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变故
这姓陈的皮笑肉不笑。周磐装作尴尬道：“在下先前确实失窃了一本书，但只是下三滥的玩意，所以不好意思报案……”
“哦？”陈司旗好奇道：“如何下三滥？”
周磐故意面露难色，支吾其词：“神龟定阳吐纳法，通过闭塞穴位，使血液不得回流，得以延长……”
神龟，定阳……这名字一听就不正经，一众圣巡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眼神中甚至流露出渴望。
“哈哈，阁下仪表堂堂，没想到也是个风流人物。”陈司旗笑着把书塞到周磐怀里，道：“我粗略翻看过一遍了，这本书既没教人灵气怎么走，也没有招式。”
那你还在这说个屁……周磐腹诽。但嘴上还是恭敬道：“多谢司旗替在下找回失物。”说着想起那群被打入贱籍的可怜人。
“不用，是几个贱籍的恶民向圣巡举报，说苏氏客卿周无阙先生散布邪功。”陈司旗耐人寻味地说，“我看呐，这些鸡鸣狗盗之辈说的话不能信。”
周磐微微错愕，他好心帮助那群可怜人，他们竟反手就出卖他。这好几天过去了，他们肯定是先把功法抄录好，再拿着原本找圣巡举报。
这群平民不仁在先，周磐只能自保了：“陈司旗说得在理，是那群小偷小摸恶人先告状。唉，也怪在下自己不小心，被他们偷了书去。”
随意翻了翻书，周磐又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解，就是‘邪功’该如何能分辨出？”
“未被圣巡登记在册的功法，都是邪功。”陈姓司旗义正辞严道，“那些不伦不类的心法和武技，对人百害而无一利，可不能放出去祸乱圣洲。”
心法和武技，一内一外，都是能调动灵气的法门，这圣巡竟连天下人的修行要管着。
“那我这吐纳法……”
“先生放心。”陈司旗笑道：“吐纳法严格来说并不算修行功法。圣巡虽说掌管诸事，但不至于连怎么呼吸都要规定。”
周磐心中鄙夷，这家伙一上来就说暗示他传播功法，现在又说吐纳法不算功法了，自己还好没被诓到。
周磐其实也懂这陈司旗的小心思，但自己没钱没宝贝，只能把《龟息功》中确实有定阳功效的几页撕下，送给了这些人，“诸位照着试一下，吐纳一下也没有害处，也许就成彻夜翁了呢。”
这群圣巡眼前一亮，接过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周磐把这本残缺的《龟息功》撕成碎屑扔掉，回到了苏氏备战席。苏枕幽的注意力还在擂台上，周磐也没和她搭话。
擂台上，胡雁踪竟然还没败下阵来。
一位苏氏的宗师叹惋道：“吃药强行把修为提升至觉遮境，他已经把自己毁了。”
陈万峰的武技明显略胜一筹，双拳的火焰不停打在胡雁踪身上，把他烧得衣衫不整。
但胡雁踪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顾进攻，毫不躲闪防御。只可惜，他连陈万峰的衣角都没碰不到。
周磐又看向观战席，胡家的族长面如死灰。还有一位族长正和白发男子热情地搭话，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陈氏的族长。
突然，胡雁踪被陈万峰一脚绊倒，向条虫一样趴在了擂台上。他猛地抬起脸，却正好对上苏枕幽的目光。
胡雁踪愣住了。
陈万峰走过去，蹲下嘲弄道：“胡鹤文的老弟啊，你这种时候还看美女？”
围观者的嘲笑声像海啸一般袭来，把胡雁踪淹没。苏枕幽别过脸来看周磐，眼神由冷漠变为热切：“无阙客卿，你有把握打败陈万峰吗？”
周磐只觉得胡雁踪可怜，希望他赶紧投降。刚想回答苏枕幽的问题，周磐看见擂台上的胡雁踪飘了起来。
“归命境，怎么可能？！”苏氏的宗师惊呼。
围观者吓得挤作一团。苏枕幽也捂嘴错愕。观战席上的陈氏族长大喊道：“万峰快认输！”
胡雁踪气势在疯狂攀升。
陈万峰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但他看了苏枕幽一眼。
勉力站稳身形，火属性灵气全力迸发，陈万峰破声道：“我倒要试试你这假宗师的斤两！”
周磐瞥了一眼苏枕幽，感慨苏小姐的魅力可真够大的。
胡雁踪一声大吼，强风骤起，把陈万峰身上的火焰吹得瑟瑟发抖。
陈万峰低喝一声，顶着狂风上前，一拳缠绕着火焰打向胡雁踪的小腹。胡雁踪冷哼一声，陈万峰的拳头瞬间被气流锁住，再难前进半分。但陈万峰毕竟战斗经验丰富，他身上蹿出一股火焰，随风而动，竟然借势烧在了胡雁踪的脖颈上。
