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土匪
马蹄声近，一支全副武装的土匪骑队来到小城镇，为首的土匪大喊道：“草泽镇的人都给我听着，钱粮通通拿出来，女人排排站好，否则就等着死无全尸！”
客栈老板在镖师们的鼓励下抹了一把汗，他走出客栈来到镇口，对着土匪们颤声道：“各位爷又来啦，快快请进，东西和女人都准备好了，就在镇中心，等着各位爷验收呢……”
土匪头子指了指两个手下，示意他们先骑马进镇探一探虚实。
为了配合镖师剿匪，镇民们把土匪的要求摆在了镇中心。镖师们就埋伏在镇中各处，只等土匪们深入城镇，踩进预先布置好的陷阱阵法……
“喂，就你们是土匪是吧！”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突然出现，所有人都愣住了。周磐就站在草泽镇口的牌楼下，离土匪不足五丈远。
“队长啊，我的大姐头，你怎么都不拦着他？”牛大赢透过客栈的墙缝看着外面，焦急道：“这下土匪都不进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怎么拦，你没看到他跑得有多快吗？”霜除秽没好气地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村口处，一群土匪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泥的家伙，喝骂道：“你是哪来的不要命畜生？！”
“我从哪来？”被问及出身，周磐用力地吐出一口酒气，恼怒地说道：“我劝你少打听。”
“就是个酒鬼，杀了吧。”土匪头子一招手，就有两个敛煞境的手下狞笑着跳下马。
“杀我，你们自己先打一架吧。”前额亮起一只黄色小靴，周磐在一瞬之间冲入土匪群中。跌跌撞撞地穿梭，“赤冥·腥欲”与“伐将·游步”不断替换，周磐怪笑着，用巴掌扇着土匪马匹的耳光。
那些原本温驯的马儿，被周磐打了一耳光后突然就变得狂躁起来。它们嘶鸣着把身上的土匪甩下，随即用后蹄胡乱踹击，有的甚至还张嘴无差别撕咬。
见手下陷入慌乱，土匪头子当机立断：“快把马杀了！”土匪们听到命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把所有坐骑全砍死了。七十个土匪层层围成几圈，土匪头子站在最正中，他抬手凝聚出许多虚幻的灵气刀刃。
周磐找来一根六丈长的大竹竿，用上“赤冥·腥欲”去捅这些土匪，结果变化的元气被他们成套的铠甲给挡住了。
周磐的元气变化，乃是通过控制穴位的开合，让识海中的外道碑符文与通漏的经脉相连接，形成某种固定的漏气通路，使得经过他体内的天地元气得以产生相应的变化。只是他的元气变化还不能长久，而且元气入侵识海比入侵阈灵脉要难上许多，这导致“天青·汲源”只要一接触到敌人的连体灵气就能开偷；而“天青·心语”和“赤冥·腥欲”则要碰到敌人的身体才能生效。敌人穿的是普通衣服还好，一旦穿上厚一点的铠甲，“天青·心语”和“赤冥·腥欲”就难以生效了，“伐将·破窍”这种要打人三下才能生效的也会受影响。
土匪头子知道马匹发疯是周磐捣的鬼，便喝道：“护住脸部，别被打中身体！”
周磐头还有点头晕，他打了个酒嗝，立马就有一道金刃打到他旁边，吓得他赶紧换了个地方躲起来。
觉遮境修行者的灵气虽然能离体伤人，可一旦飞出去便不能再控制。土匪圈周围的灵气刀枪还能悬浮在空中，肯定还和土匪头子的阈灵脉相连。
念及此处，周磐开始不停转换位置，用长竹竿故意去撩拨那些虚幻金刀，每一下都用“天青·汲源”偷走土匪头子的灵气。
