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恶人
天已微微亮，不时有几声鸟鸣传来，日出时分的小村庄正淡去昏暗。
彻夜狂奔不曾停歇，周磐饥渴难耐，双腿也到了极限。
虽说他的身体素质不差，但能高强度使用“伐将·游步”，想来是老伯一直偷偷用灵气给他强身健体的缘故。
把神伤压在心底，周磐敲响了一户农家的门。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一个白胡子老翁打开了门。
见到是陌生人，老翁反倒松了口气，“这位公子，有甚么事么？”他的雅语口音很重。
“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湛州两头乡有客村，往东就是沛州。”老人回答道。
离开沛州就行……周磐心想。
他身上还穿着从陈氏子弟那扒下来的好衣服，也便和声和气道：“老人家，我连夜赶路，想跟你买些吃食。”
老翁谨慎地往周磐身后看了眼，随后道：“公子请进。”
周磐慢慢地走进屋内，跟着老翁到桌前坐下，腿上的酸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公子您坐着等一下，我去给你备饭。”
桌旁的角落里放着老旧的农具，室内家具除了一桌一椅，就只有两张床，简直比老伯的小屋还要简陋。
周磐又抬起头，看见屋顶上有好几个窟窿。倏忽，屋顶上传来嘈杂声，紧接着有石块透过屋顶的砸下来。
周磐随手抄起一个簸箕把石头拍开，正有所提防，接着就听到老翁在外面大骂：“你这野皮孩子，真是欠打！”
随后老翁端着两个碗走进屋内，对周磐百般歉意地说道：“邻居的小孩子调皮，我骂他们去。”
“没事。”周磐看着桌上的吃食，一碗是糠麸和秕稗等各种粗粮煮成的饭，一碗是绿中泛黄的野菜野果汤。他同情地问：“老人家，你们平时只能吃这种东西吗，种的粮食呢？”
老翁的脸立马就垮了，颤声道：“公子不要怪罪，我们平时只吃得起这个，种的粮都上交了。”
“上交家族吗？”周磐问。
“是啊是啊，我们村归五里外的热鼎城管，城主是韦家的人。他们是炼丹的，欠他们的钱太久可要被抓去当丹奴！”老翁说罢沉默一会，道：“公子你先吃吧，我不打扰了。”说着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感觉有点难以入口，周磐这才发现自己也是锦衣玉食惯了，即使在鲸肠城也还有细粮和鱼吃。
最后饥渴还是催促他匆匆把食物吃进了肚子。周磐解开包裹，挑选出一捧指甲盖大的灵石，以方便老翁安全地花出去。“老人家，我吃完了！”
老翁进门看到桌面上放着的灵石，混沌的双眼绽出光来。
周磐站起身道：“老人家，这些是给你的报酬，可否告诉我热鼎城在哪个方向？”
老翁抢也似地把这一捧灵石收进怀里，咧起一个夸张的笑容问：“公子想进城？”
周磐点头，他正想去买一副地图，等腿好些了再继续赶路。
“我看公子腿脚不便，村里有个车夫，正好他要进城做工，让他送公子进城去如何？”老翁不敢看周磐，“他家里欠了不少钱……”
周磐心生怜悯，点头道：“我会付钱的。”
老翁走去叫来一个黝黑的结实汉子，汉子拉着一辆破驴车，用浑厚的声音说道：“多谢公子照顾。”
周磐摇摇头，爬上驴车坐好。
汉子拉起驴车飞奔，往西西北跑去。
“这位大哥，可否告诉在下丹奴是什么？”周磐在车上问。
汉子沉默半晌，似乎很不情愿回想，简洁地说道：“给炼丹师当苦力和试丹的贱籍人。”
周磐听完叹息一声，这热鼎城韦家和顺天城田家完全是一丘之貉。只是他现在已是孑然一身，可不敢再凭着一腔热血去得罪家族了。
周磐不再问问题，生怕勾起汉子不愉快的过往，毕竟他自己也不想过多谈论衍天城和老伯的事。
但汉子的行进路线却变得诡异，把周磐带进了一片林子里。
周磐刚想发问，只见汉子突然一个闪身躲开，驴车带着周磐冲进了一个大坑之中。
大坑上宽下窄，深约一丈六，底下有一层厚而稀疏的东西，驴车一落下就被卡住。
