把胡子刮一下，别让我丢人。”
周磐从老妇人手里接过衣服，道：“这前襟处的紫带是苏氏客卿的象征？”
“没错。”苏枕幽把外袍叠好，放到他手里，“到时候记得穿过来。”
周磐点头道：“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老人等着用药。”
“我送你。”
两人在巷子里并肩走着，苏枕幽从腰间拿下一块木制的小牌子，随手递到周磐眼前，“我差点忘了，你还没有户籍。这是苏氏的宗子令，你拿去圣巡府那里报个户籍。”
“圣巡……”周磐以前有听说过这个词，只是没怎么关心。
苏枕幽解释道：“是圣门家族在各城设立的机构，主要管理户籍、治安诸事。放心吧，有苏氏宗子令，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宗子令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一个外人怎么能拿着？”
“你记得还我就是。”苏枕幽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放心，丢了也没人敢捡，大不了再刻一块就是，我大宗长女的身份又不需要这东西证明。”
“好的，谢谢。”周磐接过了木牌。
快走到巷口时，苏枕幽停下来，娇俏地说道：“不能再送你啦，近来关于我们的流言可不少，你可要小心点。”
周磐看不出她有困扰的样子，但还是说道：“你也小心。”
苏枕幽嫣然一笑，好看的眼睛放出光来，“谢谢无阙客卿的关心啦，希望你家中长辈安好。”
“借你吉言。”
和苏枕幽在巷口分开，周磐刚走出大路，就看到那个欺负小孩的锦衣青年——胡雁踪，他正用一种要杀人的眼神看过来。
胡雁踪大喘着气，疾走过来，周磐赶紧把苏枕幽的木牌夹进客卿袍中。
胡雁踪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你，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胡雁踪公子，在下先前多有得罪，今日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在周磐看来，这家伙就是个幼稚的小孩，哄两句就好了。
胡雁踪却指着周磐手里的衣服，再次问道：“这是什么？！”
“苏氏客卿袍，在下近日刚成为苏家的客卿。”周磐觉得这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怎么会……”胡雁踪愣住了，突然大声问：“你刚才把什么东XZ进衣服里了，是不是一块木牌？！”
“胡公子看错了。”周磐平静地说。
胡雁踪把拳头握得通红，又不敢动手，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信，你，这，啊，不可能……”
周磐见他这幅样子，略微欠身道：“在下尚有急事，胡公子可知道圣巡府在哪？”
胡雁踪失魂落魄，愣愣地指向北边。
周磐道了声谢，转身朝北走了，心下觉得这胡雁踪也并不是什么飞扬跋扈之徒。
圣巡府倒是显眼，沿着大路一直走就看到了。
周磐刚走过去，就看到十几个平民正对着一个年轻人磕头。
这年轻人灰衣绣豹，头戴斗笠，一看就非同寻常。
“司旗大人，求求您别把我打入贱籍……”这人说完，带起一片求饶和哀嚎。
年轻人指着这群平民，呵斥道：“谁让你们欠钱不还，还狗盗鼠窃！把欠的债还上，自然能脱贱入良。”
接着有一群黑衣绣狼的人走上前来，把这群平民给赶走了。
周磐走过去，斗笠年轻人见他手里的衣服有一抹紫色，便问道：“先生要办什么事？”
周磐悄悄展示了苏氏宗子令，道：“苏枕幽小姐让我过来报个户籍。”
年轻人恭敬道：“原来是苏氏客卿，且随我来，我这就给你入殷籍。”
跟着年轻人走到办公处，周磐问道：“大人贵姓？”
“免贵姓陈。”年轻人坐下，拿出一个本子，“先生的姓名呢？”
原来圣巡也全是你们的人……周磐心下无奈。
“周无阙。”
“周无阙，沛州鲸肠城人士，殷籍。”年轻人把本子往前推了一下，示意周磐过目。
周磐点头表示无误，随后就离开了圣巡府。这里的装饰和结构都在有意营造一种威严的压迫感，让人很不舒服。
打算尽早归还苏氏宗子令，周磐朝着苏枕幽家走去。
路上，他又看见那群被打入贱籍的平民，他们正缩在一个角落里，想来已经是无家可归。
周磐心生怜悯，走过去问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归入贱籍？”
这群人被吓了一跳，本不想回答，但看见周磐手上的好衣服，就有人开口道：“回先生，我借了陈家的钱治病，因为还不起债，全家被打入贱籍，先生能否借我一点钱……”
“我是欠了乌家的钱。”
“我是欠史家老爷的钱。”
“我家今年收成不好，纳完粮后就吃不起饭了，饿得只能偷窃……”
“大人您行行好，给我们点钱吧。”
这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周磐示意他们停下，“你们还得起债吗？”
“怎么还得起？”一个平民哽咽着说，“本来欠的就多，还有利息和各种捐税。被打入贱籍后无人雇佣，肯定还不起债，交不起税，只能卖儿卖女，典身为奴了。”
知道圣巡背后是各种庞然大物，周磐对此也有心无力，只能道：“我没办法帮你们脱离贱籍，也没钱借给你们，但我可以教你们一门功法，努力修炼或许能进入元知境。”
成为修行者不怕没工作，周磐这可比给钱大方多了。这群人当即跪下，对周磐磕头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周磐让他们站起来等着，他穿过几条街走进一家墨斋，买了纸笔和墨水，当场把龟息功的内容写下。
这功法没有任何门槛，只要会吸气吐气就行。通过龟息把控好经脉和穴位，或许就能感知到天地元气，成为修行者，从此改变命运。
回到那个角落，周磐把功法交给他们，又留下一些铜钱，交代道：“你们可以把这门功法传出去，钱记得平分。”
从这群平民的口中，周磐知道圣巡有从低到高的五等官职，分别是黑衣狼纹的巡使，灰衣豹纹的司旗，白衣虎纹佥事，青衣狮纹督刺和黄衣麟纹总监。
天下籍贯也分为五等，分别是圣籍，贵籍，殷籍，良籍和贱籍。
“贱籍，贱籍……”
周磐思绪良多，不觉已经走到苏氏宗祠所在的那片巷子。结果正好看到胡雁踪从巷口走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周磐小心翼翼地躲开他，到苏枕幽家归还了宗子令。
中午回到海边木屋，周磐又把今早的事情跟老人交代了一遍。
老人听了后，不屑地说道：“这些大家族，不仅要把资源占完，还要设一套规矩把抢来的东西给护住。百姓被他们盘剥得活不下去，一旦铤而走险就要被打成所谓的贱籍，当真是可笑。”
周磐刚想表示赞同，老人又把他骂了一顿：“你这呆小子又受人恩惠，大家小姐是你能招惹的？等到该还人情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让人卖了还帮……”
话还没说完，老人猝然捂着嘴咳嗽起来，而且还有鲜血从他指缝间流出。
“老伯！”周磐惊呼一声，赶紧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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