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硬币
太阳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照耀在一片狼藉的工地上。
霍峻依然维持着最舒适的姿态，时不时地用铁锹挖些泥土，努力不给自己的伤势增加更多的负担。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一个有些肥胖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影小心翼翼地绕开地面上的淤泥和堆积的杂物，在每一处施工区域都稍稍驻足停留片刻，和区域的工作组长说上几句话，然后才继续往霍峻等人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得近了，霍峻这才注意到，这人其实身材很单薄，只是腰间挂着一个明显有些过大的布包，这才远看稍显臃肿。
他看见这人来到路口之后先是简单查看了一下他们施工的区域，又和梁中洵说了什么，然后从布包中挑了好一会儿掏出一个小袋子交到了梁中洵手上，紧跟着便越过几人，继续沿着施工路线向着前方走去。
梁中洵把小组内的其他人召集到一处还算平整的空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颠了颠手中的小袋子，随着他的晃动，袋子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霍峻左右打量了一下其他人，发现他们的亚麻衬衣都早已被汗水浸湿，即便是受到特别关照的自己与石伯铭也不例外，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正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好奇地盯住梁中洵手里的那个小小的布袋子。
“梁组长，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聚集一起不要紧吗？”石伯铭小心翼翼地瞥了远处的守卫一眼，语气中饱含担忧。
梁中洵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刚刚那个人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营地后勤官，他既然来了，那就意味着离下工时间不远了，那些督工这时候也没心思找我们的麻烦，行了，一起来看看今天有多少收获吧。”
梁中洵解开了绑着小袋子的绳子，将袋子一翻，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倒在地上。
霍峻定睛一看，发现地上一堆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小硬币。
梁中洵粗略数了一下，顿时就忍不住爆了粗口：“这群狗屎的吝啬鬼，我们累死累活干了那么多活，居然就只肯给这么一点。”他有些怒气冲冲地将地上的这些硬币平均分成六堆，给在场的每个人都拨过去一份。
霍峻收拢起自己的那一份，仔细清点了一遍，自己的那一堆一共有十九枚硬币，都是之前梁中洵展示给他们看的印纳。
他捻起一枚，借着夕阳的光辉仔细观察，硬币大小类似于原世界中那种面值一角的钱币，边缘有一圈做工精细的锯齿状防伪标记，摸起来具有明显的凹凸感。
硬币一面蚀刻着一蓬团成球的长茎秆植物，霍峻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一株这个世界的特色植物风滚草，相较于原世界的同名植物，它的枝条不但更加粗大，而且上面还有一根根参差不齐的倒刺，中间的空洞如同凹陷的大嘴，与其说是植物，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躁动的捕食者。
硬币的另一面压印着一个类似“P”的符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表示数字“一”的意思。
霍峻在心底盘算了一下，忍不住惊讶地咂了咂舌，按照梁中洵的说法，每天晚上住进那间破屋子就要给五枚，一顿能够饱腹的晚餐需要五枚，辛苦忙碌一天之后就只能剩下九枚，如果想过得稍微舒服点，晚饭的时候搭上一杯杜松子酒，这么一来就只剩下七枚了，在最基础的食宿上，开销就已经超过了大半收入，这还没算上营地中其他需要花费印纳的地方。
“梁组长，只有晚饭那一顿需要我们自己花钱吗？”石伯铭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梁中洵呲牙笑道：“没错，就像今天这样，早饭是由营地统一供应的，中午的烙饼也是由专人负责发放，这两顿饭都是可以通过木牌去登记领取的，所以记得保管好你们的木牌。
“当然，你要是对营地提供饭菜的味道不满意，也是可以支付给酒馆印纳，让他们为你准备，只不过这个价钱可不便宜，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这么做。”
霍峻听了心下稍安，最起码还能剩下一点，不至于辛辛苦苦地劳累一天，就只能勉强混个不饿死。
石伯铭听到回答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感叹道：“幸亏早饭和中饭不需要我们花钱，不然一天下来都不剩多少了，这么说营地还是很慷慨的。”
霍峻刚有些古怪地看了石伯铭一眼，就听到严馥发出了夸张的笑声，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慷慨，哈哈哈……”
石伯铭听着严馥明显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声，不由恼羞成怒，冷声道：“怎么，难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严馥伸手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你说得很对，这位……”他收敛起了笑容，露出了探寻的视线。
