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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激辩!

    郭太后看到密密麻麻的名单就头疼,但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不多一会儿她的眼睛就受不了,头疼也越来越强烈,无奈之下她把名册交给念云,“你帮哀家仔细看看。”

    念云依言接过名册,待看完名册的所有名单,方低声对郭太后道:“没有太后娘娘要找的人。”

    下一刻,郭太后便把选秀名册甩了出去。

    她有意识把名册往秦昭身上甩,但秦昭眼明手快,一侧身便避开了郭太后扔过来的秀女名册。

    “太后娘娘凤体违和,还是要心平静气,不宜大动肝火才行,否则有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太后娘娘的病。”秦昭温声提醒。

    “你这是在诅咒哀家?!”郭太后一记厉眼扫过来:“你竟敢擅自将秀女从名册中剔除?若非永宁特意来告诉哀家此事,哀家居然还被你蒙在鼓里!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若是在郭太后康健的时候,郭太后或许还有些威严,偏生此刻吼完秦昭后,郭太后还有点喘,看起来气势也不足。

    秦昭轻挑秀眉,对宝珠道:“你去斟杯茶给太后娘娘,莫让太后娘娘急坏了身子。”

    她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郭太后气得全身发抖:“贵妃……”

    “太后娘娘息怒,请容臣妾说道说道此事。程秀的名字会从秀女名册中涮下来,臣妾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秦昭才开口,郭太后便倏地起身:“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私心,你就是想让年轻貌美的少女都被涮下去,这样就没有人进宫和你争宠。哀家话把话撂在此了,今日便去把程秀接进宫。”

    “太后娘娘,这使不得。”秦昭没想到郭太后这样不讲道理,也有些急眼了。

    郭太后才不理会,她何时还要听秦昭的话来处理事情?

    她转而对念云吩咐:“你亲自出宫一趟,去接程秀进宫,就对永昌侯说,哀家喜欢那孩子,先把她接进宫住几日。甚至不需要选秀,便能成为后宫妃嫔之一。”

    念云低声应是,随后对其他人吩咐,让其他人照顾好郭太后。

    郭太后走到秦昭身畔,冷声嘲讽:“秦氏,你想和哀家斗,还嫩了一些!”

    秦昭既然想涮下程秀,那她就要让程秀进宫成为事实。

    秦昭冷眼看着郭太后,一字一顿地道:“太后娘娘当是老糊涂了。”

    郭太后没想到秦昭居然这么大胆,她气得身子发抖,秦昭却懒得理会郭太后,打算去养心殿面圣,禀明此事。

    郭太后看出秦昭是想去找萧策,她也坐上步辇,往养心殿而去。

    萧策差不多忙完了政务,就听闻秦昭来了,不只是如此,郭太后也来。

    这两个都是让他头疼的女人,一起来到养心殿,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事实上他猜得也没错,秦昭还没开口,郭太后就在诉说秦昭的“恶行”。

    “贵妃滥用职权,擅自涮下秀女,皇帝一定要严惩她。哀家若非身子不好,也不会把选秀这件事交给贵妃处理,事实证明贵妃就是扶不起墙的烂泥。”郭太后吼完后,声音有点喘。

    萧策闻言看向秦昭:“贵妃,可有其事?”

    “臣妾确实是把程秀从选秀名单中剔除了,不过臣妾做这件事都是为了皇室和皇上的立场考量……”

    秦昭话没说完,郭太后便打断她的话:“荒唐!分明是你一己之私才涮下了陈秀的名字!”

