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妖丹中的记忆
王轻雪恢复好了灵气，就拿出一张符箓来生火。有了光之后，两人只看了对方一眼就吓得赶紧背过身去。不久前，他们的肉体差点就被粉碎了，衣衫哪还有完整一说。
周磐的鼻孔中流出两道暖流，问道：“还有多余的衣服吗？”
“我只有我的衣服。”王轻雪小声道。她紧紧抱着胸，脑子被热气蒸得发昏，耳根也像着火了一般。
周磐赶紧抹掉鼻血，“可以借我一件吗？”
“只有这件尺寸适合你。”王轻雪拿出一件叠得整齐的白色氅衣递给他，“是我自己做的……”男衣她是一件也没有。
容身的洞穴太过狭窄，两人只能背贴着背，王轻雪又要穿裹胸。他们换衣服的时候只能束手束脚，手臂稍一碰到对方就缩回来，完全没了适才的落落大方。
王轻雪摸索着确认自己衣衫穿整齐了，随后问他：“穿好了吗？我祭符了哦。”
裹氅衣能要多久，周磐早就完事了，“好了。”
王轻雪拿出符箓唤出一点火光。他穿着她的白色氅衣还算合身，就是要用手一直夹着看起来有点滑稽。“我裁长了一点，想着长高了还能再穿，正好送给你啦。”
“谢谢。”
“不用。”王轻雪不想和他客气。“我感觉有点闷了。”
“那赶紧出去。”周磐早就找好了路线，“这边膻果藤最多，我用‘诡工·摧折’凿一条路出来。”
王轻雪则拿出佩剑，“我可以冻住石头，那样安全一点。”
“那我们一起用‘诡工·摧折’。”周磐抓起她的手，一个微亮的蓝色裂痕符文在他的前额亮起。
这次与他经脉相连，感知天地元气流过缝隙时的差异，王轻雪仿佛能看到山体中的裂缝，还能知道哪些裂缝彼此相连会有坍塌危险，哪些地方最稳固结实……她把佩剑插进石头里，水之极灵气渗进危险的缝隙后缓缓冻结填充。
用“诡工·摧折”慢慢地挖出一条斜向上的隧道，周磐和王轻雪来到了膻果藤最密集的区域。随后两人在最粗壮的那根藤蔓里发现了一颗妖丹。
周磐谨慎道：“这妖丹怎么复原了。”他明明已经将染地的妖丹打碎。
“是和秋荷融合的缘故么？”王轻雪猜测道。在“诡工·摧折”的元气作用下，她也感知了那颗妖丹，红得像一颗玛瑙，上面没有任何气息。
两人把妖丹取下来，周磐想起那只熊妖的记忆，忍不住用“天青·心语”看了一眼。
视界飞转，周磐化作一株藤蔓。
染天宫中的膻果藤原本是染天妖皇的盆栽，在妖皇死后被留在了秘境中。数千年来，它们在秘境中繁衍、化妖，自称为殷命一族。他们根据妖皇留下的典籍自塑了人形，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忽然有一天，一只凤妖带人闯了进来，要他们加入妖漠。殷命一族对外界的纷争不敢兴趣，只想留在秘境中安居乐业。但红毛鸟说秘境很快就会自毁，殷命一族自然不信，红毛鸟很霸道，直接出手抢走了他们族中的孩子。全体膻果妖迎战妖漠的妖族，染地调动秘境的力量去攻击火爪妖尊，双方僵持不下，染地遇上重伤的谢无僵，两者合作，染地的妖丹被周磐打碎……
紧接着染地的执念消失，画面流转。
这次，周磐坐到了一面铜镜前。镜中的年轻女子生得温婉清秀，赫然是秋荷的容貌。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走进房间来，转身活泼地跳起来，小跑着扑进了他的怀中，“师兄，我被圣门选中了！”
“可是圣门谢氏？你的木属性灵气可最适合学医药了。”面目模糊的师兄语气中透露出高兴。
“对的！”周磐以秋荷的视角体验她的欣喜，“师兄，我一定会学到药方，治好你和师父的病！”