周磐往下看去，见坑底铺着的那层东西竟然是无数的尸骸，坑深远不止一丈六！
这时，大坑的边缘围过来一群男女老少，为首的正是老翁和汉子。他们说着难懂的乡音，周磐只大概听懂了“他果然没有通玄境”和“赶紧杀了拿钱”。
周磐这才知道那块扔下的石头是为了试探他的修为。
这些村民此时凶相毕露，有八个人拿着长长的尖头竹竿一起捅下来，不打算给周磐任何活路。
危急关头，周磐抄起两根人骨，以符文“伐将·解鸣”挥舞起来。人骨将竹竿阵打出一个空当，周磐躲过一次致命的袭击。
周磐的出手速度越来越快，他在坑里不断游走，以竹竿限竹竿，这些村民无论刺激多少次都拿他没办法。
老翁被吓住了，赶紧看向那汉子。汉子也慌了，他笃定周磐的修为很低，但没想到他有这种怪异本事，“多上几个人，一起扎死他！”
然而就在这时，周磐于一息之内同时挑开八根竹竿。他瞬间出手抢过其中一根，一下砸在了那汉子的头上。
“赤冥·腥欲”替换了“伐将·解鸣”，那汉子顿时两眼通红，凶煞的灵气全力爆发，一拳把旁边的老翁打倒在地。其余村民见状，也顾不得周磐了，惊叫着四散奔逃。
周磐把那些竹竿收集来，一头斜插进骨堆里，另一头搭到地面上，做了条梯道爬出去。
看着满地死相凄惨的村民，周磐对那汉子道：“你手挺快啊，看来没少杀人。”
汉子像疯狗一样朝着周磐扑过来，周磐只出三招就把他打得躺在地上漏灵气。
趁着汉子神志不清，周磐走过去用“天青·心语”连上他的识海，结果却看到这家伙想去青楼发泄。
眉头一皱，周磐拿来一根竹竿插进了这汉子的手掌里。
汉子痛醒过来，发现自己阈灵脉中一丝灵气不剩，赶紧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把我打入贱籍做牛做马，不不，做狗也行，千万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那坑里的人都是你们村杀的？”周磐厉声问道。
汉子不敢说话，他畏缩的样子相当于承认了。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周磐又问。
汉子嘴唇颤抖着，不敢说话。
“不出声是吧。”周磐用力拧动穿透汉子手掌的竹竿。
“啊——我说，我说！”汉子痛得鬼哭狼嚎，用另一只手妄想阻止竹竿，“都是些投宿的路人，元知境、辟凡境和敛煞境都有……”
“那更高境界的过路者呢？”
“我们会跟他们叫苦，他们可能会给钱……”
周磐怒极反笑，道：“恃强凌弱，杀人越货，你们这村子可当真是淳朴。”
“这位公子，不不不，主上。”汉子强哭喊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热鼎城的苛捐杂税太多，一旦欠收就交不起粮，就要被抓去做丹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周磐指着尸坑问道：“要杀这么多人，你们是年年欠收？”
汉子被问住了，又求饶道：“主上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就是你的狗，只求你饶我一命。”
“真给我当狗？”周磐突然拔出竹竿。
汉子吃痛大叫，连声说：“真当，真当……”
把竹竿挑在肩上，周磐舔了舔牙齿，问：“当忠犬还是养不熟的那种？”
汉子被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给吓住了，连忙磕头道：“忠犬，我是主上的忠犬！”
“不错。”周磐点点头，“那你先告诉我，热鼎城在哪个方向。”
“西北！”
“很好，很听话。”周磐赞赏道。
汉子松了口气，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脸正想说话。
周磐却说：“我还有件事需要你这个忠犬替我去做。”
“什么事？”汉子颤抖着问。
“小事。”周磐颐指尸坑，“到下面去告慰一下他们。”