    “皇上,太后娘娘年纪大了,身子亦不好,还是让太后娘娘先坐下歇一会罢?”秦昭作关切状,对萧策提建议。

    相较于郭太后的气势凌人,萧策更喜秦昭的冷静大度。

    张吉祥立刻搬了一张舒服的椅子让郭太后坐。

    秦昭这才不慌不忙地道:“无论是永昌侯还是永昌侯夫人,都舍不得把程秀送进宫。程秀本人也不想进宫侍君,程世子同样也舍不得把幺妹送进宫。再加上皇上要让程世子尚长公主,臣妾就在想必须在这个时候给永昌侯府一个恩典,让他们记得皇上的仁慈与大度,更让他们看清楚皇恩浩荡。臣妾以为,一个程秀远远比不上一位长公主的份量。臣妾给了程家这个恩典,往后永昌侯府上下一定会记得皇室的恩情,臣妾以为自己做的没错。再者,天下名门闺秀都会进宫选秀,皇上也不差这一个秀女,不是么?”

    萧策觉得秦昭这话却也没多大的问题,倒是郭太后有疑问:“程秀有进宫侍君的机会,贵妃却说陈秀不乐意,这不过是贵妃找的借口罢?”

    “并非每个女人都想进宫,有些人喜欢更简单的生活,陈秀便是其一。其实这件事是永春长公主来求臣妾的,因为正值皇室与永昌侯府议亲的这个节骨眼上,臣妾便未请示皇上,擅自把陈秀从选秀名册中涮了下来,这一点臣妾确实做错了,臣妾该罚。”秦昭说及此,转而又道:“倒是永宁长公主因为程世子没有挑选她,便不顾太后娘娘凤体违和,而特意跑到太后娘娘跟前挑

    拨是非,让皇室不得安宁,永宁长公主也该受罚才是。”

    “还有这等事?!”萧策沉下脸。

    秦昭知道萧策不会对郭太后怎样,总要给萧策一个台阶下,所以把永宁长公主给推了出来。

    事实证明,她的对的。

    萧策找到了发泄的理由,命人把永宁长公主带进了养心殿。

    永宁长公主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她以为有郭太后搅局,程秀还是改变不了进宫的命运,孰知她自己也被秦昭带进了是非圈。

    “是不是你在母后跟前嚼舌根,挑拨是非,想要挑起程家对皇室的仇恨?!”

    萧策一掌拍在书桌上,吓得永宁长公主当即跪倒在地。

    永宁长公主结结巴巴地辩解:“臣、臣妹没、没有恶意,不过是怕贵妃因为私心做出错事,原本选秀一事是母后主理,母后当然有知情权,臣妹也是一番好意……”

    ——

    宝子们中秋快乐啊

    “你确定自己是一番好意?永春长公主曾经跟本宫说过,程世子就程秀选秀一事向你求情。你也曾当众说过对程世子一见钟情,在此前提下,你还向太后娘娘禀报此事,你的心是有多阴暗?你是想得不到的便毁了,还是想毁了永春长公主和程世子的这桩亲事,自己好渔翁得利?”秦昭一语道破其中玄机。

    永宁长公主脸色青红皂白,只因被秦昭戳中了自己丑陋的心事。

    她这半辈子小心谨慎,为了追求美名,什么坏事都让永春做了,却不想临到头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秦昭揭穿了自己的真面目。

    萧策见永宁长公主哑口无言,他只觉得女人很可怕,而这位还是自己的皇妹。他记得以前的永宁是温顺的、与世无争的,因为程世子挑选了永春,他甚至替永宁觉得可惜,希望将来有弥补她的机会。

    谁知永宁自己这么懂得争取,心思还这么阴暗,他真真是长了见识。

    这厢郭太后看到了永宁长公主的丑态,心情还不错,却也知道这是一颗还可以利用的棋子,便打圆场道:“行了,永宁还只是孩子,而且还是皇室养出来的孩子,性子独特一些还是可以理解的。”

    “太后娘娘说得是。说起来永宁长公主今年十九了,待到议完亲事,便是出阁的女子,将来做什么事都是她自己的事,最好莫牵扯到皇室。”秦昭明里附和,暗地里却在嘲讽。

    永宁长公主这些年的心计都用在萧瑜身上,萧瑜的名声这么差还不是永宁长公主一手促成,若是放在普通人家里,有哪个男人敢要萧瑜?