土匪头子察觉到自己的阈灵脉中的灵气在不断流失，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灵气。土匪喽啰们被他这一举动吓得腿都软了，有一个颤颤巍巍道：“老大，你为何要收回灵气啊？”
土匪头子咬牙切齿道：“那人手段怪异，我的阈灵脉中的灵气没了。”土匪喽啰们登时面如死灰。见士气走向低迷，土匪头子赶紧又道：“拿出你们弓箭，那人只会用竹竿攻击，必定无法灵气离体！”
还真让他说对了，周磐不仅是无法灵气离体，他甚至无法灵气护身，不对，他是连灵气都没有。见土匪们张弓搭箭，周磐登时不敢出去了。
土匪头子见周磐果真害怕弓箭，鼓舞士气道：“连普通的弓箭都怕，他连敛煞境都没有。他的诡异手段肯定来自某种法宝，兄弟们把法宝夺过来，以后不愁吃喝！”土匪们跟着叫起来，给自己壮胆。
就在这时，周磐突然从镇口的牌楼下掠过，紧接着有一坨乌漆嘛黑的东西朝着土匪们飞过去。
光线昏暗之下，土匪头子以为那是块石头，便一道金刃射过去。谁想那坨东西被金刃击中后，竟然“啪叽”一声炸开，点点落到土匪们的头上。
难以忍受的恶臭味传来，土匪们被吓得魂飞魄散，“该屎的，是屎！”
周磐阴笑着。他发现了一个大粪缸，还有一个大长瓢，这可比竹竿好用多了。
“浇肥咯！”周磐大笑着再次跑过，又抛出一坨污秽之物。
“别管他，快放箭！”即使粪水砸头，土匪们还是强忍着恶心搭弓射箭，结果就是一箭没中。周磐又来来回回扔了几次，土匪们还是一箭没射中。
头盔檐滴着粪水，土匪头子再也顾不得什么士气了，大骂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怎么一箭没中？！”其实他自己飞出去的灵气也没打中周磐。
土匪们心里都窝着火，有人道：“老大，我们杀进去吧。他一直故弄玄虚，就是害怕我们！”
土匪头子也恨不得把周磐碎尸万段，他脑子一热，下令道：“维持阵型，我们杀进去！”土匪们步伐整齐，开始缓缓前进。
周磐再次跑过。土匪们屏住呼吸，已经打算坦然接受大便。结果他们心心念念的大粪没来，却听到了石头断裂声。
草泽镇口的牌楼整个倾倒，顶部正好压向这群土匪。土匪们本就紧绷的精神在这时崩溃了，他们顾不得列阵，全都仓皇逃开。
此时一声号角响起，镖师们从镇子中杀出来，追击鱼溃鸟散的土匪。
土匪头子见势不妙，立即撤退，同时以锋利的金属性灵气环绕全身。
周磐见他想逃，就捡起一把刀追着他砍。虽然暂时还砍不进去，但每一下都能偷走土匪头子的金属性灵气。
土匪头子被一个酒疯子追着砍，而且他的灵气还在疯狂流失。心知只顾逃跑必死无疑，土匪头子从他的戒指中倒出一地铠甲和武器来。
周磐怕被砸到脚指头，赶紧躲闪开来，结果他的刀却脱手了。
原来是土匪头子在用金属性灵气吸附起周遭的盔甲和武器，他越升越高，变化成一个两丈高的金铁巨人。“我要你死无全尸！”金铁巨人朝着周磐冲锋过来。
周磐虽然能上前偷灵气使金铁巨人解体，但他自己很可能会被砸成肉泥。不想冒这个险，周磐赶紧跑回去拿来那根六丈长的竹竿。结果土匪头子也不傻，飞出数道金刃把竹竿切成了几段。
“金克木是吧，你给我等着！”周磐一边跑，一边在外道碑中搜寻起和火有关的功法，看能不能做一块能用的火焰符文楔石。
突然，一股岩浆从天而降，轰然砸在了金铁巨人的身上。霜除秽手中滴下点点熔岩，她指着后面道：“你去帮其他人，我来对付他。”
“好的霜姐！”周磐在战场中飞速穿梭，他拿着一块石头以“诡工·摧折”对准那些土匪的头盔敲下，两下就能弄死一个。
“我去，这小老弟真猛啊！”牛大赢砍下一个土匪的脑袋，此时周磐已经做掉十个土匪了。
这群土匪早就战意全无，很快就被周磐和镖师们杀得七零八落，只有寥寥几个钻进林子逃跑了。
