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大仇得报
关天苍轻轻笑着弹了一下欧阳云灵好光滑平整的额头。随后，他这才对众人平静地说道:“现在大家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想那么多，也没有丝毫用处。与其每时每刻都忧心忡忡的 ，我看你们倒不如都赶快成家立业。能享一天的福是一天的，再者，算算你们的年纪基本上都比我还要大，也早就到年龄了。”
众人抬头看了看，率先出声的竟然是秦湘涵。她用纤细柔嫩的手指微微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张妖艳的俏脸之上，不禁露出了无比暧昧，勾人的笑容。“我感觉你的想法真的挺好，我可能真的要正式考虑考虑。不然估计再等上一两年，好的青年才俊估计真的都要被抢完了。”“还真是，天苍若是不提醒，我还真的没注意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竟然都已经二十五六了。” 独孤豪放和唐志才一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同样是笑着感慨道。
“你们就不要感叹自己的年纪了，若要感叹，也应该是我们排在前面 。”而郑仁民和东方平圣则是在一旁相当不满的敲着桌子说道。不过他们这话倒也没有人反驳 ，毕竟这两个人的年纪，仔细算算，郑仁民已然接近30而立之年了。东方平圣还要比其大上几个月，更是已经达到了30而立之年。但二人却还尽皆没有着落，确实比起在座的其他人，更是应该着急许多。
众人足足谈了一个下午，直到临近傍晚，关天苍和欧阳云灵才起身离开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紧贴着关天苍的欧阳云灵突然出声轻柔地问道。关天苍点点头，没有多言，多少显得有些沉默。“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既相信你可以把一切都解决好，同样也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欧阳云灵没有去问关天苍究竟具体想到了什么事情，她是一个无比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更知道作为妻子该做些什么。
而关天苍也是不得不承认，有一个懂自己的妻子跟在身边，究竟是让人多么的舒心。欧阳云灵的话不多，而且其内容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可就是这么平淡无奇的话，却是让关天苍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说的对。”关天苍咧嘴一笑，不禁俯身轻轻吻了吻那吹弹可破的俏脸。对此，欧阳云灵去是笑而不语，对于关天苍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
说句实话，这有妻子了，生活真的是滋润太多了。虽然白日里谈了许多事情，但夜晚他还是迎来了美好的黑天一觉。这两夜，都是从未有过的好睡眠呐！至少从16岁那年，关家一夜覆灭，关天苍就很少有这么好的睡眠了。虽然在20岁出狱之后，他的心智已然坚毅了许多，睡眠也总算是好了一些。可是说句实话，一夜不惊醒个几次是很难的，直到欧阳云灵的到来，似乎才终于是迎来了久违的好觉。其实这也不难解释，心中有了念想，踏实了，自然也就睡得好了。
一早醒来，关天苍便对欧阳云灵说道:“今天我要去办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你就不用跟着去了。”欧阳云灵其实非常清楚关天苍要去做什么，其实如果不是前几天他们的婚期已到的话，估计这件事情他早都去做了。因为她很清楚，对于这一天关天苍已经等了太多年了。
“你别闹太大的动静出来啊！”不过，欧阳云灵还是习惯性的嘱咐了一句。她不知道是不是女子成了亲都这样，反正欧阳云灵明显感觉自己比起从前话要多了不少。尤其是这种嘱咐的话，更是习惯性的要说出好多。“知道了，你今天去衙门，也不要太累着自己啦，至少要多保留一些体力。”关天苍边说边转过头来，递给了欧阳云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感受到关天苍那在自己身上一闪而过的目光，欧阳云灵不禁俏脸微红，她自然知道关天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考虑到她的身体需要恢复，昨夜关天苍可是没有碰她。虽然他未说，但欧阳云灵可以感受的到，在入睡之前，关天苍究竟是挣扎了多长时间，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将心中的那抹火热给压了下去。理性的来讲，面对她这么一个身姿窈窕，风华绝代的美人，天下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是无法自持的。尤其是在此之前关天苍已经尝到了甜头，这种感觉就好像一道美味佳肴摆在面前，吃了一口，刚体会到其味道的鲜美，结果这道美味佳肴就被人给端走了。这种感觉比只能看不能吃还要难受，欧阳云灵可以想象的到，估计今天是彻彻底底的没跑了。关天苍不把她吃干抹净绝不算完。