    也就是生在皇室,有萧策这样的君王撑腰,所以萧瑜还有翻身的余地。

    郭太后一句“只是孩子,性子独特”,便揭过了永宁长公主做下的恶事,真够讽刺的。

    “永宁今年十九,怎么可能还只是孩子?母后纵容永宁,将来也只会害了永宁。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永宁就待在永宁斋闭门思过。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永宁斋的俸禄减一半。”萧策冷声下令。

    郭太后假惺惺地道:“永宁不过是初犯,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太严厉了一些?”

    “正是因为初犯,更要严厉,否则将来变本加厉,害的是她自己。”萧策挥挥手,示意永宁长公主可以退下。

    永宁长公主脚步虚浮,她走出养心殿的一瞬,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都是该死的秦昭,若非秦昭搅和,她今日不会落得如此难堪的境地。

    她被禁足这件事传出去,保持了这么多年的美名便毁之一旦。等她解除禁足,永春也早已和程瑾成婚罢?

    回到永宁斋后,永宁长公主甩了不少名贵的物件,在永宁斋伺候的众人也是愁眉不展。

    以前她们都觉得能服侍像永宁长公主这样的人是她们的福分,而今永春长公主却跑在了永宁长公主的前面,自家主子又被禁足。

    等到解除禁足,自家主子的名声也会彻底毁了。

    另一边,永昌侯府。

    念云奉郭太后的名义去请陈秀进宫,并把郭太后的意思转达了,令整个永昌侯府震惊。

    宫里来人接走陈秀,而且还是郭太后身边的近侍,那不是说明陈秀这次进了宫便再也出不了宫吗?

    陈家人敢怒不敢言,程瑾更是气得紧握双拳,偏生又不敢发作,只能眼睁睁看着程秀含着热泪走出了家门。

    等到念云乘坐的马车走远,永昌侯忙对程瑾交待:“既然你与永春长公主的婚事定了下来,那你也不必避讳,亲自进宫一趟,问问永春长公主是怎么回事,赶紧去吧。”

    今上确实是人中龙凤,可也是不近女色,他们一家子都不相信阿秀能有本事让今上倾心。

    所以阿秀进宫,无异于进坟墓,阿秀还是他们的掌上明珠,他们哪里舍得送阿秀进宫受苦?

    “我进宫一趟,打探打探消息。父亲陪着母亲,让母亲莫胡思乱想,事情还未有定论。”程瑾也很着急,抛下这句便匆匆出了家门。

    他进宫后一路畅通无阻,可能是都知道他和萧瑜有婚约在身。

    此后他也顾不得许多,便往永春斋而去。

    萧瑜也听到了消息,当然了,有秦昭在,郭太后和永宁的阴谋自然而然便破解。

    乍听闻程瑾要见她,她便知道是程家人急了。

    程瑾焦虑地等在永春斋外,直到萧瑜出来,他冲到萧瑜跟前质问,语气不善:“你不是说阿秀的事解决了么,为何太后娘娘还让阿秀进宫选秀?!”

    “世子莫急,此刻阿秀应在锦阳宫。那是昭昭的地盘,母后也奈何不了昭昭,昭昭可是很本事的。”萧瑜突然想起程瑾不知道秦昭,跟着低声又补充了一句:“昭昭就是我所说的嫂嫂,当朝贵妃。有昭昭在,阿秀这个秀女当不成。”

    “当真?!”程瑾又惊又喜。

    萧瑜莞尔一笑:“自然是真的。方才锦阳宫那边已递了消息过来,昭昭在阿秀才进宫门的时候

    就把阿秀接进了锦阳宫,念云也奈何不了昭昭。这样吧,我带世子去一趟锦阳宫。”

    程瑾正要跟上,又觉得不妥:“锦阳宫是后宫妃嫔的寝宫,我不宜入内。”

