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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柳府消息

    说罢他将金蚕丝又在那人身上绕了两圈,“这东西我就不收走了,免得这淫贼又找机会溜走。”

    薛林策道谢,随后便召来两个捕快将这浑身是血的歹人押送下去。

    捕快们领了吩咐,将他架起来往监牢拖去,屋外大雨已然停下,院中还有些积水,捕快们速度极快,踏破平静的水面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屋脊后藏着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影,这二人正是叶屏和真正的周辰飞。

    “我徒弟性子急躁,急于复仇,看来是一点都管不住自己,”叶屏瞅着那押送的队伍暗自叹道,“若是将他救出来,我定要亲自将他送去总坛领罚。”

    当晚,各家千金小姐都恢复了正常,柯苒和柯萤也被城中百姓交口称赞,在民众之间有口皆碑。

    薛林策宣布那掳走少女们的采花大盗已然被抓捕归案,押送监牢,百姓们欢呼雀跃,冷清了一月有余的岳东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热闹繁华的景象。

    三日之后,一装潢雅致的马车从岳东知府府邸缓缓驶出,柯萤搀扶着陈维岱上了车,柯苒跟在二人后面千叮咛万嘱咐。

    经过这采花大盗一事,沈怀中与众人的僵硬关系也缓解不少,只是依旧爱和几人拌嘴。

    “喂!”

    柯苒将双手抱在胸前,挑挑下巴,沈怀中听出他在叫自己,便不耐烦地回了头,“还有何事?”

    “你这金蚕丝当真不要了?你平日里那般小气,这次怎的这般大方?”

    柯苒怀疑地将他上下打量。

    “不要了,”沈怀中很是潇洒,“怕你们寻常的绳索对其无用,又让人跑了,本公子大发慈悲赠与你们了,反正我还有门路,明年九月再去取就是了。”

    两人气氛不对头,又开始明争暗讽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当场展开唇枪舌战,还是薛林策将柯苒拦下。

    “师兄,”柴进向沈怀中行了一个抱拳礼,态度是少见地尊敬,“后会有期。”

    沈怀中也行礼回应,“后会有期。”

    说罢,他便灵巧地翻身上马,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

    他一袭鸦青色衣衫,腰间束一草白色腰带,后背斜斜地插着那支藏着暗器的水墨折扇,腰间两侧挂着双剑,如瀑发丝半披半束,用一纯白发带固定,额角留出两缕碎发,清风一吹,青色的衣摆和发丝便随风舞动,配上白色的高头大马,当真有几分潇洒的江湖侠客风范。

    驻守在岳东的几人向三人告别,陈柯夫妇放下车帘,马车和白马便往京城的方向远去,不多一会,便消失在转角处。

    经过一晚上的大雨,京城中的路面上的大小洼地皆积攒了些污水,空气清新湿润,丞相府中却是时刻笼罩在慌乱之下。

    柳相身边的小厮一脚踏破平静的水面,溅得衣摆和两只靴子都是泥土,急匆匆地往大厅中赶。

    此时的柳相正和柳子邵在屋中下着围棋,二人手边皆搁置着一盏新泡好的茶叶,柳子邵棋艺远在柳相之下,此时已经将两只袖子捞起,额角一片细汗,频频地揩着脸颊。

    “老太爷!少爷!不好了!”

    那小厮前脚刚踏进屋中便惊慌失措地大叫,柳子邵正下得艰难,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吵什么吵?没看见本少爷正和爷爷切磋棋艺吗?”

    那小厮本就慌张,一被骂,马上干脆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小的眼拙,还请少爷责罚。”

    柳子邵本要责罚,可一看到柳相审视的眼神便歇了脾气,拿起一旁的手绢擦擦脸上的汗,又拿起手边的茶盏,不悦地吩咐:“说罢,什么事。”

    那小厮眼珠子乱晃一阵,似有些为难,柳子邵快要等得不耐烦了他才压低声音颤抖着开口,“老太爷,少爷,方才暗探来报,说是邓秀春死了。”

    “什么?!”

    柳子邵大惊,双手吓得一抖,那茶盏便落了地,“啪”一声应声而碎,飞溅出滚烫的茶汁,将衣摆也沾湿了一大片,突如其来的动静也吓得那小厮一抖,差点没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去。

    柳相恨铁不成钢地睨了孙子一眼,面色平静如常,只伸手捋了捋胡子,半是责骂半是教导道:“区区小事就这般惊恐,难成大事。”

    柳子邵正忙着擦拭手上的茶汁,听到爷爷责难,脸颊马上飞起一阵羞愧的红,满头大汗道:“爷爷教训得是。”

    柳相没有多言,只看向那小厮,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

    小厮肩膀抖了抖,脑地低垂,下巴差点要杵到胸口上去,“回老太爷的话,那邓秀春本来已经成功对薛家那婢女下蛊,景杉也开始怀疑薛林策的身份,可后来几人不知道怎么的竟查出了端倪,还把邓秀春给绑了起来。”

    柳相灰白的眉头抽了抽,手上动作一顿。

    小厮紧张得后背冒汗,从眼角观察了一眼两个主子的表情,又试探着继续道:“那邓秀春身上也有蛊毒,薛林策身边有个叫柯苒的,此人三番五次坏您计划,这次他又和其他人一起试图将邓秀春身上的蛊取出来,结果,一失手,就……就……”

    他结结巴巴,说到最后声音细小如蚊,柳子邵正好火大,刚要抓住机会发火,又被柳相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下去吧。”

    柳相大手一挥,那小厮如得大赦,赶紧行礼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门。

    “爷爷,”柳子邵沉不住气,气冲冲地从桌边站起来,“您先前不是说这邓秀春是善于易容的百面人吗?怎么这般容易就让薛林策和唐洛瑜找到了破绽,连自个儿性命都没保住。”

    柳相掀起眼皮无波无澜地瞧了他一眼,随后无声地落下一白色棋子,冷声问:“你是在怪我用人不周?”

    柳子邵闻言心中登时咯噔一下,赶紧上前认错,“孙子不敢。”

    “不敢就坐下陪我下完这盘棋,”柳相沉声命令,声音满是威严,“这般沉不住气,将来我怎么放心将这偌大家业交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