看着欧阳云灵那娇羞的模样，关天苍不由得微微低头，埋首于其玉颈和浓密的发间，微微深吸了两口气，浓郁且自然的幽香缓缓飘来。关天苍不禁低声呢喃道:“还是这里最香啊！”“光天化日的就不要再闹了。”欧阳云灵被关天苍弄的耳后一阵麻痒，她不由得轻轻推了推自己这个毫无正形的夫君。她也是无比享受这种被关天苍宠爱，甚至是调戏的感觉。但是在大白天做这些事情，还是让她很是羞涩，即使是在他们二人的房间之中，亦是如此 。
“好吧，反正你也跑不了，什么时候吃，怎么吃，还不是我说了算。”闻言，关天苍倒是没有再过分纠缠欧阳云灵。微微后退了半步，他低头，一双略显邪魅的双眸之中满是似笑非笑之色，口中更是颇为露骨的对欧阳云灵进行挑衅。“你！”欧阳云灵只觉自己的俏脸一阵发热发烫，她不由得狠狠瞪了关天苍一眼。但是她能做的，也只能是瞪眼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没办法，在这个方面，女子天生就处于劣势。更何况说到底关天苍骨子里是个颇为霸道的人，这种霸道针对的是所有事情。尤其是在这方面，欧阳云灵绝对也不能多说半个不字。虽然说平时关天苍确实什么事情都很宠她，很顺着她来，但那只是关天苍主动地想顺着他来，换言之是关天苍懒得在那些事情上和她计较。可如果他真的计较起一件事情来，想要掌控一件事情，即使面对的是欧阳云灵，他也不会再有丝毫的君子风范。因为这一点，欧阳云灵可是心知肚明。
“走了，记得按时回家。”调戏够了欧阳云灵，关天苍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一甩手迈着很没有规则的步伐，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其背影那叫一个吊儿郎当，看的欧阳云灵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在走出房间的一刹那，关天苍脸上的笑容就尽皆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肃杀。门外关风起和王辉海已经等在了那里，关天苍先是对二人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关风起，眉头微挑道:“怎么，风起，你还要去吗？”关风起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了？表哥，我还有什么不能去的吗？”“不是，这不是玉雪要临盆了吗？你这个做夫君的，不好好陪在娘子身边，还整日里到处乱跑。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甚至我还怕玉雪到时候怪我，怪我拉着你到处乱搞事情。”关天苍抿了抿嘴很是坦然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关风起耸了耸肩，无奈的摊手苦笑道:“表哥，你以为我不想照顾她吗？可是有我娘和雪柔在那里，我是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那里干看着。还不如和表哥你一起出去干点正事呢。”“你这么说倒也是。”关天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也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便没有再拒绝关风起同行 。再说了，他原本也有带上关风起的意思，他们兄弟三人感情最为深厚。今天要去处理的事情，不止是他，这二人也期待了很久，今日就让他们了了那个埋藏在心中久久不能打开的心结吧。
阴阳郡的大牢依旧显得那般严肃死板，关天苍望着眼前这巨大的铁门，不禁有些感慨。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在这里几进几出了，虽然除第一次以外，后面连续的几次不是真真实实的进宫，可是没事就往大牢跑，关天苍心中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不过这种怪也只是那么一丝，很快就被他泯灭的荡然无存了。
顺着欧阳云灵告诉他的路线，关天苍、关风起、王辉海很是顺利的便在大牢的找到了一间非常宽阔的牢房 。这间牢房确实是挺大的，明明是用来关人的牢房，却足有上百平方米的空间。一般来讲会被关在这种房间之中的囚犯，要么就是在此之前身份颇高，要么就是背景强大，即使暂时进来了，也有可能很快就能出去的。而住这种宽敞牢房，也就是图个舒服。
只不过今天关天苍三人要去见的那位，会被关在这里可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背景，图的是住着舒服， 而是对于关天苍来讲，空间大一些，才方便做某些事情。吱嘎一声，关天苍直接用欧阳云灵交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那沉重的铁栅栏的门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在这原本就安静的顶层大楼之中，更是显的突兀不已，令人脊背发寒。
“孙老匹夫，好久不见了。”关天苍先是扫视了一圈，这空空荡荡的偌大楼房。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仅有的两样东西上，没错，在他眼中，这确实就只是两样东西而已 。当然，客观来讲，那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两个大活人，而且还是关天苍的熟人，这二人便是孙万启和孙思楠了。