    萧瑜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倒是忘了这件事。这样吧,你在此稍等,我去把阿秀带过来。”

    也不等程瑾接话,她便急匆匆往锦阳宫而去,连步辇都舍弃。

    程瑾看着萧瑜匆忙的背影,想提醒这件事已来不及。

    方才他初见萧瑜的时候,只担心阿秀,还质问了萧瑜,萧瑜却未有半点不悦,反而如此尽心,这一点让他心情复杂。

    私心里,他是不想要尚长公主的。

    他虽然没有太大的野心,却也不想放一尊佛在家中,若萧瑜只是身份普通的小鱼儿,那会不会更好?

    锦阳宫内,程秀正在陪秦昭说话,一边吃着传说中最美味的点心。

    难怪小鱼儿说宝玉做的点心天下无敌,她试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秦昭这个贵妃也没有半点架子。

    正在陈秀努力吃点心的当会儿,萧瑜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你还在吃,世子正在等你呢,可着急了。”

    萧瑜一看到程秀便抢走了她手里的点心,往自己嘴里扔。

    程秀目瞪口呆,只见萧瑜把主殿当成自己家,很不客气地把剩下的点心全部以食盒装好。

    秦昭就在一旁看着,好像对这种情况习已为常。

    “待会儿我让宝珠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多的点心,有的话着人送过去,没有的话就下次吧。”秦昭在一旁说道。

    “好咧。昭昭,你待我最好了。”萧瑜感激涕零地道,手下的动作一点也没缓下来。

    待收好所有点心,萧瑜才拉上程秀出了锦阳宫,直奔永春斋而去。

    陈秀还没缓过来,她回头看向锦阳宫:“小鱼儿,你跟贵妃娘娘的交情那样好吗?”

    “那当然,昭昭可厉害了,遇到事情找昭昭解决准没错。昭昭是自己人,这回母后想让你当秀女,多亏了昭昭说服了皇兄。皇兄点了头,你就可以不当这个秀女,想嫁什么男子都可以。这个后宫除了昭昭,其他女人都过得不幸福,我皇兄那样的性子,跟了他只能独守空闺。”萧瑜低声道:“我也不想看你进这个火坑。”

    程秀微微颔首,发自内心地感激:“我以前不知道你长公主的身份,听信流言,只以为你性子不好。后来知道你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永春长公主,说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

    “我以前的脾气确实不大好,后来多亏跟昭昭相处的时间长,在她的感染下,我身上的戾气才渐渐消了。如果我像以前那样,跟永宁时刻待着,现在是什么模样还不知晓呢。”萧瑜说着不免感叹:“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人说近墨者黑,但她以为,近朱者也能赤,她幸运的是能遇见秦昭,而且能和秦昭成为朋友,被秦昭所影响,否则只会一条路走到黑。

    “是啊,贵妃娘娘人很亲和呢,一点架子都没有,跟传说中的恶毒跋扈完全不一样。”程秀附和道。

    小鱼儿也跟传说中的不一样,所以说,传闻不能尽信,而该眼见为实。

    那厢程瑾正等在永春斋前,却有永宁斋伺候的内侍到他跟前道:“程世子,长公主殿下有请!”

    她说的长公主,当然是指永宁长公主。

    程瑾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一切,他淡然拒绝:“我在等妹妹,不便见长公主殿下。”

    内侍一听这话急了:“长公主殿下请世子爷务必去一趟永宁斋,不需要多久的。”

    程瑾神情冷淡,一字一顿地道:“我已是有婚约之人,不便去见永宁长公主殿下!”

    即便他和萧瑜的亲事没有定下来,也不能擅自去见永宁长公主,否则会毁了永宁长公主的清誉。

    萧瑜倒好还,如今他们的亲事基本上订了下来,只差订下婚期。

    永宁长公主却在这个时候要见他,可知人言可畏?