石伯铭听出了严馥的言外之意，冷冰冰地自我介绍道：“石伯铭。”
“哦，这位石老爷，很抱歉你之前要揍我的时候，我没有问清楚你的名字，不过现在也不晚。”严馥有些阴阳怪气地拖长了对石伯铭称呼的音调，等石伯铭满脸铁青才接着道：“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我很欣赏你乐于助人的善良，这在风滚草营地绝对是稀罕品质，但不得不说，我有些低估了你的天真，就像我们营里提供早餐午餐这样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来看待呢？”
石伯铭双臂抱在胸前，这是明显的防御姿态，冷漠地问道：“比如呢？”
“比如说，早饭和中饭的餐费营地已经从我们少得可怜的工作酬劳中预先扣掉了，尤其是在没有经过我们同意的情况下。”严馥尖锐地指出，随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愿意稍微动动脑筋的话，就会发现一件很明显的事情，如果营地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慷慨，那又何必让这些守卫用鞭子督促我们做工呢？让我们待在营地的围墙里哪也别去岂不是更好？”
石伯铭的表情变得迟疑起来，显然他的观念已经被动摇了，不过他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找出了一个漏洞，质问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不干脆连晚餐也一并供应了，而是发放印纳让我们自己去购买，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严馥摊了摊手：“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给我们营造出一种可以选择的假象，让我们自以为虽然身处营地之中，但依然还是自由的，削弱我们的抵抗心理，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顺从营地的安排。”
他的话让众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好了，这个话题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梁中洵拍了拍手打破了现场有些沉寂的氛围，视线在霍峻和石伯铭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接着说道：“今天我们小组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今天的印纳就平均发给大家了，当然，等过几天你们两个有些闲钱了，请其他人一人一杯杜松子酒，没问题吧？”
“当然。”霍峻和石伯铭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但是，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大家按多劳多得的原则对小组一天的收获进行分配，这样一来谁都不会有什么怨言，都听明白了吗？”梁中洵神色严肃地强调道。
众人纷纷应和，对这样的分配方式没有意见。
霍峻将面前的这十九枚印纳点数了几遍后，才郑重地收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几人此时也不再做工，而是盘腿坐在地上开始闲谈起来，等待下工的钟声。
“你们把这些印纳收进裤兜里其实不太安全，回营地之后，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布袋，喏，就是这种。”梁中洵拎起后勤官给他的小袋子，随手抛给了戴勉：“这东西屋子里还有不少，装这些小硬币还是挺方便的。”
戴勉接过袋子，眉开眼笑地道：“谢谢梁中洵组长，组长人真是太好了。”
梁中洵笑骂一声：“少拍我马屁了，真要感谢我的话，今晚回去多送我两枚印纳如何？”
戴勉一把将袋子捂在了自己的怀里，嘿嘿笑道：“那可不行，我还等着回去多买两杯酒呢，对了，梁中洵组长，除了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些，营地里还有什么需要花费这些小东西的地方吗？”
梁中洵讲解道：“那可就多了，等回到营地之后你们就会明白了，从下工进营地到晚上守卫敲钟点数人数这段时间都可以说是我们的自由时间，那会儿营地是最热闹的，很多人会趁着这个时候支摊做点小生意，当然，你们也别指望他们售卖的东西有多好，大多都是他们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玩意儿，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和他们用印纳交易。”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当然，如果你肯支付足够多的印纳，也不是不可能换到一些好东西。”
霍峻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风滚草营地这种囚犯云集的监禁地居然还会出现自由贸易集市。
“那又怎么样？”严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众人被梁中洵话语引发的畅想，讥讽道：“这显而易见是营地管理者一点让人分心的小把戏，目的不外乎是将你们的注意力从对营地本身的憎恨转移到对财富和享乐的追求上去而已，财富只是自由的附带品，自由都被剥夺了，拥有再多的财富又有什么用？”
“妈的，就你话多，闭嘴吧你。”戴勉不待梁中洵动怒就径直伸腿，狠狠地踹了坐在他对面的严馥一脚。