脸面模糊的师兄流下两行泪来，含情脉脉地说：“以后去了那里，吃东西可要小心，别让人下了蛊。我不能每天交代你吃饭加衣了，可要自己注意，我尽量多给你写信……”两人紧紧相拥。
画面一转，周磐看到眼前有一颗丹药，还有一封带血迹的信。信上叮嘱秋荷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这颗滋补的丹药对身体好。信的末尾处笔记歪斜，上面的血迹，想必是师兄又咳血了，秋荷忧心着把丹药吃下……
画面又转，谢无僵那张恶心的死人脸忽然出现。秋荷在惨叫着，似乎有倒钩在她的体内刮动。
“我的秋荷乖乖，你别哭啊……”谢无僵狞笑着扭腰，把秋荷当作一个玩偶，“第一次给了我这种高贵的圣籍，你该高兴的。”他用手指轻刮秋荷的肚子，里面有一个鼓包在轻微蠕动，“这铭心蛊可是你师兄骗你吃下的，他把你卖给我了。价钱是我帮他治好病，另外给他五万灵石当盘缠离开百泽州。”
“我不会信你的鬼话的，你这畜生！”秋荷哭着挣扎，但以她归命境的修为，竟然能挣脱不开谢无僵一个觉遮境的束缚。
“你这母狗，给你脸了！”谢无僵给了她一耳光，捏着她的脸，抽动着说道：“不信是吧，很快你就会再收到你师兄的信，到时候再好好看看吧！”
画面再一次变化，这次秋荷坐在另一面铜镜前，像一桩木雕一样一动不动。她手里拿着拿着一封信，上面一字一句都是师兄的笔迹。信上说，他要和师姐去万跃州生活，还祝贺她成为谢无僵少爷的侍卫。这时谢无僵走进了房间，上前就扯她的衣服，秋荷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
后来，秋荷渐渐忘掉了师兄的模样。直到一个雪天，一个赤发女子来到在她面前。秋荷记得红发女子也是谢无僵的痋奴。
赤发女子说：“我可以用秘法暂时压制你的铭心蛊，要不要去看一眼你师兄的墓？”
秋荷心中无甚波澜，麻木地跟她走了，彻夜飞到一座高山之上。
看着两座矮矮的坟墓，红发女子说：“当年，谢无僵用你师父的性命逼迫你师兄，让他写信骗你吃下铭心蛊。你师兄写到‘丹药’那几字时，突然奋起杀向谢无僵。然后……他就被我杀了。”
秋荷愣愣地看着红发女子。
红发女子只是继续道：“你师兄的血溅了谢无僵一身。谢无僵盛怒之下，把你卧病在床的师父杀死。这墓是你师姐敛的，听说她最后从这山顶跳了下去。”
——那为何会有第二封信……
秋荷不解。周磐同时感觉到一阵最深的仇恨和悲恸。
“净血教可以传你压制铭心蛊的秘法，加入我们就有机会杀掉谢无僵。”红花女子说道，“你意下如何？浣柳宗师。”
画面来到苍虎山秘境，秋荷癫狂地杀了个尸山血海。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有血液，只要能增进她的血母功，她就会把他抓来吸个干净……
最后，在秋荷勒断谢无僵头颅的一瞬，所有执念消失殆尽。
视界回归，周磐和王轻雪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泪光。
“她其实……也挺可怜的。”王轻雪喃喃道。
周磐呆呆道：“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修为境界的差异，也没有蛊虫。你说她会不会直接去杀了谢无僵，而不是先残杀秘境中的更弱者。”
“也许吧。”王轻雪虽然很可怜秋荷，但秋荷也确实让更多的人身陷不幸之中。
周磐突然想到什么，“当时你从火爪妖尊手里买下那些弱者，如果有办法让他们聚集力量对付妖族就好了。当初衍天城的百姓就是这样以低境界对付宗师的。”周磐只怪自己当初只顾着写外道碑的功法，没多去了解衍天城的合击之法。
王轻雪点头，正想说话。