这二人原本是该在京城被刑部判决问斩的，只是关天苍不愿意孙万启就这么轻易的被一刀砍死。他同样更不会放过仅仅被判处流放的孙思楠，所以他拖了欧阳云灵的关系，将这二人硬生生的从京城给调到了阴阳郡。欧阳岳川好歹也是如今的刑部点检，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加上刑部尚书之子郑仁民又是他的好友，所以在这双重关系之下，孙万启和孙思楠就很轻易的被从京城给提到了阴阳郡。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意识昏沉的孙万启和孙思楠都本能的睁开双眼，抬头望去。而在看到那冰冷肃杀的面容之时，孙思楠不由自主地连打了几个寒颤，就如见到了活鬼一般，连忙将视线转移开来，根本不敢再去看关天苍的脸。而相比于他，到底是孙万启这个父亲要淡定的多。
他凝视着关天苍许久许久，而后者也没有着急开口。二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多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不言之中了。不知过了几时，孙万启那凝固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这抹笑容显得复杂至极，其中有苦涩，有惆怅，有感慨，甚至还有解脱。“你在笑什么？”关天苍眉头微挑，倒是也没有因为孙万启这看似莫名其妙的笑容而恼怒，反倒是颇为冷淡的问了一句。
“老夫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孙万启脸上笑容不变，顿了顿，这才继续惆怅道:“老夫还清晰地记得，当年那个毛头小子明明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势，甚至都没有丁点武功。可就是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切敢在老夫的府邸之中对老夫说，只要他还上有三口气在，就终有一日，要让老夫十倍百倍的偿还。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个眼神啊！那是老夫从未见过的冷，其中根本不掺杂一点儿身为一个人应该有的温度，那时老夫就知道，可能真的会迎来这么一天。只是在老夫的计算之中，这一天还是来的早了一些。”
“你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听完孙万启的这番话，关天苍虽然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但其实心中还是非常惊讶的。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曾几何时对他那般不屑一顾的孙万启，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孙万启微微倚靠在牢房的墙壁之上，苦笑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情还是说开的好。虽然要死，但老夫也不想让自己死的那么郁闷，憋屈。大风大浪见得太多了，世态炎凉也见得太多了，所以老夫很清楚，怎样做才能让自己死的舒服一点 。”
望着孙万启，关天苍没有再说话，反倒是心中也有所感触地轻叹了一声。此时此刻他真的是心有所感，难怪世人常言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有些时候，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就好像曾经的他，无数次的幻想过，有朝一日这样俯视着孙万启和孙思楠，让他们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当这一幕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之时，他却是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与兴奋，更多的反而是惆怅与感怀。
“看来，你确实应当为自己而庆幸。本来你会死的非常痛苦，可是现在我倒有点想让你痛快去死的想法了。”几近凝固的气氛，终于是再度被关天苍那清冷的声音所打破，他望着孙万启如此这般地说道。而孙万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笑道:“其实你也是一个挺心软的人。”心软，关天苍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角轻勾，同样是露出了一抹略带自嘲的笑容。是的，这一刻，他确实是有些心软了，可没办法，有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理性的来讲，眼前的这两人，一个是关婷雨实实在在的父亲，一个是关婷雨实实在在的爷爷，而他又是关婷雨的亲舅舅。一想到这种关系，关天苍确实不愿意再去折磨孙万启和孙思楠了。不为别的，只为关婷雨在长大成人之后，不要为这件事情而介怀。
突然之间，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常说的那句话。我本良善，可这世间不容我良善，我若不争不杀，那么就只有被争被杀的份。那么既然如此，我又有何理由不去争去杀呢 ？其实关天苍觉得这段话不但适合他自己，也同样适合孙万启，甚至适合这世间的相当一部分人。
