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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武道真谛

    就这样,关天苍在山村之中静静的疗伤。在他疗伤之时,外界的争斗终于是逐渐平息了下来。而这一场超大规模的混战,也终于在三个月之后,逐渐消失于无形。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也都放弃了对于关天苍的寻找。虽然欧阳云灵与关风起等人仍然在拼命的寻找,可在内心深处,他们的恐惧和不安也是越来越深。甚至在潜意识当中,都已经开始相信关天苍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毕竟前前后后关天苍已经消失了整整4月有余,关天苍从来没有过那么长时间杳无音讯,所以,就算是关风起、欧阳云灵等人也无法再继续说服自己,关天苍还存活于这个世上了。但越是这样,众人就越发的心寒。于是更加疯狂的寻找起了关天苍的下落,可最终却都是劳而无果。

    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快了,转眼间阳春3月就已经变成了炎炎7月。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关天苍的伤势终于是完全恢复了。就如万有之所言,虽然恢复的时间是长了一些,但确确实实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这也让关天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吱嘎一声轻响,数月以来,关天苍终于第一次推门走出了木屋。外界的炎热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他也没有过多在意,目光反倒是直接落在了远处的一道身影之上。那是一名老者,此刻正坐于一片树荫之下,手拿钓竿,悠闲地在村中的池塘边钓着鱼。一只白色的大猫同样慵懒地躲藏在树荫之下,缩成了一个大大的白色毛团,看起来煞是可爱。如此悠闲的老者不是万有之,还能是谁?

    “师父,好雅致啊!”看到万有之,关天苍连忙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连忙垂手问候。虽然他嚣张狂傲,但尊师重道一礼还是清楚的。“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万有之提了提手中的鱼竿,看了关天苍一眼,微笑着说道。“是的,这还要多谢师父的精心照料 。”关天苍也是呵呵一笑,很是直接的说道。“我作为你的师父,应该的。”万有之浅笑着说道。“对了,师父,那徒儿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关天苍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万有之注视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池塘,平静的说道:“你现在的实力还是有些弱了,接下来我会做一个师父应该做的事情,好好的指导你一番。一是助你武功再上一层楼,二则是帮助你的身体进行彻底的恢复。我的弟子绝不能成为一个等闲之辈。”“那就多谢师父了。”闻言,关天苍不禁心头一喜。要知道万有之是什么实力,那绝对凌驾于血刃之上。虽然不大可能是传说中圣天境级别的强者,但也差不多会是神天境巅峰了。由这样一位强者亲自指导,武功岂能不一日千里?

     “你这一次大难不死,让你从身处明处变为了身处暗处。这个机会一定要利用好,记住,在你的武功没达到我所要求的程度之前,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这里,知道吗?”万有之看了关天苍一眼,认真的说道。“知道了师父,弟子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关天苍立即说道,他很清楚,万有之明白他心里是着急回阴阳郡的,为此他才会有此一说。但关天苍不会对万有之产生丝毫的不满,因为他清楚万有之说的都对。若是不趁这一次的机会,尽快让自己真正意义上拥有自保的实力,那么出去之后仍然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忍住这一时的离别相思之苦,换来的将是日后更多的与欧阳云灵长相厮守的机会。这个账关天苍还是算的清楚的。

    万有之见到关天苍眼眸清澈,目光坦然,便知他没有心生不满,于是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你小子果然深明大义,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以你的资质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为师的要求。到时候你再重现于人前,定然可以一鸣惊人。” “是,师父,弟子明白了。”关天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很是郑重的对万有之拱手说道。

    “好的,那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你过来吧。”万有之放下了手中的钓杆,对关天苍说道。后者没有犹豫,当即上前站到了万有之的面前,下一刻,万有之却是猛然出手,关天苍只觉眼前一花。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万有之就已然收回了手。“师父,你这是 ?”关天苍眨了眨眼睛,没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不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万有之。

    而万有之则是不慌不忙地来回踱了两步,这才说道:“我刚才封住了你的经脉,也就是说现在你无法动用自己的内力。不过呢,你仍然可以进行正常的内力修炼,这也是为师独创的修炼之法,每个武者只有一次这样被封印内力的机会。在君天境或王天境之时使用最佳。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要以普通人的力量,开始进行武者的修炼,明白了吗?” 