忽然，他们两人同时被拉到了一片镜湖之上。
周磐的鼻孔中流出两道暖流，问道：“还有多余的衣服吗？”
“我只有我的衣服。”王轻雪小声道。她紧紧抱着胸，脑子被热气蒸得发昏，耳根也像着火了一般。
周磐赶紧抹掉鼻血，“可以借我一件吗？”
“只有这件尺寸适合你。”王轻雪拿出一件叠得整齐的白色氅衣递给他，“是我自己做的……”男衣她是一件也没有。
容身的洞穴太过狭窄，两人只能背贴着背，王轻雪又要穿裹胸。他们换衣服的时候只能束手束脚，手臂稍一碰到对方就缩回来，完全没了适才的落落大方。
王轻雪摸索着确认自己衣衫穿整齐了，随后问他：“穿好了吗？我祭符了哦。”
裹氅衣能要多久，周磐早就完事了，“好了。”
王轻雪拿出符箓唤出一点火光。他穿着她的白色氅衣还算合身，就是要用手一直夹着看起来有点滑稽。“我裁长了一点，想着长高了还能再穿，正好送给你啦。”
“谢谢。”
“不用。”王轻雪不想和他客气。“我感觉有点闷了。”
“那赶紧出去。”周磐早就找好了路线，“这边膻果藤最多，我用‘诡工·摧折’凿一条路出来。”
王轻雪则拿出佩剑，“我可以冻住石头，那样安全一点。”
“那我们一起用‘诡工·摧折’。”周磐抓起她的手，一个微亮的蓝色裂痕符文在他的前额亮起。
这次与他经脉相连，感知天地元气流过缝隙时的差异，王轻雪仿佛能看到山体中的裂缝，还能知道哪些裂缝彼此相连会有坍塌危险，哪些地方最稳固结实……她把佩剑插进石头里，水之极灵气渗进危险的缝隙后缓缓冻结填充。
用“诡工·摧折”慢慢地挖出一条斜向上的隧道，周磐和王轻雪来到了膻果藤最密集的区域。随后两人在最粗壮的那根藤蔓里发现了一颗妖丹。
周磐谨慎道：“这妖丹怎么复原了。”他明明已经将染地的妖丹打碎。
“是和秋荷融合的缘故么？”王轻雪猜测道。在“诡工·摧折”的元气作用下，她也感知了那颗妖丹，红得像一颗玛瑙，上面没有任何气息。
两人把妖丹取下来，周磐想起那只熊妖的记忆，忍不住用“天青·心语”看了一眼。
视界飞转，周磐化作一株藤蔓。
染天宫中的膻果藤原本是染天妖皇的盆栽，在妖皇死后被留在了秘境中。数千年来，它们在秘境中繁衍、化妖，自称为殷命一族。他们根据妖皇留下的典籍自塑了人形，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忽然有一天，一只凤妖带人闯了进来，要他们加入妖漠。殷命一族对外界的纷争不敢兴趣，只想留在秘境中安居乐业。但红毛鸟说秘境很快就会自毁，殷命一族自然不信，红毛鸟很霸道，直接出手抢走了他们族中的孩子。全体膻果妖迎战妖漠的妖族，染地调动秘境的力量去攻击火爪妖尊，双方僵持不下，染地遇上重伤的谢无僵，两者合作，染地的妖丹被周磐打碎……
紧接着染地的执念消失，画面流转。
这次，周磐坐到了一面铜镜前。镜中的年轻女子生得温婉清秀，赫然是秋荷的容貌。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走进房间来，转身活泼地跳起来，小跑着扑进了他的怀中，“师兄，我被圣门选中了！”
“可是圣门谢氏？你的木属性灵气可最适合学医药了。”面目模糊的师兄语气中透露出高兴。
“对的！”周磐以秋荷的视角体验她的欣喜，“师兄，我一定会学到药方，治好你和师父的病！”
脸面模糊的师兄流下两行泪来，含情脉脉地说：“以后去了那里，吃东西可要小心，别让人下了蛊。我不能每天交代你吃饭加衣了，可要自己注意，我尽量多给你写信……”两人紧紧相拥。
画面一转，周磐看到眼前有一颗丹药，还有一封带血迹的信。信上叮嘱秋荷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这颗滋补的丹药对身体好。信的末尾处笔记歪斜，上面的血迹，想必是师兄又咳血了，秋荷忧心着把丹药吃下……