    内侍正对上程瑾冰冷的眼神,心一凉,他不敢再逗留,便急匆匆回永宁斋复命。

    萧瑜和程秀恰在这个时候回来,萧瑜看着那匆忙的背影,一眼便看出来那是永宁斋的奴才。

    她把点心往程瑾手里一塞,不悦地道:“程世子还是长点心吧。今儿阿秀会被母后宣进宫,还是永宁在背后向母后告状,称昭昭把阿秀涮了下来。若非昭昭及时去找皇兄评理,此刻阿秀可能已成为秀女之一了。”

    秦昭忙着给阿秀解决问题,程瑾居然还跟永宁斋来往,看了就让她不高兴。

    “还有这等事?!”程瑾震惊不已:“永宁长公主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那当然是因为得不到世子,就想让世子恨我呗,这样她就有机会了。我也不是永宁,哪里知道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萧瑜说着把程秀牵到程瑾跟前:“时辰不早了,世子带阿秀出宫吧。”

    程瑾默默点头,在萧瑜的伶牙俐齿前,他插不上话。

    他带上程秀走了几步远,又回头看向萧瑜。

    因为去来匆匆,她赶得急,额畔有明显的汗意。脸上红朴朴的,像是熟透的红苹果,煞是可人。

    想起他乍见到萧瑜时的无礼,他觉得有愧于萧瑜:“小鱼儿,谢谢你。”

    “不客气,反正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萧瑜乐呵呵地道:“点心是我从昭昭寝宫里拿来的,出自宝玉手笔,很好吃,世子回去后尝一尝。”

    她话音刚落,就见宝珠匆匆赶过来,手上还提着一盒点心。

    她忙上前接过,塞到程瑾的手里,是炫耀的语气:“别人可没有这样的口福,程世子要懂得惜福呀。”

    程瑾因为她这明显的暗示弄得很无语,“谢了。”

    他带上程秀就想离开。

    萧瑜追上两步道:“阿秀若想进宫玩,随时可以找我。最近我被管得严,想出宫不是那么容易,世子若想见我,也可以进宫找我玩耍。”

    程瑾不

    想再听她说话,带上程秀,快速远离了永春斋。

    陈秀看到程瑾逃难一般不禁失笑,回想进宫后的前后经过,她低声道:“小鱼儿其实挺好的,最主要是人没什么心机,跟哥哥相衬。再加上有皇上赐婚,这桩婚事是避免不了的。”

    她知道哥哥不想尚长公主,只因为长公主身份过于尊贵,若真尚了长公主,哥哥的仕途到此为止,将来也还要看长公主的脸色。

    但是小鱼儿不一样,无论外界说小鱼儿怎么恶毒跋扈,她看到的小鱼儿都很真实,完全没有端长公主的架子。

    哥哥也不是那么有野心的男子,尚长公主或许是桩不错的婚姻。

    程瑾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他想起萧瑜那个人的性子:“就小鱼儿能有什么心机?”

    程秀凑上前问道:“哥哥是接受小鱼儿了?”

    “不接受又能如何?”程瑾想起双亲,不免有些担忧:“爹、娘不太满意小鱼儿声名不好,为免将来婆媳关系有影响,你回府后多在母亲跟前说说小鱼儿的好话。”

    他也不想将来娶小鱼儿回府后,让小鱼儿受委屈。

    “还没娶小鱼儿呢,这就向着她了?”见不开化的哥哥突然知道护人,程秀打趣道。

    “你自己看着办吧,若非小鱼儿,你可能已是秀女,要进宫伺候皇上。”程瑾反诘道。

    程秀轻哼:“听闻当今圣上玉树临风,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跟皇上也不亏吧?”

    “你真要见了皇上,许是会被吓得直哭……”

    程家兄妹边说边走,很快便出了宫门。

    永宁斋内,因为内侍没有请来程瑾,永宁长公主气得发脾气。

    若非她在闭门思过,她就能亲自去见一见程瑾,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程瑾也真是的,她都派人去请他了,他为何不来见她呢?