    关天苍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确实,内力仍在,只是无法被他调动罢了。于是他便对万有之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万有之便重新坐了下来,再度拿起了钓竿,边钓着鱼边缓缓说道:“小子,你知道何为武者,何为武道,何为武功吗?”关天苍突然听到万有之这一连串的问题不由得一愣,思索了半天,张了几次嘴,却都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

     而这似乎早在万有之的意料之中,他目视着眼前的池塘,继续说道:“这个世上武者众多,而他们习武的目的也各不相同,有的为财,有的为情,有的为权,每个武者都有着自己习武的目的。没有任何两个习武的武者目的是完全一样的,你是如此,为师亦是如此,天下武者尽皆如此。总结一句话,武者习武乃为心中所想所念。在为师看来,不管武者究竟是因何而习武,不管他的追求是好是坏  ,是善是恶,一个武者只有明确了自己心中所想之后,才能在武道之上走得更远,那么我问你,天苍,你为何而习武?” “师父,弟子为守护而习武。”这一次关天苍倒是没有犹豫,直接朗声说道。

    万有之转头看了看关天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能这么快的说出这句话,可见你武之本心异常坚定,这是好事。那么我们继续说第二个问题,何为武道?其实武道就是武之本心,明白了自己究竟为何而习武,也就明白了自己武道的方向究竟在何方。武道如人生,一经选择就难以改变,而在这条道路上,密布着滔天杀机。而踏上这条路的人也难免会手染无数鲜血。天苍,你可为自己杀人而感到愧疚?感到良心不安?”

    关天苍手抚下巴,想了想,这才答道:“开始时有过,但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了。因为弟子若不杀人,那么就只有被杀的下场。弟子是为了守护自己珍视之物而杀人,杀的也全部都是可杀该杀之人,所以弟子并没有心怀愧疚。”“这个说法还不错。”万有之轻轻点了点头评价道:“虽然仍然有些不足之处,但说的倒也都是事实。确实,我本良善,但这个天下却不容我等良善。要么杀,要么只有被杀。这个世间强者为尊,或许这就是武道之意吧。也罢,那最后一个问题,何为武功呢?”“这个弟子不知,还请师父指教。”关天苍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倒没感觉什么没面子,不好意思,作为徒弟,和自己师父有什么不好说的。  

    万有之也很是直接,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是一个武者的根本,自古以来各种武功千千万。指法,掌法,拳法,刀法,剑法 ,诸如此类,无法胜数。每一门武功都各执胜场,各有千秋,可是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到一门武功的真谛呢?”“武功的真谛?”关天苍重复了一下这五个字,不禁心中一动。而万有之则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武功的真谛,如今很多武者都以为只要使出招式,再佐以内力,那么这就是一门武功了。可事实上不是, 一门武功需要练招,但更重要的是需要练义。正所谓返璞归真,天苍,我且问你,你有尝试过不用丝毫内力,使出逍遥天元指,千幻万影掌这些武功吗?”     

    关天苍听到万有之这么问,当即摇头道:“没试过师父,如果是不用内力,那就是再精妙的武功,那么和普通人乱舞的拳头也没有什么区别。”关天苍望着万有之,满脸的理所当然之色。“正是因为太多的武者将武功与内力捆绑在了一起,才忽略了武功的真谛。其实武功和内力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重要,内力不过是让武功的威力发挥的更大罢了 。而一个武者真正应该勤加修炼的是武功,而并非注入了内力的武功。”“可是师父,不动用内力,那武者和普通人的力量没有什么差距啊?”关天苍抿了抿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只是你认为的罢了。”万有之神秘一笑,突然出手,一掌猛然拍向了一旁的大石。但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那一块巨石之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并且在掌印周围密布着如蜘蛛网般的细密裂纹。而真正让关天苍目瞪口呆的在于,他能看的出来先前这一掌,万有之没有动用丝毫的内力,完全就是凭借着肉体力量做到的。要知道就算他是神天境的绝世高手,在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纯肉体的力量也不应该比普通人大出来多少,然而现在?

    “怎么样?明白些什么了吗?”万有之缓缓的收回了手掌,微笑着意味深长的对关天苍说道。关天苍想了一想,直接答道:“明白了,所谓滴水穿石,绳锯木断。即使不用内力,勤加修炼一门武功,领悟其中之奥义,依然能让其毁天灭地,破碎山河。关键是熟能生巧,明白武功是武功,内力不过是武功的辅助罢了。”“说的对,练好一门武功的形,那只是皮毛。练好一门武功的意,才是一个绝世强者应当做到的事情。”

    “那师父的意思是?”关天苍直视着万有之,心中已然明了大半。而万有之则是直接伸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那块大石,说道:“什么时候你也在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之下,像为师一样能在这块巨石上打出裂纹来,那么就证明你对所习武功的意有所了解了。这也是你的第一个目标。”“是,师父,弟子明白了。”关天苍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来到了那块大石之前。他深吸了一口气,轰然一掌拍出,啪的一声,手掌落在了巨石之上,但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未能激起丝毫波澜。反倒是由于他用力过猛,手掌与手臂被震得疼痛不已。