“奴才这就去！”汉子又磕了几个头，接着跌跌撞撞地跑向尸坑。
“你会错意了，忠犬。”周磐在他身后如是说道。
汉子还没回过头，周磐就一竹竿打在了他的脑袋上。“诡工·摧折”找到了汉子头骨最脆弱的一处，周磐又是一竹竿。
把所有尸首扔进大坑，周磐生了一把火扔进去。
在往坑里加干草的时候，周磐思绪万千。
这些村民确实都是恶人，那能把他们吓成这样的热鼎城韦氏又该有多恶呢？
等坑中烧得只剩余烬，周磐用“诡工·摧折”把这大坑掩埋，随后就往西北去了。
五里没多远，即使腿酸，周磐也很快就走到了热鼎城。他刚掏出一点灵石，那打瞌睡的守卫就立马夺过，给他放了行。
花钱坐马车来到最繁华的中心地带，这里街道繁华，有各式各样的门店。周磐拒绝一些奇怪店面的招客，走进了一家货样齐全的杂货店。
买完一幅圣洲地图，周磐顺便问道：“老板，这里有圣巡府吗？”
“小兄弟是沛州来的吧，我们湛州可没有圣门家族，自然也没有圣巡府。”杂货店老板一副十分厌弃的表情：“不过没有圣巡府，就代表全圣洲的圣巡都可以来这儿挑事，烦得很。”
“多谢老板告知。”周磐看向那最高的那栋建筑，想必就是城主府了。
“我们湛州讲究的就是个随性自由，你行走的时候可要小心点，最好别吃那些乡野人给的东西。”杂货店老板善意提醒道。
周磐想起早上吃的那顿饭，心想没被毒死还真是命大。
倏忽，城主府中突然爆发出一声轰隆巨响，接着有十几个光溜溜的人从中跑出来，他们手里都抱着个烧得火红的小炼丹炉，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杂货店老板大惊道：“又是炸炉自杀，还要出来祸害良人，这群该死的下贱丹奴！”
这群丹奴疯魔一般朝着人多的地方冲过去，路人惊惧地四散逃跑。有一个炼丹炉轰然炸开，抱着它的丹奴瞬间血肉模糊地死去，飞溅出去的炉鼎碎片击倒了一片路人。
周磐触目惊心，然而下一刻，竟然有三个丹奴同时朝着杂货店冲了过来。
彻夜狂奔不曾停歇，周磐饥渴难耐，双腿也到了极限。
虽说他的身体素质不差，但能高强度使用“伐将·游步”，想来是老伯一直偷偷用灵气给他强身健体的缘故。
把神伤压在心底，周磐敲响了一户农家的门。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一个白胡子老翁打开了门。
见到是陌生人，老翁反倒松了口气，“这位公子，有甚么事么？”他的雅语口音很重。
“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湛州两头乡有客村，往东就是沛州。”老人回答道。
离开沛州就行……周磐心想。
他身上还穿着从陈氏子弟那扒下来的好衣服，也便和声和气道：“老人家，我连夜赶路，想跟你买些吃食。”
老翁谨慎地往周磐身后看了眼，随后道：“公子请进。”
周磐慢慢地走进屋内，跟着老翁到桌前坐下，腿上的酸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公子您坐着等一下，我去给你备饭。”
桌旁的角落里放着老旧的农具，室内家具除了一桌一椅，就只有两张床，简直比老伯的小屋还要简陋。
周磐又抬起头，看见屋顶上有好几个窟窿。倏忽，屋顶上传来嘈杂声，紧接着有石块透过屋顶的砸下来。
周磐随手抄起一个簸箕把石头拍开，正有所提防，接着就听到老翁在外面大骂：“你这野皮孩子，真是欠打！”
随后老翁端着两个碗走进屋内，对周磐百般歉意地说道：“邻居的小孩子调皮，我骂他们去。”
“没事。”周磐看着桌上的吃食，一碗是糠麸和秕稗等各种粗粮煮成的饭，一碗是绿中泛黄的野菜野果汤。他同情地问：“老人家，你们平时只能吃这种东西吗，种的粮食呢？”
老翁的脸立马就垮了，颤声道：“公子不要怪罪，我们平时只吃得起这个，种的粮都上交了。”
“上交家族吗？”周磐问。