    想起程瑾,永宁长公主是又爱又恨,偏生她被困永宁斋,无法出去,对程瑾一诉情衷……

    锦阳宫内,秦昭忙碌得很。

    不过这回暂时搁置了选秀一事,她特意问过萧策,是先办选秀还是先办萧瑜的婚事。

    萧策认为萧瑜年纪不小了,早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趁现在有程瑾这么优秀的青年送上门来,那就好好把握住。

    萧策言下之意,自然是先把萧瑜的婚事办了,所以要在短时间内挑个良辰吉日,所以她现在在看黄历,挑个良辰吉日把萧瑜给嫁出去。

    永和长公主出嫁的时候,她还只是良娣,当时有太皇太后娘娘主事,没她什么事。

    现在她主管六宫,郭太后这个本该管事的身子不适,这件大事便落在她身上。

    为了不至于影响到萧策的选秀,秦昭认真查看黄历。最后挑了一个好日子,那日是九月初三,宜嫁宜娶,近期没有哪个日子比九月初三更好。

    萧瑜的婚期一定下来,秦昭第一时间让萧策过目。

    萧策对这些不在行,自中秋那一役后,他便很相信秦昭的办事能力,让秦昭全权操办萧瑜和程瑾的婚事。

    萧策这边一点头,秦昭便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两位当事人。

    她转身正要走,萧策却突然叫住她问道:“最近爱妃很忙吗?”

    除了上回和郭太后一起来找过他,秦昭便再不曾露脸。

    记得此前他去过一趟锦阳宫,当时的秦昭正在处理选秀事宜,她甚至都不得空理会他。

    他自觉无趣,坐了一会儿便走了,那一回秦昭和他没说上几句话。

    今次秦昭主动来找他,也是因为永春的婚事,若不然,她也不会主动来养心殿找他。

    这样的秦昭和他梦里对他死缠烂打的秦昭全然不同。

    “长公主的婚事和选秀都在近期举办,时间很赶,臣妾确实有点忙,皇上有事要臣妾办吗?”秦昭反问。

    萧策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静默片刻,他挥挥手:“爱妃回去忙吧。”

    “是,臣妾告退。”秦昭很快便走远。

    秦昭一走,室内又安静下来。

    萧策看着秦昭离开的方向发呆,第一次觉得室内很安静。

    秦昭不像梦中那样要死要活地缠着他,办事能力又这么强,整个后宫的事务交到秦昭手上,秦昭都能办得井井有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这是好事。

    可他莫名又觉得,秦昭不该像现在这样。她最在意的应该是他,而不是这些杂事……

    张吉祥发现自家主子又在走神了,此前忙于政务,皇上没空走神。这会子忙完了,皇上似乎有很多的心事。

    好像是贵妃娘娘来过之后,皇上就没那么专注。

    说起来,皇上有一段时间不曾翻贵妃娘娘的牌子了……

    傍晚时分,张吉祥特意端来了绿头牌,送到萧策跟前:“皇上请翻牌子。”

    不需要特意为之,秦昭的绿头牌就放在最明显的位置,想看不到都难。

    萧策的视线定格在秦昭的绿头牌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好像没有焦点。

    张吉祥不敢吱声,静待萧策作出决择,直到萧策翻起了秦昭的牌子,张吉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看来贵妃娘娘还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皇上有时候抗拒贵妃娘娘,有时候却也抗拒不了贵妃娘娘。

    秦昭这天没有午睡,临到傍晚时分才打了个小盹儿,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张吉祥的脚步声,便从浅眠中惊醒。

    张吉祥宣布她侍寝时,她也没有多意外。作为贵妃,侍寝似乎也是她的义务和责任。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张吉祥满面喜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侍寝。

    秦昭不明白张吉祥为什么这么高兴,侍寝也不是多大的事。

    待去到养心殿,张吉祥还补充一句:“皇上最近看娘娘太忙,才没有翻娘娘的牌子,但是皇上一直惦记着娘娘。”

