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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李杰

    宋昇将玉欢扶到床上躺下,太子看到玉欢的一只手五个指头都在流血,愤愤道:“额娘也太狠心了。”

    宋昇说道:“十指连心,况且这个针还在指头里面,不容易弄出来。”

    “官差大人,以后若有人私自对玉欢用刑,你一定要派人来通知我。”

    “那……丽妃”

    “我额娘来了,更要通知我,只要她来了,不管有没有对玉欢用刑,只要来了就要通知我。”太子强调再强调:“玉欢的手都成这样了,我去找太医……”

    官差道:“这……殿下,慎刑司不能请太医”

    宋昇说道:“那烦请官差大人快点结案,玉欢出来了慎刑司就可以请太医”

    “这,杨玉欢还没有招呢!”

    太子在着急的踱来踱去:“这也不能,那也不能,玉欢就只能受罪了。”

    “皇上明天说要亲自过来,我们也不能随便带她出去,只能这样了,先让玉欢休息吧,接下来就是不能让丽妃再来了”宋昇说道。

    太子拿出很多银子给官差:“好好照顾她。”

    ……

    晓玥也让梦遥带她去慎刑司,梦遥执意不肯:“娘娘,慎刑司是经常见血腥的地方,娘娘怀着龙胎,断不能贸然前去,不然,皇上怪罪下来,那个杨玉欢可就罪加一等了。”

    晓玥双手合十的拜老天爷:“上天保佑玉欢平平安安。”

    到了晚饭时间,晓玥让梦遥给玉欢送饭,梦遥送饭过去时,玉欢已经在吃了,而且吃得很好。梦遥远远的一看就把饭带走了。

    晓玥猜测是太子送的,所以也就没有多想,毕竟多一人关心玉欢就多一份力量。

    皇上因为杨玉欢的事,心中一直有疑问。太子,宋昇,惠妃都为什么会为这个杨玉欢这般求情,特别是惠妃,怀孕快四个月了,居然梨花带雨地跪下来求情,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思来想去,皇上自己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或许太子是对这个杨玉欢生了情丝。那么惠妃,到底是什么目的,密谋谋反?与谁……太后……哎,不可能。密谋……

    不行,今晚就得去见杨玉欢问个明白。

    “哎呀,皇上,您晚膳还没有吃呢!”德顺公公见皇上坐在饭桌前许久一口饭也没吃,就直接奔殿外去了。

    “朕想一个人去趟慎刑司。”

    到了慎刑司,皇上见杨玉欢坐在牢里的床上发呆。

    “现在没有其他人,你能告诉朕事情真相吗?”

    玉欢突然间看到李杰的面孔,精神一时恍惚,以为李杰来了:“李杰,是你吗,李杰,我终于见到你了。”

    皇上看到杨玉欢满眼的深情与期许,不免对这个深情的女人有所动容。如果她是个刺客,如果她密谋谋反,怎会如此脆弱。不过皇上还是清醒的告诉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你……为何不愿意说真相?”

    “什么真相?李杰,我是杨玉欢啊,你不认识了吗?”

    玉欢不自觉的上前用手拉住皇上,手上的刺痛又让她缩了回去

    “李杰,快救我出去,我不想在这里受罪了,求求你救救我,带我走好吗?我的手好痛……”玉欢一边说一边抽泣。

    皇上沉默好久:“李杰是你什么人?”

    “李杰是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皇上对这个杨玉欢越来越感觉似曾相识,但无任何记忆。然而却又莫名其妙的相信玉欢是无罪。皇上自己也整不明白,为何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相信这个人无罪。

    皇上看到玉欢一直缩着右手,她在微微颤抖。

    “慎刑司对你已经用刑了?”

    “李杰,你为什么不带我出去,快带我出去。”

    皇上看到杨玉欢一直称自己为李杰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来人”

    官差大人听到吩咐马上跑来

    “皇上有何吩咐?”