觉遮境大战那边，霜除秽的岩浆把金铁巨人整个熔毁。土匪头子从中金铁巨人的残躯中蹦出，带着锐利的金属性灵气欺身上前。霜除秽可不怕他，正要冲上前去应战。
只听得有人大叫：“最后一个！”周磐就冲过来一石头砸在了土匪头子的脑袋上。“诡工·摧折”发力，土匪头子的头盔和脑壳一起凹了下去。
趁着土匪头子要失去意识之际，周磐用“天青·心语”看了一眼他的识海。沉吟片刻，周磐又是一下“诡工·摧折”下去，头骨的两个脆弱之处连成一条缝，土匪头子直接脑裂而死。
逃跑的零星几个土匪回到他们的山寨，竟然还有心思开始打包钱财和珠宝，结果被跟踪过去的镖师们从背后捅死了。
山寨里有一些女人，有的已经疯了，有的想要轻生。镖师赶紧把她们带回了城镇。
匪患除去，镇民们拿回了多年来被土匪搜刮走的钱粮，尽皆喜极而泣，说着“能纳得上粮了”之类的话。镇民们没敢要土匪的奇珍异宝，他们没有修为，这些东西拿着没用还危险。
镖师们在客栈里开庆功宴，周磐不想喝酒，独自找了个角落蹲下。
霜除秽走过来，豪迈道：“哟，无阙小弟，酒醒了？”
周磐苦笑道：“以后再也不喝了。”
镖师们都听到了，一起大笑起来。牛大赢拍着周磐的肩膀道：“无阙老弟你可真行，加入我们除秽镖局吧，一起为民除害！”
周磐摇头道：“不行，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一个镖师翻着那箱奇珍异宝，道：“这里的土匪真富啊，这一箱东西的价钱都够我们好多年的开支了。”
另一个镖师气愤道：“土匪肯定是越畜生越有钱，这伙土匪的头头可是个觉遮境的极恶之人，你看他的手下还会列阵，肯定杀人如麻！”
极恶之人……周磐叹了口气。
土匪头子临死前的记忆很笼统：他原先是个有点修行天赋的商贩，后来因为有修为被强征入了抗妖边军。在从军时，他整日被军官欺凌，妻女在家被纨绔侮辱杀害。他得知妻女的死讯，便从军营中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回到家乡，他杀掉了纨绔报仇，纨绔的家族找来圣巡追捕他。在四处流浪潜逃的日子里，他受尽屈辱，渐渐明白了这个人间的本质——弱肉强食，最终他落脚湛州，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霜除秽不甘心地问：“你真不打算加入我们吗，要不再考虑考虑？”
“对不起，霜姐。”周磐诚恳道：“我答应过别人，要攀登上修行的顶峰。”
“顶峰啊……有志气！”霜除秽翘起腿，无奈道：“我十九岁就迈入觉遮境一重，结果五年过去了还是觉遮一重，小时候还有人说我天行脉火、土双属性是天才呢，唉，烦死了！”
“没事。”周磐安慰她道，“比我阈灵脉通漏强多了，能到觉遮一重迟早能到九重，又不是要跨大境界。”
“你阈灵脉通漏啊，那确实最多只能到辟凡境……”霜除秽语气中透露出同情，她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听说苍虎山秘境里有膻果，你要不要去看看？”
“膻果，传说中可以修复经脉的东西？”周磐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志怪典籍，“那我还得真得去看看。”
霜处秽点头，“没错，这几天已经有圣门的人陆续过去了。据说秘境在五天后就会稳定下来，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进去，湛州和珏州中间还有个泰州，你能赶过去吗？”
“差不多，泰州虽然多山，但路好歹比湛州好走一点。”泰州和珏州接壤，周磐以前没少去。