胡雁踪吃痛，陈万峰的拳头破开狂风，狠狠揍在了胡雁踪的肚子上。
胡雁踪发出一声干呕，陈万峰抽拳讥讽道：“为了讨枕幽的欢心吃下燃血丹，结果吃了之后还是个弱者。”
胡雁踪体外衣衫不整，内心的秘密也被陈万峰掏出来狠狠地践踏。
围观者听到陈万峰的话，都认为胡雁踪是一时争风吃醋才自毁前程，又砸过去一阵阵叹息和嘲笑。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胡雁踪颜面尽失，只知道喃喃自语了。
周磐见苏枕幽面无表情，又看向观战席上，见胡雁踪生父的脸上也写满了冷漠，对周围其他族长的劝说无动于衷。
“谁也不能逼迫她，谁也不能，你给我去死！”
胡雁踪突然一声大吼，陈万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狂风掀到了天上。
火焰升腾而出，陈万峰刚想反击，风势突然朝下，把他硬砸在了擂台上。
胡雁踪嘶吼怪叫着，陈万峰像腌咸菜一样被甩来甩去。好在陈家的一位宗师冲上了擂台，和胡雁踪进行法则对峙，陈万峰得以狼狈地爬下擂台。
今日过后，胡鹤文和陈万峰或许还是族内第一人，但地位必定不如先前稳固了。
目的已经达到，周磐就对苏枕幽说：“苏小姐，我先回去了。”
“嗯，你去吧。”苏枕幽淡淡道。
挤出人群的过程中，周磐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便想着赶紧离开。就在这时，有一只无形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磐猛然回头，对上了观战席上白发男子的视线。从他眼神中的失望来看，周磐知道自己的阈灵脉又被人看了。
隔空探人经脉，这白发男子绝对不止归命境，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这时，苏枕幽跃上一座空的擂台，对着观战席拱手道：“晚辈苏枕幽，想向这位玄灵宗的师兄讨教一番。”
倨傲青年请示白发男子，得到肯定后欣然应战。
周磐也想观赏这两人的比试，但老伯还要人照顾，他也就不看了。
用“伐将·游步”一路奔跑，离海边越近，周磐的心中愈发感觉不妙。
海滩上有三十几具尸体，全是倒栽葱一般插在海沙里，老人在边上坐着，一动不动。
周磐赶紧跑过去，“老伯你还好吗？！”他现在万分后悔去参加那什么英才大会了。
“呆小子……”老人缓缓抬起头，“还好你不在，不然拖我后腿。”
周磐想把老人扶起来，却被他干裂的身体吓到了。
老人嘿嘿笑道：“我本来就撑不住几天了，正好来三十几个宗师给我陪葬。”
周磐跪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日你小子经脉尽毁，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把你救回来，为此我连自己的伤势都压不住了。”老伯挤作一团的五官没有表情，他有气无力地说：“记住，你的命是用我的命换的，你要用这条命登上修行的最顶峰……”
周磐两眼通红，带着哭腔说道：“老伯你的仇家是谁，我一定给你报仇！”
“陈、胡、苏三家知道我是叩心境，也知道我重伤将死，就前来威逼利诱，让我交出功法和遗产，但我哪有那种东西……”老人身上升腾起一阵强大的气息，他的肌肤像木炭一样掉落，“后来，苏家的宗师知难而退，胡家的宗师与我过了两招也败走，唯独陈家的不信邪，被我全杀了。”
看着老人支离破碎的身体，周磐落泪道：“那重伤您的仇家呢？无论他有多强，我都会为您报仇！”
“重伤我的人啊……”老人咳出几口灰烬，“你修行下去就知道了，等你攀登到顶峰，自然知道我的仇敌是谁。”
周磐泣不成声，老伯的关心让他从家破人亡的悲痛中走出，如今这个仅剩的家人也要失去。
“早就跟你说过我时日无多了，怎么还哭。”老人叹息道：“算了，我不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完记得完成我的遗愿，登顶，一定要登上修行的顶峰。”
周磐连连点头，“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成为最强大的修行者，然后亲手为您报仇。”
老伯就要死去，周磐却连抱一下他都不敢。
“没错，就是要有这样的志气！”老人猛然站起，大笑三声，道：“别了，我的呆小子……”老人化作一阵灰黑的粉尘，朝着大海飞去，没有留下一丝形迹。