    “皇上有心了。”秦昭微笑回道。

    张吉祥以为秦昭听进去了,当下放了

    心。

    秦昭去到后殿的时候,萧策正在看书,闲适的样子。

    她向萧策请了安,萧策对她伸出手,她把手放在萧策的掌心。

    “爱妃最近瘦了。”萧策一牵起秦昭的手,便发现这一点。

    秦昭倒是经常听宝珠念叨自己休息不够,不只瘦了一些,而且脸色也不大好看。

    “等臣妾忙完这阵子,就会把自己养胖。”秦昭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

    经历过最身子最弱的时候,她当然希望自己不再动不动昏厥。有强健的身子,才有精神做自己想做的事。

    “爱妃很懂事,不需要朕操心。”萧策眸色不明地看着秦昭。

    秦昭也不知他这是夸奖还是在嘲讽,她组织了语言才小心翼翼地回答:“皇上日理万机,若臣妾还不懂事,什么事都来烦皇上,皇上定会不喜臣妾的。”

    因为知道萧策不会喜欢太弱的女人,现在的萧策也喜怒无常,她只能尽自己的全力别去激怒他,或者是别让他对自己生厌。

    “爱妃以前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么?”萧策突然有点好奇。

    他看过秦昭以前写下的字笺,字里行间的亲昵语气,跟现在的疏离完全不一样,可他没有以前关于她的记忆。

    来自秦昭的印象,都出自他的梦境,他也分不清到底眼前的秦昭是真实存在,还是梦里的秦昭更真实。

    “臣妾以前更任性一些,当了母亲后,要考量的事情多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顾。”秦昭只说了一半实话。

    她面对另一个萧策的时候,因为有那个人无条件纵容自己,时间长了,她就变得恃宠而骄。

    但她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既然事实已定,她也要变得更稳重,莫再像以前那样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总体而言,她觉得自己比以前有进步,这是好事。

    “朕不记得以前爱妃是什么模样。爱妃所说的任性,又是什么模样。”萧策若有所思。

    这会不会也算是遗憾?

    “任性总归不好,皇上不记得,却是臣妾的福气。”秦昭觉得这个话题没意思,又想起另一桩正事:“对了,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萧策一时不明白秦昭这话的意图。

    “太后娘娘特别交待过,选秀时一定要挑选一些皇上中意的秀女,臣妾因为摸不准皇上的喜好,便想问问。”在萧策的注视下,秦昭坦然补充。

    她是真不了解萧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性子慢热,似乎没有什么女人能入他的眼,要入他的心就更不容易了。

    她要不是足够主动,只怕也没机会靠近他。

    萧策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昭,唇角勾出讽刺的弧度:“爱妃倒是尽心。”

    “皇上和太后娘娘既然把这件大事交给臣妾处理,臣妾自然要尽心尽责……”

    秦昭话未说完,突然就被萧策打横抱起,往榻上而去。

    她正对上萧策黑沉沉的双眼,这双眼似乎没什么情绪,但是凝聚了风暴,下一刻似乎就能将她席卷进狂风骤雨。

    她这才想起自己是来侍寝的,她问萧策喜欢什么模样的秀女,岂不是让萧策很没面子?

    发现自己犯了个小错误,秦昭为了弥补,伺候萧策的时候比平时更加卖力了一些,这让萧策龙颜大悦,结果便是苦了秦昭自己。

    事后她累得半死,困得很,还艰难地爬下床,穿戴整齐。

    萧策看着她忙碌,难得地发一次善心:“爱妃今晚可以在养心殿留宿。”

    秦昭这时已着装妥当,她回道:“臣妾还是回锦阳宫吧,臣妾有点担心小原子,回去看看才安心。”

    她这句话既是回绝了萧策的提议,又不至于让萧策没面子。

    萧策倒也没有多言,目送秦昭走远,此前的好心情莫名也飞了。

    照理说,秦昭体贴懂事,事事顺他心意,不会给他惹麻烦,又不会缠着他不放,这不是很好吗?

