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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张大树、柚津

    在回去的路上,没人敢说话。

    一个路过的大娘叫住了张大树,“大树,今早我想找柚津补鞋子,都没看到她咯。”

    张大树的脖子僵硬地点了一下,喃喃道:“回头我告诉她。”

    一行人回到屋里,周磐把张小草拉到城外砍树,“小草,今天那个赵修宇是假的。”

    张小草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周磐,“是赵行烨和唐帝凌,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行事千万不要冲动。”周磐以“伐将·凝兵”聚出一把元气斧,走向一棵长势不错的粗树。

    张小草默不作声,眼神中闪动间透露出狠辣,“周大哥,你带我去参加试炼吧。”

    周磐心想带他去找点机缘也好,点头道:“但我要助赵修宇夺取传承,我替你问问他吧。”

    张小草“嗯”了一声,喜怒不再流于外表。

    周磐把树砍倒,除掉枝叶后与张小草一同扛着树干回去。

    结果一进城,他们就被一个黑衣绣狼的圣巡给拦下了。

    张小草走在前头,那巡使盘问他道:“太阳都快下山了,你们这时候砍树做什么?”

    张小草的情绪一直绷在顶点,只看着那巡使默不作声。

    周磐赶紧道:“这位巡使,树是砍来做家具的。”

    巡使被张小草瞪得十分不悦,嗤笑道:“做家具?我看是想做棺材吧。不会是你们家里的老东西想蹭道君喜丧吧,那可得跟我走一趟了。”

    张小草听罢当场暴怒,丢开木头一拳揍向那巡使。

    这巡使也不是吃素的,随意躲开后一脚绊倒张小草,拔刀就想砍断他的一条手臂。

    周磐早料到张小草抑制不住情绪,他抛开木头瞬身上前,一下钳住了这巡使握刀的手,“这身黑色官服可是穿腻了,不如我找人给你换一身?”

    巡使这时才看清周磐的样貌,脸上刹那绽出一个笑容,“原来是周无阙先生啊,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看过那场冲营赛的人都知道周无阙与赵修宇关系匪浅,有一官半职的小吏哪敢得罪他。

    周磐缓缓松开手,“滚吧。”

    这巡使扶着帽子灰溜溜地跑走了。周磐回头看张小草,见这小农民冷静得有点突兀。

    “强大真好啊,周大哥。”张小草面无表情,“那种畜生比我强大,可以当个圣巡耀武扬威。你比他强大,能三言两语把他吓破胆;圣门最强大,能随意杀人,通奸……只有我们这些弱者永远任人鱼肉。”

    周磐生怕他要误入歧途,连忙说道:“这个世界不总是弱肉强食的,我们可以……”

    “不总是?!”张小草尖叫道:“我娘连个咳嗽病都治不起。我爹被人辗断手脚,死在床上。我兄长被人当面夺妻。你跟我说这世界不是弱肉强食?!”

    周磐赶紧道:“不完全是这样的,我的家乡就不是这样。那里没有强者弱者之分,百姓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你的家乡在哪里?”张小草问。

    周磐愣了一下。

    “别扯了。”张小草苦笑道,“这就是凭拳头说话的世界,周大哥你的那个家乡只能在梦里吧?”他走过去扛起木头一端,拖着往家里走去。

    周磐默默走过去扛起另一端,他已无话可说。

    外面不是衍天城,在等级分明的世界里,强者不会帮助弱者,后者只会被前者啃食殆尽。

    两人回到张小草家,周磐却只看到小蕊一个人在练拳,“小蕊,大树呢?”

    小蕊停下动作,“大树哥他回家去了,说是做饭去。”

    周磐心生不妙,全速跑到张大树家,见他果然不在家。心道不妙,周磐一路跑到赵行烨和柚津进入的那家酒楼。

    酒楼前已经围着一大群人,周磐挤进去,见张大树被几个黑衣纹狼的巡使按得跪在地上,满脸是血。

    一个青衣纹狮的督刺正在朝赵行烨谢罪,周围的空间中几乎全是他的灵气。堂堂一位真王,竟只能在赵行烨面前谄笑胁肩。

    “呀,这不是周无阙嘛。跑这么快,来看热闹啊?”赵行烨发现了周磐,他眯起眼睛道:“这人你认识?”他很期待周磐的回答。

    周磐刚想说是,结果这圣巡督刺已经抢先开口:“此下籍野人无故袭击圣籍公子,以下犯上,当处以墨刑,发配西疆充军。同谋者,同罪!”他明显是警告周磐别把赵修宇拖下水。

    “房督刺,你话太多了。”赵行烨的笑容如同一把尖利的冰刀。

    叩心境的房姓督刺赶紧低头拱手,两额都渗出汗水来,“下官知罪。”

    眼前是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张大树,钻入耳中是围观者的非议,身体只剩下胆怯的僵硬……如此种种,令周磐如堕魔窟。

    最极致的不公就在眼前,而他再一次无能为力。

    赵行烨见周磐不说话,便看向张大树道:“喂,玩一下而已,孩子养不起我来。”

    只见赵行烨眉头一挑,那两个巡使不知怎地就手滑了。

    张大树吼叫着挣脱扣押,运起刚觉醒的灵气就朝赵行烨的头打去。

    “不要!”周磐刚想出手拦住张大树,下一刻就被房督刺的真王灵气摁在了原地,任由如何使用符文也挣脱不开。

    赵行烨随手一记铁爪,当着所有人的面刺穿了张大树的喉咙。

    “呀,吓死我了。”赵行烨抽回铁爪,悠闲地甩掉上面的鲜血。“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

    张大树倒在地上抽搐,周磐想冲上去救人,却因为真王的压制动弹不得,睖睁张大树停止抽搐。

    赵行烨见周磐还是没反应,一下子变了脸,踢着张大树的尸身道:“下等狗杂种,给你脸了!”他瞥了周磐一眼,扬长而去。

    直到赵行烨走远,这房督刺才放开周磐,他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小友,他日你是要当圣门客卿的,做事得把握分寸,莫要害了主家和自己。”

    周磐径直走入酒楼中拼命搜寻,惹到了不少客人,最后在顶层的角落里找到已经断气的柚津。

    一丝不挂,浑身伤痕,不知死前遭受了多少凌虐。

    “这女人脸蛋可以,就是没有修为,身体太弱不耐玩。”

    “主上可真是大方,让大伙随便玩。”

    “又不是自己的女人,咱们和主上也算是同靴之好了。”

    “这女人都用水窟窿换她老公一条命了,结果那公狗还自己来找死,笑死个人。”

    几个畜生喝着酒水,口中吐出难以入耳的嬉笑。

    周磐手中凝出了一把砍刀。他为自己的欺软怕硬感到耻辱,但有些事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