“是啊是啊，我们村归五里外的热鼎城管，城主是韦家的人。他们是炼丹的，欠他们的钱太久可要被抓去当丹奴！”老翁说罢沉默一会，道：“公子你先吃吧，我不打扰了。”说着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感觉有点难以入口，周磐这才发现自己也是锦衣玉食惯了，即使在鲸肠城也还有细粮和鱼吃。
最后饥渴还是催促他匆匆把食物吃进了肚子。周磐解开包裹，挑选出一捧指甲盖大的灵石，以方便老翁安全地花出去。“老人家，我吃完了！”
老翁进门看到桌面上放着的灵石，混沌的双眼绽出光来。
周磐站起身道：“老人家，这些是给你的报酬，可否告诉我热鼎城在哪个方向？”
老翁抢也似地把这一捧灵石收进怀里，咧起一个夸张的笑容问：“公子想进城？”
周磐点头，他正想去买一副地图，等腿好些了再继续赶路。
“我看公子腿脚不便，村里有个车夫，正好他要进城做工，让他送公子进城去如何？”老翁不敢看周磐，“他家里欠了不少钱……”
周磐心生怜悯，点头道：“我会付钱的。”
老翁走去叫来一个黝黑的结实汉子，汉子拉着一辆破驴车，用浑厚的声音说道：“多谢公子照顾。”
周磐摇摇头，爬上驴车坐好。
汉子拉起驴车飞奔，往西西北跑去。
“这位大哥，可否告诉在下丹奴是什么？”周磐在车上问。
汉子沉默半晌，似乎很不情愿回想，简洁地说道：“给炼丹师当苦力和试丹的贱籍人。”
周磐听完叹息一声，这热鼎城韦家和顺天城田家完全是一丘之貉。只是他现在已是孑然一身，可不敢再凭着一腔热血去得罪家族了。
周磐不再问问题，生怕勾起汉子不愉快的过往，毕竟他自己也不想过多谈论衍天城和老伯的事。
但汉子的行进路线却变得诡异，把周磐带进了一片林子里。
周磐刚想发问，只见汉子突然一个闪身躲开，驴车带着周磐冲进了一个大坑之中。
大坑上宽下窄，深约一丈六，底下有一层厚而稀疏的东西，驴车一落下就被卡住。
周磐往下看去，见坑底铺着的那层东西竟然是无数的尸骸，坑深远不止一丈六！
这时，大坑的边缘围过来一群男女老少，为首的正是老翁和汉子。他们说着难懂的乡音，周磐只大概听懂了“他果然没有通玄境”和“赶紧杀了拿钱”。
周磐这才知道那块扔下的石头是为了试探他的修为。
这些村民此时凶相毕露，有八个人拿着长长的尖头竹竿一起捅下来，不打算给周磐任何活路。
危急关头，周磐抄起两根人骨，以符文“伐将·解鸣”挥舞起来。人骨将竹竿阵打出一个空当，周磐躲过一次致命的袭击。
周磐的出手速度越来越快，他在坑里不断游走，以竹竿限竹竿，这些村民无论刺激多少次都拿他没办法。
老翁被吓住了，赶紧看向那汉子。汉子也慌了，他笃定周磐的修为很低，但没想到他有这种怪异本事，“多上几个人，一起扎死他！”
然而就在这时，周磐于一息之内同时挑开八根竹竿。他瞬间出手抢过其中一根，一下砸在了那汉子的头上。
“赤冥·腥欲”替换了“伐将·解鸣”，那汉子顿时两眼通红，凶煞的灵气全力爆发，一拳把旁边的老翁打倒在地。其余村民见状，也顾不得周磐了，惊叫着四散奔逃。
周磐把那些竹竿收集来，一头斜插进骨堆里，另一头搭到地面上，做了条梯道爬出去。
看着满地死相凄惨的村民，周磐对那汉子道：“你手挺快啊，看来没少杀人。”
汉子像疯狗一样朝着周磐扑过来，周磐只出三招就把他打得躺在地上漏灵气。
趁着汉子神志不清，周磐走过去用“天青·心语”连上他的识海，结果却看到这家伙想去青楼发泄。
眉头一皱，周磐拿来一根竹竿插进了这汉子的手掌里。
汉子痛醒过来，发现自己阈灵脉中一丝灵气不剩，赶紧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把我打入贱籍做牛做马，不不，做狗也行，千万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那坑里的人都是你们村杀的？”周磐厉声问道。
汉子不敢说话，他畏缩的样子相当于承认了。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周磐又问。
汉子嘴唇颤抖着，不敢说话。