严馥对着戴勉怒目而视，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再多言。
霍峻依然维持着最舒适的姿态，时不时地用铁锹挖些泥土，努力不给自己的伤势增加更多的负担。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一个有些肥胖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影小心翼翼地绕开地面上的淤泥和堆积的杂物，在每一处施工区域都稍稍驻足停留片刻，和区域的工作组长说上几句话，然后才继续往霍峻等人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得近了，霍峻这才注意到，这人其实身材很单薄，只是腰间挂着一个明显有些过大的布包，这才远看稍显臃肿。
他看见这人来到路口之后先是简单查看了一下他们施工的区域，又和梁中洵说了什么，然后从布包中挑了好一会儿掏出一个小袋子交到了梁中洵手上，紧跟着便越过几人，继续沿着施工路线向着前方走去。
梁中洵把小组内的其他人召集到一处还算平整的空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颠了颠手中的小袋子，随着他的晃动，袋子里面立刻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霍峻左右打量了一下其他人，发现他们的亚麻衬衣都早已被汗水浸湿，即便是受到特别关照的自己与石伯铭也不例外，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正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好奇地盯住梁中洵手里的那个小小的布袋子。
“梁组长，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聚集一起不要紧吗？”石伯铭小心翼翼地瞥了远处的守卫一眼，语气中饱含担忧。
梁中洵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刚刚那个人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营地后勤官，他既然来了，那就意味着离下工时间不远了，那些督工这时候也没心思找我们的麻烦，行了，一起来看看今天有多少收获吧。”
梁中洵解开了绑着小袋子的绳子，将袋子一翻，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倒在地上。
霍峻定睛一看，发现地上一堆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小硬币。
梁中洵粗略数了一下，顿时就忍不住爆了粗口：“这群狗屎的吝啬鬼，我们累死累活干了那么多活，居然就只肯给这么一点。”他有些怒气冲冲地将地上的这些硬币平均分成六堆，给在场的每个人都拨过去一份。
霍峻收拢起自己的那一份，仔细清点了一遍，自己的那一堆一共有十九枚硬币，都是之前梁中洵展示给他们看的印纳。
他捻起一枚，借着夕阳的光辉仔细观察，硬币大小类似于原世界中那种面值一角的钱币，边缘有一圈做工精细的锯齿状防伪标记，摸起来具有明显的凹凸感。
硬币一面蚀刻着一蓬团成球的长茎秆植物，霍峻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一株这个世界的特色植物风滚草，相较于原世界的同名植物，它的枝条不但更加粗大，而且上面还有一根根参差不齐的倒刺，中间的空洞如同凹陷的大嘴，与其说是植物，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躁动的捕食者。
硬币的另一面压印着一个类似“P”的符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表示数字“一”的意思。
霍峻在心底盘算了一下，忍不住惊讶地咂了咂舌，按照梁中洵的说法，每天晚上住进那间破屋子就要给五枚，一顿能够饱腹的晚餐需要五枚，辛苦忙碌一天之后就只能剩下九枚，如果想过得稍微舒服点，晚饭的时候搭上一杯杜松子酒，这么一来就只剩下七枚了，在最基础的食宿上，开销就已经超过了大半收入，这还没算上营地中其他需要花费印纳的地方。
“梁组长，只有晚饭那一顿需要我们自己花钱吗？”石伯铭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梁中洵呲牙笑道：“没错，就像今天这样，早饭是由营地统一供应的，中午的烙饼也是由专人负责发放，这两顿饭都是可以通过木牌去登记领取的，所以记得保管好你们的木牌。
“当然，你要是对营地提供饭菜的味道不满意，也是可以支付给酒馆印纳，让他们为你准备，只不过这个价钱可不便宜，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这么做。”
霍峻听了心下稍安，最起码还能剩下一点，不至于辛辛苦苦地劳累一天，就只能勉强混个不饿死。
石伯铭听到回答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感叹道：“幸亏早饭和中饭不需要我们花钱，不然一天下来都不剩多少了，这么说营地还是很慷慨的。”
霍峻刚有些古怪地看了石伯铭一眼，就听到严馥发出了夸张的笑声，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慷慨，哈哈哈……”
石伯铭听着严馥明显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声，不由恼羞成怒，冷声道：“怎么，难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严馥伸手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你说得很对，这位……”他收敛起了笑容，露出了探寻的视线。
石伯铭听出了严馥的言外之意，冷冰冰地自我介绍道：“石伯铭。”