    “今天是谁对杨玉欢用刑了?”

    “回皇上,是丽妃娘娘。”

    “她……怎么又牵扯到丽妃?”

    “下官也不清楚,今天丽妃一进来就对她用刑,劝都劝不住。”

    “没有经过朕的同意,她也敢这样做?”

    “皇上,这……您得亲自去问丽妃娘娘。”

    “好了,朕知道了”皇上又看了玉欢几眼对官差大人说道:“明天尽快吧审问的结果拿来,不准再用刑。”

    皇上说完就直接出去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李杰,你别走,别扔下我,李杰,李杰。”

    皇上听到玉欢的叫唤,驻足了几秒,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莫名的伤感。

    ……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命韦大人全城搜索名字为李杰的人,皇上很想知道,这个李杰到底是何人,跟这个刺客的案件有何关系。也想知道,自己内心为何莫名的伤感。

    韦大人接到命令后,从皇宫里面的开始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人都不放过。

    皇上上完早朝就宣了丽妃敬见,丽妃满面春风的坐着御撵来到宣政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丽妃,知道朕找你为何事吗?”

    丽妃娇滴滴地说道:“皇上,你又为难臣妾了,莫非是想臣妾了?”

    “放肆!”皇上不知自己为何懊恼,又收了收脾气说道:“昨天为什么不经过朕同意乱用刑,慎刑司就是告诉你们要慎重用刑,我们大唐要以仁德治国,爱妃难道不知道吗?”皇上后面的语气虽然随和了些,但心里的气总是不顺,丽妃对玉欢用刑这件事就是让皇上生气了,皇上忍着也不能摆脱这个事实。

    “皇上!您都吓着臣妾了,那个杨玉欢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臣妾也只是替皇上出口气,皇上您就别为了一个小小宫女跟臣妾生气嘛!”

    “朕……哪有生气,但爱妃也不能乱了朕治国的法则呀,你可在不能乱用刑了。不然,朕真生气了。”

    真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皇上明明感觉有对玉欢强烈的保护欲望,为何他自己不愿意相信呢,他在试图调整自己的心态,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丽妃说道:“是,皇上!”

    “嗯,那爱妃就先去忙吧,朕还有其他政务要忙”

    丽妃撒娇道:“皇上,您叫臣妾来就只是为了那个贱婢啊!”

    “爱妃!”皇上顿了顿,这贱婢两个字又让皇上感到不舒服,皇上自我调节,以为自己又想多了:“朕哪会只是为了她……朕可是为了治理江山着想,爱妃不要想多了,先去忙吧,……哎,朕有空就去凤寰宫看你。”

    “那臣妾就先走了,臣妾告退!”

    丽妃前脚离开宣政殿,后脚刚踏出脸色就变了:“这个皇上是怎么了,难道也看上杨玉欢这个贱婢,贱人就是贱人,迷惑太子不成,还来迷惑皇上。”

    欣儿说道:“娘娘,皇上都说了是为了治理江山着想,这慎刑司建立起来就立了规矩,娘娘还是第一个破规矩的,奴婢也没见皇上生气,还轻言细语的呢?”

    丽妃不屑地一笑:“这规矩立着就是给人破的,不然立着干嘛,哈哈哈!”

    晓玥非常担心玉欢,一天让梦遥去慎刑司看她三次,梦遥自然是知道玉欢受了刑,不敢告诉娘娘。

    早上慎刑司的官差就开始审问玉欢,玉欢已经没有心思去澄清什么了,她一直想不通,昨晚明明李杰来看我了,为何又不带我出去,我等了他那么久他不爱我了吗?

    官差大人也很为难,毕竟这太子皇上都为她说了话:“杨玉欢,你就从实招了吧,我想,皇上也不会太怪罪你,你就别在这里为难我这个小官了。”

    玉欢淡淡地说一句:“我无罪!”