霜除秽感叹道：“这天底之下竟然还有那种恐怖的力量，珏州虽然小，但也有方圆两百里，五十万生民，说没就没。我那时候只是看了那道光一眼，就被吓得动弹不得，两个月过去了还心有余悸。”
周磐不想对这件事发表意见。这时，客栈的门被推开，客栈老板走进来说道：“诸位大侠，我们专门杀了猪和鸡，请诸位大侠出来享用。”
镖师们欢呼着冲出去，围着烤肉的篝火大吵大闹。周磐拿着一只鸡腿，问霜除秽道：“霜姐，你说恶是从哪儿来的。比如那些土匪，他们曾经也可能是好人。”他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我从来不想那么多。”霜除秽眼神清澈，抱胸道：“不管那些土匪、山贼、海盗有什么悲惨的过往，当他们朝着无辜的最弱者挥刀时，就已经是该死的恶人了。我要做到的，就是在圣训不管事的时候把他们清理掉。”
看着和镖师们一起载歌载舞的镇民，周磐叹气道：“对啊，这些镇民们受的苦就少了吗，他们甚至连反抗强者的力量都没有，但他们再苦也没有去欺凌更弱者。”
这时，有五个年轻小伙走了过来，他们对着霜除秽生硬地拱手，腼腆道：“霜女侠，我们也想加入你的镖局，去惩恶扬善！”
“你们家里人同意吗？”霜除秽打量着这几个小伙，他们之中最年长的不过十七八岁。
带头的小伙坚决道：“我们的父母早年被土匪杀害了，我们几个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我们把家里的田也分给镇民了，就盼着跟你们走。”
霜除秽听罢，当即收下了他们，随后递给他们几卷功法，“以后叫我局长，或者队长，大姐也行。”
几个年轻人笑得脸上能长出花来，“谢谢队长！”
周磐愣愣地看着这几个小伙子，赶紧与霜除秽道别，连夜跑了。他怕自己再多呆一会，就会忘了老伯的遗言，跟着镖师快意恩仇去了。
客栈老板在镖师们的鼓励下抹了一把汗，他走出客栈来到镇口，对着土匪们颤声道：“各位爷又来啦，快快请进，东西和女人都准备好了，就在镇中心，等着各位爷验收呢……”
土匪头子指了指两个手下，示意他们先骑马进镇探一探虚实。
为了配合镖师剿匪，镇民们把土匪的要求摆在了镇中心。镖师们就埋伏在镇中各处，只等土匪们深入城镇，踩进预先布置好的陷阱阵法……
“喂，就你们是土匪是吧！”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突然出现，所有人都愣住了。周磐就站在草泽镇口的牌楼下，离土匪不足五丈远。
“队长啊，我的大姐头，你怎么都不拦着他？”牛大赢透过客栈的墙缝看着外面，焦急道：“这下土匪都不进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怎么拦，你没看到他跑得有多快吗？”霜除秽没好气地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村口处，一群土匪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泥的家伙，喝骂道：“你是哪来的不要命畜生？！”
“我从哪来？”被问及出身，周磐用力地吐出一口酒气，恼怒地说道：“我劝你少打听。”
“就是个酒鬼，杀了吧。”土匪头子一招手，就有两个敛煞境的手下狞笑着跳下马。
“杀我，你们自己先打一架吧。”前额亮起一只黄色小靴，周磐在一瞬之间冲入土匪群中。跌跌撞撞地穿梭，“赤冥·腥欲”与“伐将·游步”不断替换，周磐怪笑着，用巴掌扇着土匪马匹的耳光。
那些原本温驯的马儿，被周磐打了一耳光后突然就变得狂躁起来。它们嘶鸣着把身上的土匪甩下，随即用后蹄胡乱踹击，有的甚至还张嘴无差别撕咬。
