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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绝望平原

    ……

    托勒的前方视野终于霍然开朗,顿时所有人都忍不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走出了这片令人感觉压抑难受的阴暗森林,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特别是那次遇袭以后。

    “巫师的诅咒!”

    哪怕只是一片落叶都有士兵惊慌失措的乱叫,然后引发更多的惶恐。

    而更多的士兵则只是紧张兮兮的低头看向地面和四周,那些错乱的树枝,杂乱的野草,还有倒掉下垂的藤蔓,看起来都像是绞绳和暗藏杀机的埋伏。

    事实上后来吸血藤法术又再次爆发,用法师的话来说就是让更多的士兵感染了吸血藤种子,给奥斯嘉德的军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这次凯特干脆就继续不管不顾的行军,毕竟比起数量庞大的奥斯嘉德军团来说,感染吸血藤病的毕竟只不过是少数而已。

    终于整个奥斯嘉德雷神军团一边承受着军队减员的损失,一边到达了这片视野开阔的平原地带。

    整个军队的所有士兵都心胸为之一宽,骑兵又可以策马疾驰了。

    “这个平原有名字吗?”托勒问道。

    “什么?”斥候一愣。

    “我说这个平原,它的名字。”

    “哦,没有。它不在我们的地图上,所以还没有名字。不过巨人族叫它绝望平原。”斥候回复道。

    “绝望平原?”托勒的身体忍不住微微的一抖。

    “……”凯塔在一边冷眼旁观,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还有这里千万不要全力疾驰,因为这个平原上到处都是坑和沼泽,如果不熟悉地形的话,就会陷入其中,损伤马蹄。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整个人都陷入沼泽里,瞬间消失不见。军队请务必由斥候带路,跟在我们斥候的后面,在我们已经标记出来的线路上行进。”斥候说完就跑开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好多少,头顶依然是阴翳灰暗的天空,灰蒙蒙的光线有气无力的照射着大地。而且一天中光照的时间很短,很快就会消失。

    随着这样的日子越久,所有人心头积累的压力就越大,每个人都越来越想念阳光,恨不得立即就回到奥斯嘉德去。

    托勒和凯塔来到绝望平原的深处,这里是华纳夫将军和巨人难民发生战斗的地方。但是他们没有能追上华纳夫将军的先锋,和他们成功会师。

    因为华纳夫将军在全歼了这些埋伏者以后又再次带着前锋追了下去,只留下一地巨人战俘的尸体。

    大军继续前进,而凯塔下马,一边听着探子的报告,一边仔细的检查着这些巨人的尸体和周围的环境,打算验证和还原一下当时双方交战的情形,两人的护卫在他们的周围拉开警戒。

    可是托勒已经不耐烦了,他根本就懒得下马,既不想听斥候描述双方交战的经过,也不想翻看那么业已腐败臭烂了的尸体。他抱怨道:“我们还要继续这样深入下去吗?我已经厌倦了。凯塔,下令吧。让华纳夫回来,不能再继续追击了。”

    凯塔有些意外又理所当然的看了一眼托勒,大概是觉得他能忍到现在才提出来也挺不容易的。他示意了一下,亲卫自觉的离开到不远处警戒,给托勒和凯塔两人交谈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凯塔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不要告诉我,迷勒川之战的阴影还影响着你,你是不是害怕了?”

    “当然不!”托勒怒道,“只是……只是已经毫无意义了好吗?”

    “毫无意义了?”

    “是的,毫无意义!”托勒控制着战马一脚踢在一个巨人的尸体上,把它踢了个滚。那白发苍苍已经长满了蛆虫的脑袋掉了下来,像皮球一样在地上打滚滚出去很远。

    托勒闹出的动静令不远处的奥斯嘉德战士纷纷侧目。

    托勒没好气的说道:“你看我们这一路上追杀杀得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一些白发苍苍的老家伙,或者就是年幼的孩子,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妇孺。这根本就毫无荣誉可言。”

    “……”凯塔盯着托勒好一会儿,看的托勒心里都莫名的有些发毛了,才听他问道,“就只是这样吗?”

    “是的。而且……我们已经深入约顿加姆太深了不是吗?”托勒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说道,“你难道忘了,在上次我们进攻迷勒川那次,你也说不要发起进攻,不要发起进攻。我没有听你的,结果真的被他们包围了。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那次最后还是……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胜利,但是那些死去的战士他们都无法再回来了。”

    最主要的是上次还有洛德从中游说,又有海拉出谋划策,于是最后在所有人“齐心协力”的发力下,奥斯嘉德居然真的绝境翻盘了。

    但是这些年洛德的名字也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禁忌,没有人谈论,没有人提起。就好像他已经被静静地遗忘在了某个角落。但是没有了洛德的喋喋不休,没有了他的吵闹,托勒反而感觉有点太不适应。

    如果这次他再被俘虏,还有讨人厌的洛德会去尽心尽力的游说,把他赎回来吗?

    托勒甩了甩头,似乎想要把这个萦绕在他心头不详的想法甩出去。

    这次托勒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大军孤军深入。

    那位曾经说服尼米尔的说客洛德,早就已经被沃登关押进了奥斯嘉德地牢的最深处,海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自己貌合神离,日渐疏远。

    托勒虽然迟钝,但他并不是一个傻瓜。相反他身为奥斯嘉德最强大的战士,也有着最强大的本能和直觉。

    他的战场本能在告诉自己,如果自己从正面战场吸引住那些巨人的注意力,然后由海拉从死亡之海,巨人王国的背后发动偷袭,那么现在奥斯嘉德应该早就已经获胜,巨人王国应该已经彻底的沦陷了。

    只是他的这个想法或者说是请求几次发给奥斯嘉德,可是身在金宫的沃登却一点正面的回应都没有,只是让他继续执行原来策划好的进攻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