“不出声是吧。”周磐用力拧动穿透汉子手掌的竹竿。
“啊——我说，我说！”汉子痛得鬼哭狼嚎，用另一只手妄想阻止竹竿，“都是些投宿的路人，元知境、辟凡境和敛煞境都有……”
“那更高境界的过路者呢？”
“我们会跟他们叫苦，他们可能会给钱……”
周磐怒极反笑，道：“恃强凌弱，杀人越货，你们这村子可当真是淳朴。”
“这位公子，不不不，主上。”汉子强哭喊道，“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热鼎城的苛捐杂税太多，一旦欠收就交不起粮，就要被抓去做丹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周磐指着尸坑问道：“要杀这么多人，你们是年年欠收？”
汉子被问住了，又求饶道：“主上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就是你的狗，只求你饶我一命。”
“真给我当狗？”周磐突然拔出竹竿。
汉子吃痛大叫，连声说：“真当，真当……”
把竹竿挑在肩上，周磐舔了舔牙齿，问：“当忠犬还是养不熟的那种？”
汉子被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给吓住了，连忙磕头道：“忠犬，我是主上的忠犬！”
“不错。”周磐点点头，“那你先告诉我，热鼎城在哪个方向。”
“西北！”
“很好，很听话。”周磐赞赏道。
汉子松了口气，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脸正想说话。
周磐却说：“我还有件事需要你这个忠犬替我去做。”
“什么事？”汉子颤抖着问。
“小事。”周磐颐指尸坑，“到下面去告慰一下他们。”
“奴才这就去！”汉子又磕了几个头，接着跌跌撞撞地跑向尸坑。
“你会错意了，忠犬。”周磐在他身后如是说道。
汉子还没回过头，周磐就一竹竿打在了他的脑袋上。“诡工·摧折”找到了汉子头骨最脆弱的一处，周磐又是一竹竿。
把所有尸首扔进大坑，周磐生了一把火扔进去。
在往坑里加干草的时候，周磐思绪万千。
这些村民确实都是恶人，那能把他们吓成这样的热鼎城韦氏又该有多恶呢？
等坑中烧得只剩余烬，周磐用“诡工·摧折”把这大坑掩埋，随后就往西北去了。
五里没多远，即使腿酸，周磐也很快就走到了热鼎城。他刚掏出一点灵石，那打瞌睡的守卫就立马夺过，给他放了行。
花钱坐马车来到最繁华的中心地带，这里街道繁华，有各式各样的门店。周磐拒绝一些奇怪店面的招客，走进了一家货样齐全的杂货店。
买完一幅圣洲地图，周磐顺便问道：“老板，这里有圣巡府吗？”
“小兄弟是沛州来的吧，我们湛州可没有圣门家族，自然也没有圣巡府。”杂货店老板一副十分厌弃的表情：“不过没有圣巡府，就代表全圣洲的圣巡都可以来这儿挑事，烦得很。”
“多谢老板告知。”周磐看向那最高的那栋建筑，想必就是城主府了。
“我们湛州讲究的就是个随性自由，你行走的时候可要小心点，最好别吃那些乡野人给的东西。”杂货店老板善意提醒道。
周磐想起早上吃的那顿饭，心想没被毒死还真是命大。
倏忽，城主府中突然爆发出一声轰隆巨响，接着有十几个光溜溜的人从中跑出来，他们手里都抱着个烧得火红的小炼丹炉，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杂货店老板大惊道：“又是炸炉自杀，还要出来祸害良人，这群该死的下贱丹奴！”
这群丹奴疯魔一般朝着人多的地方冲过去，路人惊惧地四散逃跑。有一个炼丹炉轰然炸开，抱着它的丹奴瞬间血肉模糊地死去，飞溅出去的炉鼎碎片击倒了一片路人。
周磐触目惊心，然而下一刻，竟然有三个丹奴同时朝着杂货店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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