见手下陷入慌乱，土匪头子当机立断：“快把马杀了！”土匪们听到命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把所有坐骑全砍死了。七十个土匪层层围成几圈，土匪头子站在最正中，他抬手凝聚出许多虚幻的灵气刀刃。
周磐找来一根六丈长的大竹竿，用上“赤冥·腥欲”去捅这些土匪，结果变化的元气被他们成套的铠甲给挡住了。
周磐的元气变化，乃是通过控制穴位的开合，让识海中的外道碑符文与通漏的经脉相连接，形成某种固定的漏气通路，使得经过他体内的天地元气得以产生相应的变化。只是他的元气变化还不能长久，而且元气入侵识海比入侵阈灵脉要难上许多，这导致“天青·汲源”只要一接触到敌人的连体灵气就能开偷；而“天青·心语”和“赤冥·腥欲”则要碰到敌人的身体才能生效。敌人穿的是普通衣服还好，一旦穿上厚一点的铠甲，“天青·心语”和“赤冥·腥欲”就难以生效了，“伐将·破窍”这种要打人三下才能生效的也会受影响。
土匪头子知道马匹发疯是周磐捣的鬼，便喝道：“护住脸部，别被打中身体！”
周磐头还有点头晕，他打了个酒嗝，立马就有一道金刃打到他旁边，吓得他赶紧换了个地方躲起来。
觉遮境修行者的灵气虽然能离体伤人，可一旦飞出去便不能再控制。土匪圈周围的灵气刀枪还能悬浮在空中，肯定还和土匪头子的阈灵脉相连。
念及此处，周磐开始不停转换位置，用长竹竿故意去撩拨那些虚幻金刀，每一下都用“天青·汲源”偷走土匪头子的灵气。
土匪头子察觉到自己的阈灵脉中的灵气在不断流失，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灵气。土匪喽啰们被他这一举动吓得腿都软了，有一个颤颤巍巍道：“老大，你为何要收回灵气啊？”
土匪头子咬牙切齿道：“那人手段怪异，我的阈灵脉中的灵气没了。”土匪喽啰们登时面如死灰。见士气走向低迷，土匪头子赶紧又道：“拿出你们弓箭，那人只会用竹竿攻击，必定无法灵气离体！”
还真让他说对了，周磐不仅是无法灵气离体，他甚至无法灵气护身，不对，他是连灵气都没有。见土匪们张弓搭箭，周磐登时不敢出去了。
土匪头子见周磐果真害怕弓箭，鼓舞士气道：“连普通的弓箭都怕，他连敛煞境都没有。他的诡异手段肯定来自某种法宝，兄弟们把法宝夺过来，以后不愁吃喝！”土匪们跟着叫起来，给自己壮胆。
就在这时，周磐突然从镇口的牌楼下掠过，紧接着有一坨乌漆嘛黑的东西朝着土匪们飞过去。
光线昏暗之下，土匪头子以为那是块石头，便一道金刃射过去。谁想那坨东西被金刃击中后，竟然“啪叽”一声炸开，点点落到土匪们的头上。
难以忍受的恶臭味传来，土匪们被吓得魂飞魄散，“该屎的，是屎！”
周磐阴笑着。他发现了一个大粪缸，还有一个大长瓢，这可比竹竿好用多了。
“浇肥咯！”周磐大笑着再次跑过，又抛出一坨污秽之物。
“别管他，快放箭！”即使粪水砸头，土匪们还是强忍着恶心搭弓射箭，结果就是一箭没中。周磐又来来回回扔了几次，土匪们还是一箭没射中。
头盔檐滴着粪水，土匪头子再也顾不得什么士气了，大骂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怎么一箭没中？！”其实他自己飞出去的灵气也没打中周磐。
土匪们心里都窝着火，有人道：“老大，我们杀进去吧。他一直故弄玄虚，就是害怕我们！”
土匪头子也恨不得把周磐碎尸万段，他脑子一热，下令道：“维持阵型，我们杀进去！”土匪们步伐整齐，开始缓缓前进。
周磐再次跑过。土匪们屏住呼吸，已经打算坦然接受大便。结果他们心心念念的大粪没来，却听到了石头断裂声。