画面又转，谢无僵那张恶心的死人脸忽然出现。秋荷在惨叫着，似乎有倒钩在她的体内刮动。
“我的秋荷乖乖，你别哭啊……”谢无僵狞笑着扭腰，把秋荷当作一个玩偶，“第一次给了我这种高贵的圣籍，你该高兴的。”他用手指轻刮秋荷的肚子，里面有一个鼓包在轻微蠕动，“这铭心蛊可是你师兄骗你吃下的，他把你卖给我了。价钱是我帮他治好病，另外给他五万灵石当盘缠离开百泽州。”
“我不会信你的鬼话的，你这畜生！”秋荷哭着挣扎，但以她归命境的修为，竟然能挣脱不开谢无僵一个觉遮境的束缚。
“你这母狗，给你脸了！”谢无僵给了她一耳光，捏着她的脸，抽动着说道：“不信是吧，很快你就会再收到你师兄的信，到时候再好好看看吧！”
画面再一次变化，这次秋荷坐在另一面铜镜前，像一桩木雕一样一动不动。她手里拿着拿着一封信，上面一字一句都是师兄的笔迹。信上说，他要和师姐去万跃州生活，还祝贺她成为谢无僵少爷的侍卫。这时谢无僵走进了房间，上前就扯她的衣服，秋荷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
后来，秋荷渐渐忘掉了师兄的模样。直到一个雪天，一个赤发女子来到在她面前。秋荷记得红发女子也是谢无僵的痋奴。
赤发女子说：“我可以用秘法暂时压制你的铭心蛊，要不要去看一眼你师兄的墓？”
秋荷心中无甚波澜，麻木地跟她走了，彻夜飞到一座高山之上。
看着两座矮矮的坟墓，红发女子说：“当年，谢无僵用你师父的性命逼迫你师兄，让他写信骗你吃下铭心蛊。你师兄写到‘丹药’那几字时，突然奋起杀向谢无僵。然后……他就被我杀了。”
秋荷愣愣地看着红发女子。
红发女子只是继续道：“你师兄的血溅了谢无僵一身。谢无僵盛怒之下，把你卧病在床的师父杀死。这墓是你师姐敛的，听说她最后从这山顶跳了下去。”
——那为何会有第二封信……
秋荷不解。周磐同时感觉到一阵最深的仇恨和悲恸。
“净血教可以传你压制铭心蛊的秘法，加入我们就有机会杀掉谢无僵。”红花女子说道，“你意下如何？浣柳宗师。”
画面来到苍虎山秘境，秋荷癫狂地杀了个尸山血海。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有血液，只要能增进她的血母功，她就会把他抓来吸个干净……
最后，在秋荷勒断谢无僵头颅的一瞬，所有执念消失殆尽。
视界回归，周磐和王轻雪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泪光。
“她其实……也挺可怜的。”王轻雪喃喃道。
周磐呆呆道：“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修为境界的差异，也没有蛊虫。你说她会不会直接去杀了谢无僵，而不是先残杀秘境中的更弱者。”
“也许吧。”王轻雪虽然很可怜秋荷，但秋荷也确实让更多的人身陷不幸之中。
周磐突然想到什么，“当时你从火爪妖尊手里买下那些弱者，如果有办法让他们聚集力量对付妖族就好了。当初衍天城的百姓就是这样以低境界对付宗师的。”周磐只怪自己当初只顾着写外道碑的功法，没多去了解衍天城的合击之法。
王轻雪点头，正想说话。
忽然，他们两人同时被拉到了一片镜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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