人活一世，实在是会遇到太多的无奈。直白点来讲，就算你不去找麻烦，却总是有麻烦主动找上门。就好像他，手中沾染的鲜血与人命，早已是成百上千。那么他就真的是恶人吗？有人说是，也有人说不是，总之众说纷纭 。而这种情况也不止出现在他一人身上，其实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如果说一味的忍让，退避，任人宰割，任人欺负，就是所谓的善。而努力去争取自己应得的应有的东西，就要被称之为恶的话，那么关天苍觉得这世间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所谓的善，所谓的恶，其实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争斗结果罢了。正所谓历史永远都是胜利者来书写的，终究是为善，还是为恶，为黑还是为白，这样自由的选择，永远都掌握在强者和赢家的手中 。
再度很是惆怅的叹息了一声，关天苍这才重新看向了孙万启，然后单手向背后一拉，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当啷之声，血煞长刀就已然出鞘。“你做好准备了吗？”“我还有一些话要说。”眼见得关天苍抽出了血煞长刀，孙万启依旧是没有过多的慌张之色，即使是在说这话之时。关天苍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想拖延时间，而是真的还有些想说的话没说完。于是他便轻轻点头道:“你说。”第一次，孙万启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犹豫和踌躇之色。关天苍倒也没有着急，默默地等待着他主动开口。
然后孙万启看了身旁的孙思楠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最后会怎么处理他？”“到底是身为一个父亲啊，即使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会忍不住关心自己的儿子。”关天苍不禁又在心中感慨了一声，不过，随即他也在思索孙万启这话。片刻之后，关天苍这才淡淡的说道:“我不会杀他的，毕竟他是雨儿的亲生父亲。我可不想等雨儿长大之后会恨我，所以我会留他一命，不过他将被终身囚禁于此。”“谢谢！”听完关天苍的话，孙万启脸色一松，竟然向他道了谢。也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能留有一命，确实比什么都强。
“既然最后的最后你愿意饶我儿子一命。那么为了报答你，我也帮你一个忙吧。”笑过之后，孙万启竟然压低声音对关天苍如此说道。这一次，后者倒是愣住了，孙万启说什么？要报答他，还要帮他一个忙。关天苍不禁有些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孙万启，他确实是有些不怎么相信，因为孙万启都这种情况了，还能帮他什么呢？
众人抬头看了看，率先出声的竟然是秦湘涵。她用纤细柔嫩的手指微微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张妖艳的俏脸之上，不禁露出了无比暧昧，勾人的笑容。“我感觉你的想法真的挺好，我可能真的要正式考虑考虑。不然估计再等上一两年，好的青年才俊估计真的都要被抢完了。”“还真是，天苍若是不提醒，我还真的没注意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竟然都已经二十五六了。” 独孤豪放和唐志才一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同样是笑着感慨道。
“你们就不要感叹自己的年纪了，若要感叹，也应该是我们排在前面 。”而郑仁民和东方平圣则是在一旁相当不满的敲着桌子说道。不过他们这话倒也没有人反驳 ，毕竟这两个人的年纪，仔细算算，郑仁民已然接近30而立之年了。东方平圣还要比其大上几个月，更是已经达到了30而立之年。但二人却还尽皆没有着落，确实比起在座的其他人，更是应该着急许多。
众人足足谈了一个下午，直到临近傍晚，关天苍和欧阳云灵才起身离开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紧贴着关天苍的欧阳云灵突然出声轻柔地问道。关天苍点点头，没有多言，多少显得有些沉默。“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既相信你可以把一切都解决好，同样也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欧阳云灵没有去问关天苍究竟具体想到了什么事情，她是一个无比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更知道作为妻子该做些什么。
而关天苍也是不得不承认，有一个懂自己的妻子跟在身边，究竟是让人多么的舒心。欧阳云灵的话不多，而且其内容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可就是这么平淡无奇的话，却是让关天苍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说的对。”关天苍咧嘴一笑，不禁俯身轻轻吻了吻那吹弹可破的俏脸。对此，欧阳云灵去是笑而不语，对于关天苍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
