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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危机

    “轰!”

    这一巴掌落地,就如一道响雷平地惊起,然而声音虽大,但整个囚笼却晃也未晃动一下。

    阳呢?

    阳躲开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抱着自暴自弃的态度,并没有一心求死,也许是因为李淮南的妹妹李静思的那番言语,也许因为别的,阳这一次终于变得认真起来。

    变异体?

    他遇上过很多次,也对付过很多只,虽然最终都是落荒而逃,但也不至于把他吓得毫无反抗之意。

    唯一让阳有不愿反抗的心思的变异体,也只有小月了。

    作为顶级觉醒者,虽然其实阳并不清楚为什么泽称呼自己这种人又叫顶级觉醒者,不过这不重要,作为顶级觉醒者,其身体素质可以说从一开始就站在所有人类的顶峰。

    变异体那一巴掌的速度虽然也很快,但阳还是能轻易躲开的。只是,当初泽说的是阳与变异体,只能存活一个!这就叫阳有些苦恼了。以他的力量,打在变异体身上,对变异体来说,就跟挠痒痒差不多吧?

    “轰!”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拍来,阳又一次轻易躲过。而后变异体似乎对这泥鳅般的蝼蚁很不爽,没有继续用巴掌拍打,而是将自己的身躯弯曲,准备横冲直撞。

    阳一眼看出了变异体的想法,做好了闪避的准备,同时继续考虑该如何伤害到变异体。

    借力打力?这不是指太极的那种,显然以变异体的力量,稍微擦一下阳,就会把他打得不知生死。阳想的借力打力,是让变异体自己打自己。

    例如,阳跳到变异体脸上,让变异体拍自己脸!

    不过这个想法瞬间被阳放弃了,一只蚊子在自己脸上,你拍蚊子的力道拍到自己的脸,能伤到自己么?

    斗牛?看这变异体横冲直撞的莽劲,再看看着囚笼坚固的墙壁,如果引诱得当,似乎大值一试?

    可是变异体是傻子吗?

    回顾当初面对的那许多的变异体,虽然它们表现的如野兽一般,充斥着杀戮的疯狂思维,但它们并不是傻子。

    它们有着智慧,只是杀戮的欲望无比强烈罢了。

    引诱变异体撞墙?阳觉得除非惯性太大,不然以变异体巨大的力量与不太蠢的智商,这种方法并不会奏效。

    但阳暂时想不出别的方法,只能试试。

    ...

    又躲过一次撞击,阳刻意向囚笼边缘靠近。视线中,冲过去的变异体意识到再一次没有撞到阳便直接停了下来,连一点前倾的势头都没有。

    回过头,变异体冷冷盯着阳,目光中的暴怒与疯狂更加浓郁。

    阳朝它勾了勾手指,也不管它是否明白这其中的挑衅之意。

    但变异体出离的愤怒了,这一次,它竟然先仰天长啸了一声,而这一声似乎是某种能力的发动,只见变异体全身虬盘的绿色血管纷纷放出幽光,似乎血液加速流动,又似乎某种力量上涌!

    丑陋的绿色血管上流动的幽光方向一致,皆朝着头部而去!

    变异体依旧仰着头,而幽光在它的喉咙处汇聚,肉眼可见变异体的喉咙处放起了更为明亮的绿光。

    这是吐息!

    阳在变异体全身血管冒起绿色幽光的瞬间就意识到了变异体要动用它的能力了。

    吐息,通俗来讲,就是吐口水,不过,和常人的吐口水不同的是,变异体的口水威力比较强大,而且经过某种蓄力之后,其威力与范围都变得极为恐怖。

    当初,整个基地在一个吐息之下顷刻摧毁,那个基地有多大?少说也有两个囚笼这么大!

    不能让它吐出来。

    阳想。

    而怎样打断呢?阳不知道,也从没做过,但他看过很多次变异体吐息的前奏了,他隐隐能猜到,将变异体喉咙处的那团绿光打散,就能阻止。

    且阳知道,在变异体蓄力的过程中,它是不会有别的动作的。这就给了阳近身的机会。

    只是阳不确定的是,以他弱小的力量,究竟能否成功打断变异体的蓄力。

    但此时已不是纠结的时候了,现在的情况,他不上也不行!

    瞬息之间,阳朝变异体奔去,并到达了变异体脚前,用力一蹬,也不顾恶心,抓住了变异体身上凸起的脓包,继续借力向上。不一会儿,阳抵达了变异体的肩上,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变异体那被腥绿覆盖的眼睛,还有里边几乎实质化的疯狂与杀戮。

    盯准了变异体喉咙,阳使劲一拳打过去,“砰”的一声,犹如打在了泥土之上,当然,是像普通人打在泥土之上。

    变异体没有丝毫的反应。

    而那道光芒,已彻底透过变异体喉咙的表层,无比亮眼了。

    阳又是一拳,然而依旧无用。

    心急之下,阳注意到了那一根根虬盘的血管,绿色的幽光不断流动,向变异体的喉咙。

    抱着尝试的想法,阳挥起拳头砸向一条血管,出乎意料的!血管的防御并没有喉咙处那么强!这一拳,虽没有直接打断,却也打出一个凹陷!

    阳对此惊喜无比,但并没有表露于面上,反而严肃起来,对准了那处凹陷,一拳一拳地挥打过去。

    “砰!砰!砰!”

    倾尽全力,终于,在第七拳下,血管终于爆碎!