    官差大人摇了摇头,居然就在纸上写了“我无罪”三个字让玉欢画押。

    官差将审问结果呈给皇上。

    皇上看着哭笑不得的结果,却有一种莫名的高兴。

    “这是她今天早上的供诉?”

    “回皇上,下官斗胆,虽然那杨玉欢出入过幽禁宫,也有可能是刺客。但下官认为,她不是刺客的可能性更大,反而觉得她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

    “哦!……李杰,为李杰吗?”

    “杨玉欢从进到慎刑司好像并不在意她自己,她一直叨念这一个叫李杰的人。”

    “好吧,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官差犹豫一下又问:“那这杨玉欢是放出来还是……”

    皇上沉思了一会:“把她送到云雪阁钟美人那里吧,一切由钟美人安排。”

    钟美人突然接到皇上这个口谕,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慎刑司的杨玉欢?……嘶……那个舞女?皇上这是何用意?”

    婢女阿喜说道:“娘娘,不管皇上是用何用意,您做好您的,皇上也不会对您有意见吧?”

    “嗯,本宫也是这么想的,走,去慎刑司接杨玉欢出来。”

    “是”

    梦遥也听说皇上的口谕,急急忙忙地跑到华清宫去通知惠妃。

    “娘娘……娘娘,皇上要放了杨玉欢,奴婢刚听慎刑司的官差说的”

    晓玥一听,乐得不行:“快,赶快,我们去慎刑司接她”

    太子和宋昇也知道了消息,也都赶到慎刑司。

    就连皇上,也远远的看着慎刑司的大门。

    德顺公公问道:“皇上,这杨玉欢就这样放出来了?”

    “朕也查不出她的罪证啊!”

    钟美人刚到慎刑司门口,就见晓玥用孕妇的姿态急急忙忙往这边赶,那边又见到太子跟宋昇过来。

    “姐姐,您如何也来了?”

    晓玥也问道:“太子和钟美人怎么也来了?”

    太子很开心的说道:“我来接玉欢,皇上已查明玉欢无罪?”

    “我也是来接她的”晓玥跟钟美人几乎异口同声。

    ?????

    “我们都是来接她?”

    钟美人问到:“这皇上口谕是让杨玉欢去云雪阁,所以我就过来,那你们……也接到皇上不同口谕?”

    太子也很奇怪:“皇上明明知道玉欢是我的婢女,为什么不放她去太子府?”

    晓玥没想那么多:“去云雪阁也好,总比在慎刑司强,钟美人,那就麻烦你照顾她了。”

    “这皇上的口谕,妹妹自然是会好好照顾的。”

    皇上远远地看到慎刑司大门聚集了这么多人,没有说什么,就默默的转头走了。

    当慎刑司的大门打开时,杨玉欢一脸茫然,她看到人群中的宋昇,心中才有一丝暖意。

    她直接跑到宋昇的面前,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拉着宋昇的胳膊:“宋昇,带我去你的府邸。”

    宋昇一脸尴尬:“皇上有口谕,你必须要去云雪阁。”

    “我哪里都不去,我只去你那里。”

    这是什么节奏,太子想不明白啊,宋昇能有什么魅力,这么快就追到杨玉欢了?

    “要不去我的太子府吧。”

    杨玉欢害怕的缩到宋昇的背后,一看到太子就想到丽妃,一想到丽妃就想到自己受的种种罪。她眼前的这些关心她的人,她,只认宋昇。

    晓玥看到眼前的玉欢,心情百感交集,她瘦了好多,憔悴了好多。但晓玥不能现在就告诉玉欢她是谁,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

    “都别争了,皇上都有口谕了,还是去云雪阁吧,阿喜,扶杨玉欢去云雪阁。”

    “宋昇,救我,救我”

    宋昇安慰道:“没事的,我们都去云雪阁。”

    一到云雪阁,太子就让太医过来了,太医很惊愕地摇了摇头:“这也太狠心了,你且忍一忍,这五根针必须马上取出来。”

    晓玥听了在一旁抹眼泪:“太医,不能麻醉吗?华佗在世的时候就可以麻醉了。”

    “可是可以,效果不是很明显。”

    “那就试一试……”

    韦大人将皇宫内外叫李jie的人都带到皇上面前,有一个还是抱在手里的婴儿。

    皇上说道:“韦大人,这婴儿你也要带过来?”