说句实话，这有妻子了，生活真的是滋润太多了。虽然白日里谈了许多事情，但夜晚他还是迎来了美好的黑天一觉。这两夜，都是从未有过的好睡眠呐！至少从16岁那年，关家一夜覆灭，关天苍就很少有这么好的睡眠了。虽然在20岁出狱之后，他的心智已然坚毅了许多，睡眠也总算是好了一些。可是说句实话，一夜不惊醒个几次是很难的，直到欧阳云灵的到来，似乎才终于是迎来了久违的好觉。其实这也不难解释，心中有了念想，踏实了，自然也就睡得好了。
一早醒来，关天苍便对欧阳云灵说道:“今天我要去办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你就不用跟着去了。”欧阳云灵其实非常清楚关天苍要去做什么，其实如果不是前几天他们的婚期已到的话，估计这件事情他早都去做了。因为她很清楚，对于这一天关天苍已经等了太多年了。
“你别闹太大的动静出来啊！”不过，欧阳云灵还是习惯性的嘱咐了一句。她不知道是不是女子成了亲都这样，反正欧阳云灵明显感觉自己比起从前话要多了不少。尤其是这种嘱咐的话，更是习惯性的要说出好多。“知道了，你今天去衙门，也不要太累着自己啦，至少要多保留一些体力。”关天苍边说边转过头来，递给了欧阳云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感受到关天苍那在自己身上一闪而过的目光，欧阳云灵不禁俏脸微红，她自然知道关天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考虑到她的身体需要恢复，昨夜关天苍可是没有碰她。虽然他未说，但欧阳云灵可以感受的到，在入睡之前，关天苍究竟是挣扎了多长时间，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将心中的那抹火热给压了下去。理性的来讲，面对她这么一个身姿窈窕，风华绝代的美人，天下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是无法自持的。尤其是在此之前关天苍已经尝到了甜头，这种感觉就好像一道美味佳肴摆在面前，吃了一口，刚体会到其味道的鲜美，结果这道美味佳肴就被人给端走了。这种感觉比只能看不能吃还要难受，欧阳云灵可以想象的到，估计今天是彻彻底底的没跑了。关天苍不把她吃干抹净绝不算完。
看着欧阳云灵那娇羞的模样，关天苍不由得微微低头，埋首于其玉颈和浓密的发间，微微深吸了两口气，浓郁且自然的幽香缓缓飘来。关天苍不禁低声呢喃道:“还是这里最香啊！”“光天化日的就不要再闹了。”欧阳云灵被关天苍弄的耳后一阵麻痒，她不由得轻轻推了推自己这个毫无正形的夫君。她也是无比享受这种被关天苍宠爱，甚至是调戏的感觉。但是在大白天做这些事情，还是让她很是羞涩，即使是在他们二人的房间之中，亦是如此 。
“好吧，反正你也跑不了，什么时候吃，怎么吃，还不是我说了算。”闻言，关天苍倒是没有再过分纠缠欧阳云灵。微微后退了半步，他低头，一双略显邪魅的双眸之中满是似笑非笑之色，口中更是颇为露骨的对欧阳云灵进行挑衅。“你！”欧阳云灵只觉自己的俏脸一阵发热发烫，她不由得狠狠瞪了关天苍一眼。但是她能做的，也只能是瞪眼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没办法，在这个方面，女子天生就处于劣势。更何况说到底关天苍骨子里是个颇为霸道的人，这种霸道针对的是所有事情。尤其是在这方面，欧阳云灵绝对也不能多说半个不字。虽然说平时关天苍确实什么事情都很宠她，很顺着她来，但那只是关天苍主动地想顺着他来，换言之是关天苍懒得在那些事情上和她计较。可如果他真的计较起一件事情来，想要掌控一件事情，即使面对的是欧阳云灵，他也不会再有丝毫的君子风范。因为这一点，欧阳云灵可是心知肚明。
“走了，记得按时回家。”调戏够了欧阳云灵，关天苍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一甩手迈着很没有规则的步伐，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其背影那叫一个吊儿郎当，看的欧阳云灵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在走出房间的一刹那，关天苍脸上的笑容就尽皆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肃杀。门外关风起和王辉海已经等在了那里，关天苍先是对二人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关风起，眉头微挑道:“怎么，风起，你还要去吗？”关风起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怎么了？表哥，我还有什么不能去的吗？”“不是，这不是玉雪要临盆了吗？你这个做夫君的，不好好陪在娘子身边，还整日里到处乱跑。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甚至我还怕玉雪到时候怪我，怪我拉着你到处乱搞事情。”关天苍抿了抿嘴很是坦然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关风起耸了耸肩，无奈的摊手苦笑道:“表哥，你以为我不想照顾她吗？可是有我娘和雪柔在那里，我是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那里干看着。还不如和表哥你一起出去干点正事呢。”“你这么说倒也是。”关天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也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便没有再拒绝关风起同行 。再说了，他原本也有带上关风起的意思，他们兄弟三人感情最为深厚。今天要去处理的事情，不止是他，这二人也期待了很久，今日就让他们了了那个埋藏在心中久久不能打开的心结吧。