    偏生他觉得这样的秦昭一点也不真实,这个时候秦昭应该对他撒娇,在养心殿留宿才是。

    张吉祥很快发现自家主子爷晚上又没睡好,辗转反侧,过了子时才终于睡着。

    自家主子什么样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平素休息时间就少,晚上皇上也习惯了早睡,早晨也起得早,所以晚上的睡眠质量尤其重要。

    偏生贵妃娘娘离开养心殿的时候还早,并没有打扰皇上,皇上还是没睡好,这总不能怪贵妃娘娘。

    早晨张吉祥服侍萧策起身的时候战战兢兢,只因万岁爷的脸色有点阴沉,堪比外面黑沉的天际。

    他就怕一个伺候不好,萧策便发作赐他几十大板。

    去到练功房的时候,张吉祥明显感觉到萧策的剑带着杀气。不过经历了练剑发泄后,主子爷的心情好了不少。

    其实他也是不能理解皇上为什么会睡不着。

    这个后宫像贵妃娘娘那样善解人意又能干的主子上哪儿找去?如果皇上这样都不满意贵妃娘娘,只恐会让贵妃娘娘寒了心。

    另一边,因为昨夜侍寝,秦昭起得晚了一些。

    随便吃了一些早点,便拧了一些宝玉做好的点心往寿康宫而去。

    刚进寿康宫的时候,她并没有听到萧策说话的声音,待听到萧策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才知道萧策也在寿康宫。

    平时她都会故意避开萧策来请安的时间,跟萧策错开,以避免打照面,不想今儿她起晚了,来的时间,恰好也是萧策来寿康宫请安的时候。

    “娘娘怎的不走了?”宝珠见秦昭踌躇不前,好奇地问道。

    秦昭强打起精神,也不可能这个时候避开:“方才走神了。”

    宝珠不相信秦昭的说词,却也没再多问。

    秦昭入内时,萧策正在陪太皇太后说话。

    一看到她来了,太皇太后便笑眯了眼:“昭丫头来了。今儿阿策总算和昭丫头打了照面,平时你们的时间总是错开的。”

    说到后面,老人家语带可惜。

    秦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故意亮出手里的点心:“臣妾特意让宝玉做的点心,还热乎着呢,娘娘要不要尝尝?”

    太皇太后一听是宝玉做的点心,哪里还记得此前的事?

    她迫不及待拿

    了一块试吃,又香又软糯,而且食材都是适合她这个老人家吃的,在吃食上面,有昭丫头把关,她无需担心。

    太皇太后最近因为调理好了身子,胃口极佳,她还想多吃两块点心,却被萧策制止:“皇祖母,适可而止。”

    太后太后知道萧策是好意,她确实不能多吃,以免积食,影响食欲。

    “我们家昭丫头真好,每回过来都会给哀家带好吃的,哀家有口福喽……”太后太后对秦昭赞不绝口。

    萧策看一眼静坐在一旁的秦昭,倒也觉得皇祖母的话有道理。聪慧又能干,连身边伺候的近侍都有本事。

    就是这性子不怎么讨人喜欢,看到他的时候像个木头人一般,倒是昨晚伺候他的时候比较生动。

    只这一会儿功夫,萧策又从秦昭身上挑出了不少缺点。

    秦昭哪里知道萧策又在心中埋汰自己?

    她静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太皇太后知道她最近忙,便对萧策道:“阿策,难得你同昭丫头碰到一起,去送她回锦阳宫罢?”

    秦昭一听这话便婉拒道:“不必了,皇上日理万机,臣妾自己能回去。”

    “朕送爱妃回去。”秦昭话音刚落,便听萧策说道。

    萧策这个皇帝开了尊口,秦昭自然没有异议:“那就有劳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