草泽镇口的牌楼整个倾倒，顶部正好压向这群土匪。土匪们本就紧绷的精神在这时崩溃了，他们顾不得列阵，全都仓皇逃开。
此时一声号角响起，镖师们从镇子中杀出来，追击鱼溃鸟散的土匪。
土匪头子见势不妙，立即撤退，同时以锋利的金属性灵气环绕全身。
周磐见他想逃，就捡起一把刀追着他砍。虽然暂时还砍不进去，但每一下都能偷走土匪头子的金属性灵气。
土匪头子被一个酒疯子追着砍，而且他的灵气还在疯狂流失。心知只顾逃跑必死无疑，土匪头子从他的戒指中倒出一地铠甲和武器来。
周磐怕被砸到脚指头，赶紧躲闪开来，结果他的刀却脱手了。
原来是土匪头子在用金属性灵气吸附起周遭的盔甲和武器，他越升越高，变化成一个两丈高的金铁巨人。“我要你死无全尸！”金铁巨人朝着周磐冲锋过来。
周磐虽然能上前偷灵气使金铁巨人解体，但他自己很可能会被砸成肉泥。不想冒这个险，周磐赶紧跑回去拿来那根六丈长的竹竿。结果土匪头子也不傻，飞出数道金刃把竹竿切成了几段。
“金克木是吧，你给我等着！”周磐一边跑，一边在外道碑中搜寻起和火有关的功法，看能不能做一块能用的火焰符文楔石。
突然，一股岩浆从天而降，轰然砸在了金铁巨人的身上。霜除秽手中滴下点点熔岩，她指着后面道：“你去帮其他人，我来对付他。”
“好的霜姐！”周磐在战场中飞速穿梭，他拿着一块石头以“诡工·摧折”对准那些土匪的头盔敲下，两下就能弄死一个。
“我去，这小老弟真猛啊！”牛大赢砍下一个土匪的脑袋，此时周磐已经做掉十个土匪了。
这群土匪早就战意全无，很快就被周磐和镖师们杀得七零八落，只有寥寥几个钻进林子逃跑了。
觉遮境大战那边，霜除秽的岩浆把金铁巨人整个熔毁。土匪头子从中金铁巨人的残躯中蹦出，带着锐利的金属性灵气欺身上前。霜除秽可不怕他，正要冲上前去应战。
只听得有人大叫：“最后一个！”周磐就冲过来一石头砸在了土匪头子的脑袋上。“诡工·摧折”发力，土匪头子的头盔和脑壳一起凹了下去。
趁着土匪头子要失去意识之际，周磐用“天青·心语”看了一眼他的识海。沉吟片刻，周磐又是一下“诡工·摧折”下去，头骨的两个脆弱之处连成一条缝，土匪头子直接脑裂而死。
逃跑的零星几个土匪回到他们的山寨，竟然还有心思开始打包钱财和珠宝，结果被跟踪过去的镖师们从背后捅死了。
山寨里有一些女人，有的已经疯了，有的想要轻生。镖师赶紧把她们带回了城镇。
匪患除去，镇民们拿回了多年来被土匪搜刮走的钱粮，尽皆喜极而泣，说着“能纳得上粮了”之类的话。镇民们没敢要土匪的奇珍异宝，他们没有修为，这些东西拿着没用还危险。
镖师们在客栈里开庆功宴，周磐不想喝酒，独自找了个角落蹲下。
霜除秽走过来，豪迈道：“哟，无阙小弟，酒醒了？”
周磐苦笑道：“以后再也不喝了。”
镖师们都听到了，一起大笑起来。牛大赢拍着周磐的肩膀道：“无阙老弟你可真行，加入我们除秽镖局吧，一起为民除害！”
周磐摇头道：“不行，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一个镖师翻着那箱奇珍异宝，道：“这里的土匪真富啊，这一箱东西的价钱都够我们好多年的开支了。”
另一个镖师气愤道：“土匪肯定是越畜生越有钱，这伙土匪的头头可是个觉遮境的极恶之人，你看他的手下还会列阵，肯定杀人如麻！”
极恶之人……周磐叹了口气。
土匪头子临死前的记忆很笼统：他原先是个有点修行天赋的商贩，后来因为有修为被强征入了抗妖边军。在从军时，他整日被军官欺凌，妻女在家被纨绔侮辱杀害。他得知妻女的死讯，便从军营中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回到家乡，他杀掉了纨绔报仇，纨绔的家族找来圣巡追捕他。在四处流浪潜逃的日子里，他受尽屈辱，渐渐明白了这个人间的本质——弱肉强食，最终他落脚湛州，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霜除秽不甘心地问：“你真不打算加入我们吗，要不再考虑考虑？”