阴阳郡的大牢依旧显得那般严肃死板，关天苍望着眼前这巨大的铁门，不禁有些感慨。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在这里几进几出了，虽然除第一次以外，后面连续的几次不是真真实实的进宫，可是没事就往大牢跑，关天苍心中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不过这种怪也只是那么一丝，很快就被他泯灭的荡然无存了。
顺着欧阳云灵告诉他的路线，关天苍、关风起、王辉海很是顺利的便在大牢的找到了一间非常宽阔的牢房 。这间牢房确实是挺大的，明明是用来关人的牢房，却足有上百平方米的空间。一般来讲会被关在这种房间之中的囚犯，要么就是在此之前身份颇高，要么就是背景强大，即使暂时进来了，也有可能很快就能出去的。而住这种宽敞牢房，也就是图个舒服。
只不过今天关天苍三人要去见的那位，会被关在这里可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背景，图的是住着舒服， 而是对于关天苍来讲，空间大一些，才方便做某些事情。吱嘎一声，关天苍直接用欧阳云灵交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那沉重的铁栅栏的门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在这原本就安静的顶层大楼之中，更是显的突兀不已，令人脊背发寒。
“孙老匹夫，好久不见了。”关天苍先是扫视了一圈，这空空荡荡的偌大楼房。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仅有的两样东西上，没错，在他眼中，这确实就只是两样东西而已 。当然，客观来讲，那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两个大活人，而且还是关天苍的熟人，这二人便是孙万启和孙思楠了。
这二人原本是该在京城被刑部判决问斩的，只是关天苍不愿意孙万启就这么轻易的被一刀砍死。他同样更不会放过仅仅被判处流放的孙思楠，所以他拖了欧阳云灵的关系，将这二人硬生生的从京城给调到了阴阳郡。欧阳岳川好歹也是如今的刑部点检，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加上刑部尚书之子郑仁民又是他的好友，所以在这双重关系之下，孙万启和孙思楠就很轻易的被从京城给提到了阴阳郡。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意识昏沉的孙万启和孙思楠都本能的睁开双眼，抬头望去。而在看到那冰冷肃杀的面容之时，孙思楠不由自主地连打了几个寒颤，就如见到了活鬼一般，连忙将视线转移开来，根本不敢再去看关天苍的脸。而相比于他，到底是孙万启这个父亲要淡定的多。
他凝视着关天苍许久许久，而后者也没有着急开口。二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多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不言之中了。不知过了几时，孙万启那凝固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这抹笑容显得复杂至极，其中有苦涩，有惆怅，有感慨，甚至还有解脱。“你在笑什么？”关天苍眉头微挑，倒是也没有因为孙万启这看似莫名其妙的笑容而恼怒，反倒是颇为冷淡的问了一句。
“老夫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孙万启脸上笑容不变，顿了顿，这才继续惆怅道:“老夫还清晰地记得，当年那个毛头小子明明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势，甚至都没有丁点武功。可就是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切敢在老夫的府邸之中对老夫说，只要他还上有三口气在，就终有一日，要让老夫十倍百倍的偿还。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个眼神啊！那是老夫从未见过的冷，其中根本不掺杂一点儿身为一个人应该有的温度，那时老夫就知道，可能真的会迎来这么一天。只是在老夫的计算之中，这一天还是来的早了一些。”
“你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听完孙万启的这番话，关天苍虽然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但其实心中还是非常惊讶的。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曾几何时对他那般不屑一顾的孙万启，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孙万启微微倚靠在牢房的墙壁之上，苦笑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情还是说开的好。虽然要死，但老夫也不想让自己死的那么郁闷，憋屈。大风大浪见得太多了，世态炎凉也见得太多了，所以老夫很清楚，怎样做才能让自己死的舒服一点 。”