    绿色的血液溅满阳一身,腥臭的味道充斥鼻间,而且,一股强烈的腐蚀力量疯狂地烧灼着阳的肌肤,叫阳发出一声嘶吟。

    不过这种程度的腐蚀也仅仅只能带来些许痛楚了,更多的伤害,并没有。

    阳咬着牙,继续捶向另一条血管。

    值得一提的是,在阳破坏了一条血管后,怪物喉咙处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一分。

    第二条血管不知为什么,似乎要比前面那条坚硬许多,阳打了七拳,竟也没有爆裂。这或许是因为阳用力过多,后继乏力的原因,也或许因为别的。

    但阳依旧在坚持,嘴里发出嘶叫,浑身绿色的血液,状若疯狂。

    阳发泄似地叫着,终于打碎了第二条血管。

    变异体脖子上的血管并不多,可以阳的速度,显然是不可能完全打断变异体的蓄力的。

    甚至,连第三条都没打爆,变异体就完成了蓄力。汇集的腐蚀黏液犹如巨浪般从变异体嘴里涌出,整个囚笼地面瞬间沉浸在一片腥绿的液体中。

    这囚笼的材质也不知是什么,即使是沉浸在这种腐蚀力极强的黏液之中,也没见地板有半点被腐蚀的样子,要是寻常的钢筋混凝土,早就在接触的瞬间便被腐蚀出各种坑洼了。

    阳看着满地的绿色恶心黏液,心情格外沉重。

    这时,变异体终于有空顾及那只在它身上蹦跶的蝼蚁,它缓缓偏过头来,盯着阳,目光明显多了一丝讥讽。

    它开始剧烈地晃动自己庞大的身躯,意图将阳从身上甩下,阳见状死死抓着变异体肌肤上的一处溃烂不放。

    晃动中,阳觉得自己正在坐过山车,而且是那种又快又多弯道的过山车,或者是坐着大巴开在坑坑洼洼的地上,坑洼大小个个都有人头那么大!

    总之阳被晃得七荤八素的,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当变异体的巴掌拍过来时,阳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到了脸面上,感受到那股劲风才意识到不好,而这时候,他已经反应不及了。

    结果显而易见,啪的一声,阳被结结实实地打到。

    那一瞬间,阳觉得自己被一辆轿车给迎面撞上了,沛然的巨力灌输至阳的身上使得阳的意识都有些模糊,魂魄仿佛离了体似的。

    阳直接被打飞出去,整个人浸在了腐蚀性剧烈的吐息之中。

    恶心的绿色黏液比强酸更为可怕,那能瞬间消解掉一座建筑物的腐蚀力始一接触到阳就将他的肌肤腐蚀得不成人样,然而,这只是阳身上极少的部分!惊奇的是,阳身上绝大部分都没有受到丝毫的腐蚀!

    那绝大部分正是溅染满了怪物血液的部分,怪物的血液对这种强烈的腐蚀似乎极具抗性,这让阳有了喘息之机。

    不过也仅仅是喘息而已,生生挨一下变异体的巴掌,阳是绝不好受的,这也是因为他那常人数倍的身体素质,没有直接被拍的稀巴烂,但状况也只是好那么一点而已。

    浑身的剧痛仿佛骨架都碎了般,嘴里更有一口热血被强憋着。

    外表上除了一身绿色的变异体血液,也瞧不见一点他自己的血,似乎那一巴掌只是打出了内伤,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身躯上的伤口其实在瞬间就被怪物的血液给腐蚀封住了,以至于他一点血都没流出来,只有胸口涌上一口血。

    而浸在恶心的黏液之中,阳却不敢将这口血喷出来,他知道他一张口那变异体的吐息就会灌进他的口腔。没有怪物血液保护的鼻耳等部位已经溃烂,这让他失去了听觉嗅觉,阳倒不是怕失去味觉,只是怕变异体的吐息直接灌进他的体内,将他由内而外地消融掉,那是他不甘接受的。

    不过阳似乎也仅此而已了,比他想的更严重的内伤让他提不起一点的力气,哪怕是坐起来都无法做到,他唯一能坚持的,只不过是紧闭双眼与闷着那口鲜血。

    可阳却并没有放弃,也许是出于泽的期望?

    他仍全神贯注地试图让自己的手臂动起来,事实他的手臂的确动了,但那就仿佛在颤抖一般,甚至抖动的频率还不如在颤抖,倒像是一个失去了手臂知觉的人,在努力感受自己手臂的存在。

    他全神贯注,似乎忘了变异体还在边上。

    变异体又怎么会给他机会呢?

    在将阳这只苍蝇从身上如死狗般打落后,变异体也很快发现了阳并没有第一时间被消解,甚至还完好无损。

    于是它果断地一脚踩了过去。

    浸在绿色黏液中的阳此时看不见,听不见,也闻不到,更不敢开口发出声音,手脚也无力操控,实实在在的像个废人。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当变异体的脚降临于他的身上,眼看下一刻就要将他踩在脚底,碾成碎肉,但他却无力反抗。

    躲不开,提不上力,动弹不得,真的要死了?如果没人来救他的话。

    或许泽会突然出现吧?像那天的李一样,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他。

    但阳不甘接受这样一种结果。

    他终究有着自己的骄傲,也有着自尊。

    以前面对小月所化作的变异体,他实在走不过心里的那道坎,但眼前的变异体不一样,它是一个陌生的怪物,并没有同哪个阳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人有着重要的关联。

    阳可以允许自己死在小月的手上,但绝不甘心自己轻易地被随便的一个怪物给碾死。

    也许这种心态很矛盾,很难理解,但阳就是如此。

    如果硬要说,这大概是种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