    韦大人很有逻辑的说道:“回皇上,杨玉欢口里一直念叨的李杰不一定是她爱的人,有可能是她的孩子,所以臣就带过来了。”

    那个抱孩子的妇女就不乐意了:“这明明是民女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可能是别人家的孩子,请皇上明查!”

    皇上用手指了指韦大人:“亏你还是个御前侍卫,叫你找所有名字叫李jie的人,你看看,女的都让你找来了。”

    “皇上,女的也有可能是杨玉欢失散的姐妹。”

    韦大人是一个心思非常细密的人,容不得半点差错,这样固然是好,只是,有时候还真没有必要。

    皇上看了一共来了十个,三个女的。一个婴儿,两个老者,一个小男孩。三个年轻男子。

    皇上指着那三个年轻男子说道:“你们三个留下,其他的都下去吧。”

    皇上问道:“你们有谁认识杨玉欢?”

    有两个男子摇了摇头,都说没有见过。

    “那你们两个也下去吧”

    那两个退了下去。

    皇上又问剩下的那一个:“你认识杨玉欢,你是李杰?”

    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有点小紧张的说道:“草……草民是叫李捷。杨玉欢是草民的妻子。”

    “哦……”皇上的这个哦拉得好长“既然是结发妻子,她为何在皇宫里。”

    “她几个月前,从家里跑出来,一直没有找到。”

    皇上当然不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韦大人,随朕一起去云雪阁,把他也带上”

    这个李捷畏畏缩缩,眼神躲闪,皇上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欣儿也匆匆忙忙的告诉丽妃,皇上起驾云雪阁。

    丽妃似乎在找最后一根稻草:“这次一定想办法让杨玉欢出宫,欣儿,去云雪阁。”

    丽妃和皇上都到了云雪阁。

    皇上去的时候,太医正在给玉欢拔针,从指缝里把针头找到,然后用镊子一样的东西夹住针头,慢慢的抽出来。杨玉欢嘴巴里咬着棉,仍然痛得呼天号地,五个手指头都有点浮肿。

    丽妃看到这种场面也害怕的把头偏过去。

    李捷站在旁边也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

    皇上眼睛却直直地盯着玉欢受伤的手,然后转身很严肃的对丽妃说道:“这用刑,实在是有点过了,若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丽妃没有说话。

    太子安慰道:“你且再忍一忍,最后一根了,马上就好。”

    “啊……救命,……啊……”

    这最后一根针终于在玉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嚎叫声结束了。

    晓玥过去心疼的给她擦汗。

    皇上等玉欢平静下来便说:“杨玉欢,你在慎刑司口里念念不忘的李杰,朕帮你找到了。”

    杨玉欢眼睛却盯着皇上说道:“是你,就是你。”

    那个李捷马上说:“对,是我,我是你夫君,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保证以后不打你了。”

    杨玉转移目光欢顿了一下:“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丽妃说道:“哎呀,刚才杨玉欢自己说了是他,现在又说不是。”

    杨玉欢一听到丽妃的声音就来气:“这个人,又是你派来害我的吧。”她跑到丽妃面前,用另只手抓起丽妃的头发,朝着墙上推了过去:“我跟你没完。”

    皇上前一秒还不相信,后一秒看到玉欢这样的反应,就相信了。

    “放肆!”皇上看到乱做一团的场面,对玉欢的那一点点动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玉欢随她夫君李捷回去养伤,这皇宫不是她呆的地方,朕累了……”

    丽妃整了整被扯乱的头发,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