“对不起，霜姐。”周磐诚恳道：“我答应过别人，要攀登上修行的顶峰。”
“顶峰啊……有志气！”霜除秽翘起腿，无奈道：“我十九岁就迈入觉遮境一重，结果五年过去了还是觉遮一重，小时候还有人说我天行脉火、土双属性是天才呢，唉，烦死了！”
“没事。”周磐安慰她道，“比我阈灵脉通漏强多了，能到觉遮一重迟早能到九重，又不是要跨大境界。”
“你阈灵脉通漏啊，那确实最多只能到辟凡境……”霜除秽语气中透露出同情，她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听说苍虎山秘境里有膻果，你要不要去看看？”
“膻果，传说中可以修复经脉的东西？”周磐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志怪典籍，“那我还得真得去看看。”
霜处秽点头，“没错，这几天已经有圣门的人陆续过去了。据说秘境在五天后就会稳定下来，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进去，湛州和珏州中间还有个泰州，你能赶过去吗？”
“差不多，泰州虽然多山，但路好歹比湛州好走一点。”泰州和珏州接壤，周磐以前没少去。
霜除秽感叹道：“这天底之下竟然还有那种恐怖的力量，珏州虽然小，但也有方圆两百里，五十万生民，说没就没。我那时候只是看了那道光一眼，就被吓得动弹不得，两个月过去了还心有余悸。”
周磐不想对这件事发表意见。这时，客栈的门被推开，客栈老板走进来说道：“诸位大侠，我们专门杀了猪和鸡，请诸位大侠出来享用。”
镖师们欢呼着冲出去，围着烤肉的篝火大吵大闹。周磐拿着一只鸡腿，问霜除秽道：“霜姐，你说恶是从哪儿来的。比如那些土匪，他们曾经也可能是好人。”他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我从来不想那么多。”霜除秽眼神清澈，抱胸道：“不管那些土匪、山贼、海盗有什么悲惨的过往，当他们朝着无辜的最弱者挥刀时，就已经是该死的恶人了。我要做到的，就是在圣训不管事的时候把他们清理掉。”
看着和镖师们一起载歌载舞的镇民，周磐叹气道：“对啊，这些镇民们受的苦就少了吗，他们甚至连反抗强者的力量都没有，但他们再苦也没有去欺凌更弱者。”
这时，有五个年轻小伙走了过来，他们对着霜除秽生硬地拱手，腼腆道：“霜女侠，我们也想加入你的镖局，去惩恶扬善！”
“你们家里人同意吗？”霜除秽打量着这几个小伙，他们之中最年长的不过十七八岁。
带头的小伙坚决道：“我们的父母早年被土匪杀害了，我们几个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我们把家里的田也分给镇民了，就盼着跟你们走。”
霜除秽听罢，当即收下了他们，随后递给他们几卷功法，“以后叫我局长，或者队长，大姐也行。”
几个年轻人笑得脸上能长出花来，“谢谢队长！”
周磐愣愣地看着这几个小伙子，赶紧与霜除秽道别，连夜跑了。他怕自己再多呆一会，就会忘了老伯的遗言，跟着镖师快意恩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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