“哦，这位石老爷，很抱歉你之前要揍我的时候，我没有问清楚你的名字，不过现在也不晚。”严馥有些阴阳怪气地拖长了对石伯铭称呼的音调，等石伯铭满脸铁青才接着道：“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我很欣赏你乐于助人的善良，这在风滚草营地绝对是稀罕品质，但不得不说，我有些低估了你的天真，就像我们营里提供早餐午餐这样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来看待呢？”
石伯铭双臂抱在胸前，这是明显的防御姿态，冷漠地问道：“比如呢？”
“比如说，早饭和中饭的餐费营地已经从我们少得可怜的工作酬劳中预先扣掉了，尤其是在没有经过我们同意的情况下。”严馥尖锐地指出，随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愿意稍微动动脑筋的话，就会发现一件很明显的事情，如果营地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慷慨，那又何必让这些守卫用鞭子督促我们做工呢？让我们待在营地的围墙里哪也别去岂不是更好？”
石伯铭的表情变得迟疑起来，显然他的观念已经被动摇了，不过他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找出了一个漏洞，质问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不干脆连晚餐也一并供应了，而是发放印纳让我们自己去购买，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严馥摊了摊手：“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给我们营造出一种可以选择的假象，让我们自以为虽然身处营地之中，但依然还是自由的，削弱我们的抵抗心理，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顺从营地的安排。”
他的话让众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好了，这个话题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梁中洵拍了拍手打破了现场有些沉寂的氛围，视线在霍峻和石伯铭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接着说道：“今天我们小组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今天的印纳就平均发给大家了，当然，等过几天你们两个有些闲钱了，请其他人一人一杯杜松子酒，没问题吧？”
“当然。”霍峻和石伯铭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但是，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大家按多劳多得的原则对小组一天的收获进行分配，这样一来谁都不会有什么怨言，都听明白了吗？”梁中洵神色严肃地强调道。
众人纷纷应和，对这样的分配方式没有意见。
霍峻将面前的这十九枚印纳点数了几遍后，才郑重地收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几人此时也不再做工，而是盘腿坐在地上开始闲谈起来，等待下工的钟声。
“你们把这些印纳收进裤兜里其实不太安全，回营地之后，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布袋，喏，就是这种。”梁中洵拎起后勤官给他的小袋子，随手抛给了戴勉：“这东西屋子里还有不少，装这些小硬币还是挺方便的。”
戴勉接过袋子，眉开眼笑地道：“谢谢梁中洵组长，组长人真是太好了。”
梁中洵笑骂一声：“少拍我马屁了，真要感谢我的话，今晚回去多送我两枚印纳如何？”
戴勉一把将袋子捂在了自己的怀里，嘿嘿笑道：“那可不行，我还等着回去多买两杯酒呢，对了，梁中洵组长，除了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些，营地里还有什么需要花费这些小东西的地方吗？”
梁中洵讲解道：“那可就多了，等回到营地之后你们就会明白了，从下工进营地到晚上守卫敲钟点数人数这段时间都可以说是我们的自由时间，那会儿营地是最热闹的，很多人会趁着这个时候支摊做点小生意，当然，你们也别指望他们售卖的东西有多好，大多都是他们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玩意儿，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和他们用印纳交易。”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当然，如果你肯支付足够多的印纳，也不是不可能换到一些好东西。”
霍峻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风滚草营地这种囚犯云集的监禁地居然还会出现自由贸易集市。
“那又怎么样？”严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众人被梁中洵话语引发的畅想，讥讽道：“这显而易见是营地管理者一点让人分心的小把戏，目的不外乎是将你们的注意力从对营地本身的憎恨转移到对财富和享乐的追求上去而已，财富只是自由的附带品，自由都被剥夺了，拥有再多的财富又有什么用？”
“妈的，就你话多，闭嘴吧你。”戴勉不待梁中洵动怒就径直伸腿，狠狠地踹了坐在他对面的严馥一脚。
严馥对着戴勉怒目而视，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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