周磐不知道自己在海边呆了多久，他突然站起来，朝鲸肠城中走去。
“哦？”陈司旗好奇道：“如何下三滥？”
周磐故意面露难色，支吾其词：“神龟定阳吐纳法，通过闭塞穴位，使血液不得回流，得以延长……”
神龟，定阳……这名字一听就不正经，一众圣巡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眼神中甚至流露出渴望。
“哈哈，阁下仪表堂堂，没想到也是个风流人物。”陈司旗笑着把书塞到周磐怀里，道：“我粗略翻看过一遍了，这本书既没教人灵气怎么走，也没有招式。”
那你还在这说个屁……周磐腹诽。但嘴上还是恭敬道：“多谢司旗替在下找回失物。”说着想起那群被打入贱籍的可怜人。
“不用，是几个贱籍的恶民向圣巡举报，说苏氏客卿周无阙先生散布邪功。”陈司旗耐人寻味地说，“我看呐，这些鸡鸣狗盗之辈说的话不能信。”
周磐微微错愕，他好心帮助那群可怜人，他们竟反手就出卖他。这好几天过去了，他们肯定是先把功法抄录好，再拿着原本找圣巡举报。
这群平民不仁在先，周磐只能自保了：“陈司旗说得在理，是那群小偷小摸恶人先告状。唉，也怪在下自己不小心，被他们偷了书去。”
随意翻了翻书，周磐又道：“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解，就是‘邪功’该如何能分辨出？”
“未被圣巡登记在册的功法，都是邪功。”陈姓司旗义正辞严道，“那些不伦不类的心法和武技，对人百害而无一利，可不能放出去祸乱圣洲。”
心法和武技，一内一外，都是能调动灵气的法门，这圣巡竟连天下人的修行要管着。
“那我这吐纳法……”
“先生放心。”陈司旗笑道：“吐纳法严格来说并不算修行功法。圣巡虽说掌管诸事，但不至于连怎么呼吸都要规定。”
周磐心中鄙夷，这家伙一上来就说暗示他传播功法，现在又说吐纳法不算功法了，自己还好没被诓到。
周磐其实也懂这陈司旗的小心思，但自己没钱没宝贝，只能把《龟息功》中确实有定阳功效的几页撕下，送给了这些人，“诸位照着试一下，吐纳一下也没有害处，也许就成彻夜翁了呢。”
这群圣巡眼前一亮，接过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周磐把这本残缺的《龟息功》撕成碎屑扔掉，回到了苏氏备战席。苏枕幽的注意力还在擂台上，周磐也没和她搭话。
擂台上，胡雁踪竟然还没败下阵来。
一位苏氏的宗师叹惋道：“吃药强行把修为提升至觉遮境，他已经把自己毁了。”
陈万峰的武技明显略胜一筹，双拳的火焰不停打在胡雁踪身上，把他烧得衣衫不整。
但胡雁踪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顾进攻，毫不躲闪防御。只可惜，他连陈万峰的衣角都没碰不到。
周磐又看向观战席，胡家的族长面如死灰。还有一位族长正和白发男子热情地搭话，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是陈氏的族长。
突然，胡雁踪被陈万峰一脚绊倒，向条虫一样趴在了擂台上。他猛地抬起脸，却正好对上苏枕幽的目光。
胡雁踪愣住了。
陈万峰走过去，蹲下嘲弄道：“胡鹤文的老弟啊，你这种时候还看美女？”
围观者的嘲笑声像海啸一般袭来，把胡雁踪淹没。苏枕幽别过脸来看周磐，眼神由冷漠变为热切：“无阙客卿，你有把握打败陈万峰吗？”
周磐只觉得胡雁踪可怜，希望他赶紧投降。刚想回答苏枕幽的问题，周磐看见擂台上的胡雁踪飘了起来。
“归命境，怎么可能？！”苏氏的宗师惊呼。
围观者吓得挤作一团。苏枕幽也捂嘴错愕。观战席上的陈氏族长大喊道：“万峰快认输！”
胡雁踪气势在疯狂攀升。
陈万峰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但他看了苏枕幽一眼。
勉力站稳身形，火属性灵气全力迸发，陈万峰破声道：“我倒要试试你这假宗师的斤两！”
周磐瞥了一眼苏枕幽，感慨苏小姐的魅力可真够大的。
胡雁踪一声大吼，强风骤起，把陈万峰身上的火焰吹得瑟瑟发抖。
陈万峰低喝一声，顶着狂风上前，一拳缠绕着火焰打向胡雁踪的小腹。胡雁踪冷哼一声，陈万峰的拳头瞬间被气流锁住，再难前进半分。但陈万峰毕竟战斗经验丰富，他身上蹿出一股火焰，随风而动，竟然借势烧在了胡雁踪的脖颈上。
胡雁踪吃痛，陈万峰的拳头破开狂风，狠狠揍在了胡雁踪的肚子上。
胡雁踪发出一声干呕，陈万峰抽拳讥讽道：“为了讨枕幽的欢心吃下燃血丹，结果吃了之后还是个弱者。”