望着孙万启，关天苍没有再说话，反倒是心中也有所感触地轻叹了一声。此时此刻他真的是心有所感，难怪世人常言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有些时候，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就好像曾经的他，无数次的幻想过，有朝一日这样俯视着孙万启和孙思楠，让他们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当这一幕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之时，他却是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与兴奋，更多的反而是惆怅与感怀。
“看来，你确实应当为自己而庆幸。本来你会死的非常痛苦，可是现在我倒有点想让你痛快去死的想法了。”几近凝固的气氛，终于是再度被关天苍那清冷的声音所打破，他望着孙万启如此这般地说道。而孙万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笑道:“其实你也是一个挺心软的人。”心软，关天苍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角轻勾，同样是露出了一抹略带自嘲的笑容。是的，这一刻，他确实是有些心软了，可没办法，有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理性的来讲，眼前的这两人，一个是关婷雨实实在在的父亲，一个是关婷雨实实在在的爷爷，而他又是关婷雨的亲舅舅。一想到这种关系，关天苍确实不愿意再去折磨孙万启和孙思楠了。不为别的，只为关婷雨在长大成人之后，不要为这件事情而介怀。
突然之间，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常说的那句话。我本良善，可这世间不容我良善，我若不争不杀，那么就只有被争被杀的份。那么既然如此，我又有何理由不去争去杀呢 ？其实关天苍觉得这段话不但适合他自己，也同样适合孙万启，甚至适合这世间的相当一部分人。
人活一世，实在是会遇到太多的无奈。直白点来讲，就算你不去找麻烦，却总是有麻烦主动找上门。就好像他，手中沾染的鲜血与人命，早已是成百上千。那么他就真的是恶人吗？有人说是，也有人说不是，总之众说纷纭 。而这种情况也不止出现在他一人身上，其实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如果说一味的忍让，退避，任人宰割，任人欺负，就是所谓的善。而努力去争取自己应得的应有的东西，就要被称之为恶的话，那么关天苍觉得这世间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所谓的善，所谓的恶，其实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争斗结果罢了。正所谓历史永远都是胜利者来书写的，终究是为善，还是为恶，为黑还是为白，这样自由的选择，永远都掌握在强者和赢家的手中 。
再度很是惆怅的叹息了一声，关天苍这才重新看向了孙万启，然后单手向背后一拉，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当啷之声，血煞长刀就已然出鞘。“你做好准备了吗？”“我还有一些话要说。”眼见得关天苍抽出了血煞长刀，孙万启依旧是没有过多的慌张之色，即使是在说这话之时。关天苍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想拖延时间，而是真的还有些想说的话没说完。于是他便轻轻点头道:“你说。”第一次，孙万启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犹豫和踌躇之色。关天苍倒也没有着急，默默地等待着他主动开口。
然后孙万启看了身旁的孙思楠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最后会怎么处理他？”“到底是身为一个父亲啊，即使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会忍不住关心自己的儿子。”关天苍不禁又在心中感慨了一声，不过，随即他也在思索孙万启这话。片刻之后，关天苍这才淡淡的说道:“我不会杀他的，毕竟他是雨儿的亲生父亲。我可不想等雨儿长大之后会恨我，所以我会留他一命，不过他将被终身囚禁于此。”“谢谢！”听完关天苍的话，孙万启脸色一松，竟然向他道了谢。也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能留有一命，确实比什么都强。
“既然最后的最后你愿意饶我儿子一命。那么为了报答你，我也帮你一个忙吧。”笑过之后，孙万启竟然压低声音对关天苍如此说道。这一次，后者倒是愣住了，孙万启说什么？要报答他，还要帮他一个忙。关天苍不禁有些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孙万启，他确实是有些不怎么相信，因为孙万启都这种情况了，还能帮他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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