    关天苍咧着嘴甩着手后退了两步 ,所谓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关天苍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万有之给他的这个任务绝对不容易完成啊!同时他也才意识到万有之的强大,不动用丝毫内力就险些一掌将这一块巨石拍碎。那要是再动用了内力,这股力量究竟要强大到何种地步,恐怕真的足以开山裂地了吧。

     “小心点儿,别再把自己弄骨折了,你的伤才刚好呢,悠着点。”在一旁悠闲钓鱼的万有之头也不回地对关天苍嘱咐了一句。“知道了,师父。”关天苍揉着手应了一声,在手掌中的疼痛消失之后,他便继续上前。再度开始以卵击石般击打起了面前的巨石。就这样关天苍开始疯狂的击打起了面前的巨石,完全不知疲倦。

    白日里关天苍就在万有之的指导之下 ,以纯肉体的力量硬捍面前的巨石。逍遥天元指,崩天裂地拳,千幻万影掌,金刚伏魔腿是一样不差。虽然每一次手脚都被震得生疼,但关天苍确实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碰撞下来,他的力量都有所增加。而且由于他每一次出手之时都会思索如何能击碎面前的巨石,这也让他对于各门武功的理解得到了质的提升。或许,这就是练意吧。

    而每当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之时,关天苍拖着一身疲倦回到自己的房间,则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内力的修炼之中。他不得不佩服万有之的实力,以及他给予自己修炼之法的奇妙。他明明是不能动用丝毫内力,但修炼却是完全不会受到阻碍。而且关天苍隐隐感觉由于他经脉被封,在这种压迫式的修炼之下,他的修炼速度竟然较之前还有所提升。修炼出来的内力较之前也变得更加的浑厚。察觉到这一点,关天苍可谓是兴奋不已,同时,他也更加期待完成万有之训练的那一天 。因为他可以预见,当他完成万有之教给他的所有任务之后,他的实力究竟会得到一个怎样的提升。  

    关天苍在山村之中是开心的习武修炼了,可他却完全忘记了在阴阳郡之中的众人,根本就开心不起来。人来人往的街道依旧是亘古不变,同时也在向整个天下无声地宣布着阴阳郡的繁华。在一座古香古色的私塾门前,一道清冷脱俗的倩影正俏生生的立于马车一侧。她身着一袭白纱长裙,身姿曼妙,气质高雅,宛如九霄仙子神秘而不可侵犯。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欧阳云灵,虽然说她的面庞被薄纱所遮盖,但那一双漏在外面的如水美眸之中,却满满的都是疲倦之色。任谁都能看出此时的欧阳云灵是心力交瘁。而就在欧阳云灵出神之际,面前私塾的大门却是突然打开,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一群小脸上洋溢着欢快笑容的小孩们,如出笼的鸟儿飞快的跑出了私塾。而欧阳云灵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雨儿。”眼见得那个小小的身影跑到了自己面前,欧阳云灵那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眸之中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她连忙蹲下身,将那个小小的身影拥入到了怀中,同时,她的耳畔便响起了一道脆而甜的声音。“舅妈。”听到关婷雨这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欧阳云灵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雨儿今天心情不错?”抚摸着关婷雨那柔顺的发丝,欧阳云灵低头看着她那红扑扑的小脸,不禁轻声笑道。如今关婷雨也快五岁了,所以已经上了私塾,本来这事应当由关天苍替她安排的。只是现在关天苍不在,所以经过再三思索,最终欧阳云灵将关婷雨送进了阴阳郡最好的私塾念书。而她基本上也是天天亲自接关婷雨下私塾。这也是没办法的,关天苍失踪,关婷雨经常闹着要见他。对此,关风起、王辉海,甚至是关飞雪、张厚德都安抚不了她。能安抚住她的只有欧阳云灵,所以欧阳云灵尽可能的让关婷雨每天都能见到她,尽可能的让她不要去思念关天苍。

    当然,欧阳云灵嘴上说是为了关婷雨,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心理安慰呢 。四个多月以来,关天苍始终都是杳无音讯。欧阳云灵因此可谓是伤透了心,她丝毫不敢去想如今关天苍的情况,因为她害怕那个结果。而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勉强得到几分安慰,欧阳云灵只有天天陪伴在关婷雨身边了。看着关婷雨那灿烂天真的笑容,听着那一声声甜甜的舅妈 ,唯有这些可以让她略微释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