胡雁踪体外衣衫不整，内心的秘密也被陈万峰掏出来狠狠地践踏。
围观者听到陈万峰的话，都认为胡雁踪是一时争风吃醋才自毁前程，又砸过去一阵阵叹息和嘲笑。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胡雁踪颜面尽失，只知道喃喃自语了。
周磐见苏枕幽面无表情，又看向观战席上，见胡雁踪生父的脸上也写满了冷漠，对周围其他族长的劝说无动于衷。
“谁也不能逼迫她，谁也不能，你给我去死！”
胡雁踪突然一声大吼，陈万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狂风掀到了天上。
火焰升腾而出，陈万峰刚想反击，风势突然朝下，把他硬砸在了擂台上。
胡雁踪嘶吼怪叫着，陈万峰像腌咸菜一样被甩来甩去。好在陈家的一位宗师冲上了擂台，和胡雁踪进行法则对峙，陈万峰得以狼狈地爬下擂台。
今日过后，胡鹤文和陈万峰或许还是族内第一人，但地位必定不如先前稳固了。
目的已经达到，周磐就对苏枕幽说：“苏小姐，我先回去了。”
“嗯，你去吧。”苏枕幽淡淡道。
挤出人群的过程中，周磐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便想着赶紧离开。就在这时，有一只无形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磐猛然回头，对上了观战席上白发男子的视线。从他眼神中的失望来看，周磐知道自己的阈灵脉又被人看了。
隔空探人经脉，这白发男子绝对不止归命境，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这时，苏枕幽跃上一座空的擂台，对着观战席拱手道：“晚辈苏枕幽，想向这位玄灵宗的师兄讨教一番。”
倨傲青年请示白发男子，得到肯定后欣然应战。
周磐也想观赏这两人的比试，但老伯还要人照顾，他也就不看了。
用“伐将·游步”一路奔跑，离海边越近，周磐的心中愈发感觉不妙。
海滩上有三十几具尸体，全是倒栽葱一般插在海沙里，老人在边上坐着，一动不动。
周磐赶紧跑过去，“老伯你还好吗？！”他现在万分后悔去参加那什么英才大会了。
“呆小子……”老人缓缓抬起头，“还好你不在，不然拖我后腿。”
周磐想把老人扶起来，却被他干裂的身体吓到了。
老人嘿嘿笑道：“我本来就撑不住几天了，正好来三十几个宗师给我陪葬。”
周磐跪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日你小子经脉尽毁，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才把你救回来，为此我连自己的伤势都压不住了。”老伯挤作一团的五官没有表情，他有气无力地说：“记住，你的命是用我的命换的，你要用这条命登上修行的最顶峰……”
周磐两眼通红，带着哭腔说道：“老伯你的仇家是谁，我一定给你报仇！”
“陈、胡、苏三家知道我是叩心境，也知道我重伤将死，就前来威逼利诱，让我交出功法和遗产，但我哪有那种东西……”老人身上升腾起一阵强大的气息，他的肌肤像木炭一样掉落，“后来，苏家的宗师知难而退，胡家的宗师与我过了两招也败走，唯独陈家的不信邪，被我全杀了。”
看着老人支离破碎的身体，周磐落泪道：“那重伤您的仇家呢？无论他有多强，我都会为您报仇！”
“重伤我的人啊……”老人咳出几口灰烬，“你修行下去就知道了，等你攀登到顶峰，自然知道我的仇敌是谁。”
周磐泣不成声，老伯的关心让他从家破人亡的悲痛中走出，如今这个仅剩的家人也要失去。
“早就跟你说过我时日无多了，怎么还哭。”老人叹息道：“算了，我不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完记得完成我的遗愿，登顶，一定要登上修行的顶峰。”
周磐连连点头，“我会的我会的，我一定成为最强大的修行者，然后亲手为您报仇。”
老伯就要死去，周磐却连抱一下他都不敢。
“没错，就是要有这样的志气！”老人猛然站起，大笑三声，道：“别了，我的呆小子……”老人化作一阵灰黑的粉尘，朝着大海飞去，没有留下一丝形迹。
周磐不知道自己在海边呆了多久，他突然站起来，朝鲸肠城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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